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不敢多问
见母亲语气不善,熊燃有点心虚,小心地给她倒了一杯啤酒。白鹿仰起脖子把啤酒喝得咕咚咕咚响,喝完了要儿子再倒一杯,又喝得咕咚响。
白雨也不甘示弱,又叫小燃帮拿东西,还没开口就听白鹿剧烈咳嗽几声,想是喝得急被啤酒呛住了,等她呛完了,白雨继续叫小燃,白鹿立刻又抢声大喊,叫来摊主老板让他拿些餐巾纸过来。
白雨两次被堵,不免心里有气,又不曾得罪你,干嘛非要跟我过不去?于是奋起还击,也把音量提高隔空向熊燃喊话,不是叫他帮自己拿这个。
就是叫他帮自己拿那个,拿来了又不吃不用,媚眼倒是抛得更加频繁了,对中间隔着一堵墙视若空物。双白你来我往暗自较劲,之前的亲善
然无存。
大伙儿你瞧我看,都在一旁围观,啃着烤
看大戏,谁敢出面惹得一身
?熊燃呢?一个是母亲,一个是朋友,帮了这个那个瞪他,帮了那个这个恼他,搞得他是焦头烂额,恨不得逃离这地方,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吃醋的总有酸掉牙的时候,赏戏的也总有看腻味的时候。
随时间推进,争宠事件渐渐平息下来,少年们重新恢复到开怀畅饮哈哈大笑的状态,仿佛只有这样活着才不枉来这世上走过一回。白鹿跟着体验这种别开生面的市井文化。
只是她肠胃娇气,受不得这样湖吃海
的,加上啤酒又凉,报应终于显现出来,她闹肚子了,要急着出恭。
她去问摊主老板哪儿有厕所,老板指指远处一片黑咕隆咚的地方:那就是。白鹿一路飞奔,半道又跑回头拉上儿子,让他做个保镖,也防止有人趁机与他搭讪。低档的地方厕所能好到哪里去?
别看是女厕,倒处都是不该见人的东西,臭气也更甚于隔壁的男厕。白鹿捏着鼻子本想草草了事,无奈肚子实在是不争气,楞是让她足足蹲了十来分钟才放过她。
出完了一身轻松,白鹿啐着口水往回走,走走又低头检查鞋底是否踩到不该踩的东西。当她重新抬起头来,就发现有个干巴的鬼影子挡住自己的去路,她往左那鬼影也往左。
她往右鬼影也往右,这还不算,鬼影桀桀
笑伸出爪子想来摸她脸蛋。白鹿早就憋了一肚子怨气,正愁无处发
,可巧这倒霉鬼自己送上门来。
憋足了狠劲她突然飞起一脚,正中鬼影裆下,只听“噗”和“哎哟”两声,鬼影倒在地上
滚
爬。妈的,原来还真是个人呀!呸!没羞没臊!白鹿往那人身上狠狠啐了一口才拍拍
股走人。
她身后往来的几个妇女,见
鬼被踢翻在地,估摸着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便沆瀣一气一拥而上,把
鬼围在当间一顿狂踢猛踩,然后又一哄而散。可怜鬼影便宜没捞着,倒是落了一身伤痛。
正在等人的熊燃听到有异响,担心是母亲出事,便过去找她,刚走几步就和她打了照面。“发生了什么事?”“没事,不小心踩到一只老鼠,咱们走吧!”熊燃将信将疑,还想过去看个究竟,被母亲生拉硬拽拽走了。
两人回到伙伴中,继续大快朵颐,白鹿刚刚闹了肚子,不宜再喝酒,她那份全让儿子替她喝了。夜渐深,行市越来越热闹,夜市夜市,本就该如此。
熊燃他们也不知吃了多少烤
喝了多少啤酒,正是最快活的时候,就有一伙六七个人提着掍
朝他们走来,离在丈把远处站定,为头的那个还未发话,他身旁就跳出一个半边脸镶着鞋印的瘦小个子,指着熊燃大叫大嚷:“就是他!就是他踢我!”
熊燃一楞,自己何时踢了这人?他缓缓站起身来,那头儿一看,这小子好大的个子!还没怎么着他就先怵了三分。头儿
低公鸭嗓说:“你踢了我小弟,现在他断子绝孙了,这笔帐怎么算?”
什么就断子绝孙了?熊燃仍旧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白鹿也是看半天才认出这家伙原来是被自己踢的那只瘦鬼,顿时火冒三丈,站起来指着瘦鬼就骂:“你放
!踢你的是我,别巫赖好人!”
说着向儿子身前迈出半步,她见来者不善,怕儿子吃亏,便要为他挡护。头儿皱眉看看瘦鬼,瘦鬼脸上一片麻红,却一口咬定就是熊燃。头儿张开五爪狠狠给他就是一掌巴,臭骂道:“妈
的怂货,怎不踢死你!
让雌儿踢了就是让雌儿踢了,瞎他妈
指什么?”他言外另有一层意思:哪个不指偏指这个头最大的,你是嫌老子活腻味了还是想怎么着?他清清嗓子又说:“甭管是谁,踢人的总是你们的人,你看怎么办吧。”
“那你想怎么办?”熊燃把母亲拉到自己身后,淡定地面对这伙人,他没有向母亲了解情况,母亲做事有时候是鲁莽,但总有她的道理。
“你女人踢了我小弟的命
子,他这辈子许就废了,是要去住院治疗的,这样吧,医药费五千,护理费两千,营养费两千,精神损失费两千,砍掉零头你给这个数,这事儿就算完!”
头儿伸出一
指头,意思是要一万块。熊燃没有接茬,掏出钱包数了三张百元钞票递过去。头儿见对方掏钱,以为是他怕了,立马就变了颜色。
正要发火,熊燃抢在他前头说:“大哥怎么称呼?”头儿一怔,怎么打架还要先报姓名吗?他拍拍
脯说:“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伟,你打听打听,这一带谁不知你张三爷的名号?”
“原来是张三哥,兄弟熊燃,张三哥能否借一步说话,就你和我,不要旁人?”张三哥先前还气势汹汹。
这会儿听了这话又怂了下来,寻思他这是要单挑啊,那我哪打得过他?可回头看看那些小弟,又不想丢了做大哥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承应下来:“好!在哪儿你划出道来。”
熊燃回头对母亲说:“你不准跟来,不然就送你回家。”然后又冲伙伴们说:“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大伙儿一听,马上拿起筷子又敲桌子又敲碗的,还大声起哄:“大熊加油!我们顶你!”
唯独白雨在一旁吓得不知所措,漂亮女孩嘛,都娇弱。张三哥跟在熊燃后面,一步三回头,希望弟兄们能站出来三个两个的,可弟兄们很讲江湖道义,都一动不动,都在原地待着。
刚刚拐过一堵墙,张三哥突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被起重机吊起一样整个人被提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墙上,身上的匕首也被熊燃搜了去。
熊燃瞬间变了个人,凶神恶煞般把寒光闪闪的尖刀抵在张三哥眼睑下,咬牙切齿说:“瞎了你的狗眼,我把你这双珠子挖出来!”
张三哥吓得
滚
,哆哆嗦嗦不敢
动,只敢出声求饶。熊燃又说:“把身份证拿出来!”张三哥不知他要自己身份证何用,又不敢多问,乖乖掏出钱包。
他的钱包倒是蛮鼓
的,里面
了几十张卡,但大都是些洗浴中心按摩店之类的会员卡,钞票则少得可怜,仅有几张一二十块的。
熊燃接过身份证,见张三哥的真名果然就叫张伟,便说:“身份证我替你保管几天,一个礼拜后到九洲饭店总台去领。”张三哥心想原来这小子和骆九洲有关系。熊燃:“知道我是谁吗?”张三哥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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