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便伸出了手
“娘,我在府中过得很好,每月的月例都能攒下来,存银也有一些。这些银子您拿回去,我不缺银子。这些银子放我这也花不出去,手脚徒然大方起来,别人定要起疑的。”青黛望着她的眼睛,表情诚恳,把银子推回去的动作也很坚定。
“这…”女儿都这么说了。李家的有些没了主意,在她的再三推拒下还是把银子收了回来。看了一眼女儿如鲜花般娇
的脸,犹豫了一瞬,
低了声音问道:“妞儿,侯爷待你如何?”青黛沉默了片刻,也低声回道:“侯爷待我不错,娘放心吧。”
李家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天色,依依不舍地和她道:“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妞儿,若是有事,就遣人来告诉家里。”李家的又叮嘱了一堆注意身子之类的话,青黛都一一应了。目送她出了府才转身走回去。青黛的家人倒是真心地疼爱青黛。
能完成第二个任务,都是多亏了不知意识在何处的原主,虽然用了原主的体身并非她本意,但她也只能尽力保护原主的家人了。
只是,要靠做任务来维持生命的她,早晚有一天会碍了这些侯府中女人的眼,到了那时,她的家人还能平安吗?她不知道答案。
但是她会尽自己所能护他们周全,再困难她也会去做。***青黛这几
对完成任务颇有些懈怠,在见过了李家的后,她深刻意识到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在这个侯府中她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可能连累家人,但是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一
减少的剩余天数。
她又焦虑起来,若是能拿到他们一家人的卖身契,让他们远离京城就好了。这听起来有些不太现实,首先,主家轻易不会做出放契让自家下人
离奴籍这事,除非是十分得脸的下人。
更何况她还不是普通的丫鬟,而是侯爷身边的通房丫鬟,她一家人的身家性命肯定是被人紧紧捏在手里的。其次。
她并不清楚他们的卖身契到底是在苏氏那,还是在卫老夫人那,按道理来说,男主子的通房丫鬟一家的卖身契由主母握着是常理,但她是卫老夫人赐给卫渊的,卫老夫人那人,还真有可能捏着他们一家的卖身契不放。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卫老夫人、苏氏和小林氏这笔糊涂账了。
虽说不能非议主子的事,但这事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苏氏和卫老夫人争了十年的管家权,倒是让侯府的下人嘴没那么严了。
这段时
她从打探和偷听来的消息中拼凑出这么一个故事…这事要从卫老夫人的娘家忠义伯府开始说起,卫老夫人是忠义伯府的嫡长女,自小千娇百宠长大。
但忠义伯府光嫡支一脉便子嗣繁多,多年来的一次次分家早已分薄了伯府的底子,卫老夫人出嫁时还能抬出勉强维持脸面的嫁妆。
后来随着小辈婚嫁、礼节来往,靠着忠义伯那点微薄的岁俸连日常的开销都难以维持。家中的子侄也资质平平,既考不上科举当官,也放不身下段去经商。更雪上加霜的是,伯府传到卫老夫人的哥哥那代便没了爵位,她的侄子侄女只能以一介白身婚嫁。伯府的爵位没了。
但她嫁到了侯府啊。卫老夫人当即就想到了夫家,若是能让娘家侄女嫁过来,还愁儿子不提携外祖家吗?而且卫老夫人想让娘家侄女嫁过来还有另一个打算,她自从嫁到了侯府便一直被老永昌候和卫太夫人打
。
就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是被太夫人抚养长大的,儿子自小就与自己不亲近,若是让与自己一条心的侄女进了门,儿子肯定也会被拉到她这边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卫老夫人在小林氏十岁上下便时常将她接来永昌候府小住,指望着侄女与儿子自小青梅竹马和和美美。
只是到了卫渊婚嫁的年纪,早就看穿卫老夫人想法的太夫人与老永昌候出手迅速,在卫老夫人没反应过来时,给卫渊定下了中书省参政知事的嫡女苏氏。卫老夫人气得倒仰。
但事情已成定局,退亲是不可能的,她只好想其他法子。苏氏刚嫁给卫渊时两人也是少年夫
,有过一段甜蜜的日子。
但架不住卫老夫人从中作梗,挑拨小夫
俩的感情,正逢这时太夫人与老永昌候相继去世,永昌候府便是卫老夫人最大,又加上苏氏新婚两年肚子没动静,老夫人就
欢喜喜地给自己儿子张罗着把已经不是伯府姑娘的小林氏纳进门了。
小林氏进府后可就热闹了。苏氏娘家得力,小林氏背靠卫老夫人,两人掐尖吃醋、针尖对麦芒,明里暗里争了八年有余。
卫渊还曾因厌倦了家宅不宁主动请缨出战,一走就是离京两年有余,侯府后宅的女人们才怕了。侯府才有了如今还算安宁的日子。
不管是苏氏、小林氏还是卫老夫人,都不是她这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能够惹得起的,除非,让卫渊出手…“今
的茶点是什么?”男人低沉厚重的嗓音瞬间将她漂浮的思绪拉回来,青黛垂着眼,毕恭毕敬地答道:“回侯爷,是金
酥。”
“嗯。”卫渊看了一眼手中的书册,又看了一眼盯着自己脚尖的少女,突然问道:“我生得很可怖?”少女猛地摇了摇头。
“那为何不看我的脸?”她白
的双颊似天边的晚霞般逐渐浮起了红晕,洁白的贝齿咬了咬淡粉
的下
,声音细细的“…侯爷天人之姿,奴婢不敢轻易窥探。”卫渊不是没被人夸过外表。
但如此直白的话语让他难得地升起了几分羞意,掩饰
地哼了一声“我吃糕点的表情倒看得清楚?”她立马跪倒在地,嗓音轻颤:“侯爷恕罪。”卫渊愣了愣,轻轻咳了一声“起来罢,我没生气,
后不必动不动便跪地求饶。”
“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才爬了起来,听到了男人一句极低的嘀咕声。“也不知你是胆大还是胆小。”她偷偷抬眸瞄了一眼用手虚掩着下半张脸的男人,轻声说了一句有些僭越的话:“事关侯爷,奴婢再胆小都会变得胆大。”
“咳,来帮我磨墨罢。”卫渊赶紧转移了话题,怕这胆大的丫鬟再说出些让他害臊的话来。少女立在他的桌案前,一只纤细柔
的手微微拉住衣袖,另一只手握着一方端砚缓缓在砚台上磨,纤细的皓腕如一段无暇的美玉。
书房内一时沉静下来,卫渊盯着她晃动在白皙额前的一缕头发不觉出了神,总觉得她不似一般
无点墨的小丫鬟,气质贞静美好,看着看着。卫渊发现她的脸又渐渐红了。
磨着墨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但硬是让自己在他的目光下保持镇定,一向沉稳成
的侯爷徒然升起了逗
之心。“识字吗?”她抬头迅速瞄了他一眼,低声答道:“回侯爷,奴婢只会认一些常用字,不会写字。”
“过来,我教你。”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男人身材高壮魁梧,即使是坐着也是气势如渊,少女磨墨的手顿了顿,乖乖走向靠坐在椅子上睨着她的男人,她刚走进,他便伸出了手,把自己手中的
笔
进她手里,眼神示意了一下面前空空的宣纸“先描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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