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脸上没有脂粉
莘才人听到太后那番话眼珠子转了转,原本是想耍赖哭鼻子的,但被一群妃子团团围住,莘才人自以为这些美丽的姐姐都在央求自己,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便拍着
嘟嘟地巴掌笑道“好呀,好呀。臣妾便作一首诗出来,还请各位姐姐不要笑话我哩。”
莘才人双手托腮,咬着
沉思了片刻,故作严肃道“
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太后笑问“莘才人可谓是真人不
相。不过怎么只得了两句?”
又有一妃指着
地白雪提醒道“现在哪里还有
阶的芳草绿,莘妹妹莫不是糊涂了?”莘才人有些不快活,赌气道“反正臣妾是作不来了。太后娘娘快给我一杯酸梅茶吧。”说这话的时候。
她的小脸几乎皱成了一团,似乎现在嘴巴里已经是酸的了。太后怜她懵懂年华就被送入后宫,又喜她秀颀玩赖的俏皮模样,便示意任月也赏了她一盏清茶。
莘才人喜笑颜开地接过茶,尝了一口就觉得比自己喝过的什么龙井、乌龙茶还要清甜。若是她长了尾巴。
那一定会高兴得连尾巴都翘起来了。许贵妃看见她这模样,也觉得十分可爱,不
有心去逗她“莘妹妹,刚才要是太后娘娘赐你的是一杯酸梅茶,只怕你就要哭鼻子了。”
“不会不会,欣蔓才不会哭。臣妾可开心了。”?莘才人急得连自己的闺名都
口而出,并附上一串婉转清脆的笑声,好像小孩子捂着眼睛从指
里看人一样在掩耳盗铃。
大家便又笑了起来,不过她们进宫前都是受了教习嬷嬷调教了的,只漏了几声憋不住的笑便住了嘴。
远处的琴师悠悠奏起了第二曲,等候多时的宫婢也开始慢慢活动起来,
着洁白的裙裾散发花枝。
众妃嫔一面吃着自己面前摆放的时令小点,一面欣赏着雪花恣意纷飞时潇洒繁
之美景,思绪繁
中似乎又有些羡慕那雪花的来去自由,不必被锁在这巍巍宫墙之中,但她们却又未曾想过这雪花的一生何其短暂。
云出则生,云散则死。中间那看似美丽的飘落就是它们的全部。人年少时羡慕大人,恣意
游、好不自在。
长大了则羡慕少年,无忧无虑、横笛清歌。两相往复,何其苦多,随着宫婢们轻柔的踏雪声,有些要好的妃嫔已经悄悄说起贴心话来。太后见了只是微微一笑,自顾自地端茶轻抿,她不是个老迂腐的太后,算起年龄来也不过三十左右。
正是爱热闹的年岁啊。却不料这些女子好奇心重,越聊越过火,最后竟扯到了被
足半月的锦美人身上去了。“这锦美人可了不得。敢在春日宴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弹有反君之意的《广陵散》。”
“这算的什么。皇上居然只罚她
足半月。这不是摆明了宠爱她嘛。”一小位妃嫔酸溜溜地说道,其实要真说她爱魏干帝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烦于魏干帝久久不来宠幸自己,不能赢得荣华富贵。
见了一个人这般得宠,自然是要眼红的,毕竟天底下有不吃荤的女人,但绝对没有不吃醋的女人。
许贵妃微微皱眉,这锦美人可是秀姐姐特意关照的对象。若这流言蜚语传到皇帝小子那去了。
且不说锦美人会如何,至少势必会影响秀姐姐的计划,她有心想要斥责,却因为她是贵妃,要端着身份,不能和小妃嫔起争执。许贵妃左右看了会,四妃中的几位都在饶有兴致地看着。不帮腔,也不制止。
她想了想还是出言道“各位妹妹怎么都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嘴巴像没把门的到处
说呢?”
她说这话别人自然不会以为是在讽刺她们,因为许贵妃本就是个直来直去的
子,不会拐弯抹角,不过那几个小嫔妃还是脸都吓白了。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许贵妃要惩罚于她们。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何必闹的不愉快呢。”太后笑着出来打圆场,然后眼神一凝“不过几位妹妹可要记清楚…祸从口出啊。”她笑呵呵地给后面打了个手势,好像那迫人的气势从没出现过一样。
帘幕的背后,乐师的素手已经搭在的琴弦上。悠扬婉转的琴音如
水般
出,御花园里又是一片莺莺燕燕的娇啼声。
***这是个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下午,院落里的气氛安静而祥和。夕
颓,柔和的辉光洒进这个翠竹环绕、芳草萋萋院落里,更能显出此处的清新超脱。微风轻轻地拂过院落里的桃树,洒落一地落英芬芳。
而一旁翠绿清澈的池塘里,水光潋滟的鳞波浮动着色彩绚丽的花瓣,又倒映着那西去的太阳,平添了几分好景不长、红颜易老的唏嘘之感,这样的景
显然很能触动人的心弦。
若是一个淡泊名利的隐士在此,心里一定会升起一个念头…要是再衬上一曲寓情于景、情景
融的曲子,那才就真是妙不可言了。一曲琴音悠悠传来。
那声音淳朴厚重,好像来自不可言的天边,能让所有虔诚的信徒毫不犹豫地跪地朝拜。琴音乍转,初现刀兵交接之意。
在这样的一个小院落里起风是件很不寻常的事情,但此刻却狂风呼啸,落花飞舞,好像自然都在
合这渐渐高亢的杀伐之音。琴音慢慢低沉下来,院落里慢慢陷入了一片死寂。
虽然琴音还在继续弹奏,但你仿佛已经沉入了冰冷的湖底。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目不能视。这是一种以有声胜无声的死寂。
那清冷幽深的曲调让人感觉好像一个刽子手正在慢慢地剥夺你的生命,你在那死亡的尽头只能看到一个令人
骨悚然的黑暗世界,然而在这滔天的怨恨背后你却可以隐约察觉出一丝坚韧不屈的希望。
就好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自己有一份光,就发一份光。不去等候别人递来的炬火,因为它自己就是唯一的炬火!
弹琴之人是一个白衣少女,身旁候着两个身姿绰约的婢女,她静静端坐在木凳之上,如瀑的长发只很简单地用一
玉簪挽住。因为要弹琴的缘故,她脸上没有脂粉,只有些许用神过度
下的冷汗。
但素雅平淡的小脸上几点汗珠划过,倒有些西子捧心、黛玉葬花的娇怜弱柳的味道。这白衣女子自然就是在王府上待了不少时
的如锦了。自打那天和四王爷身心
融之后。
她便获得了不少自由。平
里足奴的轮哨不会排到她,四王爷还给她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住着。
虽然比不得霁月轩的奢华尊贵,但也算是在王府里自成一片小天地了,除了王爷偶尔的传召以外,没有别的事需要她做了,甚至四王爷还下令府上的所有足奴如锦可以随意使唤。
云虚、翠香两个丫头都戏说主子可算得上是足奴中的小王爷了,当然,脚上的“云姣”除了王爷
之时是再也没能
下来过。四王爷十分喜欢如锦穿着“云姣”时绷出的那道足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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