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烟花
1.高文博
他有一个不错的名字。可我们却都喜欢喊他“疯子”也许我们以为他是众多花朵中偶然长出的一棵杂草。烈火烧不尽的杂草,在疯狂地
长着
情。疯子喜欢穿一身除去了肩章的黄绿色军装,蓄着长长的头发,能够扎起一支不错的马尾辫,看起来有点艺术家气质。可是没有人承认他可以因此而传染上艺术细胞。当他旁若无人大声歌唱的时候,只要稍微细心一点,便能轻易发现总有几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改了调子,因为声音过高上气不接下气只好换上一口气,节拍
得像在劣质随身听里播放盗版磁带不巧又被
住。在我们那所传统势力占绝对优势的高中里,班主任“老夫子”当然不会任由疯子的长发轻舞飞扬。在一个月高星稀无风的晚上,他把疯子叫到了教室门外,作“劝短发说”疯子在开始的时候还能够俯首恭听,可是接着我们看到他猛然抬头,直盯着老班,手舞足蹈叽哩哇啦一串话,转身径入教室。班主任老师好像如闻梵语,久久回味仍是不解,寂寞地走了。这时风吹了起来,一朵大块的铅云遮住了明亮的月光。后来才知道疯子那晚对班主任讲的是“你可以鄙视我但绝不容许侮辱我的头发。”我想一定是班主任说重了话,伤到他。可他却从没有对人提起班主任倒底对他说过什么。终是有一天,疯子剪了头发,只留寸许,看起来蛮精神的。大家还是会喊他疯子。只是我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是我们的疯子。他应该属于他的名字了。他的名字很好听:高文博。
2. 林
林,微黑的肤
,棱角并不鲜明,一脸的沉致致。他的朋友并不多,我算最要好的一个。所以有心事的时候,他愿意向我倾诉。
当他一脸郑重地告诉我他无可救药地陷入对一个女生的
恋里,我们正在读高二。那个女生叫婧。高一时我们三个同在一个班级里,高二林和她在一个班。林迟迟没有说出,也许是没有下定决心。年轻时所谓的爱,不过是一种惘然,两颗闲愁,全世界的张慌。林写了封信,亲手交给婧。婧看完后,既没有绯红着脸点头也没有绝决地反对,而是一味地暧昧。林不断利用各种理由和婧接近,甚至去过婧的家里。婧的家在农村,一家八口,除了父母,就剩六个孩子。家境可想而知。婧当时很平静,林也是。林一如继往地喜欢着婧。不知因由,婧在一个下午撕毁了林的所有书,听说婧是
着泪的。林转了班,心里没有任何怨恨。
高中毕业后,林参加了工作,婧上了一所市专。也许在生活的压力下,容不得浪漫的爱情,就像在霏霏细雨里,人们渐渐试着向伞底下靠近。
3. 辉
辉是在高三上学期开始一个月左右的时候进入我们文科班的。那时我也刚刚理转文,我们成了同桌,坐在最后一排。从班头那儿得到一些关于他的信息。他是补习生,上一年考了六百多分,在志愿里只填了北大,却没被录取。我问起此事,他笑了笑,淡淡地说:“有一天,一个人走到一个开
鲜花的花园。那些花朵都有着美丽的颜色,芳香的花瓣,但是他只喜欢上了其中的一朵。他此时的唯一心愿就是采下那一朵。”
晚自习后,我在操场散步,看到一个很像辉的人从身边跑过,我就追了上去。
辉,是你吗?
嗯。是你啊!
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只见他的眼睛亮亮的,像夜空中的星星。
你喜欢跑步吗?
是啊,所以每天都跑。我喜欢这种追逐的感觉,在追逐的过程中体验一次次
足后的快乐。
那么你在追逐什么呢?
许多许多吧。也或许是那些被称为梦想的东西。人在不同的时间会有不同的追求,人们只有不断追求着才能更好地生活。
我想起在辉的笔记本上看到的那句话:
顺风兮,逆风兮,无阻我飞飏。
北大却又一次没有选择辉。我觉得他并不需要安慰,他是勇敢而坚强的。
一片树叶
春天里萌发
夏天里滋长
秋天里枯落
冬天里化成沃土
后记
在一些难眠的夜晚,听收音机里播放的一些老歌,会想起从前的那些人那些事。住事如烟花般在我眼前绽出耀眼的光彩,那些升腾着的美丽最终会黯淡下来,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轻尘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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