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青的,涩涩的初恋
有两条小溪,偶然地
到一起,我告诉你:这是…友谊。也许,我来自幽静的山谷,喜欢森林的含蓄;而你,穿过险恶的山崖,总带着岩石的偏激。可我暗自欢喜,一样是奔
的小溪,奔
,才有生的价值;奔
,才有活的意义。我们是那样的娟细,却要做海的儿女,而不愿注入水塘,周游在小小的天地。即使有一个太热的夏天,烈
把你托到云里,会有一片
蒙的歌声,洒进我的回忆;即使有一个太冷的冬天,寒风把我钉在沟底,会有一道白色的目光,追寻你的足迹。有两条小溪,默默地
在一起,我们都懂得:这是…友谊。
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回忆起来仍然那样清晰。
那年的秋天,我进入高中。报名那天,刚走到办公室外,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孩子便
了上来,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笑意,浓浓的眉一弯一弯的,又大又深的眼里闪着光,啊,是蔡兵!能够遇到初中时的同学,我心里很高兴。我们同来自离学校20公里外的新城,在花溪中学住校念书。
他热情地招呼道:“嘿,齐麟,我俩在一班呢。快到老师那儿去领报名单,我帮你把行李扛到住校部去。”我愣了一下,嗬,一个假期不见,他俨然是个男子汉了。
“行,你去吧,我去报名。”我爽快地答道。
注完册,李老师温和地对我说:“我们班有几个本校升上来的同学,我叫他们下午来打扫卫生,如果你有空就来一下。”
我们学校坐落在花溪镇东面的一脉小山上,山上树茂竹密,是个清净的读书环境,因为山上树多,而又没有围墙,真有点吓人,住校部设在山下。我顾不得擦一下脸上的汗,沿了下山的路跑到住校部。那是一楼一底的青砖楼,男生住楼下,女生住楼上。我从蔡兵处取来行李,来到寝室。
寝室里面没人,我先收拾好
,再往墙上钉了颗钉子,取出镜子挂上去。又从屋中间拖来一张桌子,摆上一系列日常用品,好啦,一切就绪。我觉得又困又倦,胡乱地洗了把脸,倒在
上,再也不想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我
迷糊糊地醒来,把头伸出蚊帐外,哟,寝室住
了。
“麟麟,你怎么躲在蚊帐里啊?”
随着一声惊呼,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的漂亮姑娘连蹦带跳地奔到我面前,啊,是刘江!真想不到。
“你在哪班?”我问。
“二班。”
“你呢?”
“我也在二班。”
“哈,我俩可算是老同班同学啦。”刘江高兴地拍打着我的肩,
接着又高兴地说:“蔡兵、李进、张圆都在我们班上,还有她们三位。”她指了指寝室里另外三个女孩,那几个姑娘似乎有点怕羞,没有接她的话茬。
我抓起梳子,站到镜子前,镜子里映出一张充
生机的脸,弯弯的眉,小小的鼻,不大不小的嘴,端正地摆在一张瓜子脸上,并不漂亮,只有遇上高兴的事儿,那双柳叶眼含
笑意时,才让人感到有点妩媚。
刘江过来帮我整理蝴蝶结,我一看表,哎呀,已经三点了。
“李老师叫去打扫卫生呢,我们快点。”
睡了会儿觉,我的精神特好,高声叫道:“哎,寝室里的女同胞们,班上下午要打扫卫生,一起去吧。”
那三个同学放下手中的事,吃惊地望着我,这时我从她们的衣着和神态上看出她们来自农村,朴实、内向又有点害羞,在她们看来我太热情、大方了点。
我笑着对她们说:“反正以后我们在一个班念书,大家随便点,我叫齐麟,此校毕业的。”她们仍保持着沉默。
开学第一天,我们编了座位,张圆坐第一排,我与刘江同桌坐第三排,李进同排靠左,蔡兵在我们后面一排。不几天老师指定了班委,竟然叫我当班长,也不知老师怎么想的。
有天中午,我独自在教室里做作业,正为找到一道题的做法而高兴。蔡兵来了,我叫道:“哎,数学作业的第四题做出来没有?”
“还没有做呢。”
“我做出来了,你快做吧,我们对对答案。”
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数学书和本子,开始动笔了,我继续往下解题。
“麟麟,你似乎很忙。”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是啊,忙。”我随口应着,并没有留意。
“忙些什么呢?”
“忙学习啊。”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审贼似的。
“真的吗?我怎么不觉得功课紧呢?你难道不可以辞去班长的职务吗?”面对他的提问,我不得不回过头去“这怎么行,给老师增加麻烦。”
“可这样一来,你自己要吃亏的。”他紧盯着我说,我心里也想过这样影响学习的,特别是高中的理科科目,不象初中那样好懂,需要课前预习课后复习,而我的英语又不能不补,时间确实紧张了一些,真没想到蔡兵会这样说。我只好笑一笑说:“我没想过吃不吃亏,主要是我没你聪明,你看一遍能懂的,我得看三遍啊。”他那双眼一直盯着我,我不由得心慌意
,垂下眼皮,望着桌面说:“没法啊,老师叫当呢,只是我英语太差了,一直在补习,很费时。”
“想找个人辅导吗?”
“想啊,就怕人家不愿意啊。”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做完当天的作业后,我帮你补英语,好不好?”
我高兴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说:“怎么会不好,太好了,我正愁没人辅导。”
他眼底闪出一丝笑意说:“是吗?把李进也叫上,他的英语也差劲。”
忽然,我意识到自己抓着的是一个男孩子的手,脸上一红,赶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说:“我高兴起来什么都忘了。”
他瞅着我直笑:“瞧你这么封建,可真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我嗔道说:“谁跟你嚼这些。”然后转过身去继续做作业。教室里就我们俩人,我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仿佛他的体温都可以散到我身上似的,叫人心神不宁。也不清楚是在那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男女两人单独在一起久了,总免不了要胡思
想,我赶紧起身走出了教室。
当个班长可不容易,国庆节前夕,班上要出
国庆的黑板报,还要排庆国庆的文艺节目,我得组织,忙得星期天没回新城。
傍晚时分,正在洗衣服,听见蔡兵叫我:“麟麟,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我头也没回,大声说:“把它放到寝室里去。”
“还有话要跟你说。”
我停下来,回过头去,他走过来,说道:“你妈妈叫你下星期必须回去。”
“就这句话吗?”
他盯着我的眼,
吐吐的,象还要说什么,我问:“你想说什么呢?”他的脸腾地红了,我更加疑惑慌神:“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他仍不响,这时有人来洗衣服,他匆匆地离去了。因为补英语,我、蔡兵、李进三人常在一块,不过,我心里并没有多想什么,然而此时望着他的背影,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金秋十月,瓦蓝瓦蓝的天上一丝云也没有,蔡兵邀约李进和我到新城公园去玩。
我一路上蹦蹦跳跳,一会儿去搞片树叶儿放在手里
着,一会儿
片草叶儿放在嘴里吹着。蔡兵和李进不紧不慢地走着,交谈着,时而在我前,时而在我后。
一进公园大门,是一条清冽的小溪,两岸是葱浓翠竹,竹丛中隐隐
出飞檐厅角,溪上横着一座石桥,桥对面连接着一条小路,向着林间延伸。正值正午没人,四周很是幽静,李进一见大为失望:“唉,一点也不热闹。”
“你懂什么,只知道看热闹。”我顶了一句,他没吱声。
“哈哈哈…”公园深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哦,听说这里新辟了个游乐场,去玩玩吧。”李进伸长脖子使劲往里望。
我说:“你们进去吧,我等会儿来找你们。”
“你可得小心,别掉进溪里去了。”蔡兵关照道。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我并不领情。
我独自沿着小溪往上游漫步,静静的
水
着细碎的波光,水很清,水底的石头清晰可见,偶尔还能看到鱼儿在游动,听到人的脚步声,它们飞快地窜到石
中去了。沿了曲折的溪边小径走,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墙,倚墙有一株开得红红火火的芙蓉树,溪水从墙底的涵
咕咕地往外冒,唉,路断了。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影,只有
水的声音和我的呼吸声,我有些害怕,折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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