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沉昑了一回
妥娘瞧了凤琴一眼,笑对炀帝道:“圣上眼前放着能玩真红菱不玩,偏去捧了假红菱玩个不休,夫人怎的不要恼怒,将绣鞋抢去呢。”炀帝附掌道:“着着着,你的话不错,朕却辜负了夫人。”
凤琴急得向妥娘瞋目道:“偏是你能说话。”哪知炀帝的鞋儿已在桌子下面勾那凤琴的红菱,凤琴缩又不是,伸又不是,把个妥娘恨得牙
的,不住向她怒目。
妥娘只作不见,尽自喝酒。炀帝此刻无心饮酒了,得步进步,勾着了还不算,竟将凤琴的红菱小脚勾了起来,一手握着放在膝上,恣意玩
,凤琴不由得红浸粉颊,这时,天已垂暮。
那般美人们纷纷把灯儿点明,照耀得如同白昼。妥娘见炀帝低了头儿,再也不肯抬起,她也暗向桌下瞧去,才知炀帝已在玩
真红菱了,她的小眉儿一皱,便故意的自言自语道:“掌上消魂,怎敌得被底温柔。”
两句话儿,直钻进了炀帝耳中,不
抬起头儿,向妥娘微微一笑,暗自会意。凤琴本也听得,暗恨妥娘怎的这般无赖,一味指点着炀帝,要是真个被底消魂,叫人好不羞熬。凤琴想到此处,不觉
上眉梢,小鹿儿
头
撞。炀帝见凤琴灯下的风韵,越发楚楚动人怜。
他听了妥娘的话儿,正中心怀,本已耐不住了,此刻便佯作了醉容,对着妥娘道:“你替朕掌灯。”
又笑对凤琴道:“敢请夫人相扶,朕已醉了,且借夫人一席地,睡上一回。”凤琴无可奈何,只得扶了炀帝。妥娘掌灯前导,炀帝勾了凤琴香肩,走入了内室。妥娘笑对炀帝道:“还须着意温存,不要憔悴了花枝。”凤琴啐的一声,炀帝却哈哈大笑。
妥娘便悄悄走出,随手带上了室门,绕道到纱窗前面,拨下了个头上的金钗,刺破了纱窗,挖成一个小
,便凑在
上,向里面偷瞧。
只见炀帝拽了凤琴的袖儿向榻前拽去,凤琴却如醉如痴,半推半就,一种殢人风光,好不有趣。猛见炀帝用力一拖,两个人一同倾倒在榻上。
妥娘见他们快到紧要关头,不由目儿睁得更大,忽的背后走上一人,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妥娘回头瞧看,却是同苑的美人文儿,便对她摇了摇手,又想凑在
上瞧那里面。
偏是文儿抢着要先看,狠命地拖那妥娘。妥娘好不着急,便轻轻的附在她耳上道:“你不会再挖一个
,瞧看好了。”偏是文儿没有钗儿,妥娘急急的拔给了她。
她慌忙来接,又是两手
了空,当的一声响亮,金钗落地。只恨得妥娘小脚儿
蹬,等到文儿拾起了金钗,自去挖
,妥娘急的凑向
儿,望到里面,已是垂了罗帐。
只见帐儿簌簌的抖动,榻前地上,秦夫人的衫裙凌乱,别的却一些也瞧不见。妥娘好不纳闷。
心想,还有什么好看,都给文儿
过了,正想退下,忽闻秦夫人格格的娇笑了一阵,蓦的尖令令一只小红菱脚儿跷出了帐外,脚儿上面穿了一只大红菱睡鞋,映着小股上雪
的
儿,好不消魂。
妥娘倒又不忍退下,屏息瞧去,哪知跷在帐外的足儿,又收入了帐中,正是:
关不住,出帐红菱一支妍。***话说妥娘和文儿在纱窗外面,挖
偷瞧了一回,也瞧不见帐内的春光,便各自退下,回去安息。
一宵易过,又是天明,炀帝辜负了香衾,又须临朝。盥洗进点既毕,炀帝袖了凤琴的那双桃红睡鞋,凤琴率了美人们相送出苑。仍由妥娘
舟,出了水湾,到了湾口停下。
西苑令马忠,隔晚已是查明,知道炀帝在清修苑留幸,因此,这天的一朝,辇车已是等候在湾口。炀帝上了岸,登坐辇车而去。
上朝完毕,退入后宫,却将凤琴的绣鞋与萧皇后观看。萧皇后也是称叹道:“怎会这般尖小,三寸还不到,怪不得圣上垂爱。昨晚的被底风
不知狂到怎样?”炀帝笑道:“终是魂飞魄散是了。”
炀帝和萧皇后正在话儿打趣的时候,内侍进报道:“太子请见。”炀帝道:“你去回复太子,没什么事儿,不必时来请见,朕自会召他。”
内侍退下复命。太子昭候在宫门,那内侍到来,将炀帝的传谕说了。太子昭好不纳闷,又命内侍道:“再去报知圣上,道太子有事请见,要是圣上不能相见,不防一见皇后。”内侍只得重行入宫,报知了炀帝。
炀帝对萧皇后道:“他见了朕躬,又没有什么大事奏知,到此
扰作甚?朕没有心情见他,爱卿可愿见他?要是也不愿,索
严词拒绝了。”萧皇后笑道:“圣上又来了,家人父子,原不必有了大事方能相见。
本来没事的时候也可闲谈说笑。今天昭儿有事请见,圣上还不愿和他见面,也太没有父子情了。”
炀帝笑道:“爱卿又偏护了昭儿,数落朕躬,爱卿尽自见他,他有什么事儿,奏知了爱卿,原是一般的。只要爱卿转告朕躬,依得依不得,再行定夺好了。”
萧皇后见炀帝执意不愿和太子见面,也是无可如何,便命内侍请太子进宫。内侍退下,炀帝却捧了秦夫人的绣鞋走入别宫去了。
不一会工夫,太子昭入宫拜见了萧皇后,侍坐一旁,萧皇后等对昭道:“你还不知父皇的
儿,他最爱风月,却不愿多说什么正事,你要见父皇,有什么事儿不妨对我说了。待我转奏,原是一般的。”
昭却嗫嚅道:“臣儿进见也不是什么正事,本来只能和母后先说。”萧皇后笑道:“什么一回事,又须和我先说。”
昭便双膝跪倒道:“这件事先须母后见允,相助臣儿,臣儿方敢说出。”萧皇后见太子这般光景,好生疑讶,便命左右的宫女退下,恐是太子的秘密大事。
这时,室内光剩下母子两人。萧皇后道:“你且坐下,要是我能助你的事儿,终能替你设法。”太子昭挣红了脸儿道:“臣儿该死,昨天私进了西苑。”萧皇后惊道:“可是闹下了什么祸事?”昭道:“祸却不敢闹出。
只是在东海那边,有一座凉亭,臣儿因走得乏了,便入亭歇息。亭中有个美人,她的名儿叫芳菱,臣儿该死…”萧皇后笑道:“什么又是该死,谅是你去调戏她。”昭道:“不是调戏了她,臣儿该死,和她成就了好事。”
萧皇后听了,好生不悦,不由得哼了一声道:“这种苟且的事情你还说出作啥,要是给父皇知道了,那是你真的要该死了。”昭慌忙道:“臣儿原是要母后相助的。”
萧皇后道:“父皇此刻又没有知道,不加你什么责罚,你叫我相助什么?”昭硬着头皮道:“要求母后转恳父皇,将那个芳菱赐给了臣儿。”
萧皇后怏怏的道:“早知你是这么一回事,我悔不该见你了。”昭急得又行下跪,苦苦的哀求。萧皇后叫他起立道:“羞也不羞?为了一个宫女,这般模样。我要是替你转告了父皇。
他能允许,算你的造化。要是他知道了此事,不但不能允许,竟要将你加罪,可也不干我的事,原是你不好。”昭道:“只要母后替臣儿说得婉转些,父皇也是风
儿。
对于臣儿的要求,谅能允许成全。”萧皇后哼了一声道:“那也未必一定能够,你且退下,待我慢慢的替你设法。”
太子昭见萧皇后允许了,好生欢喜。又拜谢了萧皇后,欣欣地出宫。萧皇后待太子走后,沉
了一回,打定了主意。到了午宴时间,炀帝和萧皇后入座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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