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孙子嫣带著助理均达正要从一处即将装潢完工的新居离开,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走向马路,旋即招手搭计程车回公司。
“均达,接下来的就麻烦你喽!”
“没问题。”均达拍拍
口应允她。
每次委案的完成,总是为孙子嫣的心里增添一份美好的向往。什么时候,她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望着车窗外的景
,突然,她被偶然闪现的东西吸引住目光。
偏偏车子穿梭得快速,在仓卒问,她能掌握的讯息有限,回过头,目标已经远去。
“均达,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建案广告?上头的文案好像是说,都市的喧嚣…”她急切的问。
“就摒除在这之外。过于唁一嚣的孤独,也请摒除在这之外。这是没有孤独的天堂,一个属于您的家。”均达一派轻松的念出文案内容“怎么,子嫣姐很心动?心动一个属于您的家?”
孙子嫣扪心自问,有谁会不心动?
她回以笑容,没有反驳,就当作是默认了。
拥有属于自己的家,那是多少人努力一辈子的梦想,如果她能有那么一个家,她想,她连作梦都会觉得很开心。
对了,不知道崇熙跟杜蕾莎处得如何?
想起崇熙该是怦然心动的喜悦,孙子嫣却无端感受到一股窒闷,叫她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子嫣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以为只是车厢里空气闷了些。
好不容易回到工作室,他们一前一后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走进来,还来不及坐到椅子上
口气,阎伯威挂下电话,脸色严峻的冲向孙子嫣,一把拉住她的手。
“子嫣,快跟我走!”
“怎么了,伯威,你脸色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孙子嫣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错愕的望着举止反常的好友。
“希雅贡工地刚刚发生意外,崇熙受伤了,李特助联络不上你,只好打电话到公司来。”阎伯威严肃的解释。
闻言,孙子嫣的脸色顿时陷入极地般的苍白“崇受伤了?怎么会…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不清楚,目前人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快点走!我待会请定海下班时去接子律回家,我们快走。”阎伯威紧紧扣住她的手催促。
孙子嫣浑身冰冷,要不是阎伯威紧紧抓住她的手,只怕她就要瘫了。
招来计程车,阎伯威把恍惚的她
进后座,
代了目的地,车子直奔医院。
是不是很严重?要不李特助怎么会打电话来?要不伯威怎么会先一步的设想让定海哥去接子律?是不是…
她摇摇头,惊恐的捂住嘴巴,不敢再想。
“勇敢一点,会没事的!”阎伯威握紧她的手,给她打气。
她红著眼眶,忍住蓄积在眼眶里的泪花,不断藉由深呼吸好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急诊室门口,没等车子停妥,她打开车门就直往里头冲,盲目且不安的梭巡著雷崇熙的身影。
那一
的病人,睁著木然的表情望着她的慌乱,叫她害怕得不知所措。
须臾,追赶上来的阎伯威拉住她的手,像是领著
途的羔羊,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目标。
心惊胆跳的时刻,她仿佛听到杜蕾莎失控的哭喊声,当下她的心更冷了,像是坠入无底深渊。
唰…
帘幕拉开的刹那,孙子嫣强忍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她捂住嘴不让呜咽出声。
都是血,雷崇熙的衬衫上沾
血迹,就连身下的病
也都是。
他的头部虽然已紧急包扎,可是血还在不断沁出,手臂上也是…
“情况怎么样?”阎伯威冷静的问。
“准备要进手术室。”李特助回答。
至于杜蕾莎,她始终蹲在病
边大哭大闹。
“雷,你醒来,你醒来,雷,我不要你死掉。”那美丽的妆容早已经因为泪水而糊成一团。
她的哭声把每个人的心都揪得难受,孙子嫣一度快
不过气来。
“雷崇熙的家属是哪位?这是手术同意书,请赶紧签署,马上要送进手术室。”
“不,不要,我不许你们拿刀在雷的身上切割,我不要…”杜蕾莎失控的企图扑上眼前的护士。
“小姐,你冷静一点,伤患情况很紧急!”护士严肃警告。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许你们把刀子动到雷身上。”杜蕾莎疯了似的大哭大闹,任谁都要抓不住她。
孙子嫣见状,再也忍无可忍的冲上前,抓住她,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啪…
“你给我冷静下来,在这紧要关头,你在吵闹什么?再不给我闭嘴,我就撕烂你的嘴巴!”孙子嫣怒气腾腾的叱责只会哭闹的杜蕾莎。
无暇顾及杜蕾莎的瞠目结舌,她强忍眼泪,转身接过护士手中的同意书。
“抱歉,我是雷崇熙的
子,手术同意书我来签。”
“麻烦你了。”
她飞快的签下同意书
还给护士,然后看着昏
的雷崇熙被护士推进手术室,短短的时间,对她来说却是好久好久。
突然,她抵挡不住恐惧,整个人无预警的瘫软下来。
“子嫣,振作一点!会没事的,你冷静下来,像刚刚一样冷静下来。”阎伯威及时扶住她,将她带到一旁的座位上。
“他会没事的对不对?对不对…”她泪
面的询问。
“当然,他那么爱你!你一定要相信他,要支持他。”
杜蕾莎被刚刚一巴掌那么一吓,整个人总算安静下来,蹲在角落低低啜泣。
阎伯威走向李特助“意外怎么发生的?”
李特助无奈的看了杜蕾莎一眼“今天工地忙著载送一批批的建料,车子频繁进入,雷顾问还特地叮嘱大家要小心,可是…”
“可是什么?”
“杜蕾莎小姐跟雷顾问发生争执。她从早上出发就一路不断吵著顾问,顾问什么都没说,一直对她很包容,到了工地,她依然没有收敛脾气,让大家很头疼。
“后来顾问严厉警告她两句,她一气之下,不顾大家的劝阻就跑进进行建料卸货区,可能是没有固定好,一大捆的东西就这么从天而降的砸下来,雷顾问为了救她才会受伤。”
妈的,果然是个祸水!这是阎伯威对杜蕾莎的第一个评论。
“这是顾问的西装、领带,和私人物品。”李特助把手里的私人物品如数交给阎伯威。
“谢谢。”接过东西,阎伯威转而走向孙子嫣交给她。
她红著眼睛,颤抖的接过雷崇熙的衣物,上头沾染的血渍叫她难以承受的心疼。
她实在不敢相信,早上他还健健康康的帮她准备早餐,出门前,他是那么温柔的亲吻了她,还体贴的帮忙把子律送到学校去…
这一切都才不久之前的事,现在那个健健康康的雷崇熙竟躺进生死攸关的手术室。
她抱著他的衣物,心碎得说不出话。
“检查看看口袋有没有什么小东西,帮他先收起来。”阎伯威提醒。
她点点头,伸手在西装外套的每个口袋里搜寻著,忽地,她
出一张纸。
摊开纸张,字体比平常都要潦草,却不减他潇洒的性格,上头写著…
都市的喧嚣,就摒除在这之外。过于喧嚣的孤独…
孙子嫣的心受到空前的震撼,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这是什么?”阎伯威不解的问。
“是一个建案的广告内容,出发前往工地时,雷顾问突然在途中喊停车,我们每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只见他一个人往回跑,跑到这个建案的广告前抄下这个。”李特助解释。
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再一次肆
了孙子嫣的双眸。
世界上有没有这么巧的事,两个人在不同的地点,不约而同的看到同样的文字,然后一起深受感动。
要她怎么能够不爱他?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另一个雷崇熙了!
她把纸条揽在怀里,不只一次的向老天爷祈求。
把这个男人还给她吧!对别人来说,雷崇熙或许就只是一个男人,可是对她来说,他却是她这辈子的全部。
手术还在进行,孙子嫣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好漫长,永无止境似的。
长廊的彼端,欧定海牵著孙子律快步走来。
“手术还没结束吗?”他焦急的问。
阎伯威摇摇头。
虽然才九岁,孙子律却天生有颗
感的心,他紧闭著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安静的走向姐姐,坐在她身边,然后伸出手紧紧握住她。
没有多余的话,就只有这
心的举动。
孙子嫣对弟弟的贴心落下感激的泪水。
直到晚上八点钟,手术终于结束了,当雷崇熙被推送出来,他们赶紧趋步上前。
他好苍白,仿佛只是安静的睡著。
孙子嫣握住他的手,发誓要一辈子守护他。
阎伯威对著大家
代“你们今晚都先回去,我留下。”
“不,我…”
孙子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康复需要时间,你要让自己保持在最好的状态,接下来才能照顾好崇熙,今天大家也都折腾够了,你先带子律回去,明天再来看他,有什么状况,我会通知你。”
“听话,子嫣,你的责任比我们都大,如果你把自己搞垮了,接下来要怎么照顾雷崇熙?”欧定海也开口劝说。
没有错,她不能倒下,子律也很担心,她更要坚强才行。
安排妥当后,欧定海负责把他们送回家。
“姐姐,不要担心,姐夫一定会没事的,因为我会跟你一起照顾他。”睡前孙子律如是对她说。
“嗯,谢谢你,快睡,明天还要上学呢!”
必了灯,她走出弟弟的房间,客厅里,杜蕾莎还恍惚的坐在沙发上,经过几个小时,她脸上仍有明显的红肿。
“时间很晚了,去浴室梳洗一下,然后准备睡觉休息,今天崇熙不在家,你可以暂时到我房间睡。”孙子嫣对她说。
杜蕾莎抬起歉疚的双眸“我没办法睡,想到雷他…”
“听著,不能睡也得睡,我们都没有时间伺候你,你说要住在这儿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了。”
“为什么你还可以这么若无其事?雷他还在医院…”
“不然我该怎么样,像你一样大哭大闹,然后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杜蕾莎哑口无言。
“对不起,我打了你一巴掌,冰箱的冷冻库有些碎冰,你自己取些出来冰敷,可以消肿。”
“不要关心我,你不要这样关心我,这会让我觉得好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要救我,雷不会受伤,他不会…”自责的心情无法获得纡解,杜蕾莎嘤嘤哭泣。
“杜蕾莎,我不想在三更半夜里听你这些自责的鬼话,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遇到事情就只会歇斯底里,而是要学著去善后,崇熙现在受伤了,他没办法去公司工作,H&W集团这项投资案的进度多少会受到影响,比起这些事情的严重
,我可不可以请你马上停止你的这些废话?”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只要想到雷躺在那儿…”
“闭嘴,如果你还敢再这么胡说八道,当心我再赏你一巴掌!”孙子嫣一把扣住杜蕾莎的双肩,气愤的吼道:“不要让我替崇熙的受伤感到不值得…”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掩面哭泣。
脑子里都是雷崇熙倒下的身影,她吓坏了,有那么一刻,她以为他就要死在她面前。
那会是她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如果我是你,如果你真的对崇熙厌到抱歉,就不该在这儿浪费时间自暴自弃,你迫切要做的就是打点好自己,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早上精神抖擞的去公司,帮崇熙完成他未能达到的工作进度,并帮他向德国总公司回报目前的状况。”
“我可以吗?”她不甚确定的问。
“白痴,你不是在H&W集团工作吗?就算你不能担起这责任,至少可以打电话回德国总公司求救,让你那个总裁舅舅紧急委派一个可以主持大局的人过来,你最好别跟我说你连打电话都不会!”孙子嫣威胁道。
“我、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就联络迈尔,要他通知舅舅赶紧处理。”
“很好,你总算给我清醒一点了,打完电话就去洗澡,然后十分钟内给我躺上
睡觉,听到没有?”
“听到了…”她望着强悍的孙子嫣,不敢相信这个娇小的台湾女人竟然可以这么坚强。
孙子嫣没再搭理她,转身回房。
她不是天生就这么坚强,她也很想大哭一场,可是哭完之后呢?还不是于事无补。
所以她不要那样,她要坚强,她要比谁都坚强!
***
压缩睡眠时间,这一两天的非常时刻,孙子嫣总是一大清早就进公司,用最快的速度把手边的工作完成,来不及完成的,或多或少
代给其他同事去消化。
尽管累,但是她心怀感恩,感谢这些人在这么重要的时机,用实际的行动给予她支持。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感谢老天爷,感谢它让雷崇熙的复元非常顺利,手术完成不到三十六个小时,他头上因为手术预留下的导管已经顺利拆下。
“我先走喽!谢谢大家。”她拎著大包小包,急忙跳上计程车,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
穿越大厅,搭著电梯,走过长廊,这看似短暂的路程却远比想像中的煎熬。
病房外,她调整好心情后,才伸出手推开门。
一进门看见雷崇熙靠坐在病
上,她问:“怎么没躺著休息?”
眼前的他已经不再用虚弱的神态凝望着她,摇摇头,他慷慨的送给她一抹珍贵的笑容。
“饿了没?上楼前,我绕到楼下的贩卖部买了碗热汤,等一下
给你喝,可以暖暖身子。”她有条不紊的把手中的东西逐一放下,接著就要张罗刚刚买来的热汤。
“子嫣,先别忙,你来陪我坐一下。”
没有拒绝,解下外套,她小心在
沿坐下,拉住他的手“今天还好吗?是不是很闷?”
“不闷,精神也很好。”雷崇熙的头部经过手术紧急取出血块暂时无碍,至于受伤的手臂,则是打上石膏曲吊在他
前,就等著慢慢复元。
他望着孙子嫣,端详著她这些日子的憔悴。
手术后,他昏昏沉沉的被推出手术室,夜里第一次清醒,当下就是急著找孙子嫣,因为他知道她一定很不安,她需要依靠。
直到看见彼此,他们各自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放下。
“这些天你总是没睡好,又要家里、医院、工作室三头奔波,辛苦了。”抬起安好的手,他
是怜爱的碰触她的脸庞,真的很心疼。
她仰望着他,天啊,别这样温柔,这会瓦解她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坚强。
下一秒,她赶紧抓住他的手,没敢让他继续这样对她施予温柔。
“家里都还好吗?”
“嗯,很好,定海哥跟伯威会轮
帮我接送子律,工作室里的同事也都体贴的帮我分担工作,所以一切都很好。”
“杜蕾莎她…”
“还是自责,不过,情绪比较稳定了,也知道该积极的处理事情,德国总公司已经派人过来接手你的工作,你可以安心休养。”
“不要对她生气,是我自己当时太贸然就冲上去了。”
“我当然知道,她心里也够难受的了,再说,倘若当时你眼睁睁的看着她面临危险却袖手旁观,那就不是我爱的雷崇熙了。”
“哇,真好,听到你这样坦白的说爱我,就算要我一直受伤住院也甘愿。”
“胡说!我不许你这样…”她激动的抱住他“一次就够了,再多,我会承受不了的。只要你爱听,我以后每天说,时时刻刻都说,说到你厌烦为止,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求你永远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你吓坏了是不是?”
“嗯。”伪装的盔甲终于卸下,她哽咽的回应。
“对不起,以后绝对不再这么冲动,为了你跟子律,我会让自己不再暴
于危险之中。乖,别哭…”
他托起她的脸,轻轻吻上那叫人想念的
。
她想要逃开,可是又跟他一样渴望这久违的亲密。
“天啊,我好想赶紧回家,病
总是冷冰冰得叫人难受,我想要洗热呼呼的澡,轻松惬意的躺在我们的
上,然后…”他
低了嗓音,在她耳边呢喃。
孙子嫣突然脸颊爆红“不准胡思
想,请你再多忍耐些,家里的那张
永远等著你,谁都搬不走。”
“是,我的老婆大人。”
“哼,谁是你的老婆大人?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嗔睨他一眼。
“是吗?可是我听伯威说,那天急诊室里有个很神勇的女人,跳出来对护士自称是我的
子,还帮我签了手术同意书,不知道那人是谁喔。”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我不那么说,护士小姐会给我签同意书吗?”
“可惜我没亲耳听到,扼腕!”
“快喝,少在那边说些有的没的,没把这些汤乖乖喝完,待会我就修理人。”推来餐桌,她把汤匙
到他的手中“我削些水果给你待会吃。”
“嗯,记得不要离我太远,我会想你。”他像个孩子似的撒娇。
“雷先生,我就在这病房里而已。”
他是个很配合的伤患,只要可以让他体身尽快复元,什么事他都会乖乖做,因为他得赶紧康复,这样才能继续替孙子嫣撑起这片天。
病房外,听见两人融洽对话的杜蕾莎,迟迟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
“怎么了?不进去吗?”第一时间接到通知,就紧急搭机火速飞来台湾的迈尔,一离开机场就马上到医院来探视雷崇熙。
只是临到门口,随行的杜蕾莎却不敢进去。
“我…”她低下头,说不清此刻的复杂心情。
她很喜欢雷,打从在H&W和他共事开始,甚至不顾面子追到台湾,在明白他已经心有所属的情况,仍然抱著打死不退的精神。
可是,不行,真的不行…她根本拆散不了这两个人,因为除了彼此,他们眼中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杜蕾莎,不要忘了刚刚你说的话,你说要勇敢面对的。”迈尔提醒她。
“我知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她面对著墙壁,让自己宣
情绪。
须臾,她深深
了一口气,抹去眼里的哀伤与泪水,在迈尔的陪伴下推开病房。
“迈尔!”雷崇熙诧异的看着杜蕾莎带来的人“你什么时候到台湾的?”
“刚到,总裁派我过来接手处理,伤势还好吧?”
“已经稳定了。”
孙子嫣起身向迈尔打了招呼“你好。”
迈尔不会讲中文,孙子嫣听不懂他们巴拉巴拉的德文,不过,微笑应该可以表达她的
吧?
杜蕾莎始终没有抬头说话,是迈尔推了她一把,她才畏畏缩缩的走向雷崇熙,深深一鞠躬致歉“雷,对不起,都是我的任
害你受伤了。”
“没事了,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幸好你是平安的。”
杜蕾莎怔愣的望着他,对于他的善良,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像个小孩子似的啜泣。
孙子嫣很无奈,她发现,这几逃谂蕾莎的泪腺发达得吓人,涌出的泪都足以蓄积成一座水库了。
看不下去她的哭泣不休,孙子嫣把削好的水果
进她手里,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喏,帮忙吃一些,大家买太多水果来了,不赶紧消耗掉会不新鲜,崇熙不能吃不新鲜的食物,所以你也来帮忙吃一点。”
“子嫣…”她怔怔的望着孙子嫣,对她有说不出的钦佩和感激。虽然她喊她的名字还是有很重的怪口音。
孙子嫣也送了一碟到雷崇熙的餐桌上,让两个大男人边说边吃。
仗著孙子嫣听不懂德文,迈尔开门见山的就问:“她就是相片里的女人?”
雷崇熙不自觉的追逐孙子嫣的身影,毫不犹豫的点头“嗯,就是她。”
“我以为她会是个楚楚可怜,需要保护的小女人。”路上,他听杜蕾莎说起那个房子的主人,感觉颇有不容小觑的杀气,一点都不像是雷崇熙描述的那样。
“那叫做坚定的温柔,况且小女人有一天也学会坚强,现在我是她的小男人,她是我的大女人,是她在保护我。”
“瞧你乐的。”
“迈尔,那种心情你有一天总会明白。不过,我真的要感激你当初的安排,托你的福,我找回她。”
“你要再一次跟她结婚吗?”
“当然,或者应该说我们根本没有离开过彼此,是形式分开了我们。”
“虽然你出了这么严重的意外,我不该恭喜你,不过,看你找回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句恭喜还是不能省略。”
“谢啦,迈尔,我想,有一天某人也会明白你的心意的。”雷崇熙眨眨眼睛。
迈尔竖起拇指,温柔的看向经过这些事也变得成
的杜蕾莎。
美丽的女孩吃著孙子嫣削好的水果,
出感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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