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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师傅不在
 一身衣物皆浸上了酒渍,他连声说着抱歉,推开众人出了雅间。卖胭脂水粉的商铺老板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堆着笑将店面打烊。

 门闩紧后她却站在门后没有动,一脸肃然地等待着最后的信号。处于风暴中心的贺兰舒却一脸淡定:左使大人,您这是何意?我从未背叛过您,血契的压制想必您比谁都清楚。

 是啊…太簇轻轻巧巧地往院中扫了一眼,看见贺兰氏族人们屈服于血契,不得不低头的模样,心情突然大好。

 这样才对嘛,真动起手来,你们谁也斗不过自己身上的血契,我魔族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你们灭族,所以,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不经意出的怨恨神情,知道了吗?至于你他转向贺兰舒,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只相信我自己。

 你毕竟养了他这么久,母的本能说不定会不经意间坏我大事,所以,就暂且委屈一下族长,在自己房中侍花鸟一段时吧,等到此间事了。我会还你自由的。血契未解,又谈何自由?贺兰舒未揭穿他的话,只是朝院中众人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然后沉声问道:我族人呢?您可愿不伤他们分毫?这是自然,他们对我可没半分威胁,看到贺兰舒的神情渐渐软化。

 他笑着做了个手势:那么,请吧。;院墙之外种着几株高大的杉树,树干之上用符咒刻着独属于贺兰氏的家纹-道细细的白光从纹路上滑过,幽幽然消失于无踪。

 原本深深印刻在枝干上的家纹也随着白光-起渐渐变淡,直至隐形。卖瓜果的小摊贩将袖中法器放开,推着车渐渐走远了。

 车轮骨碌碌地滚过青石板,街道上埋伏着的人随即悄然散开,隐入了茫茫夜中。鸣金收兵。暂时还不是亮牌的时候。太簇走了。

 留下了大半魔族战将在此以作监视。蓝雀就是那个被留下来贴身监视贺兰舒的倒霉鬼,因为这一批跟过来的魔族中,她是为数不多的女魔。

 在贺兰舒门口守了她大半夜,蓝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一个问题:那个樱招的小徒弟,也就是这家公子,怎么和自己母亲长得一点都不像?和左使大人也不像。

 而且今左使大人对待这贺兰舒的态度,也不像是有私的模样。以族人性命作威胁,的确是过于心狠了。

 左使命令下达时,蓝雀面前站着的刚好是个正值垂髫的女娃,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过来,她都不好意思亮出刀锋。幸好这位族长及时醒悟,没强行和左使大人硬碰硬,不然今她的刀可真要喂上人血了。

 这般别扭感,就好似楼招下在她肩头的制还未消散一般,可那金印明明在她回魔域时就消散了。当她麻溜地赶回魔域之后,原打算等着另一位与她一同出任务的成员一起回去复命。

 他的修为在她之上,按理说不应当比她慢,可她等了许久都没见他赶上来,她心里觉得奇怪,又悄悄潜回了事发地,结果却只看到同伴尸骨无存的惨状。

 留存在那团黑影上的,并不是修士的气息,而是更为霸道的魔气-股从未遇见过,但攻击极强的魔气,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没过几,左使便急吼吼地出关,亲点了一队兵赶来了人界。蓝雀原本没把左使出关的事和樱招那个小徒弟联系起来,今听这贺兰氏的族人提起,她才发觉事情大概不简单。

 而且,左使走之前说怕做母亲的会坏他大事?那他的大事应当和那小徒弟有关咯?那么强的魔气,难不成左使是想要据为己有?

 蓝雀突然捂住嘴,瞬间觉得这个猜测异常靠谱,她朝房内投去震惊的一瞥,恰好贺兰舒练完了-帖字,站在灯下柔柔地冲她出一个笑,她被那笑晃了下眼,立即收回目光,-抬手将敞开的房门拍上。院子里的蛐蛐藏在草丛中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蓝雀无意识摸了摸自己肩上那道早已消失的制,陷入了沉思。樱招那个诡计多端的修士,是不是在骗她?制根本没消失,而是侵入骨髓了?***贺兰宵将母亲的回信引燃。

 看着信上的文字渐渐化为飞灰,心中涌上些许不安。母亲在信中言明他的父亲只是无名之辈,无须太过挂齿。预料之中的回答,他并未觉得意外。意外的是母亲回信的时机。早上发出的信笺,傍晚收到回复,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若是普通信笺,自是坦坦不必防着任何人,可用上蛟龙龙涎封口的信笺,母亲向来会慎重对待。不能即时回复,母亲便不会再回,静待他下一次的来信。

 因她担心他收到回信时身边有人,引来不必要的怀疑。半魔之身,在修仙大派当中行事,自然须得万事小心。

 难不成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母亲在借此提醒他?以他的脚程,御剑飞回冀州,至少需要三,可明樱招就要启程去魔域,师傅她应当不会愿意在此等着他。樱招。

 这两个字像苔藓一般爬他的心房,被窗外下个不停的雨给浸,想起仍是沉甸甸地,有些不过气。迂回曲折无法言说的思绪中,装的全是她。

 夜里他那么用力地试图将她握紧,困她在怀里不知魇足地索求,失控般求着她一遍一遍地叫出他的名字。可她在最不设防时,口而出的却仍旧是那个早已灰飞烟灭的斩苍,他有腹的委屈想向她讨回来。

 可现在,不是时候。樱招早上对他起了疑心,应是他将时间暂停时不小心了魔气,令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她没有如同两年前一般直接向他下狠手,说明她还需要他,她腕上的追魂印,发作起来似乎只有他能安抚。多讽刺。

 她在自己身上刻下的属于别人的痕迹,造成的痛苦却轮到他来天幕下雨丝被风吹动,沁凉的空气拂过面庞,他抬手擦了擦眼睫上的雨雾,一整的魂不守舍竟在此刻得到一丝清明。

 被不小心忽略的细微线索,也在此时渐渐浮上心头。对啊…为什么他可以安抚呢?若他只是和斩苍长得相像也就罢了。这世上相貌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

 可是,他和斩苍之间,并不仅仅只有长得相像这一种关联。母亲究竟,隐瞒了他什么?此时此刻,他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在真相大白之前,他不敢有过多揣测。

 只是他必须回冀州一趟,当面向母亲问个清楚。这个念头一出,他几乎片刻都不想再耽搁。急冲冲地行至樱招房前,他才发现,她不在房内,也不在蓦山楼的任何一处,她去了哪里?

 在园中转了一圈,贺兰宵正给樱招传信,衣袖却被一脸焦急的燕迟拉住。樱招长老呢?他脸上有汗珠滑落,应是方才一路狂奔过来。

 怎么了?贺兰宵在错愕之余,先回答了燕迟的问题,师傅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快!快给她传信!燕迟急道,苏常夕,被我们那天追击的妖怪掠走了!

 *樱招去了梵海寺。昨那个声称自己认错了人的住持,此时正坐在她对面,安安静静地煮茶。二人在禅室中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坐,桌上的朱泥茶壶已经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住持舀了一勺沸水,注入樱招面前的茶盏中,顿时茶香扑鼻。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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