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太想和见面
那是一对新人的结婚典礼,很有源川本地的民族风情,他们路过的时候陆荀庭被一个男人喊住,才知道结婚那家人是一直给他们做饭的厨师家里的弟弟。
陆荀庭随了份子钱,两个人就一起进去吃饭,源川本地人都很热情好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穿着本地服饰,围着火堆摆了一圈饭桌,还没开饭的时候少年们在路边爬上树掏鸟窝玩,少女们彼此整理着衣服和耳朵间的银饰。
吃完饭后,外面开始放鞭炮,然后开始放起山歌,饭桌被撤掉了。女人们手牵手开始围着火堆跳舞,男人们在女人们身后围着火堆跳舞,林逸舒的手被旁边的源川族女孩拉起,跟着他们一起跳舞。陆荀庭在她身后。
她笑得很开心,和女孩们一起笑,她还不时回头看他在不在,他在,在火光下看着她。看她的笑眼,只要她愿意,他永远在她身后。
他喝了很多米酒,脸很红,眼眸深处沾
了不舍得,温情地看着她,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心跳因为被他看着而加快。只要她回望,他必然会看到她。火光下。
她的脸蛋也是红扑扑的,她的耳朵上有一对源川族阿妈送给她的银色耳环,她穿着一条白色的圆领刺绣波西米亚风长裙,套着一个小马甲,女孩子们拉着她的手腕,她和她们一起跳舞。
外面又是鞭炮声,又是歌声,人们都在笑,她也在笑,看着他笑。***林逸舒在楼上换衣服。
她面前有一件天缥
的珍珠双襟手绣旗袍。这是陆荀庭拿给她的,沉蔓的遗物,他想让她为他穿一次旗袍。林逸舒答应了。这件旗袍的领口是花瓣双襟领,上身的纯
部分有手
的珍珠点缀天缥
花边,身下的刺绣是手绣的
景江花图。
旗袍的领、襟、袖都有手工钉珠工艺,还配一条珍珠
苏系带,她的长发乖顺的别在耳后,耳朵上是沉老太太给林逸舒的一副古董珍珠耳环,陆荀庭问沉老太太要来的,说给她的孙媳妇的。
她刚刚换完衣服,陆荀庭就推门走进来,她就站在他面前如同一朵盛开在民国时期大户人家花园里山茶花,还是那副娇憨的样子,他走过去,拿出一个珍珠发卡别在她的头发上。
“一会儿Sam给我们拍几张照片。”他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温声说。“还要拍照?”“你难得为我穿这么好看。”他拉着她下楼,楼下是早已经等候多时的Sam,他面前有一台老式古董相机,这是从他的老友处借来的。相机后面,是一桌一椅。
就是家里平常的摆设,陆荀庭拉着她让她坐在椅子,于是两个人有了第一次只属于他们的合照。相框里,他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他有点不会摆姿势,表情紧张,绷着一张脸,林逸舒伸手去拉住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她对着镜头笑了一下,本来要多拍几张的,陆荀庭只让Sam拍了一张,人越到离别的时候,越发现想和那个人一起做的事情多得做不完,他爱她,但爱一个人就像一幅画,画讲究选材、构图、调
,更重要的要学会留白,感情也是。
他一时之间和她做不完这漫长一生要做的事,他要用对她一生的思念来忏悔曾经对她做下的恶果,那天拍照片是晚上。白天陆荀庭带着她出门玩了一天,他们和普通情侣一样。
去逛街、吃饭、看电影、两个人坐在麦当劳吃新品麦旋风,她说:“我以后再也不会错过每一次吃新品麦旋风的机会了。”
“那恭喜你了。舒舒。”两个人坐在麦当劳的玻璃窗前,外面
高照,麦当劳里面有很多小孩,他突然很想吻她,但始终没有动作。吃晚饭的时候沉老太太才来,吃这顿饭只为了见林逸舒,但从头到尾,她都没说什么。
只是吃完饭回去又往给林逸舒的彩礼里面填了几套古董首饰,陆荀庭的
子和她很像。做事,不事张扬。
她对林逸舒没什么可了解的,也没什么可
代的,只是来见她一面,因为陆荀庭认认真真跟她说了一句此生非她不娶。外面闹翻了天,他和宋慧韵解除了婚约。
陆氏的股份全部转给了她,美国的佚名公司林逸舒持有他一半的股份,沉氏他有的股份她有一半,这些林逸舒都不知道。除非有一天他死了。
陈海就会带着这些股份合同来找她,他把自己看重的一切都给了她,只为了这世间她心里还能有他一隅角落。沉老太太见到林逸舒那一刻,她就默认了。
他们的缘分,天生的,割不开的。陆荀庭从小失去的东西很多,找回来的就这么一件,随他去吧。晚上睡觉的时候,陆荀庭仍旧是抱着她的,林逸舒察觉到了他的情绪,问他要不要做,他只是抱着她,温柔地说快睡,他不敢做。怕上瘾。怕又去把她抓回来。怕她一辈子都不回来。
等林逸舒睡着,他才抱着她
了泪,他给了她很多很多拥抱,她给了他一场无期的等待。送她走,是他亲自开车送的。没开他那些宝贝车,就是一辆普普通通的小轿车,他们和天下所有快要分别时恋人一样。
相拥而别,她抱着他,拍着他的背说:“谢谢你。”“舒舒。”“嗯。”“陵城的梧桐开得很好,下次回来,带你看。”“好。”她下车,她往前走,他也要往前走。
这是一年的夏末,他亲自送他的爱人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这一章之后的设定,是在舒舒离开陆荀庭三年以后了,她走过远方,也回过家乡,寻找自己心安之处,或许有些突兀或者怎么样,但是我还是希望给她一个好结局,不论如何故事是他们的,我们只是看客。
我再三强调,如果不喜欢赶紧退出,别说不好的话。希望大家理解谢谢。锦城的天气这两天又开始反常。前几天冷得穿棉袄,这两天太阳大得穿一件针织衫外套还觉得热,非要穿短袖才觉得凉快。林逸舒坐在自家书店的长椅上看书,店里有两个服务员,两个人一个在里面收拾书架,整理归类。
另一个在咖啡区的后厨里磨咖啡豆,她坐在长椅上看杨绛的《我们仨》,想到了自己那对没有记忆的父母。有段时间。
她为了寻找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给陆荀庭打过一个电话,那是两个人分别的第二年。秋末的深夜,陆荀庭站在公司的阳台,冷风吹过他的脸,接到了她打过来的电话,天冷但是心暖。
两个人
深言浅,林逸舒刚刚说出她父母这两个字,陆荀庭就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他说:“舒舒,那边的事情我知道,我们见个面,我带你去。”林逸舒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考虑一下吧。”
这没什么好考虑的,她只是不太想和他见面,但是她从来也没说过和他此生再也不见这样的话。陆荀庭心里没来由地失落了一下。电话没挂,这头她摘着花瓶里的玫瑰花瓣玩儿,把玫瑰花摘下来
烂,电话那头他一直举着电话,仔细地想再听一点她的声音,却听不见任何声响。无声地做了三次这样缓慢的动作后,她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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