第二章
林苹生下一对子女,小命也去了半条,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便见
苏成幔,终于确认这不是一场梦,是真真实实的穿越时空。
“高亢…”她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着急地传来。“别起来,有什么事我来做就好,稳婆说你要多休息。”
林苹转头,看见一张眉目清秀的脸,笑起来两个酒窝,儒雅中又带着一点天真,正是高亢。
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两个眼圈比墨还黑。
“高亢,你怎么了?好像很累似的。”
他用力一咳,摆手说道:“全都出去。”
“是,少爷。”
林苹这才发现房里不只他们夫妇两人,还有两名侍女。
她吐吐舌,幸亏刚才没说什么太出轨的话,否则让人捉到语病,发现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岂不糟糕?
斑亢把四面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无人偷听后,才爬上
榻,和林苹肩靠着肩躺在一起。
“你可好了,能在
上睡觉休息,我才惨,在祠堂跪了一夜,一大清早就去衙门办公,刚才回来,连一口水都还没喝呢!”
“祠堂?衙门?什么意思?”她不太理解。
斑亢慢慢解释。“想不到一切这么巧,我们这两具体身不只样貌、身材和原来的相似,名字也一样叫高亢和林苹。不过在这里,你是个大家闺秀,我是知县老爷。”
“你当官了?”敢情小说没骗人,只要能穿越时空,生活一定会更好。
“不只,高老爷…也就是你那名义上的公公,还是
水县的大地主,土地多得骑马得走一天才能逛完。”
斑亢是个孤儿,来到大周,哪怕父母双全“爹、娘”二字还是唤不出口。毕竟相处时间太短,对两位老人家产生下了亲子感情。
“哇!”林苹一双眼睛闪亮得像藏进了两个小太阳。“高亢,咱们发达了。”
“嘘,小声点。”高亢左瞄右瞧,确定四下没有第三人,才吐了口长气。“小苹,我们是有钱也有权了,但规矩也变多了。那个高老爷的家法有一百多条,随便犯一条就要跪祠堂,要不是高老夫人拦着,我现在还在跪呢!”
看来天下还是没有白吃的午餐。但是…
“给我们这么多好处,不过要守一点规矩,还是很划算的。”
“我也这么觉得,咱们就在这里过下去吧!有吃有喝,什么都不必愁,多好?”高亢颔首。“所以我们要尽快习惯这里的生活方式,首先,称呼就要改过来,你不能再叫我‘高亢’,得喊‘相公’,我则喊你‘娘子’。”
“相公?”林苹皱眉。“好别扭。”
“谁说不是呢?”高亢叹口气。“可高老爷
代了,以后再这么没上没下、不讲尊卑,还要跪祠堂,除非你嫌日子过得太好,想找点苦头吃,否则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林苹握了握拳。“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如果不小心漏了什么狐狸尾巴被抓住,记得,绝对要打死不认。”像他上次不小心讲了“篮球队”三个字,就被高老爷追问大半天,高老夫人还以为他撞
了,非要请和尚道士回家做几场法事去灾殃,若非靠着“一皮天下无难事”的本领,他现在已经
馅了。
斑亢很详细、很谨慎地叮咛了林苹半天,
得她不断地用异样眼光看他。“高亢,你长进了耶!”
“什么意思?”
“那天要你去打听这里的人事物,你还推托说自己不擅
际,这会儿又主动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
他翻了个白眼。“如果你也去挨个几板,再跪一夜祠堂,就晓得我为什么这么辛苦了。”
“高老爷打你?”
“他那家法比扁担还要大,打得我
股痛死了。”
林苹瑟缩了下。“真可怕。”
“你晓得就好。”他拍拍她的手。“万事小心啊!”她点了点头,想起一件要事。
“对了,现在是哪个朝代,会不会发生什么天灾人祸,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
他苦笑。“这里是大周,现在是元庆十二年。”
“啊?有这个朝代跟年号吗?”原谅她历史下好,不过高亢是念文科的,对这些东西应该比较清楚才对。
他继续苦笑。“没有。”
“那…”她呆了。“我们到底来到什么地方了?”
“大周朝,安城府的
水县。你可以想成我们来到一个异时空了。”
她愣了好久。“这里没有魔法师、精灵、矮人之类的吧?”
“没有。”又不是奇幻故事。
“那有没有修道者、妖
、剑仙
天飞?”
“没有。”这里也不玩仙侠。
“那文字、语言呢?”
“中文。”
她吐了好长一口气。“还好,起码是个我们能理解的世界,适应起来不那么困难。”只可惜他们不能卖
诗词或发明火葯、玻璃什么的,来个称霸世界。
不过他们似乎也没有那个能力,唐诗三百首,她从小学读到大学,目前还存在脑袋里的不到十首,还是少卖
、少出错吧!
“高…相公。”既然要过新生活了,旧的东西能忘就尽量忘吧!这样才能更快融入新的环境。“宝宝呢?健康吧?”
“一个胖小子,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很惹人疼。”
“那怎么不在房里?”
“高府有钱,早就请了四个
娘,辟了一处院子,专门照顾宝宝。”就连他也只看了孩子一眼,都没有机会抱呢!
“我能不能见见他们?”
“我去跟高老夫人说,让
娘把宝宝抱来房里给你。”
“好啊!”林苹催他。“你快点去,我要看宝宝。”
“我这就去,顺便让他们送午膳过来。”他朝房门方向跑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来。“记住,多看多听,少说话就少犯错。我还得回衙门,不能陪你跟宝宝了,你万事小心。”
“知道啦!”她推他一把。“我的个性你还不清楚吗?我从不冲动行事的。”
那倒也是。他们一起长大,从小,她就比他冷静、独立,他偶尔还会伤
悲秋,叹几声亲人不待,而她,永远都是那一句—上升人人倒,靠山山倒,靠自己最好。
他的老婆是最精明、强悍的。
“我的好娘子,”他俯身在她颊上亲了一下。“幸亏我们一起过来了。”若他一个人
落到异时空,现在肯定笑不出来,或许他已经疯了也说不定。
真庆幸他们夫
是一起来的。
*********
斑亢一个人关在架阁库里阅读那些陈年案件卷宗。
他不晓得当知县要干什么,又不敢问,怕
了底,让人发现这个县老爷的灵魂被调换了,只能独自摸索,从旧档案中找资料。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些刑名、赋税、文件来往,多得跟猫
似,恐怕不花上几个月,这份工作是上不了手的。
忍不住再佩服一下那些从现代穿越过来成王做霸的,小小知县的工作都如此繁杂,再高几级,岂非要累死人?
“大人。”留着两撇八字胡的柳师爷敲开了架阁库的大门。“下个月知府大人五十岁大寿,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了?”
“准备什么?”高亢有点纳闷。“知府大人请我们去给他庆生吗?”那倒是得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没有,
水县衙倒没接到帖子。”柳师爷心想,给上头送礼是习俗,用得着人请吗?
但高亢不懂这些官场辨矩,只想在二十一世纪,主人过生日,客人不请自到是件失礼的事,自己还是别去的好。
“既然没帖子,那就不关我的事啦!别吵我,我还有很多卷宗没看呢!”他挥手赶人。
柳师爷讶异地瞪大眼。这县老爷是不是疯了?连知府的面子都不给,可别连累下属才好。
“大人,大家同朝为官,这…不去不好吧?”
“去了才失礼。”他以现代人的观念衡量大周事,注定要糟糕。
“可是…”
“好啦!如果有帖子,本大人便去赴宴,否则你就别吵我看卷宗了。”
柳师爷心想,你几品官,人家几品官,会特地给你送帖子,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但瞧高亢一副下耐烦的样子,他也不痛快,便拱拱手告退了。
斑亢继续埋首于卷宗堆里,看得
头大汗,还是
不清楚自己的职责、权限究竟到哪里?
要说断案,他审了,还要送
知府核准,再到道台、刑部转一圈,才算正式落案,不是与现代的地方法院、高等法院、最高法院相同?
所以县衙就像地方法院喽?那为什么县太爷还有判斩立决的权利?举凡叛国、弑亲、违逆人伦…这些都是可以直接斩首的。
奇怪,杀人放火要送
京师,那叔嫂通
却是直接杀了?真是诡异的律法。
何况赋税不要银子要粮食,县衙收了缴京师,万一途中发霉了,或遇上一些天灾人祸怎么办?
收不到足额还要被降罪,那为了以防万一,岂不是要多收点,免得上缴时出问题?
他越看,越觉得县太爷不是人干的,杂事一堆,薪奉又少,真搞不懂怎这么多人想当官?
“少爷!”一个急呼呼的声音冲进来。
斑亢抬头,就看见自家小书僮跑得一头汗。
“又什么事了?”都
代过了,他有很重要的事得办,不是太大的问题别吵他,怎么一个个都不听话。
“老爷、夫人和少
在家里吵起来了。”小书僮边说边
。“夫人给气得晕过去,老爷请出了家法,说要好好教训少
一顿。”
斑亢背脊马上凉了。林苹才生完孩子,体身还虚,要被家法揍几下,小命还在吗?
“回家。”卷宗一丢,他也不办公了,先救老婆要紧。
不坐轿,不骑马…其实他是不会骑马…迈开两条腿,他就往家里冲。
还好高府就在县衙后,过一条小巷于,偌大的红漆大门便在眼前。
斑亢一路往内院跑,才跨进院落,就看高老爷手中的家法高高举起,吓得他魂都要飞了。
“不要…”幸亏国中时打过几年
球,他以滑垒的方式飞扑过去,及时地挡在林苹身前,家法便落在了他的
股上。
“唉哟!”他大叫,这家法前天才挨过一次,
部还瘀青,再被揍一下,痛得他眼泪都快飙出来。
“相公!”林苹赶紧转过身子,抱住了高亢。“你怎么样?打伤哪里了?”
斑亢怒火攻心,猛地直趄身,就要跟高老爷算帐。这个老头子是生出了这具体身,但灵魂已换了人,自己跟他没感情,但是林苹就像他的命一样,谁敢动她,他敢拿刀砍人。
“唔!”突然,
间软
教人掐了一下。高亢耳边传来一个轻哼,是林苹对他眨眼示意。他猛地回神,想起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莫名其妙的大周,气势登时弱了。
林苹扯扯他的袖子,高亢才发现她身下有两个小包裹…真的是包裹,一块布又一块布捆得很结实,还会发出细微的、像小猫般的哼声。
“怎么回事?”高亢大叫。这不是他的宝贝儿子和女儿吗?居然被捆成这样,怎么活?
两夫
手忙脚
地帮小宝宝解开包巾,越解,高亢和林苹都气得冒烟。
待包巾全部解开,瞧见孩子身上几条细细的青痕,林苹的脸色狰狞得像鬼。“居然把我的宝贝绑得都瘀青了,老娘跟她们没完没了!”她也快失去控制了。
斑亢同样气得全身颤抖。
“高…爹爹,你倒是告诉我,儿的长子、长女,你的长孙、长孙女犯了什么错,他们出生才第三天就被
得一身青?”他咬牙,硬是
自己一定要喊“爹爹”
一边说着,他的手也没停,扶起林苹,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送到了高老爷面前。
小婴儿身上一圈圈的青痕也把高老爷吓了一跳。他是听闻下人禀报,林苹在月子内出房门,去跟
娘抢孩子,这是会给家里带来衰运的,一气之下,才请来家法要教训媳妇。
至于高老夫人,她就是个护犊的主儿,为人没什么主见,只会像只老母
般守着儿孙,不让人欺负。
斑老爷要揍人,高老夫人拦不住,老俩口吵出了火气,高老夫人便被气得晕过去了。
于是高老爷更火大,抄起了家法直接打。高亢来时,林苹已经挨了两下,只是她身下护了一双儿女,怎样也不让,让高老爷更看这逆媳不顺眼。
如今,真相揭
,媳妇的失仪竟是为了保护高家唯二的第三代,高老爷怒火冲天。
“把那四个泼妇押过来,竟敢
待老夫的孙儿,她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声话落,自有家丁绑来四个
娘扔在地上。
斑老爷挥手,一人就赏了两巴掌。
“说,是谁
待了老夫的孙儿?”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四个
娘不停地磕头,结结巴巴地解释,小婴儿本来就是这样照顾,拿包巾团团地裹起来,预防他们受寒,小手小脚也不会胡乱抓伤自个儿脸蛋。每一家的孩子都是如此养大的,确是没有
待之意。
林苹听得想吐血。婴儿才出生三天,骨头都没长好就被绑成粽一样,这能养得好吗?
尤其四个
娘为防婴儿手脚挥动,绑得结实,布条都在孩子的身上勒出了瘀痕,她要晚点发现,恐怕血
不
通,孩子的肌
都要坏死了。
“公公,若是所有
娘都如此照顾孩子。媳妇宁可自己辛苦带他们,也不放心将孩儿
与他人手中。”林苹的适应力比高亢强,很容易就喊起公公婆婆。
“胡闹!”高老爷哼了声。“我们高家是何等门第,自有规矩,岂容你独断独行?”这些大户人家的孩子是不跟娘亲一起食宿,就怕做娘的太溺宠小孩,养出了一堆败家子。比如他这儿子,当初就是没管好,让夫人宠过头,长成后
子说好听是温和,其实就是软弱,一听自家娘子难产,劈头就晕了。
不过…高老爷歪着头看了地上跪着的一双儿媳,觉得他们的
情有几分陌生。一个三步不出闺门的大家千金、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从来看见他就像老鼠见着猫,隔三尺远便跑得不见人影,今朝却是长进了,也敢跟他当面顶撞,莫非吃了豹子胆的是他们?
“高…爹爹说的是,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高亢双臂一伸,将孩子、老婆像宝贝一样护进怀里。“可爹爹莫忘了,儿是高家独苗,儿的孩子不只是高家的长孙,更是独孙,万一让这些
手
脚的泼妇
出个三长两短,儿将来可无颜去见列祖列宗,爹爹以为呢?”这话可算是威胁了。
“你你你…”高老爷气得脸发青,偏偏反驳不了。他也怕啊!自己
妾共计十八名,就得高亢一子,女儿倒有八个,高亢和林苹成亲五年,才生下一对龙凤胎,说不准,还真是一枝独传下去了。
想到独
苗裔可能受损,高家香火断绝,高老爷只觉过去实在太宠儿媳了,高亢说不纳妾,他也不相
,就依着小俩口的想法过活。倘若高亢多几房妾侍,给高家开枝散叶,他现下会这么狼狈吗?
果然,儿孙是不能宠的。
“儿视诹圣贤书,深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若爹爹执意拿儿的孩子予人作践,儿便是拚命也要护得
儿周全。”
斑亢原本是孤儿,一直梦想着要一个家。上辈子他无福圆梦,来到这个异世,就像上天给他的人生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要是不把握,就是傻瓜。
“公公,媳妇一定会好好教养孩子,让他们知书达礼,明是非、知进退,必光耀高家门楣,还请公公成全!”林苹跪下就磕头,磕得额上都肿了个包,隐隐渗出血丝,却也寸步不让。
斑老爷被两个小辈
得没辙,大袖一挥,气冲冲地走人了。他真是不明白,明明很听话的孩子,怎么才过几天,就完全变了样子?该不会撞
了吧?
“老爷…”远远地,方清醒过来的高老夫人,尖锐的声音像针一样刺进他耳里。高老爷一哆嗦,恍惚想起结发老
当年
房初相见时,是多么地清秀可爱、娇羞怜人,曾几何时,佳人成了老母
,成天就会跟他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似乎就是她生了亢儿之后吧…”难道女人一生了孩子,
情便会大转?但他没变啊!儿子又是因何而改?麻烦的问题,费解啊费解!
*********
斑老爷走了,高亢和林苹也把所有伺候的僮仆、侍女,连同那四个
娘全赶出院子,夫
抱着两个孩子,一扭一拐地相互扶着回房。
将门窗仔细关妥,高亢、林苹相看一眼,苦笑。
“怎么我们似乎是跑来这里受气的?”林苹抚着
。她还在月子内呢!又挨了两家法,真是难受到不行。
斑亢先将两个孩子安置好,扶了林苹上
,小心掀开她的衣裙,只见她
边一道瘀青,
部也有一道,可见老爷子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是我没用,让你试凄了。”想到前世害她受罪,今生又护不了她,他心里一把火。
林苹苦笑。“现在我才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来到这里,看似有钱有权又有势,其实日子过得心惊胆跳,没有以前舒服。”她一边说,一边示意高亢趴下来,也让她检查一下挨打的伤势。
“谁说不是呢?我以前开间小书店,赚得虽然不多,但手里有本书,桌上有杯茶,日子就快活似神仙了。现在做了官,那些卷宗我看了三天,还
不清楚县官的职权到底是什么?又不敢找人问,怕
出马脚,被人当成妖孽…唉哟!”林苹碰到他的伤,痛得他倒
口气。“你轻点,我前天才被揍了一回,今天又挨了一
,很痛!”
“你的脸虽然跟以前长得一样,体身却没有之前的结实,看来书上写‘百无一用是书生’,倒是没写错。这里的读书人除了读书,什么运动都不做。”她小心翼翼地帮他把
子拉上。“高亢,你有空得锻炼一下,否则过了三十,生理机能下滑,有你受的了。”
他点头,马上又摇头。“运动的事可以等等,我得先搞清楚自己的工作。倒是你,怎么跟老头子杠上了?”
“你不是说要让
娘抱孩子来给我看吗?我在房里从中午等到快
落,人也不来,我心里急,就自己去了,却看到她们拿两个宝宝当粽子那么捆,一气之下,我便骂了她们几句。那时我想,我是少
,她们是下人,应该听我的话,也不知道这具体身的主人之前是什么
子,那四个
娘居然一点也不怕我,冲着我就左一句騒蹄子、右一句醋坛子,反而更用力地捆我们的宝宝。我怎么能受这种气,便抢了孩子跑,接着就有人通报了老爷子,接着的你都看到了。”
“这些混帐,我不会放过她们的。”其实他也发现了,自己在县衙里,那些捕快、书吏、师爷瞧他的眼神没怎么恭敬,显然从前的“高亢”并不能慑服手下,
得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要来欺上几回。
不过现在的高亢和林苹却不是软弱的
子,人敬他们一尺,他们必还一丈,想爬他们头上搞鬼,作梦吧!
“我也想报仇,不过这大家族的内幕多,在我们没
清情况前,还是得小心注意,不要冲动坏事。”林苹拍拍他的肩。“高亢,你看是不是去找婆婆讨点葯酒,我帮你
一
,你的
股青了好大一块。”
斑亢点头。“我叫人去拿。”
“不,”林苹阻止他。“你亲自去,如果婆婆问起,你一个字也别多说,就讨葯酒。”
“娘子,你又打什么主意?”
“今天公公要打我,婆婆拚命地拦,吵得好厉害,我想她是真心关爱我们,或者该说她很疼宠自己一双儿媳。我们突然来到这里,什么也不懂,需要一个盟友,姑且先将她拉拢过来,再看宅里其他人的反应,那些有心危害我们的,等我体身好一点了,再一一对付。”
“娘子。”他抱着林苹,笑得好开心。“搞这种人际关系,果然还是你厉害。那你是不是顺便帮我想一下,如何
清衙门里的杂事?”
“你这是亏我还是赞我?”她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女人,那又怎样?
“当然是赞美。”老婆精明,老公才能放心,他不知道有多喜欢她的强悍。
“算你会说话。”她嗔他一眼。“你们男人啊,不就最爱酒桌上聊是非,你就请你那些手下喝几场酒,喝到晕头转向的时候,还怕问不出你想要的答案?”
“这个办法好!所谓酒后吐真言,等他们都喝得半醉的时候,还怕他们不问一句、答十句?”高亢快乐地跳下
。“我这就去置办酒宴、请人喝酒!”
“等一下。”林苹赶紧拉住他。“别人可以喝,你千万别喝,万一不小心喝醉
了底,麻烦可就大了。”
“明白,老婆大人。”
“小心你的措辞。”她白他一眼,虽然自己也常常改不掉某些习惯,但小心总没大错。“你消息要多探听一点。如果有高家的八卦,不妨也打探一番,顺便问问,哪里有伶俐的小丫头可以雇。这宅里的人我不想用,要在自己房里伺候的,我一定要亲手调教过才放心。”
“也对,我们两个有太多秘密,确实不方便让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在房里进进出出。”高亢拍拍她的手。“那我去忙了,你好好休息,月子一定要做好,才不会留下病谤。”
她点头。“你也要注意,等我做完月子,就去帮你。”在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夫
俩一定要同心,否则覆灭在眼前。
“好,我等你。”摸摸她的脸,雪白雪白的,他心好疼。他不是个好丈夫,没把她保护好,多想寸步下离守着她,但不行,为了
后的安宁,现在有太多事得做。“但你也别太紧张,我个子比你高,天塌下来,我也能先顶一会儿,你就放开心怀休息吧。”
“什么啊?”故意逗她吗?那他确实成功了,她
笑出声。“我也不矮呢!”更少能帮他撑起一半。
她笑了就好,心情快乐了,体身自然养得好。
“你相公比超人更伟大,绝对不让你试凄。”是的,他在心里发誓,上天既然恩赐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一定会紧抓不放。从今以后,为了她和孩子们的平安喜乐,他豁出去了。
她眼眶一红,心微酸,粉颊轻轻摩他带着茧的手。“傻瓜,超人哪里比得上你?我们一起长大、念同一所学校、打工、出社会、结婚,从来没分开过。我就爱这样子,能牵着你的手便够了。”
她才傻呢!难道夫
一起跑路也算好事?他们是要在一起,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这才算是真正的生活。
吃苦?不必了,受过一回教训,他不会再相信她以外的任何人,这一辈子就守她、信她、爱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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