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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两个都一样
 “我想你会在乡下待个几天,”他开始说,一副忸怩的模样。“我真的想知道你现在…卡尔博士告诉我,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在这里先预祝你们两位。”

 她还是不动一下,就好像没将他的祝贺或告别辞听进去,他伸出手,她也没回应,于是他用一种几近责备的语气重复说:“那好,我是真的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如何。再见,玛丽安。”

 她还是坐在那里,仿佛变成石头了,他走到门边,停了一会儿,准备给她最后机会唤他回去,但是她把头别开了,于是他将门带上。当他走到外面人行道时,感到有些懊悔,他考虑了一下是否要转身回去。

 可是又觉得,这样一定会让事情变得更可笑,那现在呢?回家?还能去什么地方!总之他今天已经没办法再去其它地方,那明天呢?明天该做什么?他觉得很无力、无所适从,似乎每件事都抓不住,每件事都变得越来越不真实。

 即使是他的家、他的子、孩子,还有他的职业、他这个人,他拖着沉重步伐,无意识地穿梭在夜晚的街道上,心底不停地翻搅。市政厅的钟响了,现在七点半,其实,多晚都无所谓了:再多的时间对他也全然多余。

 他不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他为自己感到可悲。转瞬间,在寻不到任何方向之下,他想要搭车到某个车站,乘着火车到所有可能的地方,从这个人人都认得他的生活圈里消失,或者到国外某地重新再来,像别人一样开启新的生活。

 他想起曾经在精神治疗书籍上读过,关于双重人格的一些特殊案例:一个人突然从他井然有序的生活中消失,被人遗忘,等到数月或数年后才回来。

 这时他已记不得在这里生活过的一切。尔后,某个旧识认出他,但无论旧识提起什么,他都全然不知,的确,这类事情是非常罕见,不过经证实确有其事。

 而且许多人都发生过轻微的类似状况,就以作梦打比方:当一个人从梦中醒来会如何?当然,他会记得…但也会完全将恶梦忘却,徒留下梦里某种神秘的气息,及难以理解的惑。

 也许有人随后或很久以后会想起来,但就再地分辨不出那是曾经历过的,或只是一场梦。除非…他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不觉已走往回家的方向,他发现此刻置身的这条街道已不如二十四小时前那般黑暗、污秽,而当时。

 他正随着那个堕落的身影回到她俗丽却舒适的住屋,但为什么非得认为她“堕落”?或非得说这条街“污秽”?在前一晚异样气氛的驱使下,他在此接触到的所有女子之中,那个年轻女孩可不是最人、最纯洁?

 他发现一想到她,心里就漾起来,接着他又想到昨晚的意图,于是即刻下了决心,走到附近商店买些可口的食物。

 当他提着一盒食物,紧挨着房子围墙前行时,一想到自己即将去做一件明智、或许值得赞赏的事情,便感到相当愉快,尽管如此,当他走进公寓大门时,还是将领子翻起来。

 然后几步并作一步地跑上楼。眼前这房子的门铃声很尖锐,他听得不太舒服。不久,一个长相恶的女人来应门,说唐娜不在家,他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女人还来不及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时,另一个女人出现在走道上,她比较年轻,颇具姿,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她说:“先生,你找谁?找唐娜吗?她不会那么快回来。”

 那老女人示意要她闭嘴,但比尔多少猜到一些,为了确定心中的疑虑,他问到:“她住院了,对不对?”

 “好吧。先生,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过感谢上帝,我可是健康得很。”她兴高采烈地说着,双微启,整个人挨向比尔,毫无顾忌地用她丰的身子向他挤碰,以至于衣服松开了。

 “我只是拿个东西来给唐娜。”比尔支支吾吾地说,这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像个小男生。接着他语调一转,很认真地问道:“她在哪间医院?”年轻女子说了一个教授的名字。几年前比尔还是实习医生时,那教授曾带过他,然后她和善地说:“这盒东西交给我,明天我带去给她。

 相信我,我不会把它吃掉。我一定帮你问候她,还要跟她说,你对她是真的。”她说着又往他挪近了些,对他微笑。

 但是一看到比尔往后退缩,她立刻打消念头,并且安慰他:“医生说至少再过六至八星期,她就可以回来喽。”当他走出公寓大门步上街道时。

 顿时感到一阵鼻酸,不过他知道,要说这表示他感动,不如说这是神经衰弱的初期警讯,他一副很从容。

 甚至更轻快、更有活力地放开脚步走,然而这并不贴合他此时的心情。这次的经历难道意味他所有的心血注定要白费?但那又如何?

 他之前能从重大的危机中逃脱,就等于有了一个好兆头,不过一件事的成败,不应取决于能否化险为夷吧?有更多的危机还等在前头,他并不打算放弃追查前一晚那个美丽的女子。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现在时间所剩不多。再者这次要如何追查还需慎重研拟,他想,若有人能一起商量就好。

 但是他不知道有谁愿意相信昨晚的事。几年来,他没跟什么人走得比较近,除了他的子,可是偏偏又不能向她提这件事…不管这件事或其它事,都不能提。昨晚她甚至任别人将他钉上十字架。

 现在他明白自己为何不回家,而无意识地直往反方向走,他只是还无法面对艾莉丝,在他看来,此时最好的决定就是找个地方吃晚餐。

 然后到医院看他的两个病患,无论如何都不回家。要回家,也得等他确定艾莉丝睡了才行,他走进一间咖啡屋…在市政厅一带,这间算比较安静、比较像样的一间,接着他打电话回家,匆匆代不必等他回家吃饭就挂上电话,免得艾莉丝又过来接话筒,他在窗边选了一个位子坐下,并且将窗帘拉起。

 在这店里一个隐密的角落,坐着一位男士,他身穿深外套,不很起眼。比尔想到,他似乎在哪个地方看过这件外套,不过也许只是巧合,他拿起晚报,随意看了几行新闻。

 就像前一晚在另一间咖啡屋一样,这报纸的新闻包括政治、戏剧、艺术、文学,以及各种大小灾祸的报导,在美国某个城镇…他没听过,一间剧院被烧毁。

 清洁队队长彼德·可蓝冲出窗外致死。比尔看了觉得奇怪,即使是扫烟囱的清洁工也会以自杀来结束生命。

 他想,这男子死前是否把自己洗干净了,还是任由自己像平常一样脏。一名女子在市中心一间高级旅馆里面服毒:这名女子早在几天前,就以文曼黛·柯伦的名字住进旅馆。

 她长得相当美动人…天啊…这里美动人的年轻女人还真不少…他无法推断艾曼黛·柯伦…或者说,用这名字住进饭店的这个女人,是否和他所想的是同一人。

 可是…他的心跳得很厉害,报纸在他手上抖动…在市中心一间高级旅馆…哪一间?为什么这么神秘?这么谨慎…他一放下报纸,发现角落的男士赶紧摊开报纸,横在面前挡住脸。比尔也立即拿起报纸,旋即他可以肯定艾曼黛·柯伦不是别人。

 正是前一晚那个女人…在市中心一间高级旅馆…那里有很多高级旅馆…因为艾曼黛·柯伦…现在无论如何,一定得循着这个线索追究到底,他叫唤侍者,付了钱就准备离开。走到门口,他回过头,住那男士坐着的角落看去。

 可是很奇怪,那个人竟然不见了…一件服毒的重大事件…但她却活下来了,他们发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总之,没必要猜她是不是被救活了,不管如何,不管死了或活着,他都准备去找她。

 他耍见她,哪怕会发生什么事,无论她活着或死了,他一定要去见她,没有谁可以阻挡他去见这个女人,她已经赴死保住他的命,她是代替他死!

 他要为她的死负责,要一个人去负责,既然那是她!是的,毫无疑问,那是她,她在早上四点由两名男士陪同回去。也许在几个小时后,就是那两个男的送尼克去车站,他们几乎没什么良心,两个都一样,他伫立在市政厅前的大广场,四处张望。

 这里只见得到几个人,咖啡屋遇到的可疑男子不在里头。假如他在怎么办?这几个人看起来都很吓人,而那个男人简直跟他们差不多。比尔急忙往前走,在雷斯大街搭上马车,第一站是到布里斯托旅馆,在那里,他就像个检调人员询问案情一样。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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