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直到葬礼结束
“直到,遇到了你,姐,你没有嫌弃我脏,为我擦鼻涕,给我洗手,教我写作业,你知道吗?那年暑假我想的就是留在南城不要回北城,也不要回那个家。
但想只不过是想,他们都把我当成孩子。”“所以,那时候我每天想的就是长大,赶快长大,长大后,我就能做回自己。
但最终我都不知道哪个才是我,因为童年
影,我讨厌女人,唯独不讨厌你,所以我在瑞士的时候一直都是跟男人,你知道吗?那种感觉,真的想吐,我发现我不是GAY,我还是喜
女人。
但跟女人的时候,我又会暴躁,所以只能发怈。”苏安听到这里,似乎明⽩了为什么那时候很多人都传傅盛玺是GAY,但他从来都未正面回应过,他只是
失在自己的心魔中,不知道自己取向。傅盛玺停顿了会儿,问她:“姐,还要继续听吗?”
苏安点点头,想让他不要庒抑,尽情的倾诉。傅盛玺扭头看了眼窗外,悄悄的拔掉了枕头,然后冲着自己的手腕处狠狠的扎了下去,但他表情没有变化,因为手腕在被子下面,苏安并没看到他做了什么。
傅盛玺再次扭过头,望着她的脸,始终带着笑:“可能是因为你给过我温暖,从未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我,也从来都没把我当做怪物,所以我才会想喜
你,爱你。
甚至摧毁所有想拥有你的人,三年前傅盛言的车祸,还有三年后,其实都出自我手。”苏安眼眶中的泪终于涌出。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傅盛玺那张清秀的脸,终于开口“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傅盛玺听罢,垂眸而笑,再次看向苏安时。
他的瞳孔已经微红,他说:“姐你别哭,我不想让你难过,你瞧,我告诉你后,你就又哭了。知道吗?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你的眼泪。”
“你知道为什么这次苏珩乖乖⼊狱吗?他不是怕成希的报复?因为他怕我弄死他,我手里有太多他行贿偷税的证据。”
这一刻,苏安仿佛明⽩了为什么成希到现在都没有查出当年逃逸的凶手,不是他没有查,而是从一开始所针对的人就错了。幕后行凶者不是苏珩,而是傅盛玺。
“盛玺,你不要再说了。我去把爸叫来,你把这些都告诉他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这样继续痛苦下去。”
苏安深知,比起自己的痛楚,傅盛玺所承受的痛苦比她大一百倍,而傅盛玺却张口一笑,那嘴
发紫,比刚才进病房时还要没有精神。
“姐,我的痛苦只有一种方式才能结束,当我清醒后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时,我就明⽩,只有一种才能让我解脫…”当苏安惊觉到他所说的是哪种时,已经晚了。
跑到病
前,看到
的那端,傅盛玺的左侧,全是⾎红时,苏安就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盛玺!”
“医生!医生!”傅盛玺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那左手腕的⾎管因为刚才他用针狠狠的刺进去。
然后划破,不停的刺时,已经不停的流着⾎,他甚至都能感觉到⾎
从⾝体向手腕处流淌的急促感。就像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生命…
“姐,不要为我惋惜,这才是我的归宿,知道吗?她走了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爱的不只是她的脸,可这一切都已经被我毁了。”傅盛玺最后跟苏安说的话是:“姐,一定要把我和她的骨灰一同洒在海里,我想去找她。”
苏安忘不掉的是傅盛玺闭上眼时从眼角流出的泪,还有那⾎红的被子,以及傅盛玺所讲述的故事。
***傅盛言赶到时,苏安没有未发一言,她静静的坐在走廊里,看到他⾝后赶来的⽗亲傅远山仅仅望了眼。
就收回了目光,再次扭头透过玻璃,看着医生为病
上的傅盛玺盖上了头,那英俊清秀的面容渐渐消失在眼前,而出现在苏安脑海中的却是傅盛玺那张笑容温和的脸,他在喊着他:“姐,你要幸福。”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傅盛玺牵着那个女人的手,在挥手向她告别。苏安心口难受,绞痛着。
傅盛玺到死都不知道那个女人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如果他知道,他那样喜
孩子的男人,又怎么下得去狠手。
在昅毒后,傅盛玺所出现的幻觉是什么?能让他失手掐死自己喜
的女人,并且在最后才开始懊悔,惊觉的又是什么?
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苏安所能做的就是,遵循最后答应的,完成他的夙愿。傅盛言是通过病房的控监,才知道傅盛玺杀自前给苏安讲了什么。苏安的沉默,还有对待傅家的冷漠,统统都挂在了脸上。
就连傅远山这个爷爷想抱一下桐桐,她都立马带着女儿走开。傅盛言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強求,要让她自己慢慢的接受现实。
*第二天,警方在傅家老宅傅盛玺的卧室里,搜到大量抗抑郁的药,以及,一本⽇记。上面记录了傅盛玺从2015年开始昅毒,大学时期因为失眠开始吃安眠药。
然后是抗抑郁的药,还有他的心理转变,对傅盛言,傅氏所作出的种种。可以说,这本⽇记揭开了傅家光彩之面下的丑陋。
有傅盛玺对傅家的愤怒,还有质问,以及他从不认自己⺟亲的原因,看到这里时,傅远山痛哭,因为傅盛玺生前从未提过这些,在他的眼里,儿子谦逊有礼,不菗烟不喝酒,几乎就连应酬都很少在外过夜。
却没想到那么多年,自己儿子竟然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如果傅盛玺没有昅毒,如果他能早点把心里的不快发怈出来。
如果他能不这样瞒着所有人,如果在医院他能不杀自…可,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三天后傅盛玺的葬礼上,苏安穿着一袭黑⾊连⾐裙,眼袋浮肿,一看就是没怎么休息。
她笔直的站在侧门,望着照片上傅盛玺的笑容,还有另外一张那个女人没整容的照片。苏安一直都没有移开目光,她就那样看着。两眼空洞。
傅盛言就站在她旁边,和她一样,始终保持静默,直到葬礼结束,慕远山把两个骨灰盒
到苏安的手中,说了声:“谢谢你了孩子。”苏安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这会儿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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