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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颗脑袋垂着
 他经常被乐美这样模棱两可地逗,但祁佑不是乐美,他在他面前装神秘,只会让李致忱更加生气。

 “她这么讨厌你,你还整天厚着脸皮往上贴?你要不要脸。”酒着李致忱的神经,他本就热得厉害,又被祁佑吐出的烟这么熏着,心情更加烦躁。

 “她跟你说她讨厌我?”祁佑这么问。李致忱警觉地意识到些什么,心脏猛地往下一坠。他问:“你什么意思?”祁佑扭头看他,嘲讽的笑意中夹杂着些许同情,他说:“你没这么笨吧?你肯定被她耍过不止这么一次。”

 “你跟她认识这么久,不知道她坏啊?”祁佑低头去看他右手捻着的那朵花,悠悠说:“你还这么喜欢她,你会被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李致忱捏紧了手里的那朵花,一股热气从脖颈往上窜,耳子都要烧起来,他在白色的烟雾中锁定祁佑那双眼,咬牙说:“我知道啊…你知道的我会不知道吗?”

 他故意说这样的话,是要让祁佑知难而退,不要妄想挑拨他和乐美之间的关系,但祁佑聪明,耍人的手段也高超,只是用一句轻飘飘的“你确定吗?”就让李致忱又开始彷徨。李致忱真不确定。

 他被乐美耍了太多次,早就没了信心,没人比他更加清楚乐美有多坏。被祁佑这样审视揣度着,李致忱愤怒的情绪逐渐转变成羞恼,他微微往后退了退,想要说些反驳的话,但那些话却堵在嗓子眼里。

 他怎么都吐不出来,他有些伤心了。祁佑见他这种反应,扯了嘴角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楼梯间的门被人推开。

 李致忱和祁佑都看过去,发现来者是乐美。李致忱见乐美从天而降,猛地一下觉得委屈,又别扭地又往后退了一步,故意不去看她的脸。乐美看见两人共处一个空间就知晓情况不妙,李致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她更是心疼。

 她扭头去看祁佑,眼神锋利,像是在质问他到底在做什么。祁佑松松肩膀,指间的烟灰抖落在地,他说:“碰巧遇上了,就聊了两句。”

 乐美想要说话,又担心李致忱胡思想,所以最后只是瞪了祁佑一眼,然后伸手去握李致忱的手腕。李致忱的手腕很烫,被她握住的时候,他轻轻挣了一下。

 但乐美抓得紧,他没挣脱开,接着,她拉着他,直接往外走,没给祁佑一个眼神。李致忱跟着乐美来到酒店二楼走廊尽头的小储物间门口。

 这里人少,不怎么喧嚣,光线也昏沉。乐美停下脚步,松开了李致忱的手,她很担心祁佑和李致忱胡说些什么,这几个月她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在今天被祁佑得了手,说实话,她真不知道祁佑在想什么,为什么对她的李致忱这么感兴趣?

 她转过身,想要询问李致忱他们说了什么,但在看清李致忱脸的那一刻,她又噤声了,他脸颊的颜色比平时都红一些。

 不过,说是粉应该更准确点。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像藏着两汪清泉,眼尾更是潋滟。眼下连着一整片红,他皮肤不算白,但眼下的颜色却很明显,像是晕染出来的一样。

 乐美有一种他要哭出来的错觉,于是也开始慌乱,自己的,紧张地问:“你怎么了?”李致忱不动声地将一只手往后藏,他不想在这时候给乐美送花了。祁佑的话仿佛给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了些。

 他觉得自己真是笨,幼稚得像是小孩。酒荼毒着他的神经,他脑中的许多想法都像棉线一样绕一起,理不清楚,他有一箩筐的话想要问乐美,最后,他盯着眼前的乐美说了一句“他怎么知道你很坏?”

 乐美很坏,但在别人眼里,乐美是很好的,好到周围的人都喜欢她。只有他李致忱一个人知道乐美很坏,因为她只会朝他使坏,但是刚才,祁佑告诉他,乐美很坏。祁佑为什么会知道乐美很坏。

 难道他对乐美来说真的不是特殊的那一个人吗?她不止欺负他一个人,还去欺负了祁佑了吗?她怎么可以这样。李致忱委屈得要死。

 被背叛、丢下的负面情绪在他的脑中迅速滋长,像气球一样愈加膨,将其他想法都挤到角落。乐美一愣,一下没懂李致忱在说什么,只是反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李致忱眉头一皱,靠在墙上,低头眨了眨眼,眼泪就啪嗒一声往下掉,?砸在地上。“他说你骗我。”他鼻子,?于是鼻尖也变得红润,又一滴泪水落下,不过它被接住了。乐美白掌心里漉漉的。

 李致忱定睛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后知后觉到丢脸,他慌乱去擦自己的脸,反倒得整张脸都漉漉的,他抬起头,模糊的视界内,乐美的脸离他很近,但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他想,看不清更好。

 他不会担忧恐惧她的反应,于是索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没什么逻辑,想到哪儿说到哪。“我能接受你是个坏女孩。我爱你是个坏女孩。你想怎么对我可以。我喜欢你。

 特别喜欢你,但你也只能喜欢我一个。”“只能对我坏。”他的声音低低,说到最后,更像是小兽在呜咽。配上他这张漉漉的脸颊,看起来更是可怜。

 乐美一开始气愤地想让祁佑给李致忱道歉,后来想了想,真正欺负他的人应该是她自己,想到这里,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脏麻麻的,眼眶也莫名发烫,她很少有这样的时候,感到悲伤、无力,她第一次这样想,她想。

 她这样对李致忱是对的吗?她明明爱他,却怎么在伤害他,让他掉眼泪呢?她伸手捧着他的脸颊,擦拭掉他的眼泪,手指轻轻在他眼尾的地方,指腹腻,那种感一直传递到心口处。

 “我知道。我答应你。”她这么说。李致忱问她是不是真的,问完,又自顾自嘟囔“假的…也行吧。”乐美又被他逗笑,她说他笨“真的。我对别人都很好,就对你坏,行不行?”

 李致忱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都有些离了,最后眨了眨厚重的眼皮,点头说:“行。”乐美看着他这幅呆愣愣的几乎宕机模样,摸了摸他的耳朵,问:“不困吗?回去睡觉吧?”她知道他大概是醉酒了。

 而且有越来越迷糊的趋势,担心他之后都没办法清醒着走路,她想把他赶紧送回家里。李致忱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往他脑袋上移,然后慢慢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之后才像是安定了一样,看着她点了点头,说:好。乐美牵着李致忱酒店外面走,同学们几乎已经散尽,但也有几人起了兴致不愿意走。

 他们看见乐美牵着李致忱后,眼睛瞪得圆圆。乐美毫不介意,甚至还和他们对视上,将李致忱的手握得更紧。好不容易将李致忱顺利拉到酒店门口,乐美也叫好了网约车,等车期间。

 她看到不远处的祁佑正朝他们慢慢走过来,她心口腾地一下冒起火来,下意识松开了李致忱的手就想上前找祁佑算账,但一松开,她就又被握住,她回头看李致忱。

 他醉透了,靠在酒店门口的大柱子上,一颗脑袋垂着,那双眼睛却紧锁着她,他问:“你去做什么?”乐美说:“找他吵架。你等我。”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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