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没见过呢
一时懦弱,会有无数种可能的未来。一时勇敢,便只有无尽的冒险。这个世界会灭绝大部分勇者,留下来的少数则会继承所有怯者的支配权。互相依偎着的姐弟陷入了同样的思虑,沉默着,各自承受着煎熬。
好在,无所不在的主神爱芒,似乎比他们想象的仁慈…他们纠结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在彼此温暖的怀抱中一同睡去。***帝都的夏季悄然而至,在酷热持续的暴政之下,风雨仍在悄无声息地酝酿着。
暮时分,夕阳仿燃尽了这座古老的城市,从巍峨磅礴的皇宫到斗升小民的草庐,都在暗影下失去了色彩。
穿过帝都北郊的森林,便是另一番景象,黑色的湖水寂然无声,在湖心岛上,高大的锥形黑塔耸立入云,其塔尖之上永远燃烧着一团蓝色的明火。任何帝都市民走在街上,都能时刻看见这座黑塔,感受它那无尽的
迫感,一如那团明火监视着整片大陆。
古什马赫,帝国境内最大的监狱,由于帝国在立国之初,便焚毁了前朝的全部卷宗,使得大陆上的一切历史都成了史前史。
现已无法考证,古什马赫是何时由何人建立的。可以确定的是,它自建立以来,一直是作为监狱存在的…就像一个永远沉默却不死的暴君,又如同直
天际的大巨
具,生来便是为了
迫所有人,当然,如此精致的监狱自然不是给平民准备的,市井小民毕生没有机会进去享受。
唯有那些值得皇帝本人劳心费力,而不能直接抹杀的危险人物,才有资格从塔里分得一个单间,对于这些不能杀又不能放任的危险人物,古什马赫就是他们最后温馨的家。
在赫内五世统治之初,由于其上位的不合法
,古什马赫一度容纳了上千名要犯,主要是帝国各地的叛
贵族。
彼时质疑皇帝的领主不计其数,尤其是占有五座银矿的西海大公沙维尔,公然集结其全部封臣,沿着官道武装上访。
然而赫内大帝毕竟有帝都财阀的支持,削平这些桀骜不驯的贵族并不费力,内战不到两个月就以皇帝的完胜而告终,经过一年的关押之后,这些叛
者被悉数释放,并且纷纷成为了赫内五世的死忠。
于是世人猜测,塔内有
于洗脑的黑暗术士,可以改造一切叛
者的思想,一劳永逸地解决皇帝的烦恼,而这些被释放的政治犯,也确实显
出脑部受损的迹象:尽管声音和形体都和入狱前毫无而至,却频频出现短期失忆的症状。
即便是和家人在一起时,也时刻保持紧张,记不得许多生活细节,当然,作为政治犯家属,自己的家人能平安归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他们由衷地赞叹,正是赫内大帝的德政,保证了他们家庭的完整。
沙维尔在出狱后,开始写回忆录以歌颂赫内大帝的恩德,甚至在他中风不能握笔之后,还要每天坚持一小时的口述历史。此后,赫内大帝顺势废除了大部分贵族的采邑,将其纷纷合并为行省,由中央指派
官进行统治。
随着行省化的推进,不可一世的西海大公国在教科书里不复存在,西海方言濒临灭绝,当然,在历史大势面前,难免有几个逆
而上的跳梁小丑。
西海行省成立不到三年,便一连换了六个总督,因为失去领地的旧贵族们躲进矿山,顽强地抵抗前来接收矿山的帝国陆军,整个西海的财政一直无法恢复。职业军人出身的总督来了又走,始终无法彻底平叛,让皇帝大为忧虑。
直到第七任总督,炼金协会出身的知识分子…埃欧廉接任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埃欧廉首先废弃了七百年历史的名城…矗立在矿山之间的银鎏城,把西海首府迁到了当时还是沿海荒地的赤礁港。
市民们强忍着背井离乡的难过,跟着不会一句西海方言的新总督一起建设新西海。其后,埃欧廉引河水灌入叛军占据的银矿,以摧毁其根据地和财源…破坏国有资产当然是死罪。
但埃欧廉另辟蹊径,从以赤礁港为核心的海盗贸易中扣出足够的利润,勉强补上了破坏银矿带来的损失,在埃欧廉这种同归于尽的战术面前,旧贵族组成的叛军只得纷纷投降,希望得到与沙维尔前大公类似的宽大处理。
但他们低估了文人出身的埃欧廉,新总督忍残地处死了叛军中所有成年人,青少年被卖到了海盗盘踞的荷拜勒群岛,只有三岁以下的幼儿被安置在荒僻的米讷维勒,由当地的渔户抚养。
从此之后,广阔的西海境内再无一人可自称贵族,官僚与平民的统治关系得以稳固,在埃欧廉的仁政之下,赤礁港见证了西海的和平与繁荣。
于是赫内大帝人气飙升,民间出现了自发组织的少年偶像团体,以宣讲大帝语录或表演大帝圣迹为主要艺术形式,不但在全国巡回,还一度受邀到南方大陆为友邦表演。从立国以来,从未有过一任君主,能够得到民众如此诚挚的拥戴。
在铺天盖地的文艺宣传之下,连萨博勒那些年年内战
飞狗跳的蕞尔小邦,都知道了西方大国出了个奉行仁政的大圣君,不但贯彻和平政策,对他们的慷慨投资更是远超历代君主。
于是,终赫内五世一朝,古什马赫再未
来任何客人,直到圣君驾崩,盖尔文登基,生意惨淡的黑塔监狱才
来了一批新客人。
“996号罪人,你的进餐时间到了。”年轻的狱卒慎重地敲着铁门,把餐盘放到取餐口外,他早就听说,996室里面关着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对待他一定要毕恭毕敬。门上的取餐口被急躁地打开,里面
出一双
是血丝的浑浊眼睛,着实吓了年轻人一跳。
“你见到伊莲没有?她过得好不好?”男人沙哑的声音十分刺耳,仿佛喉咙被铁烙过。“996号,现在是你的用餐时间。”狱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指了指停在取餐口前的餐盘。
“我在问你,伊莲过得好不好?”996号提高了调门,眼中开始
出狂躁不安的气息“回答我!”
狱卒没有时间反问他伊莲是谁,而是开始后退…直觉告诉他,这个精神病要开始拆门了,果不其然,996号发出一阵无比凄惨的狼嚎,开始以拳砸门,边砸边吼:“告诉我。她过得好不好!?”
虽然古什马赫的设备都是全国第一等,帝炼生产的铁门断然砸不坏,但这画面实在是恐怖。“让我来处理996吧,你去负责997就好。”一个甜美的女声在狱卒背后响起,他感到后背被两团缓冲质顶住了,一阵暖意从
底直接升到了肾端。“多琳大人…属下刚才冒犯了。”狱卒连忙转身向她行礼,掩盖自己的慌乱。
作为古什马赫唯一的女狱长,黑棘之多琳的名号无人不晓。多琳嫣然一笑,不经意地抖动着黑色制服下的大
器,进而贴近了狱卒的体身,擦摩着他的外
。
“你看看你,一点先导
都没
出来,还谈什么冒犯…”多琳靠在可怜的年轻人身上,灼热的吐系把他的脸
的通红“我没见过你呢,是新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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