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怕有不妥
幼天王急忙握住洪仁玕的双手道:“叔父不必多礼!现在…现在清妖退去了吗?”洪仁玕安慰道:“偕王在白水岭打了胜仗,刘明珍暂时后撤,陛下该是安全了!”
“叔父,我肚子饿了…”幼天王小声道。不只是他肚子饿了,现在全军上下,都奋战了一天,大家肚子都饿了。
洪仁玕摸了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道:“穿本总裁的令,三军上下,今
暂且在杨家牌宿营,埋锅做饭,等明
天一亮,立即拔营而起!”也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今
有些惴惴不安,白水岭大捷的消息丝毫也没有带给他喜悦,凭着他多年的军旅生涯,总觉得身边好像还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幽灵在盯着他,等他出错,而实际上,他现在已是漏
百出。
但清妖的致命打击始终没有从天而降,或许,他们在等待更好的机会…洪仁玕也知道,在杨家牌宿营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可是天黑了,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再加上大家也都饥肠辘辘,他不得不下令暂时停下来休息。偕王、尊王和昭王似乎有话要说,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他们的想法和洪仁玕一样。
在杨家牌夜宿,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难道还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吗?没有!他们早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力!
“做饭咯!”圣兵们高兴地大喊一声,纷纷忙着去挖坑点火。洪仁玕看着那些面带菜
的圣兵,仰天望着黑沉沉的夜空,长叹一声道:“天父在上。但愿能护佑我们度过今晚…”
“何尚书,饭团!”尊王刘庆汉握着两个热腾腾的饭团走来,坐在何震川的身边,将其中一个
给他道“怎的,又在想你的傅簿书了呀?”何震川红了红脸,道:“殿下莫开玩笑!”刘庆汉道:“哈!
你们读书人,就喜欢扭扭捏捏,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个中哪有那么多的道理?几个月前,本王可是和你一起从天京城里杀出来的,你寻死觅活地叫喊着傅簿书的名字,连忠王都听不下去了!
不过,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有话直说,傅簿书没能从天京城里出来,这会儿想必已是凶多吉少,你莫要再心心念念了,眼下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道理!啊…你的
没填
子吧,来,我把我的通条给你!”
何震川道:“尊王,你说,若是当初我们不跟着老天王一起在金田起事,现在会怎样?”刘庆汉道:“那你早饿死了!”何震川不做声了,捏着手中的饭团,若有所思。
虽然他现在活得如丧家之犬,但不可否认,正是跟了太平天国起事,才让他的生命充
了精彩和意外。要不然。
他现在还在广西当个穷秀才,靠着教几个穷苦孩子念书,收入微薄,虽不至于像刘庆汉说得那般饿死,至少也是饥一顿,
一顿。最主要的,是他到了天京,认识了傅善祥。
那个美得像秋季的玄武湖一般的女子,令他怦然心动,即便当初只能每天靠偷窥来
足他的私
,也是开心的。刘庆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多想了,先吃
饭,睡个好觉,养足精神,明天不知道还会遭遇怎样的恶战呢!
呀,你先坐着,我得去那边瞧瞧…”话没说完,忽然一声惊雷从天而降。刘庆汉和何震川都被吓得连眼皮都跳了起来,炸开的炮子火光划破夜幕,把不远处的一座帐篷掀了个底朝天,躲在里面的人散发着血腥味和焦臭味的尸体猛的飞了出来,滚到了何震川的脚边。
“啊!救命!”何震川顿时抱着头蹲了下来。刘庆汉举目望去,也不知从何处
来的炮火,纷纷落进了太平军的营地里,顿时让眼前变成了一片火海。
刚刚还在埋锅的士兵们被炮声一惊,无不抱头鼠窜,四散
逃,他一把将何震川从地上揪了起来,道:“快,到幼天王身边去!”
天国所有能征善战的将士都围聚在幼天王身边,何震川到了那处,想必也能保全性命,可是何震川却一步也不敢挪出去,纷飞的炮子越来越密集,像冰雹般砸进营盘,落地巨响,火光四溅。
随着糜烂的泥土横飞,掘起一个个大巨的土坑。自从
炮进入战场,面对面厮杀的场景已经不复存在,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也不管身边围着多少人,当死神降临的时候,容不得有半点多想,刹那间便要了性命。
“兄弟们,快到石墙后面去!”刘庆汉振臂疾呼。太平军刚到杨家牌的时候,也防备清妖的突袭,在各处咽喉要道上堆起了石墙石垒,阻挡敌人骑兵冲击。
可是现在,太平军哪里还有心思
战,足足奋战了一天,滴水粒米未进,无不想度过一个静谧的夜晚,就在洪仁玕一声令下,埋锅做饭的时候,大家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
此刻突如其来的炮火连天,实在令他们措手不及。还是有几个不怕死的,端着
躲到了石墙后。
也不知炮火是从何处
来的,对着越来越漆黑的夜幕就是一顿
。三三两两的
声和接连不断的炮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太平军所有的努力,在清军的面前不足一提。洪仁玕紧紧地攥着幼天王的龙袍,大喊道:“偕王,刘明珍不是退兵了吗?”
谭体元道:“殿下,末将确信,他的人马确实没有越过白水岭追击!”洪仁玕一拍脑袋,道:“遭了,是席宝田的人!”
太平军一路上和
毅营也
过几次手,虽说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十分出色,但由于太平军远道而来,人困马乏,而
毅营以逸待劳,气势如虹,屡次
战,也是败多胜少。
“杀!”就在洪仁玕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忽然漫山遍野地响起了一阵喊杀声,原本黑漆漆的山坡上,立时星火骤明。
就像在一眨眼的工夫里,面前突然出现了许多萤火虫一般,星火如
水般地朝着太平军所在的山脊上涌来,大地撼动。“是骑兵!”洪仁玕大惊失
地道。“殿下,我去会会他们!”谭体元道。
“你回来!”“殿下还有何吩咐?”洪仁玕一把将幼天王
在谭体元的怀里,道:“你带着陛下突围!”“那你呢?”“我来引开他们!”洪仁玕放眼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清军围得如铁桶一般。
想要全身而退是万不可能了。眼下之计,唯有将自己当成
饵,引开
毅营的注意力,才能搏回幼天王的一线生机。“不!不!叔父,朕不要离开叔父!”幼天王哭喊着嚷道。
洪仁玕一把将侄儿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了一会儿,道:“陛下,臣今
只能尽忠了!”“不行!”幼天王喊道“朕不要叔父跟忠王一样,一去不返!”洪仁玕可听不得他那么多说辞,二话不说,开始动手剥起了洪天贵福的龙袍。
“叔父,你做什么?”幼天王惊道。洪仁玕道:“今
一战,大局势必崩盘,陛下穿着龙袍,引人注目,怕有不妥,还请陛下委屈一时,先换上平民的衣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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