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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孩子在妈那儿
 张清河不敢把头低下来,怕那不争气的眼泪下来,抬起手用力向下摆几摆,那神情像给自己下达死刑命令一样,终于…“喀嚓”一声,郭红梅按下了公章。

 张清河心里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他们的婚姻终于被执行了死刑。两本著名的蓝皮婚姻死亡通知书被到他们手里了。

 这真的是世界上最伤心最无用的证件,人从出生到死亡要领无数的证件:出生证、身份证、各级学校毕业证、驾驶证、工作证、结婚证…它们都各有各的用处,可张清河实在想不明白,这离婚证有什么用处。

 夏丽虹平静地把她的那本放进包子里,圈着一只手到郭红梅耳朵上大声说:“告诉你,小妹妹,你们的张老师现在很风呢,尤其在小姐那儿。”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张清河脸得通红,像一木头一样杵在当地。

 “张老师,你的电话是多少?”郭红梅愣怔了一会儿,问张清河。张清河告诉了她自己的电话,又应景地问了她的电话号码,说声再见,大踏步地出去了。张清河出了门,却见夏丽虹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了就问:“你去找贺正勇啦?”

 张清河铁青着脸背对着她不说话,这一刻他感到的羞辱和愤恨,比看守所里的那次强烈百倍。

 “贺正勇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听说还打碎一个大花瓶?那贵的。张清河,你不要再去找贺正勇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子了,所以我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了,我不再是你的辱,你也不用再去报复贺正勇了!”

 “你今后的事与我无关,可是之前的,我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尊严。再见!”张清河说完就走。

 “不要犯书呆子脾气了,你不会是他的对手。我不希望我的儿子的爸爸受到伤害,你明白我的心吗?”夏丽虹追上来说。

 “再说一遍,我不会放过姓贺的,除了这奇大辱,还有一条,我不可能让我的儿子进了这姓贺的门!”张清河说,虽然心中很没有底,但他在有生之年都会去寻找复仇的机会的。

 “清河,”夏丽虹放缓了语气“我不会嫁给贺正勇,今后也会尽量避免和他来往。你就听我的,不要再去找他闹了。”“尽量…避免?你当然还是舍不得和他断,是不是?”这句话一出口,张清河才想到,现在他们都离婚了。

 他还有什么权力管她的事?他就又说:“当然那是你的事,我已经管不着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儿子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如果那样,我真会不惜一死杀人的!

 他姓贺的再有三头六臂,也经不住刀子捅吧?”“我的钱现在都在他那儿,等要回这笔钱吧,我就会和他断的。清河,听我话,息事宁人,好好过生活吧。”“你觉得我还能…好好地…过生活吗?”张清河停下来转过头悲愤地问。

 “清河,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是个男人都咽不下去,其实我要离婚,也是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毕竟我们不天天在一起,你眼不见心不烦,也会好受些。”好个冠冕堂皇假情假义的借口!

 不如说是为从此扫除更加放的障碍吧!张清河心里悲戚戚火突突的,但纷纷的心里却一时找不到一句有力的话来回敬她。夏丽虹低着头用脚拨拉着脚下的一颗石籽。

 “现在我们离婚了,你自由了,你可以再找女人了,而且我的‮体身‬也仍然向你开放,随时想我了,你随时来,就算我对你的补偿吧。”

 “你觉得我像个乞丐是吧?可你有没有想过,哪个男人会碰一个被彻底玷污了的女人?这不同于婚前的事。也不同于…女!”这话说得这么狠这么毒,张清河感到稍稍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夏丽虹长叹一声说:“随你吧。

 但还是不要老去***的好,会带病的。哪怕找一个相好的也比这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把别人害得离子散,痛苦绝望?我一辈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不谈这个了吧。大哥让你马上回去找他。我把我们离婚的事告诉了他,他还劝我来着,我把我们实际的情况给他说了一些,他后来就没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大哥?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张清河的头上戴着一顶绿幽幽的帽子?”张清河一听说夏丽虹把这事告诉了老板哥哥,不由地叫起来,引得旁边的路人都向他们看。

 “不然他知道你去***,会怎样看你?”夏丽虹把声音得低低地说。“那就让他知道我头上戴着一顶绿幽幽的帽子?”张清河也低低地说。女人思考问题的角度和男人就是不同。

 他想,一边瞪了一眼旁边的一个路人,那人正伸长脖子收这段充家庭隐私的华语录,但张清河这一眼有如凶神恶煞一般,他吃了一惊,急忙走了。

 “总比公司不要你的好。不然你怎么生活?”“我还不至于生活不了吧?”夏丽虹就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明明确确地告诉他,她真的怀疑他的生活能力。

 “我会辞职的。我还有脸再在老大的公司干下去吗?”“你老是长不大,做事老像一个头小子。”夏丽虹不由得有点动气。“我倒真想像个头小子,那样我就去捅了姓贺的!”

 夏丽虹见他又把话绕回了这里,就说:“随你吧,你自己的生活你自己作主,谁也管不了。”说完她掉头就走。张清河也掉头走,忽然又想起什么,冲夏丽虹的背影叫道:“姓贺的贷了几个亿个人贷款,你还是小心你的钱吧!”

 夏丽虹停一停,又头也不回地走远了。望着夏丽虹远去的背影,张清河觉得心里空得发慌,像被什么挖掉了一大块,他从兜里掏出那个离婚证,几把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里,忽然胃里一阵动。

 他半俯身到垃圾桶上哇哇地呕吐起来,眼泪也立刻了一脸。“你真是一个没出息的东西呀!”他骂了自己一句,直起来,掏出卫生纸揩了嘴,扔了,又掏出一块揩了脸,扔了,正要走,却见一个人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是他的学生郭红梅,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被自己的一个学生撞见,张清河尴尬极了,正在不知所措,郭红梅倒是大大方方地走过来了。“看来你也不是圣人。”郭红梅走近了站在他身边笑着说。

 “圣人?”张清河苦笑“你怎么会想到这么个词?”“你过去在我的心目中差不多就是一个圣人。”郭红梅笑道“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有痛苦和烦恼,也不会有软弱,永远会是那样平和而坚强。”“哎,郭红梅同学,麻烦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落井下石?我这儿已经痛不生了!”话虽这么说。

 但极其珍贵的笑容浮现在了张清河的脸上。说它珍贵,是因为它在张清河的脸上已经整整绝迹了二十多天了。看来,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情况下,被人奉送上一顶高帽子总是令人开心的。

 “需不需要让我这个情感护理师给你护理一下,我给你说,我可是超级哦!”“你,情感护理?我看你最擅长的是用一袭击一颗爱伤的心灵。”张清河居然轻松地跟郭红梅开了一个玩笑。

 “你看,我的情感护理已初见成效了。”郭红梅笑“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保管你能开心起来!”“不用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张清河急忙说。这样的事,这样的心情,真的不适宜和一个学生聊。

 “今天就有机会,我下午向单位领导请假了,我老公出差了,孩子在我妈那儿,所以家里也等于放我假了。”郭红梅说,她的脸忽然不经意地红了一下。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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