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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玉玺又在手里
 余常如实道:“正是。原先在姑苏也是毗邻。”这些事皇帝想知道也是轻而易举,倒不如直接说了。皇帝闻言点点头。戚廉隅见状不对,道:“确有此事,不过…”

 皇帝摆摆手,道:“毗邻三年,想来也是知知底。”他目光又回到越这边,像是问她的意见:“那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他们二人的亲事,贵妃意下如何?”

 这件事原先皇帝就私下里说过,眼下也不过走个过场,越自然没什么意见,道:“美事一桩。”戚廉隅原本还像是要推拒。

 但听越应了下来,当场不知作何反应,像是有些不可置信,而余常眉头皱了皱,下意识看向了戚廉隅,只是他自个儿还愣在原处,也没分给她一个眼神。

 她回头接触到余父余母的目光,还是按捺住了。天子的权威是最不容挑衅的。皇帝点点头,道:“择不如撞。来人,取笔墨纸砚来。”

 他落好了字,印上玉玺,再叫内监当堂念了一遍,戚廉隅和越并余家人一块跪了领旨谢恩,众人贺喜敬酒,这才算是盖棺定论。至此感情线算是落定。

 但系统迟迟未播报,想来还是要完了婚才算数。越状似不经意瞥了眼戚廉隅,后者脸微低,半边隐在暗处,瞧着全然没有一丝欣喜,叫人捉摸不透。

 但他那落在明处的眉头,还克制地敛着,他一向从容矜贵,从不会在人前出太过明显的神色。不像那夜。

 那样的脆弱乞怜全摆在脸上。越惊觉自己竟又想到了这处,心里羞愤难当,面上都有些臊红,连忙灌了两口冷酒,这才清醒了些,只是清醒之余,又多了些说不上来的怅惘。

 -宴散的时候,越被皇帝叫住,滞留了会,再出来的时候只有零星几个收拾残局的下人。戚廉隅在宫外建了府,再也不会等她回宫,越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却在大殿外的巨松下面瞧见了熟悉的身影。越走近了两步,问道:“怎么还在这处?”戚廉隅回道:“送你回宫。”

 越觉得奇怪,但那人已经走到了三步之前,她只能先跟上去。这里离她的宫殿不算近,但戚廉隅却越走越慢。快到宫门口的时候,他才开口:“为何答应赐婚?”越道:“陛下心疼你,给你这样的排面,何乐而不为?”戚廉隅看过来,眼光有些冷:“便是如此?”

 越潜意识知道最好还是止步于此,不要再说下去,但她却是想不通,是以还是由着嘴巴:“早与你说过了。常是你命定之人。

 陛下甚至在洗华寺给你们算了姻缘,这才赐下姻亲。”她说的恳切,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给自己洗脑。戚廉隅冷嗤一声:“命定?”越道:“怎么不是?你与常,不是一向很要好吗?”

 戚廉隅听着熟悉的对话,戾气陡升,猛地转过身来,质问道:“那我们之间呢?算什么?”他这一声不算低,他们身后还跟着好些个内侍侍女,越一下子慌了神,低了声音训他:“小声些!”

 然后她清了清嗓,状似平静,对着身后随侍道:“退后些,本宫与世子还有话说。”但那些人退下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戚廉隅就冷眼看着她,她脑筋飞速转了半天,这才勉强想出个所以然。

 他定然也是想到先前那些荒唐的亲密。戚廉隅毕竟还是个纯情少年,那夜虽说不是他们二人所愿,但终归是发生了。

 守身十八载,一朝被自己名义上养母毁了,他过不去心里那关也实属正常,况且血气方刚的男儿,一朝近了女,总会有些旎,或许他会误以为这是男女之间的情爱。

 但实则只是一时上头的,或许他是出于君子守礼的角度,认为自己轻薄了姑娘,自然要负起责任,但他一向端正循礼。

 而他们在世人眼中,又是这样悖德的关系。一个宫妃,同一个储君人选,若真有一些苗头,于他只会是仕途的阻碍,甚至万一龙颜大怒,不顾旧情,丢了性命也是正常,况且她也只是一个外世之人。

 越自觉自己年纪大些,又知道些不能言说的,比他看得通透,她理清了头绪,这才斟酌着开口劝慰:“我早说了,那只是个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本宫自然也不会说出去。

 你不必因为这个无伤大雅的意外,自责悔恨,搭进去自己的婚事。难不成你还想一辈子不成亲不成?”戚廉隅气笑了。

 几乎是咬牙重复:“意外?无伤大雅?”越坦然:“可不就是?你与常两情相悦,千万不要为了这个,断送了好好的姻缘。”戚廉隅像是不想再听,没听她说完,便甩袖走了。越追了两步,少年步子大,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她唉声叹气,只能盼着他自己能想通。

 ***连下了三的雪,到了正月初十这早上终于停了,只是雪后天寒,头上来,照得积雪一片金光灿烂,却仍化不去这寒意。

 已然是第十,年味儿淡了许多,前些时一大早还能听到宫外的街道放鞭炮的声响,现在倒是只剩零零散散偶尔窜上天的鞭炮。

 越窝在摇椅里,身上盖着大氅,怀里抱着汤婆子,偶尔听着声音抬眼,还能看到天上爆开的纸皮。宫里相较冷清了许多。漱石大老远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越看得新奇,连椅子也不摇了。

 盯着她由远及近。这丫头少有这么仓皇的样子,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漱石将将走到摇椅跟前,便低声音张口道:“娘娘,干清宫派人来传唤了。陛下似乎是不行了!”

 越脸上有片刻的空白,随即一边起身一边问道:“昨晚上不还是好好的?”漱石道:“世事难料。

 刚刚瞧见许多人在往干清宫赶呢。”这事非同小可,越也不敢耽误,理了理衣服便往干清宫去。一路紧赶慢赶,正走到殿前台阶中间时便听到内侍高唱了一声“皇帝驾崩”

 越卡得不上不下,心里也说不出来什么滋味,跨完了最后几级台阶上去,里面早已跪了一大片人。再往里走,寝殿里除了一干内侍宫女,竟然只有荣绵和扪拮二人。越点了点头,算作招呼,相顾无言。

 戚廉隅和赵逾和未过多久也到了。想来也是听到了消息才赶来,是以这样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

 先皇未立储君,一朝殡天,帝位空悬,朝臣大有推赵逾和上位的趋势,荣绵却在此时道出先帝口谕,将皇位传给荣绵公主。群臣大骇,且不论事情真假,女子做皇帝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难道本朝还要出一个武皇?反对的声音太过强烈,接连两个高官撞柱表示反抗,剩下的也都以头抢地,劝道三思。

 先帝尸骨未寒,后事还未安排,再要此刻登基掌权未免闹得太过难看,荣绵只能先退一步,全权监国,但不即刻即位。扪拮大师此时却也出面相证。

 他位高权重,且又是佛门中人,想来确有口谕一事,玉玺又在她手里,是以朝中虽诸多不,但也勉强认下了她监国一事。皇帝一去,越自然而然晋升。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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