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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静静地看许久
 装“这个词,只有赵天泽会说聂安成“这丫忒装”他偶尔也会讲西南风光,讲川蜀人情,说那边的火锅,不加麻酱。大家围坐一堆听他讲的时候,赵天泽会嘴:“不加麻酱有什么好吃的。”

 聂安成看他一眼“气候不同,饮食习惯也不同,那边雾多,需要多吃辣来排。不能用好不好吃来断定,毕竟千人千味。”

 一个个头点如蒜。都还是不大的年纪,有人能用自己的观点说出很有道理的话,这是很聪明的表现,后来的聂安成被江淮瑜问起时,颇为尴尬。“我那时候自以为见得多,读书也多,输出的太多了。”“也不见得都对。”

 于是江淮瑜更喜欢他了。觉得他不骄不躁,及时自省。再说,聂安成哪有不对的时候,在江淮瑜心里他说的永远都是对的。年少时候的江淮瑜一颗心咕噜噜的冒泡,根本不觉得这是输出太多,只觉得能输出的人就很厉害了。

 而不像赵天泽,只凭喜好说话行事,一点不过脑子。俩个完全个性不同的人,总会起争端。赵天泽看不惯聂安成,而聂安成也不愿意与赵天泽这种觉得打架打赢了就是最牛的人多打交道。

 于是更加不对付起来,聂安成说四川的熊猫养得好,一个个白白胖胖憨态可掬的,北京动物园里的像个傻子。赵天泽起袖子就要干架“怎么了怎么了。你是说北京不好,养不好熊猫吗?你说话小心点,这可是首都北京!”

 聂安成盯着他看,直看得赵天泽心里发,才说:“我看你也像动物园里的那只熊猫。”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哄堂大笑。

 赵天泽这下是真的火了。另一只袖子也要起来,刚要往前冲就被旁人拉走,而聂安成抱着手臂端坐在那,边摇头边慢条斯理地笑。

 赵天泽觉得在聂安成眼里,自己或许真的就是动物园里的那只熊猫。可他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成绩好点,他老子当时还不是给他爸爸做政委,他就是看不惯聂安成那副嘴脸,装极了!

 这天赵天泽打完篮球,浑身臭汗,正因为抢赢了场地又进了全场最多的球而心情舒畅时。转过弯看到聂安成的自行车后座坐着江淮瑜,她穿着淡蓝色的及膝裙,风把她裙子上的褶皱都抚平,吹得鼓鼓的,像是撑开的伞。江淮瑜红了脸,一手费劲地按着裙子,一手揪着聂安成的白衬衫。

 而聂安成长腿一支,跳下车来,没有继续骑,推着车慢慢走着,那撑开的伞终于收起,裙子上鼓起的褶皱又飘落下来,落在江淮瑜雪白如藕的腿上。可她脖子往上,都红了个彻底。赵天泽追上去,气势汹汹:“你们干嘛呢?”

 聂安成白他一眼,理都没理他继续推着车往前。赵天泽又追上去,张着手臂拦住车头。“你们干嘛呢?”聂安成扬扬下巴:“回家啊。”这人莫不是个傻子。赵天泽脸都气红了:“我知道是回家!”

 “为什么怀瑜坐在你的自行车上?”他上次故意往江淮瑜自行车的轮胎上戳钉子,自告奋勇载她上学,怀瑜都拒绝了。怎么现在却坐在聂安成的自行车后座。聂安成这才知道赵天泽在意的是什么。

 他笑着打量赵天泽,见他脸愈涨愈红,抓着篮球的手青筋暴起,眼看就要发作,才说:“她脚扭了。”高考结束当天,聂安成拿着江淮瑜送给他的信,准时到大院后面的树林里赴约。

 江淮瑜揪着手指头,低着头,匆匆看聂安成一眼就再也不抬头。周围静得只有鸟不时飞过,风刮过树叶的低声簌簌,还有对面女孩怎么也藏不住的心跳声。许久,聂安成终于弯下去,言语中带着笑意:“你喜欢我?”她信里只说到树林来,有话要说。

 而此时此景,聂安成再看不出什么,也就不是那个人人都夸聪明的聂安成了。又过了许久,鸟在头顶又飞过一巡。江淮瑜才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喜欢也承认的不明显。聂安成直起身来“赵天泽喜欢你。”江淮瑜这才抬起头来,嗤了一声。

 “他谁不喜欢。”也是,赵天泽好像喜欢很多人。给这个打热水,替那个拖地,作业时还要故意为难课代表,直把人逗地快哭了才作罢。可聂安成却觉得,江淮瑜对他来说不一样。

 他喜欢作这个作那个,偏偏不对江淮瑜造次。八十年代,考上大学的人并不多。可这其中不会包括聂安成,他似乎都不需要怎么用功。

 就能轻飘飘得一个旁人难以企及的分数。江淮瑜根本不关心自己的成绩,她早早地爬到房顶,看到送信员往聂家去的时候就慌忙爬下来。聂安成拆开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江淮瑜在边上高兴地快要跳起来,聂安成看着她,觉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可看着江淮瑜捂着嘴,欢喜都从眼角溢出来的模样,他也觉得开心。小姑娘真诚可爱,又眼都是他。

 好像,真的有了一丝心动。***赵天泽理所当然的没有考上大学,他也不在意,反正像聂安成那种大家眼里的天才,一个大院出一个就够了。

 可他有点不高兴,江怀瑜也三天两头往聂安成家跑,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聂安成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以后,大家都喜欢窝在他家里,长辈们是围坐在一起夸赞聂安成懂事省心又聪明,借着他教育自己的子女。

 而他们小辈们只是为了找个地方凑在一起说话。可让赵天泽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中些许有些不对劲的是,聂安成会对着江怀瑜笑。不是日常那种淡淡的礼貌的。

 在他看来忒装的、浮于表面的笑,而是真诚地、只看着她的笑,而江怀瑜总是低下头去,再悄悄抬眼对上聂安成的目光。

 嘴角翘起的弧度半天都落不下去,赵天泽奇怪,他俩什么时候这么了?在赵天泽忙着打篮球忙着晒出男子汉肤的时候,江怀瑜坐在聂安成的桌边看小说。头顶的风扇吱呀吱呀的。

 她为了好看而披散下来的头发,额前几缕都被汗浸了贴在皮肤上。聂安成看她一眼:“天热,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上后面泳池里泡着?”江怀瑜摇头,她腼腆一笑:“你快要开学了。我陪着你收拾书。”

 聂安成没有拆穿她,她根本就没有帮他收拾过什么。于是转身下楼去,好久才回来。聂安成T恤的背后了一大块,费劲地搬着个大白瓷盆,里面装了的还冒着气的冰块,他随口一提:“哦…顺路去食堂要了些冰。”

 然后把冰块正对着风扇下面,风扇还是吱呀吱呀地转,屋内却一下子凉快起来,凉意丝丝缕缕裹在身上,江怀瑜的心却不受控制地热起来。

 像是在正暑天的太阳光下,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便砰砰跳动不停的悸动,无所遁形,她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就壮士断腕般地立誓:“你等我,我复读一年,一定考上你的学校。”

 聂安成从书本里抬起头来,静静地看她许久,然后合起书本转过身来笑着说:“怀瑜。”他第一次不连名带姓地叫她,似乎怕话说重了她不高兴,又觉得这是一定要讲的。

 “做事不应该为了别人,所有事都是为了自己。”“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就算是我。”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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