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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是想说救救救救
 “别问了。别问了。祁念,别问了…”我叹了口气,坐在一边。半晌,在挂断了第三通电话后,咬着牙,艰难地说:“这个钱一定要你出吗?你之前都还了那么多贷了。”意思是能不能不管,我想她的前半生都过成那个鬼样子了。

 什么生恩养恩应该都近乎于无吧。我就是没良心,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想的就是怎么撇清关系。ley摇着头:“除了我还能有谁呢,不治病就只能等死了。”

 ley和我不一样,她说没办法啊…不能放着不管,她是孤儿,就这么一个好心的养母,弃置不顾是要下地狱的。

 “没有她我早饿死在那个冬天了吧?饿死可不好受。”过了一会,又说:“其实饿死也未尝不可。我很懒的,一点活都不想干,躺着赚钱不想,自己苦哈哈冒着雨赚钱也不想。好累,干什么都好累。”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我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无助地捂着眼睛泣。

 她说妈妈,没有钱为什么要生病呢?哭完了又笑:“我本来想好好跟你告别的,没想到只顾着自己发了。”“你要好好的啊…祁念。希望你工作能顺利,感情能顺利,一切都安好…也祝我能顺利吧,放心,我不去做违法纪的事。”

 “也不用觉得太难过,只不过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打了个转又回去了。没什么值得哭的。”

 “再见,祁念,你要好好的啊。”我说过什么来着,每当你想要作出改变,意外就会发生。ley说得不错,只不过要重返一个多月以前背着债务的日子,不至于摆出世界毁灭的表情,但就是因为这一个多月的意外,才让人那么难过。ley急着赶我走,说了好几声的再见,我也只能离开。

 离开了病房,领导又打来了电话,这次我终于接了。“明天把车开回来,以后你都不用接电话了!”对面怒吼一声。我没什么波澜,我已经预料到这份工作干不长久。小刘要买车了。

 冬半年厂子不开工,连洒水的必要都没有,那老头子向来和我恶,让他主动开了我,至少还能争取下赔偿吧。下了电梯。

 在门厅遇到一个哭得几乎要断气的人,许是因为家人命不久矣,那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撑着拐散步的、坐着轮椅聊天的、匆匆路过的,所有人都像看不见她。我一抬眼,看到了大步赶来的南思齐,她这次倒是来得正好,没有让我等太久,可是我没工作了。

 剩下的钱能撑多久呢?再也付不起她每月三千的报酬了。我觉得嘴里发苦。***南思齐在我身前站定,一时间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她深深的呼吸声。

 “她怎么样?”我想我过于难看的表情可能让南思齐误以为ley出了什么大事。“她没受什么伤,只是发烧了。”我说“你要上去看看她吗?”

 “这样…”南思齐又缓了两口气“我还是不打扰她休息了。”她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在我面前不出声了。似乎在等我说话。我该说什么呢,我失业了。工作是不愁再找的,外卖啊网约车啊进厂啊能干的活有很多,虽然很难找到这么清闲的了。

 可我觉得很累,心理上的悲观让我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我不着急去找一份工作,反而想先休息一阵子。

 尽管我没有能够支撑gap的资金。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可南思齐才费力地跑过来,我不好让她立马离开,只能说:“陪我转一会儿吧。”

 我不用担心被南思齐拒绝,无论我要去哪里,她都会跟着我。想要漫无目的地转一转,回过神来却发现‮体身‬不自觉地将车子开上那条熟悉的上班路。

 电台里放着悲伤的歌,倒是应景,在十字路口我没有选择直行,而是一打方向盘拐进南思齐的学校,将车停在校门口。南思齐没想到我会来这,疑惑地看我。

 “其实,我好像也能算是你的学姐。”我看着门口设计漂亮的几个大字,感慨似的说到。“不过以我们的年纪,无论怎么样也不会在学校里见面吧。”南思齐愣愣地睁大眼睛。

 “进去看看吧。”许多学生都放假了。留下的都是还没考完试的,此刻正泡在图书馆努力复习,路上基本没什么人。我很少来这里,对这所大学并不熟悉,只记得从校门口径直走进去,不久就能看到一处音乐泉。

 我记得十九岁的时候曾遛进来看过,那时正是新的日子,为了展现学校面貌泉自然要按着最高规格开放。

 一道道水柱卡着青春洋溢的校歌涌、摇摆,还伴随着五彩的灯光。泉背后的图书馆占据高地,是最好的观赏地点。

 我记得我站在图书馆前,将整个泉尽收眼底。水汽将夏天的夜晚浸得凉爽,绚烂的光芒下是新生的横幅,而那首校歌还在不断地唱着青春使命,唱着悠久历史。

 我身前站着的是家长和学生,奋斗许久终于来到一所不错的学校,脸上自然洋溢的是满意的笑。

 “本来我也该在这里上学。”那时,站在我身旁的是宋初然。她没有深究原因,而是在我肩膀上拍了两拍,表示安慰。是因为什么和家里闹了矛盾来着?好像是发现了我偷偷写下的情书。喜欢的人没有考好。

 她说你怎么能懂我怎么努力都学不好,一番话让我连安慰的资格都没有,回家又发现我的爱意被撒了一地,那些纸本该是我酸涩感情的寄托,结果却成了审判我的证据。

 “是不是我死了才好!”无处发的我用脑袋撞着墙,只能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表达痛苦。“死去吧!你真不如死去吧!”十八岁那年不想活,十九岁后悔为什么没去上学,二十岁在想十九岁怎么不趁着还有记忆回去复读,二十一岁觉得二十岁重来都不算晚,二十二岁转换思路。

 心想怎么都不如一出生就是富二代过得舒服。马上放假了。又是冬天,泉当然不可能开启。

 没有音乐没有彩灯,也没有随风舞蹈的水柱,现在这所谓的泉只是一片空地上的几个孔眼。‮大巨‬的落差让我呆呆站着,心情又沉了几分。宋初然说过,想要提升学历有很多种方式。

 确实是合理的建议,我也装模作样地查了很久资料,其实只是不想给她留下一个更差的印象罢了。

 我知道我不会去做的。我不是因为高中学历卡着许多工作的门槛而痛苦。我是因为一条相对好走的道理因为自己的愚蠢破灭而痛苦。我抱怨不是抱怨时运不济,而是恨自己傻。

 我说帮帮我吧不是想要获得建议,我是想说救救我。救救我,别让我陷入自悔自恶的循环。一个自考的学历能有多少含金量,我畏惧那种痛苦。

 那是高中给我留下的创伤,再也不能自己进入那个学习的状态。还害怕投入了时间和金钱之后,竞争力仍不如全制本科生,反而还要因为成本的提高不愿再做司机一类的工作。

 每当想要改变,意外就会发生。ley不就是这样?我想人这一生实在是劳苦,改变是需要消耗能量的,而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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