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我今年不回去了。”晓曼轻声回答。“不回去么?和同学出去玩还是有别的打算?”“我…”晓曼发觉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她可以顺势引出她约张健的目的,而不用那么尴尬地自己提出来她抵着头,声音很轻,
言又止。张健并没有打断她。
“我…我想留下来,好好学习。”晓曼说得连自己都听不见,果然,即使是平时阳光的她,在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被击碎了以后,还是开不了口。
“啊!?”张健愣住了,他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你要考研吗?还是想考什么证件?”凭着职场上的敏锐直觉,张健察觉到晓曼有心事,但是他不好直接问。“…”晓曼一阵沉默,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去圆自己这个荒唐的理由。
“我们先点菜吧,边吃边聊。”张健见状,忙打了个圆场。晓曼意识到,自己没有能力开这个口。万一把握不好尺度,那么这顿饭也无法悦愉地吃下去了。
结果一餐饭下来,晓曼对自己的原计划只字未提。两人聊了些普通校友常聊的话题:学习、社团、工作,还有关于这个大学与城市,甚至关于张健自己。气氛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顿饭是晓曼抢着买了单。饭后,张健提出开车送她回学校,晓曼没有拒绝。一路上。
她坐在副驾驶座,及
的长发披在脸颊两侧,静谧的侧脸文静又可爱,安全带将她鼓鼓的
脯勾勒了出来,白色羽绒服下的双腿圆润修长。
她默默坐着,眼看着车子快到张健工作的地方,马上就要驶进校门。“张哥,我家里…出了点意外。”晓曼幽幽地开口了。
“哦?”张健注意到她的称呼都变了,语气也意外的委婉,他并没有打算接下话茬。“也许…也许需要你的帮助。”晓曼的声音有些支吾,脸蛋在微微发烫。
“没关系的,学长一定会帮你的。”说着,张健放慢了车速,一只手慢慢地、慢慢地搭上了晓曼的腿大。晓曼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动了下腿,但最终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以前上了大学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些困难,但我从来没有问家里要过一分钱,所有的钱都是自己勤工俭学挣来的。”
张健不知为何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顿,语气变得义正言辞“也没人帮过我,所以,我也特别能体会你的心情。”说到这,他的语气又变得温和。
这番话让晓曼无地自容,她想起妈妈的处境,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嘴
,那一晚,晓曼没有回学校,在学校对面酒店的套房里,张健狠狠地要了她。***我其实很希望她描述一下那一晚的情景,因为听起来很憋屈,也很刺
。
但我想她多半是不会说的。怎么说,张健也算她第一任男友了,还拿走了她的初夜,也不知道晓曼的这个“初恋”是成为了心中她一块美好的回忆还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无论怎么样,比诗璇幸运得多,她不说,我也不能问。
“就是刚才那个人。”“啊?”我没有出声,我感受到我的脑子在代替我发声。“他是个禽兽!”晓曼声泪俱下。我打开那个男人丢下的钱包,身份证上的确是他的名字,出生日期是1981年,比我们大十几岁,一切都吻合。我在想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会回来拿么?还是他会去挂失?
看他当时狼狈逃窜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这里面的东西,这样一来,我才发觉我之前是错怪晓曼了,她不是我想象那样在做那种
易。可以说。
她是被前男友强
的,但她不让我报警,应该是有把柄落在了对方手里,想到把柄,我重重锤了一下
面,这让我又回忆起在挪威的那几天。“那后来,他帮你还了钱么?”我不知道该怎么问清楚他们的爱恨纠葛。
“他只是一部分,还有别的。”晓曼长
了一口气,泪水稍稍止住了,语气冰冷。晓曼告诉我,从那之后,张健开始频繁地开车来接她“援助”她的生活。
开学后,这种现象没有减少,社团同学对她的议论也多了起来,不过,她一直声称自己没有男友,哪想到留言更甚嚣尘上,她能感觉的到。
原本对她怀有爱慕之心的男生们,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一种肆无忌惮的傲慢,灼热的视线无时无刻不在视
她的自尊。更糟糕的是,那点“援助”根本是杯水车薪,
得她不得不去接触校外其他的人。
于是,她专业课的出勤率越来越低,也渐渐疏远了班上的同学,后来她干脆就去攻读双专业的学位,导致很多同学认为她换了专业。晓曼说她那段时间的精神处于崩溃状态,几次都去找了心理咨询。很可惜,她不敢透
,再高明的心理医生也没有用。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如释重负。”晓曼这么对我说。那一年,我还在暗恋着诗璇,不敢开口。经她这么一说,我记起大二上学期我们有一节共同的专业课,那时我的确留了她的电话号码。
微信的普及要等到大二下学期,所以我并没有她的微信号,也不知道猥琐陈什么时候加的她。
大二学年的寒假,我和诗璇已经渐入佳境。晓曼曾经来问过我关于一门课程成绩的事,当时我正忙着和诗璇聊天,也没怎么搭理她。
过了几天她发短信祝我除夕快乐,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和她又不
,甚至连样子都记不清。当年的时光很美好,可惜想回去只能在梦中。到了大三下学期,家里的危机终于解除,晓曼的爸爸也回到了家中,只是晓曼的家道自此中落。
她退掉了所有社团活动,开始专心于学业和实习。前两年的遭遇,已经给她体身和心灵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创伤。我提议让晓曼今晚到我家过夜,她住的地方会不太安全。***西边的最后一缕残
隐入地平线,白
的余温消散在呼啸的北风中。
我让晓曼睡在我和诗璇的
上,这样会比次卧舒服一点,晓曼看起来很疲惫,张健把她的心灵和体身都被磨折得不轻。我坐在她的
沿,一直陪着她到她睡
,才缓缓退出了卧室。
冬日的夜黑得特别快,北欧仍是暖
高照,这里的窗外已汇成一片灯火的海洋。我走进书房,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脑。
静下心来,我开始慢慢理解晓曼与她周围的人的想法。不管她本来是怎么样,那些事、那些
易,她毕竟是做了,她一个原本清清白白的女孩,谁也没有办法强迫她,那个时期的女生。
正是处在蜕变的年纪,在经历了这些以后,即便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深处一定藏着一颗定时炸弹。以后无论谁陪伴她度过余生,都休想逃离这片大巨的阴影。
但晓曼的体身始终吸引着那些想要一尝女神芳泽的男人们,她与校外人员的频繁交往又势必会让大部分人觉得她轻佻、充
魅力、又容易得手。可惜。
他们的女神宁愿在那些一掷千金的油腻大叔身下失魂
颤,哪怕那些金主毫不怜惜地将她的体身躏蹂得支离破碎,将她学生时代的每一个关于牛
与爱情的梦想都化为无尽痉挛的
宵。
也不需要
丝花光所有精力来嘘寒问暖。电影《狗镇》里,女主角被全镇的人凌辱以后,她的男友成了最后一个侵犯她的恶魔。当身边的爱慕者发觉自己爱而不得,所有的憧憬就成为了恶毒的诅咒和妄想的占有。我有些为自己的老室友感到遗憾。
他应该是属于自始至终无怨无悔追求晓曼的那一少部分人。可惜他从一开始就是飞蛾扑火,晓曼不是他玩得起的女生,他成功也是错的,不成功也是错的。
既然他已经隐隐感觉到晓曼的不对劲了,只希望他能在保持距离的同时,不要从女神的幻梦中醒来吧。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感觉到手腕有一种酸麻的疼痛感,脖子也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扭得酸痛,体身没有办法动弹。
倦意不知不觉袭来,我一只手掌撑着脑袋,耷拉着坐倒在自己的转椅上。“嗡”新邮件的提示让我清醒了起来,一睁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四十多分钟,手掌被拗得发麻,失去了触觉,脖子也僵了。
我认得那封邮件的发件人,认得那堆熟悉的
码。“徐熠,准备好做噩梦了么?”我在心中这样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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