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男朋友来了，她让我藏起来，”杜秋元终于理清楚了。花掉的窗户，透出残缺的景象，成年男女在
上
合，看起来
烈极了。杜秋元赶紧拉上了窗帘，他坐在
上，突然就有点拘谨，不知道该说什么。县城的高中上过
教育课吗？他漫无边际地想。重新回味着她说的话：妈妈，男朋友，藏起来。杜秋元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明天吧。”“明天？”杜秋元难以置信。“那你住哪里？”李青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说他现在住的这家旅店淡季比旺季长得多，她一般就跳过阳台，在这里勉强睡一晚上，第二天去上学。
“那你今天怎么办？”杜秋元问她，她没说话，看着他笑了笑。太乖了，那个表情，即便这么讨好的笑容，看起来依然青春而乖巧。
眼眸也是
漉漉的，嘴角有两个梨涡，对称的。真乖啊。杜秋元想，他觉得自己应该拒绝。“我给你再开一间房。”“我没有钱。”“不用还钱。”“为什么？”李青看着他。杜秋元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老师，你就帮帮忙吧…”她捏着杜秋元的衬衫下摆，左右晃动了几下。人在喝醉的时候，意志力尤其薄弱。杜秋元领教到了，他说：“好。”＊＊＊
李青第二次来杜秋元家里睡的时候，杜秋元给她准备了一个枕头，他充话费时店里做活动，送了一只白色的兔子公仔。
李青却没有枕它，而是抱着它睡了一晚上。女孩子睡在
上，杜秋元打了个地铺，两个人聊了聊。“作业写完了吗？”“还没。”“那怎么办啊？”杜秋元起身，看着上的李青。女孩子的睡衣是白色的，白影在黑暗里缩成一团，听到他坐了起来，于是那团白色也转了过来，他看到了她的眼睛。
“明天早点去学校写。”还有她的嘴巴。杜秋元倒了回去。“杜老师。”他听到她在黑暗里叫他。“你是不是失恋了？”“…”“我大前天看到你哭了。”“…”“我们每个人都会谈恋爱吗？”“…”“老师也会，妈妈也会，我也会吗？”“…”杜秋元想了想，还是决定
一句话。“你现在高三，要以学习为重，大学才是适合谈恋爱的时候。”“我妈也这么跟我说。”她翻了身，慢慢把脸凑了过来。
看着
下的杜秋元。杜秋元感觉到她在看自己，也感受到头发从上滑落，在他手臂间扫动。听到她说：“我觉得我妈这男朋友不靠谱。”“你爸爸呢？”杜秋元问她，她说：“我爸更不靠谱。”又抱怨了两句：“哎，我妈找男人的眼光也太差了。”她突然问他：“杜老师，你觉得张老师怎么样？”
“物理老师？”“是的，你觉得她怎么样啊？”李青晃了晃脑袋，头发跟着动了动，扫到了杜秋元的锁骨。“很负责，教的也
好。你们是不是都觉得她很严厉啊？”“谁问你这个了。”李青看着他“你觉得她好看吗？”“成天都在想什么呢。好好学习。”杜秋元翻了个身。李青也慢慢躺了回去，她的声音在
的中心传来。“那你觉得我好看吗？”阳台的门又一次被敲响，这一次，杜秋元没有直接把门打开，他站在屋里跟李青讲话：“我给你开了一间房，以后可以睡那里。”那头很久没有回话。
他屋里开了空调，站在门口时，门
吹来的风热得烫人，等了好半天，也没听到她回答，他以为她走了。于是杜秋元打开了门。李青端着蛋糕站在门口，开门带出的风吹灭了上面的蜡烛，她捏着蛋糕转身就走，手心里
油挤了出来，落在了她的裙子上。杜秋元拉住了她的胳膊，她转过头看着他，眼眶红红的。“不要钱吗？”她问。杜秋元愣了愣。“给我开了间房，不要我还钱，不想我赖在这里，又觉得我可怜。”“是这样吧？”“你觉得我很可怜吧。”杜秋元下意识否认：“我没有。”她在原地站着。
低头深
气，慢慢平稳下来，然后抬头“杜老师，我今天十八岁了。”蛋糕在她手心里糊成一团。油粘在手腕上。白色的斑点。排成了一条直线，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李青都没有敲过杜秋元的房门，他只在学校见过她。低头背书，上课也在偷偷写作业，看黑板时抬起头，
出细长的脖颈。那身校服对她来说真的太大了。下摆拖在
间，袖子都长处了一截，她真的有十八岁吗？看起来那么小一只。杜秋元偷偷把窗帘拉开了一角，往对面的阳台看了过去。下雨了。视线被雨阻隔，看得有些费力，可杜秋元还是看清了。
阳台空
，没有人。窗户纸破碎，有两个人在上
，忘情地进入彼此的体身。李青呢？杜秋元突然站了起来，她跑哪去了？下了这么大雨。她跑哪去了？杜秋元下楼，问了他住的旅店的店长，中年女人表情奇怪地看着他，反问他：“你说李青吧？”“你认识她？”杜秋元说。“何止认识…抓到过好几回。”
那女人的口音有点重，杜秋元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她说：“李青真的可怜哦，她爸在她妈怀她的时候就跟别人跑了。入赘了一户当官的家里，现在在市里当副校长，风光坏咯。”
“她妈自从生了她以后，精神就不太正常，跟
七八糟的男人搞。难得这孩子是好的，被我抓到了以后帮我做活，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她现在在哪里？”“我怎么晓得，今天下雨，店里住
了…”杜秋元撑起伞，走出了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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