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请提出证据
如果一个孩子的心里能够合理地涌现一股对母亲的感激之情的话,也许关键是我们懂事的时候,母亲对待我们的态度。如果她的态度很好,我们可以爱她,也许我们应该爱她。
如果她的态度不好,不受大自然任何法则束缚的我们,不仅不欠她什么,而且一切都注定要我们摆
她,因为我们身上有一股自私自利的强大力量,很自然地和无法抗拒地、就一定会摆
一切妨碍我们的东西。”我听了后十分惊骇,我对侯爵说:“啊…先生,您说大自然不在乎这种事。
那仍然是您的不正当情
所产生的想法。我求您暂停一分钟,不要听您的不正当情
,听听您的良心吧,您很快就会发觉良心谴责您这种来自放
生活的蛮横推理。我把您推向良心的法庭。
难道这个法庭不是一块圣地,被您侮辱的大自然要求您在这儿倾听和崇敬它的么?如果大自然在您所筹划的罪恶上,打上十分可
的烙印,您难道不同意我谴责这件罪行么?您还要对我说,情
的火焰会在片刻之间焚毁这种
辱之感么?
恐怕您来不及感到满意,这种
辱之感又要新生了,它通过后悔的感官又使人听到它的声音,这是您所无法压制的。”“您的感觉越灵敏。
就越发感到痛苦…每一天,每一分钟,这位被您野蛮的爪子送进坟墓的温柔的母亲,总是出现在您的眼前,您听见她的哀怨的声音频频叫着您的可爱小名…
她在您醒着的时候出现在您眼前,她在您的梦中使您苦恼不安,她会向您张开血淋淋的被您
得
是伤痕的双手。
从今以后您在世上不会有一瞬间幸福,您的一切乐趣都遭到破坏,您的思想混乱不堪,您不是否定上天的权力的么?上天的手会为您毒死所有的亲人而报复,您等不及为您的罪行欢呼。就将为胆敢完成这些罪行而后悔至死。”我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我扑倒在侯爵脚下,我请他凭最宝贝的东西发誓,忘记他一时
失本
所想做的可
的事,我答应永生永世为他保守秘密,可是我看错人了,尽管侯爵还是精力过人。
他的全部神经已经麻木了,他的情
达到沸点,整个人只受到罪行的控制。侯爵站起来,冷冷地对我说:“我看清楚我
错了,索菲,也许我应该为你也为我自己感到恼火,不过不要紧,我会找到别的办法的。你在我的心中失去了很多分量,而你的女主人却没有增加什么分量。”
这个恫吓改变了我的全部想法:我拒绝接受犯罪,这对我非常危险,而我的女主人却肯定必死无疑。
如果我同意作共犯,我就可以避开侯爵的怒火,而我却必然可以挽救他母亲的性命。这个想法在我心里片刻就形成了,它使我顿时改变了角色。
可是改变得这么迅速会引起怀疑,我尽量拖延我的失败,我使侯爵一次再次重复他的诡辩言词,我装出逐步地无言可答的样子,使侯爵相信我是真的被说服了。
我为自己的软弱辩护,说是他的辩才太强有力了,最后,我装出完全接受的样子,侯爵跳起来拥抱我…这个举动可能使我充
快乐,只可惜他的野蛮计划已经熄灭了我那颗脆弱的心胆敢对他怀有的全部爱情…
我不可能再爱他了…侯爵对我说:“你是我吻的第一个女人,说真的,我是全心全意吻你的…你真美妙,我的孩子。
哲学的光线透进你的心里了,你这可爱的脑袋还能永远不开窍吗?”我们同时议定了我们的行动计划,为了使侯爵受骗,我总是装出一副不很愿意的模样,每逢他深入地谈论他的计划,或者向我介绍所使用的方法,我所处的可怜地位,只有靠伪装才能骗得他团团转。
我们商定:在两三天内,时间长短由我根据情况是否顺手确定,我要巧妙地将侯爵交给我的一小包毒药放进一杯伯爵夫人每天早晨都要喝的巧克力饮料里。以后的事便由侯爵负责。
他答应给我两千埃居的年金,或者在他身边享受,或者在我选好可以安度晚年的地方,他要签订这个承诺给我。
但在上面不说明给我这个恩惠的原因。商量好了我们就分手了,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这件事完全可以向您证明同我打交道的这个男人有多么残暴的性格,您一定很想知道我参与了的这件事的结局怎样,因此我就继续说下去,不中断我的叙述了。
我们会面的第二天,侯爵收到了一个消息:他的一个叔父死了,本来他并不期望得到他的遗产,却在死时遗留了八万法郎的年金给他。“我的天啊!”我知道这件事后对自己说“上天原来是这样惩罚恶人的!
我拒绝接受数目少得多的钱财,为的是怕丧失自己的生命,而这位有钱有势的男人,却因为计划犯可怕的大罪而得到大笔财产。”可是我马上就后悔我说了亵渎神明的话,我跪了下来,请求天主饶恕我。
同时我为这笔意想不到的遗产感到高兴,我以为它起码可以使侯爵改变计划…伟大的天主,我错得多厉害啊!当天晚上德·布鲁萨克先生奔到我的卧房里对我说:“亲爱的索菲,我的福气多好呀!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多次,只有想法子犯罪,才能使幸福降临,幸福的道路好像是专为恶人才开通的。八万加六万,我的孩子,我一共有十四万法郎供给我娱乐了。”
“怎么,先生,”由于环境关系我装出不甚惊讶的样子“这笔意外的财产不能使您耐心地等待夫人自然死亡,而您还想赶快结束她的生命么?”“你要我等待,我一分钟也不等,索菲,请想一想我已经十八岁了,在这种年龄等待是艰难的。
我不希望改变我们的计划,我求你,我们务必在我们回去巴黎以前结束这一切…明天动手吧,至迟不过后天,我已经急着要付给你四分之一的年金,还想全部都交给你了。”我尽可能掩饰我的恐怖。
他的热中于犯罪实在太可怕了。我又再度扮演昨天的角色,可我的全部爱情都熄灭了,我对这一个坚决不改的坏蛋只有厌恶之感。
我所处的地位非常尴尬:如果我不下手,侯爵不久就会发觉我在耍他。如果我告诉德。布鲁萨克夫人,侯爵很快就会看出来他上当了,也许他会决定采取更恶毒的办法,同时能使母亲死亡,也在我身上报复。我只剩下一条道路,就是通知司法当局,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采取这个办法。
最后我决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通知伯爵夫人,在所有可采取办法中,我认为是最好的办法,我就照做了。我同侯爵最后一次会见的第二天,我对伯爵夫人说:“夫人,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可是不管这事同您有什么关系,如果您不以荣誉担保您对少爷大胆计划的事情不
出不
的话,我就不说。您可以行动,夫人,您可以采取您认为最好的办法。
可是您不能声张,请您一定答应我,否则我就不说。”德·布鲁萨克夫人以为我要说的是她的儿子的某件荒唐行为,就照我的要求起了誓,我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可怜的母亲得知这件可
的罪行以后哭得像泪人儿似的。
“这坏蛋!”她喊出来。“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他好?如果我想防止他犯错,或者改正他的错误,除了他的幸福和平安以外,还有什么别的动机可以让我这样做?是谁使他得到他叔父的遗产?除了我还有谁?我之所以不让他早知道,是对他的体贴。
啊…这个恶魔!索菲,请你证明他计划的恶毒,请你提出证据,使我再也不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
,不这么做的话无法使我心中天然的母子之情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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