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桑纪事
那天儿子放学回家,告诉我学校门口有蚕宝宝买,央求我给他买几条。我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事实上,我早就等着这一天。还是在三年前,我们搬了新房子,楼下那个简易的花池就引起了我的兴趣,除了在里面种些花花草草之外,我还特意带着儿子从河边扯了两棵野生桑树苗栽在了池里。
我小的时候,不象现在的孩子可以有“波比娃娃”、“电子
”和各式各样的小笼物,可玩的东西不多,养蚕是我童年生活中不多的几件快事之一。拿一个小纸盒,养几条蚕,看着那些笨头笨脑的可爱的小生命一天到晚不知疲倦地吃呀吃呀,从一粒小小的卵变成一个小不点,再一天天长大,
丝结茧,然后羽化、
配、产卵,最后生命终结,实在是一件很神秘甚至是神圣的事情。
那时采桑是很困难的,为了将心爱的蚕宝宝养大,因采桑,我还吃过不小的苦头。有一年,我养了许多蚕,小朋友们养蚕的也不在少数,附近的桑叶很快就采光了。看着自己的蚕宝宝闹了饥荒,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我真是慌了神。这时一个同样是养蚕大户的小伙伴悄悄告诉我:对河的围洪堤上新近种了不少的桑树。
我们胆颤心惊地坐着渡船过了河,眼前的景象真是令我们喜出望外:河堤上果然种了不少的良种桑树,叶片比巴掌还大。我们也顾不得多想,忙不迭就采起来,根本没注意到几位贫下中农同志偷偷地包抄过来,把我们两个“小偷”抓到了大队部。原来这些桑树是生产队的蚕场种的!
就这样,为了“蚕道主义”我做了一回可
的小偷。由于没钱可罚,贫下中农便罚我们搬砖,做了一天小工。看我们认罪态度还不错,教训了我们一通,又让我们写了检讨书,黄昏时候,便放我们回家了。
我之所以要在那个花池中种上两棵桑树,自然有让儿子养蚕时不必象他爸爸当年那样也去当“小偷”的原因。
可惜我的算盘没起什么作用。现在的生意人很精明,学校门口就有卖桑叶的,五
钱一小把。现在的生活,你什么都不用想,掏钱就是。这样的情形让我有些失望。
在孩子的精心喂养下,蚕宝宝一天天长大。当蚕们一个轮回的生命历程演示结束之时,孩子写了一篇
记,记录下了这一切。
孩子的
记中并没有“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的慨叹,也没有“
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豪迈,可他对生命的那份关爱让我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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