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庄晓曼低着头,双手放在
前,慢慢向我靠近,仿佛耳语一般的说:“其实我非常喜欢…”晓曼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她的脚跟已经与我的脚尖并齐了:“非常…”晓曼双脚踮起,因为踮脚。
那军靴脚尖上的褶皱,竟然显得格外的
感!看着晓曼几乎贴到我身上了,我的心无比紧张…晓曼已经将嘴巴几乎贴在了我的耳边:“非常…喜欢…潜伏,呵呵…”庄晓曼仿佛作怪得逞的少女一般。
看着面色仓惶的我,说道:“之后,我会飞往台湾执行任务,只能以后,请肖先生喝酒了,在那之前,好好活着。”说完这句话,庄晓曼过身去,带着她独有的妖娆笑容,漫步离开,望着她的背影。
她的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了我的心弦之上,在那之前,好好活着!***之后三年多的漫长岁月,我都是在牢里度过,蒋社长从一开始的焦躁不安,整
哭愁,变成了颓然任命。
而我呢,身上已经臭了,脸色也变得蜡黄,但却从未放弃对生命的希望,脑海中一直回
着晓曼的那句“在那之前,好好活着!”
那时与庄晓曼的谈话虽然仅仅五分钟,但却一直激励着我,甚至不知何时,竟超过了那份已经越来越看不清的信仰,在牢里的这几年,我时长怀念过去的日子。
那时候,几乎每个早晨,我都能在上班时碰到晓曼,对视,沉默,擦肩而过…为什么当时没和她多说几句话呢,此时的漫漫长路,也能多一些回忆不是么…哎,恐怕即便再来一次,我还是不能与她多说什么。
就好比三年之前在监狱走廊“回轩驻轻盖,留酌待情人。”话都说到那种程度了,我却依然紧紧绷着情感,不敢宣
,毕竟,我们都是习惯了离别与死亡的地下工作者。
此时宣
感情,只会成了她本不该有的牵绊,我无法对她负责,又怎能轻易许诺呢,她说她非常喜欢…非常喜欢…“潜伏”哎,有那么一瞬,我真的以为她说的是喜欢我,哈哈…可笑…我真是可笑啊…***1949年1月。
“叫到号码的,出来!”监管监狱的国民
官兵喊着:“38号,12号,你,12号!出来!下一个,37号,42号,18号…”蒋社长来到我的身边,我尚在睡眼朦胧的状态。
“唉?肖途?醒醒,听说了么?有不少人被拉出去秘密处决了!”“什么?”我惊讶道。“哎呀…”蒋社长长叹一声,小声说道:“国民
现在节节败退,只怕,只怕马上就要是共产
的天下了!这老蒋要退守台湾,现在在大肆清理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办?肖途?”
“哎,别想那么多了,能活一天是一天!”我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假意睡觉,不再理会蒋社长的絮叨。
此刻的我,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个女人的音容笑貌,蒋介石要退守台湾,记得晓曼说过,她当时是去台湾执行任务,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国内形势一片大好。
她有没有回来呢?有没有恢复共产
的身份呢,想到她的身份,我不由得会心一笑,说起来。她现在才是“胡峰”啊…呵呵…想着想着,我再次睡着了…“6号!”一声来自门外的大喊,打断了我的睡眠,我是6号!
“6号!出来!”我坐起身,接着微弱的光芒,看到那名喊话的军官用
指着我,再次喊道:“6号,听不见么?出来!”
“肖途!肖途!”蒋社长看到我慢慢起身,脸上大惊失
,喊我名字的时候,居然带了哭腔:“肖途啊…”没办法,我只能跟着他走,临走前。
看着哭丧脸的蒋社长,心头怅然,如果真的是带我秘密处决的话,我这最后一面见到的
人,居然是他…官兵不客气的将我推走,一直推到了监牢之外。
此时正值午夜,天空没有半点云彩,寒月当空,繁星闪耀,1月的上海,带着
气的凉风吹打着我褴褛的衣衫…
“别东张西望的,快走!”身后的官兵又推了我一把!我心道:押送我的居然只有一个人,就不怕有什么闪失么?旋即我又一想:我带着手铐脚镣。
他手里还有
,哪会有什么闪失…没一会儿,我被押到了一辆大货车上,货车的车厢门关闭,车厢中一片漆黑,随着货车发动机的声音响起,货车慢慢启动,越行越快…“呲啦…”一声火柴划着的声音忽然响起,这车厢中居然还有别人!
借着火柴上的微光,我看到拿着火柴的
糙黝黑的手指,没一会儿,火柴点燃了一盏油灯!面前,坐着一位面色带着沧桑的中年人,方形脸,眯着眼,正仔细端详着我。“你…”我正要张口询问。
那中年人抬起手掌制止了我,随后说道:“我在找一本名叫做《容斋六笔》的书!”这一句话,仿佛在我脑海中炸开了一颗核弹!“容…容斋…”我咽了口唾沫,稳住情绪,生怕自己说错:“《容斋随笔》只有五笔!”
“呵呵,”中年人呵呵一笑,说道:“肖先生,你好啊!”“你…你好,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哎,先别急,肖先生,我还要问你一些问题,当年你的方老师是怎么死的,还记得细节么?”
我心头一凛,长叹一声,将当年的种种,都说了个遍…随后中年人又问道:“那么…那位出卖你方老师的线人,是如何被抓的呢?”
“你是说赵忠义吧…”我自己都惊讶,这个名字我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我们当时…”我将那写了四封地点时间不同的邀请信计划,详细的说了一遍,中年人非常的满意。
“呵呵,”中年人很喜欢笑,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档案袋,将里面的文件取了出来,递给了我,同时收起笑容,一脸庄重的说道:“胡峰同志,
你回归组织的怀抱!”
“胡峰?”我脑袋一阵眩晕。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的那些有关胡峰的文件不都被烧了么?我接过文件,第一页,竟然就是我的入
申请书!“这些文件,是一位代号为“第三号”的地下工作者为我们提供的!”
这字迹,连我本人都有些瞧不出是仿写的!但,字迹似曾相识!是她!只能是她!方
!我紧紧握住我的入
申请书,眼泪止不住的
淌着!我稳了稳情绪,说道:“这位“第三号”现在在哪?”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到这位同志的情报,估计他还在潜伏中,不过胡峰同志不用担心,此时战事正好,也许,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见面呢!”
“嗯…对了,我们现在是去哪?”我问道。“咱们在上海有秘密根据地,现在老蒋已经节节败退,上海也很快要被解放了,他们国民
已经只顾自保。
而肃清地下
的工作也变得松了许多,我带你去那边,说起来,我们刚刚抓获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间谍,居然也自称“胡峰”呵呵,若不是我们先一步收到“第三号”的文件,还真的上了她的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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