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爱在峰回路转时
冬日,侯门深锁。
偌大的府邸,宽广的屋门相对,红墙黄瓦,金漆银匾,雕梁画柱,格局简洁有着北方屋院特有的大气。从正门走进去有很大一片空地,平
里用来处罚下人的场地如今跪
了一地人。空地前面是一条延伸到大堂的长长石阶,大抵可供5人并排行走,气派且恢弘,就像这栋府邸的主子一样令人望而生畏。
场地上跪在最前面的那个美丽少妇就是我,左边是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阿玛和额娘,右边是我贴身的丫鬟小千,身后是一大群府里的总管,侍卫,嬷嬷,丫鬟及长工等。在这种冷的让人不可承受的日子里,我们正在接一道将比这严冬更让人寒栗的圣旨——一道攸关我性命,甚至于可能威胁到我全家性命的圣旨。
宣旨的那个人是我的夫婿,也就是这里一切人与物的支配者——和硕宝亲王,当今皇上最信赖最宠溺的宝贝儿子——爱新觉罗·启翾。他傲立在石阶上用那森冷无情的口气宣布着我死亡的期限,一字一句像一块大石头
的我
不过气来,他犀利的眼神像一把钢刀毫不留情的将我叉在地上,动弹不得。
阿玛和额娘劝我与他和好的话语一直在我耳边回旋。我也知道,一旦我开口求饶,皇上就会赦免我死罪,可我同时也清楚的知道开了口的我就等于是在向他认错,就等于无视与他过分的言行,就等于姑息他所有的错误。
不!我不甘!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身下段去求他!因为我没错,从头到尾错的人都是他!
地面硬且冷,它们一步一步啃噬着我疲惫不堪的体身。其余的人的都被谴下去了,我看见阿玛和额娘掺扶着年迈的身子唉声叹气的离开。
阿玛!额娘!女儿不孝啊,让你们受尽委屈和不堪,让你们在朝廷内外丢尽颜面。如果我能够多乖巧一点,少恣意妄为一点,多听话一点,少我行我素一点,或许就不会让你们为了我奔走于皇上和启翾之间求情,或许也就不会让自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或许启翾说的是对的:你怎么总是学不乖呢?你为什么总是要和我作对,难道你以为凭你就可以拿我怎么样?是,如今的一切证明了他的话,我的确是不能拿他怎么样,而他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拿我怎么样,拿我的亲人怎么样。
我虽然低着头却仍然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灼热目光,我甚至能想象他见到我现在这样脸上会
出怎样的笑容。我恨他,我真的好恨他!恨他总是可以那么为所
为而我却连说他半句的资格也没有,恨他总是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审视我,恨他咄咄
人的话语,恨他高高在上的姿态,恨他对我的付出
视无睹,恨他对我的感觉漠不关心,恨他…恨他呀!
双膝已经跪得麻木,双手也已冻的不能合拢,只着白色纱衣匆忙出来领旨的我对凛冽的寒风已没了感觉,只有下
被我
愤似的咬出了血,一阵风过,叫我疼的厉害。从远处看我像极了一枝染血的百合,高贵的出奇又惹人怜的要命!可是这一切他都丝毫不为所动,忍残的看着我即将匍匐在他脚下的脆弱体身。这让我想起
房花烛夜他对我说的一句话“你即将开始你痛不
生的婚姻生活,而这恰恰是你三天前当众泼我一杯酒那盛气凌人态度的回报!”
他和我就僵持在呼啸的北风下没有走开,穿着厚实的紫貂大衣立在我的头顶上方,用一种惩罚阶下囚的眼光看着我,以我的痛苦诠释他磨折我的快
。他总是喜欢以这种对比的方式躏蹂我的体身,践踏我所剩不多的自尊。甚至于一个青楼女子都可以得到比我更好的待遇。是的,没错。“京城第一花魁”那个长相和身材都足以令人
火的纪香如就曾经在我的
上和我的夫婿翻云覆雨。我想作为一个女人再没有比亲眼看到这样的事更令人感到难堪的了。难道我就生来卑
?身为庶出?我毕竟也是辅国公的女儿,堂堂的一个乡君,紫芫格格啊!
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天地似也逆转起来。我的头沉重的不得了,如果可以倒希望现在就将我的脑袋取了去减轻我的负担。可是不可以,我不能低头,我不能先投降了,我必须
着,我和启翾的这场赌局还没分出胜负呢,我不能让他看笑话。我…但我仿佛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我眼前突的一黑,便不支倒地。最后的知觉就是启翾一把将我紧紧抱住,大叫:“紫芫,紫芫!快传太医!”
我在梦里偷笑的表情不知道启翾有没有看到,我只知道当我一睁开眼就接触到他那双
人的
含关切,又
出紧张以及…浓浓爱意的黑眸。我笑了,尽管那种甜蜜只维持了短短的几秒钟,他的表情又立刻凝固起来,但这仍使我的心情大为好转,看来这场赌局也未必是强悍者赢啊!
“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你死的太难看,不管如何到目前为止你还是我名义上的
子。”他看我幽幽转醒,意识渐回,随后冷淡的说。
“我知道。”我淡淡的回答他并直视他深邃的眸子。哈,不爱我你还管我死的难看不难看做什么。借口,分明是借口!我笑。
他并不避讳我地回视我的眼睛,道:“还有一个时辰,有什么话尽快说,你阿玛和额娘在大堂里候着。”
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像平常一样平淡,可我听出了杂质,那是一种爱的成分。
“我知道。”我发觉自己越来越想笑,他有些急躁有些担心有些无从着手的样子让我直想笑。
“只要你开口求我,我可以和皇阿玛商量免你的死罪,生死大权其实都在于你的一句话。”他死盯着我,
的额头微微渗出点汗。
“我知道。”男人啊,总是这样,在所爱的女人面前仍放不下自己的架子,我感觉到他正缓缓地重重地
气,显然对我的回答相当不
。
“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说到就会做到,你阿玛和额娘已经老了,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他们老来无依无靠居无定所,还是你认为我像那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祁如风会吃你这一套?还是你所谓的表哥石无痕?”见我无动于衷眨巴着看似十分无辜的双眼他更加来气的吼道。
我从来也不知道他对和我说过话的男人那么留意,还可以如数家珍。早知道是这样,我应该多找一点才对。我刚想开口说“我知道”他一把用手箍紧我的下巴并抬起
向他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抢过我的话说“你又知道对吧,该死的女人,你到底知道什么?!”
他发火的样子真是很有意思,我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男人吃味的样子真的好好笑。我终于想,恨从来都是爱的附属品,而互相磨折互相挑衅更是两个相爱的人一种游戏方式。虽然无聊,但必须承认那是真实存在的。
“翾,我恨你,我真的一百分一万分的恨你,但不是恨那个与纪姑娘一起磨折我的你,不是恨那个以我阿玛和额娘性命来威胁我的你,而是恨那个高傲的那个处处以践踏我为乐的你。如果你觉得我死你很乐意那就请你自己动手…结束我。”
“你这是在向我宣战吗?还是…
我?”他放开对我下巴的桎梏,大手滑向我细腻的颈,留恋在锁骨处,轻的令我微
。然后深深地看进我眼睛深处说“你明知道我不舍得的,你明知道的,你这个小妖
。”
也许是同时,我不安分的手指爬上了他的
膛,在上面画着圈,小嘴微启很狐媚的样子让我确信自己是妖
无疑。我看见他倒
了一口气,于是更加不安分起来。他的拇指也按在我受伤的
上来回摩挲,眼底有无尽的怜惜和谦意。
“紫芫,我…”他轻唤。
“嘘,别说。”我直起身子,蜻蜓点水般的在他
感的嘴
上吻了一记。他一下子抱紧我,不可遏止的吻我,辗转不停地仿佛要
走我的灵魂。
那个吻是不单纯的。
当他对我说不要再磨折他的时候我再次笑了。
因为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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