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那般爱,珍惜
然后和他议个和,规定双方多少年不开战,再顺带嫁个帝女过去和亲…比如崇清帝姬就很合适,这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婠婠一听这话就生气,径直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骂他们。
“崇清才多大?她才十二!阿那哥齐已经三十有二!你们就敢打崇清的主意!她才十二你们就想把她一幼女送去伺候男人?你们这些食君之禄的蠢货,哪个没有四五十了。哪个受到朝廷的供养、明里暗里
的钱、享的权比她少了。
怎么不见你们自己卖身为奴、换了银钱送去给阿那哥齐求和!”他们显然没意识到皇后竟然就在屏风后面听着,这般明目张胆地干政,但是皇帝正懒洋洋地站在御座前擦拭着手中的宝剑。
他们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说这皇后半句不好,皇帝绝对能一剑捅死他们。反正这个皇帝素来都不追求什么“仁君”
“宽厚”的名声活牌坊,这些年要不是皇后拦着,说不定朝官们早就被他踹死了多少。于是众人也只能垂首称“无能”不敢多说什么。看样子,皇帝是非战不可了。
婠婠又斥他们:“你们仗着陛下没读过两本书,什么典故都敢拉到陛下面前说。什么轻举大事,功既不成,仍有后患,悔无及也?这是什么话?这是《资治通鉴》里头,秦晋淝水之战里那篇,苻坚之弟咒他的话!你们也敢用这话咒陛下功业不成?安的什么心!
就是为了显得你们自个儿高风亮节、高瞻远瞩是不是?”晏珽宗:“…”什么叫“仗着陛下没读过两本书”?仔细思索起来,似乎有些怪怪的…不过婠婠还是维护他的,他懂她的心意,她一定是因为爱他,他也更爱她了。
别人说两三句话,他的婠婠就能立马反应出来是哪里的典故,她真是千古少有的才女。和她在一起真好。
皇后又道:“既然你们敢拿淝水之战的典故讽刺陛下,本宫也和你们论一论。苻坚之臣劝他不能轻举战事时说过:今伐晋有三难:天道不顺,一也。晋国无衅,二也。我数战兵疲,民有畏敌之心,三也。
难道你们觉得当今陛下也是如此吗?”“其一,我魏室自文寿、元武以来几乎年年丰收,元武以来更是年年大丰,何来天道不顺?分明是占尽天时。其二,苻坚臣说晋国不曾挑衅再先。
难道如今的阿那哥齐没有故意引战挑衅我们吗?这尽一年来云州的战事是谁挑起的,你们眼瞎了吗?此曰阊达有衅。其三,苻坚淝水之战前,数战兵疲、民皆畏敌,可是陛下虽以武功立身,即位数年来并不曾举过一次战事。
我朝不仅不曾数战兵疲,反而将士们
练筹备数年,早有立功抗敌之心!我魏室百姓更不曾受到战
牵连,何来畏敌之说?”
“如此,陛下顺应天道,阊达有衅,兵民愿战。分明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元武皇后这一通斥骂力争,倒叫这些人只能无话可说,灰溜溜地退下了。
他们走后,皇邕楼的书房里只剩下了帝后二人。晏珽宗默了良久,从身后将婠婠搂在怀中。“婠婠啊…”他该怎样弥补她的情意呢?一个男人,在自己想做某事的时候,能被心爱的女人全力以赴的支持,这种成就感是得到什么都无法弥补回来的,看着她为他力战群儒时。
他只觉得转过头她要他的命,他都愿意给。婠婠在他怀里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仰首同他直视。“陛下的毕生英名,全都系于此战。臣妾声名的后世评说,也要系与陛下之身了。陛下若胜了。
还胜的勇武过人,那臣妾同陛下就是千古少有的明君贤后、相得益彰。陛下若输了。史书后人都会说陛下好战,是被臣妾挑唆。陛下是昏君,臣妾…也就是妖后。咱们俩这般自吹自擂,都得被人笑死了呢。”婠婠是娇笑着和他说出这番话的,故意说出“陛下”
“臣妾”之称,不过是玩笑罢了。平
她几时自称为妾,几时给他行过几个礼的。皇帝俯首亲吻她的光洁的额头。
“孤一定去给孤的皇后挣回千古的美名。”男人就该在外头
血流汗给自己的女人挣功业。他在外累死累活,九死一生,她只消在外人面前动动嘴皮子支持他一番,安安心心待在宫里等着前线的捷报传来,就可以享受他功成的所有成就美名,这都是应该的啊。反正晏珽宗是这么想的。
婠婠愿意花功夫为了他和臣下们争论,已经很辛苦了,他不能再叫她受累,不过这一次,婠婠没想叫他一个人外去,她说她要和他一起去。
***元武皇帝说要御驾亲征之前。在名分上已经下诏命年仅三岁的皇太子聿“监国”尊请太后辅佐,封皇后为“摄政皇后”实际上是打算让皇后和留下来的理政大臣们在皇帝不在的时候处理国政。
假如…假如皇帝真的在云州战场上遇不测之事,太后和皇后就可以立马让太子聿顺位即位,成为新帝,不至于让国无主君,国心大
。
他虽然要走了,但是却把婠婠母子和婠婠的母亲安排地清清楚楚,叫他们一心待在宫里头好好过日子,不必让战火的狼烟吹到他们的面前来。
而且皇后甚至还可以在皇帝不在的时候,依靠自己手中的摄政皇后权力培植、提拔一批自己的心腹,对她来说,留在宫里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婠婠却破天荒地提出她要和他一起去。倒是惊了不少人,她母亲第一个不同意,背后当着婠婠的面,骂婠婠没脑子的那些话,晏珽宗自己都能猜得出来。
“我看你是疯了!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你要跟他出去
跑干什么!云州外头
成这样,你不知道打仗的时候是
也打夜也打,连个囫囵觉你都睡不下来!说不定他没战死,你自己反先累得病死了。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蠢货来!”
甚至她那些
母嬷嬷们会说的话,也不过那么几句,但其实晏珽宗这回觉得她们说得都
对的,他也不想让婠婠和他一起去。“那里太清苦了,何况你身子从前底子不好,别再舟车劳顿地勾出从前旧病来。若是军情突发,连我都顾不过来你怎么办?”
“和你母亲,和咱们的聿儿,安安稳稳地待在宫里等我回来好不好?”婠婠听他这话反而挑了下眉冷笑。“想来你原来是当我不懂事,以为我是没见过世面,想和你出去游山玩水,还等着你围在我身边伺候的呢。我竟是这般的妖后祸水了。”
晏珽宗连忙说不敢,他是真的单纯地舍不得她出去多吃半分的苦而已,他的婠婠,就应该一辈子无忧无虑,好好被人养在金丝窟里照料着。
去云州?那里连一座像样的行宫都没有,连个能让她金贵玉足落地的地方也没有,他那般爱她,珍惜她,怎么舍得叫她过去吃这些根本没有半点意义的苦头?
婠婠叹了口气,幽幽道:“自古文官们四处升迁贬谪调任,是少有带着
子儿女同去任地的道理的,他们的
儿只能留在老家伺候公婆长辈,守着活寡。
若是谁去赴任还拖儿带女地带着一家子,外人就会嘲笑他们是儿女情长、做官肯定做不好,但是武将们动辄调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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