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喊了声曼月孜
每当这时她会一本正经地拍手称赞:“哥哥,你好厉害啊!”发自内心,毫无保留。一直以来她对约丹纳都有种崇拜的感情。帕勒提读三年级时就有了零花钱,经常会买糖带到牧场给曼月孜吃,阿依努尔如果运气好遇上。
就有机会打个零嘴,后来她摸清了规律,每逢帕勒提放假就要去他家。有一回约丹纳眼看着阿依努尔兴冲冲出门,没多久就瘪着嘴回来了。问她怎么了,她倔着不吭声,没几分钟就开始
搭搭哭起来。
“曼月孜把糖吃完了!她不给我吃!”那回帕勒提半路上把买的糖吃了些,曼月孜不愿意把剩下半罐和阿依努尔分享,两人因此闹了矛盾。
“别哭,今年放假我给你买。”约丹纳像个小大人,笨拙抬手帮她擦眼泪,谁知他刚刚帮玛依拉生火没洗手,漆黑炭灰蹭了她一脸,发现后只好带着她洗脸又洗手。
约丹纳寒假回家,阿依努尔眼巴巴地看着他从书包掏出一罐糖,透明塑料瓶里装着
的红色软球,像
糖一样穿在塑料
上。和帕勒提每回带回家的一模一样“啊…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哥哥!”她抱着瓶子手舞足蹈,扑到他怀里大笑。
约丹纳放假前拿着玛依拉给他的买文具的钱去找帕勒提,帕勒提一听就乐得大笑“放学时你跟我一起,我带你去。”
两人站在学校外的小卖部里,帕勒提指着墙壁上花花绿绿的的糖罐说:“就那个,红色的是草莓味儿,绿色是苹果的。”两人各挑了一罐,约丹纳拿的是红色的。
而帕勒提拿的是绿色的。大概是从那天起,两人突然就成了好朋友。2014年的夏天,约丹纳刚结业考,即将进入初中。
当初瘦小胆怯的男孩如今拔高成半大男子汉,就是话少的习惯向来如此,显出比同龄人更多的沉稳内敛。阿依努尔马上念五年级,脸颊的
跑得无影无踪,五官渐渐明晰,身量也
条拔高不少。只比约丹纳矮半个头了。
她嘚瑟说:“照我这速度,很快就能和你一样高了!”约丹纳当时在看书,头也不抬地说:“不可能。”
“你就怕我超过你嘛,等着吧。”说完就使劲蹬了下地,秋千猛地
下来。她翘着腿晃悠个不停。曼月孜为了祝贺
六十大寿,前几天回了定居点,阿依努尔没了玩伴后百无聊赖,闲暇时只能逗逗
,除此之外就是
秋千。
当年她隔三岔五就念着去曼月孜家玩秋千,巴德叶斯便带着斧头进树林砍了几棵树亲手给她做了一个。
两棵
壮的树干分隔两米栽进地上挖出的
里,一
稍细的木
架在树干上作横梁挂秋千绳。秋千
晒雨淋,
的时候能听见“咯吱”声,支撑的树干也随着绳子摆动前后摇晃。
“哥哥,你坐秋千吗?我推你吧。”自从秋千修好后她总是黏在上面,约丹纳直觉她这个要求肯定不一般,摇摇头拒绝了:“我不坐秋千,你自己玩吧。”
“哥哥,你玩儿嘛,我推你!”见他还是没有反应,阿依努尔从秋千上跳下来,趴在他背上,不停摇晃,嘴里一直念着“玩儿嘛、玩儿嘛”约丹纳不习惯她靠那么近,朝后躲了躲,皱着眉问:“为什么要我坐呢?”一听自己的小心思快被发现了。阿依努尔“嘿嘿”
笑个不停“我先推你,待会儿你就可以推我了呀!”***还以为她在恶作剧,谁知还是想玩秋千,他只好勉为其难地放下手上的书,说:“我先推你吧。”
“好!”阿依努尔求之不得,再也不用自己出力,翘着小脚东张西望。瘦瘦小小的姑娘双手握着绳子,脑后的羊角辫随着
起的动作一起一落,不时“咯咯”大笑。
约丹纳站在身后,扶着秋千绳缓缓推着,生怕她从高处摔出去,一刻不敢松懈,突然他疾言厉
喊道:“手别松开!”
“哥哥,你好凶啊!”阿依努尔连忙收回手紧紧攥住绳子,回头噘着嘴控诉。他只好缓和语气:“你要抓紧绳子,不然会摔跤的。”
“我只是从口袋里拿糖而已,很快的!”怕他不信,她侧身伸出手,小小手掌里正躺着颗红色包装的水果糖,这还是巴德叶斯前段时间去参加婚礼宴会时拿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坐好吧。”“给,哥哥,这颗糖给你。”约丹纳一愣,摆摆头拒绝了。
“我不吃糖,你吃吧。”“没关系的,我还有,这个就给你吧。”那颗糖被约丹纳接过放进口袋里,一直没有吃,直到天气太热,熔化后紧紧黏在了
子上,后来他也没有和阿依努尔
换,让她推自己,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那颗糖收买了他。
2015年的夏天异常炎热,十五岁的约丹纳初中毕业。毕业班由于中考,放假比中学其他年级都要早。
正巧碰上收羊
,巴德叶斯便带着他一起去了,而阿依努尔还在准备期末考,放假那天中午,她正在收拾东西,曼月孜一
股坐上她刚铺好的
铺,眉飞
舞道:“我哥刚刚给我打电话,你爸妈有事,让你跟我们一起去夏牧场。”
能跟好朋友结伴去牧场,阿依努尔别提有多高兴了。喜滋滋地提着行李箱冲下楼,一个黄黑脸膛的高个男生
上前要接过她的箱子,她不知所以,紧紧攥着拉杆不放,直到听到身后赶来的曼月孜叫了声“哥”才松手。
帕勒提望见她
脸怔然,咧嘴大笑,调侃道:“没认出来吗?”阿依努尔摇头,脸上浮现一抹薄红,找补说:“太久没见,变化太大了。”
曼月孜肯定道:“他前年蹿个儿,暑假一见面我都得仰头看,而且他喜欢在外面跑,晒得黢黑,在学校呆半年还好点。”帕勒提忿忿不平:“我放羊,在外面一待就是一整天!谁跟你个小姑娘那么讲究?”
“你那是放羊吗?骑着马到处跑,羊丢了都不知道。”帕勒提闻言再也不出声了。一手拉一个箱子朝路边停着的北京吉普走去。
曼月孜家是畜牧大户,光羊就养了八百多头,家里常年有长工,放假时帕勒提总会借着放羊在外四处游
,回家后由于玩忽职守总是被苏锡拉念叨。
阿依努尔虽说好久没见过帕勒提,听两人拌嘴却被逗得哈哈大笑,没一会儿那种陌生不自在的感觉便烟消云散,时不时便
一句,问他高中生活的种种细节。
你一言我一语,健谈的司机也只能默默听着,
不上话。颠簸了三四个小时,墨绿色的吉普车在荒无人烟的草原旁把三人放下,绝尘而去。
两姐妹叽叽喳喳走在前,帕勒提拉着两个箱子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忽然他喊了声曼月孜,说是有话跟她说。“什么话啊?直说呗,还非得喊我过去。”“别废话,你来就是了。”
阿依努尔见状就背过身在原地等着,金黄夕阳洒在翠绿草原上,连带着取景框里的人都被镀了层金光,身形柔和。
帕勒提看见她背过身松了口气,侧头对曼月孜低声说了句话,曼月孜原本还不解,转头看到阿依努尔
子后面的一团深
痕迹,愣了愣后
是不自在“我知道了,等会儿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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