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真挚,天真
“也许是个奇迹…”霍问洲喃喃道,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对了,那神仙蛊,你能彻底将它除去了吗?”想到霍野来身上的暗
红斑,霍问洲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个我还得再想一想,你先不要着急。”
则周心虚道,他也没想到自己当初
差
错制出来的蛊竟然坑到了友人的妹妹身上,只是制蛊容易解蛊难,他现在也还在发愁。
“那一切都要劳烦你了。”霍问洲抬手遮住眩目的阳光。伸了个懒
,就要回房。“你去哪?”则周忙不迭跟上了他的脚步。
“真要在院子里施针?我怕要被晒死。你在这儿等她。”霍问洲头也不回,他刚刚那么说只是为了支开霍野来罢了。如今问出了答案,自然还是回自己房中最舒适。
“欠了你们兄妹的…”则周重重叹了口气,留在了院子里。***最后霍问洲还是在自己屋中施针的。施针的过程并不轻松,无论是对则周而言,还是霍问洲都是一样,则周的这套针法传自烈火红莲寺。
施针人动手时需要将自身灵气灌注到针上小小一尖,再通过受针人的周身大
进入其体内。因此对施针人灵力的
纯度和掌控力要求很高。
好在则周对这套针法十分娴熟,但他也只能三
一施针,其余时间需要去调养自己的灵气。霍问洲受针时,体内的寒气被则周的灵气
的在五脏六腑之内
窜,这样的痛苦比他发病时更加严重。
他不愿让霍野来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因此往日施针时,总是想法子把霍野来支开,干脆就不许她来偷看,但今
他破天荒把她留下来。
则周哪里能注意到他这副迟来的少年心思,他全部心神都放在那小小一抹针尖上,下手毫不犹豫。霍问洲除去了外衫,光
着上身盘腿而坐。上身几处大
处都扎着玄
水针。霍野来只是看着也觉得心中不忍。
“接下来就要靠他自己了。”则周施针完毕,向一旁的霍野来招呼到。“我先出去,一会再来收针。”他施针完毕时,总得去净身沐浴,诵经祈福。
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霍野来只是点点头,抱臂看着
上的兄长。则周早已经习惯了这两兄妹相处时自己就像个隐形人的待遇,当下摇头便出了门。霍问洲体内的寒气很快便窜动起来。
他额上有了冷汗,脊背也蜷曲起来,几乎要倒在
上。手上的经络因为过于用力而暴
出来,下
被他咬得渗出了血。霍野来在一旁看着。急在心里,却也不敢上前,她的心好像落在了滚烫的油锅里。
想起了初初学剑时师父曾经跟她说,剑修要修心养
,斩断尘缘,她那个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在说这话时总要叹息一声,这一刻她仿佛知晓了。修心养
,斩断情丝对一个剑修来说是多么的难。
修的是木石心,养的是绝情
,断的是贪慕红尘之念。唯有如此心中才可坦坦
,手中之剑才可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霍野来不知道师父以及剑宗历代的天才剑修是不是都轻而易举就能做到这八个字,但她知道,自己恐怕是永远都做不到了。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轻轻一瞥,便教你的剑术有了破绽。更遑论他此时就在你面前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只为向命运求得一线生机。不知过了有多久,从
暮时分到了夜晚。屋中的沉寂终于被则周再度开门的声音打破。
“怎么了?可是今天有什么不妥?”他看来是好好清洗了一番,头发犹自散
着扎在脑后。则周将屋中灯火点燃,看见霍问洲一副汗
浃背,虚弱无力样子,还疑心自己今天是不是哪一步做错了。也没见前几次施针后他这么难受啊。
“没事。”霍问洲摇摇头,声音破碎,听起来更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则周再三检查,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只能从这件屋子中退了出去,将位置让给了在一旁眼巴巴望着的霍野来。
“哥哥…你是不是很难受。”霍野来上前握着兄长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替霍问洲理了理鬓发,又将脸埋在他
前,好藏住自己又想哭的神情。
霍问洲抚上她柔柔的头发,
出一个虚弱苍白的微笑。“不难受,只是看着有些严重,其实没那么疼的。”
他听得出来妹妹有些哽咽,怕又是想哭,然而这次他不想安慰她,只想借着这个机会来实现…他心中见不得人的心思。
“怎么可能不难受?”霍野来好不容易忍住泪,从兄长怀中抬头。霍问洲自然装得更虚弱无辜了些。
“咳,你不要担心了,只是这次施针后,我就要闭关,不知再见到你,是什么时候了,或许那个时候我都忘记你的样子了。”他故意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话本来也没错,不到两成的机会,成功了他便能将体身中的寒气祛除,从此再无须时时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但若是失败了…霍问洲不愿再去想那个结果,他将妹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那我今晚就守着哥哥,哪里也不去,让哥哥好好看看我。”霍野来被他逗笑了,她以为兄长是故意说这话逗她玩。霍问洲授意则周告诉她,他闭关修习后体身便能彻底恢复,但只有两成机会的事,却被他隐瞒下来。霍问洲便往一旁移了移,示意霍野来上来。
霍野来顺杆子爬,将外衫放在一旁便爬上了
,靠在了兄长怀里,她尤自带着笑意,抱着兄长的手臂,侧身朝向他。
“哥哥要怎么看我才能记得住我?”少女如今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那般青涩,白皙柔软的笑靥多了几分娇媚,笑着看向他的时候好像眼里心里便只有他一个。霍问洲也侧身看着她,她的娇媚是为谁而来?又有谁曾经看到她这副样子?
这样想着,他心里的不甘和嫉恨就压抑不住地涌了出来,然而他不能开口,甚至无法质问。因为他是她的兄长,但有谁家的兄长会在对妹妹有这样无
的心思?又有哪家的兄长会借着机会便欺负轻薄妹妹?
“哥哥怎么会记不住你呢,不过是逗你。”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又继续道。“等到我闭关出来,怕我要是多了个妹夫,那你心里哪还有哥哥的位置?”霍野来睁大了眼睛,握住兄长在她脸上摩挲的手。
“我心里除了哥哥,再没有别人了。”她说得郑重,一本正经的样子如同每一次她犯错后向他保证绝对没有下次时一模一样。
“那你要记住自己的话,还有,也要好好看看我。”霍问洲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心里的不甘被莫大的欣喜填平,她那么真挚,那么天真,他怎么能不信?他又怎么舍得不信。灯火忽然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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