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电话响了
但是看到二隊三隊四隊也都還在院里沒出去,有點奇怪,我趕緊從李嬸兒身上爬起來,叫她掩護我出去。此時宿舍里沒有打手,李嬸兒出去開門,見沒人往這邊看,才叫我出來。
院里並沒有太多人,各隊工人基本都在宿舍,小院的大鐵門意外的開著,王哥帶著大部分的打手在門外守著,似乎是在准備
接什麼重要人物。平時大鐵門上面的小門都是鎖著的,上一次開大門,還是四隊的人剛來的時候。
不過看今天這架勢不像是
接新人。我趕快回到三隊,問了一下劉海兒,也不知道,只是打手們通知晚一會兒再出工。不多時,門外來了一輛吉普車,下車的人和胡老大親切擁抱,熱情敘舊,胡老大把這人引到辦公室,坐了也就十幾分鐘,然后胡老大親自帶著人來各個宿舍瞅了瞅,最后一個到三隊。
大伙議論紛紛,都猜疑這人是不是董老板,等到我們三隊這屋的時候,這人駐足多時,對每個人都仔細打量了一番。當然也沒對誰過多觀察。
只是我看到胡老大反複看了我好幾眼。還好我留了個心眼,我這洗的白白的,又幾天沒下井,穿的衣服都是幹凈的太惹眼。
他們進屋前,我特意抹了兩把煤灰在臉上,又穿了小驢子的臟衣服,那人看了一圈,胡老大陪笑到:“咋樣,有沒有啊?”“啊,呵呵,走吧。”那人同樣笑臉回應。兩人互讓走出宿舍。
來的這人似乎有點眼
,感覺似乎是見過,剛才一說話,更讓我覺得似曾相識,這人是誰呢?出去后這人又跟胡老大寒暄了幾句,就出門上車走了,接著,打手們進屋通知上工。
今天胡老大和王哥都在,我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偷懶,于是跟著三隊下井去了。“這人是誰呢?”在井下想了一天也沒想起來。中午吃著久違的工作午餐,著實玩不下去,不行上去后還得給小驢子提意見,想辦法提升午餐的質量。晚上王哥在,不方便再去鉆李嬸兒褲襠。
不過躺在
鋪上,還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要是平時,路上見到一個眼
的人,想不起來也就想不起來了,可是在這里,如果是和自己有過
情或者認識的人可就不簡單了,他能救我出去?
還是我到這來跟他有關?“六子,把衣服收了…”晚上熄燈前聽到姜波在管四隊的人,這一聲呼叫喚起了我的記憶。六子,六子?陸子?!對,是陸子!
還記得第一次去見嚴六爺,他的那個馬仔,六爺喊他陸子那個,對,就是他,因為只有那一面之緣,所以記得不深,不過越想越回憶越清晰,沒錯,就是他,可是他他來這里做什麼?來找我?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一夜。沒睡好,第二天還被凍醒了,昨天被這個陸子“
”得下了井,忘了給四隊修水暖氣管的事,結果凍了自己一夜。今天兩位老大又不在院里,上午老齊准備騎他那個破倒騎驢下屯子進菜,我順道蹭他車。
***這老齊差不多一個多月下屯子一次,主要是買點油鹽醬醋的,到了冬天,七隊吃的白菜蘿蔔凍豆腐都在院后頭的地窖里存著,
鋪老板又管送,所以老齊很少出院子。
但是出去一次就要進一百多人一個月的油鹽醬醋,所以他都蹬個倒騎驢。別看是個三輪自行車,那也比步蹦快。
最近李鑫在二隊忙的不亦樂乎,沒工夫跟我下屯子放松,但是木頭和亮子還是會看着我。昨晚亮子打牌輸了錢,今天偷個懶沒跟著,于是老齊蹬著三輪,載著我跟木頭下屯子。一路上一直還在想着陸子的來意。
嚴六爺跟董老板有
情?或者這七隊煤窯也是六爺的生意?陸子和胡老大相
,不會這麼巧合只是業務往來吧?如果真是來找我,是因為六爺出了什麼事想找我回去做事?那當初嚴浩斬釘截鐵地叫我滾蛋,不就是意思別去麻煩六爺了麼?
還是說嚴浩個人看我不順眼趕我走?那就算是六爺找我回去,這陸子怎麼知道我在這?難道我來這也是六爺安排的?那昨天陸子認出我沒有?腦子全無頭緒,越想越亂,種種假設都無法自圓其說。一路上木頭跟我搭話我也沒怎麼聽進去。到了屯子里,就要和老齊兵分兩路了。老齊去市場,我去老供銷社。
木頭跟我到了老供銷社,因為來的太早,賣五金的修理部還沒開門,我只好坐在修理部門口石頭墩子上等開門,腦子里還在捋著頭緒,木頭看我今天異樣,不似平
健談,也就不在跟我搭話。
等了幾分鐘,木頭不耐煩了,說他要去衛生所買點膏藥去,叫我等會兒買完了自己去找老齊,要不就自己先回去。這小子的老寒腿和關節炎是當兵時候趴雪坷子拉練落下的毛病,天一冷就不舒服,要貼膏藥。
我應了一聲,就認他走了,自己還坐在這等著,想着昨天的事。遇事思考是我這兩年能活下來的原因,可是像今天這樣被一件事繞得解不開,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還是第一次。天已經很冷了,坐在石頭墩子上很涼,不一會就凍
股了。
站起來走動走動,這時看到一輛大客車(中巴)停到了供銷社門口,車上寫著“三道溝…雞西”這是往返三道溝和雞西的客車,屯子沒有客運站,以老供銷社這個地標作為站點,客車也是私人運營的。
此時見到供銷社有十來個人擠著上車,車上賣票的大哥喊著:“往里走,后來的坐過道”安排著乘客,我他媽才忽然意識到:現在沒人看着我呀,老子現在自由了,真他媽是被這點破事搞傻了。
最近這段時間我在七隊建立起的威信,讓打手們對我的監視變得放松,雖然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此時我是被放過了,是最佳的逃跑時機。摸了摸口袋里的錢。
好在這一千多大洋都揣在身上。七隊魚龍混雜,出了幾次偷錢的事,金額小又不好抓,所以錢我都放在身上。
緊跑了兩步,追上了車,還被司機數落了兩句。媽的這東北人就是沒素質,只要沒見到錢,誰都他媽的跟欠他錢似的…
我最后上車,只得坐過道的小馬紮上,晃晃悠悠到了雞西市里,在客運站下了車,摸不著北的四下走了走,這里民風也不知道如何,亂打聽又怕被忽悠。
首先還是找了個電話超市,結果跟三個月多月之前一樣,詠莉、王海和老趙的電話依然打不通。身上還有一千多,回長
不是問題,但是如今長
情況如何,麗姐能不能接收我還是回事。
穩妥起見先跟麗姐聯系上再說吧,可是麗姐的電話號碼我是實在想不起來了,而且自從上次
了老錢以后,麗姐的生意擴張了,變成了大老鴇,現在皮條生意做得很謹慎,一般不接陌生電話,都是
客推薦或者聯系她小弟,所以只能用熟悉的號碼。
今天的社會信息最重要,我這兩手空空兩眼抓瞎的可不行,我需要一個手機,而且要把原來用的號碼
回來,再想辦法跟麗姐聯系。如果我貿然回長
,麗姐保不了我,而六爺又不想我回去,那不等于白回去。順著滿墻貼的小廣告。
在客運站后面很隱蔽的旮旯找到一個小屋,門口貼著很小的倆字…辦證。火車票實名制還是兩年以后的事,不用擔心買票的問題。
但是身上沒有身份證,容易被察警當成盲
抓了,當然最主要的是我需要用身份證補張手機卡。現拍的照片,沒有讓辦證的瞎寫,按我的要求填寫了真實的信息。想不到吧,我用自己的真身份證號辦了個假身份證。
不需要入網(入網的話需要用別人的身份證信息貼你的照片),只收了一百塊的制作費,這身份證能看不能刷。跨省的移動號碼只能去市移動營業廳本部才能補卡。
我要補的那個號是我在長
辦的號,平時只用來聯系詠莉、王海、小慧、麗姐和老曹他們幾個同學的,六爺和三田的人不知道。離開三田的時候,好像這個號碼里面還有幾個月的話費,沒人用應該不會停機。手機我應該留在三田小樓。
那天出門是帶著松原號的手機出來的,沒實名的,稀里糊塗的可能掉在了出事的車上。辦業務的小姐態度蠻橫,一臉倆月沒
過
的表情,皺著眉頭催排隊的快點,我拿出身份證,說補卡。
她刷了半天刷不出來,我說大概消磁了,她只好手動輸入身份證號,查到了電話,還沒停機,記錄顯示已經接近四個月沒有他通話記錄了我說沒錯就是四個月前丟的。
營業員說身份證刷不出來,必須提供三個常用聯系人,好在我記得詠莉、小慧和王海的電話號碼,這才通過。卡有了,手機就買街邊店里最便宜的二手手機了,400多的摩托羅拉磚頭機,比新款的小靈通還要貴一百。
這個號碼聯系的都是我信任的自己人,補這個號碼,還是希望聯系王海他們,希望他們是因為不敢接陌生電話,可能用這個號碼聯系上他們。可惜還是打不通。
記得的電話號都打不通,現在只能等著別人打進來,如果是老曹打過來就好辦了,他能幫我聯系上麗姐…
***办假证加补卡,我这速度够快的,时间也到了中午,路边买了套煎饼果子就算午饭了。联系不上丽姐,不敢贸然动身回长
。
此时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一下,明天换身衣服,再从长计议。沿街道网偏僻一点的巷子里走,准备找个小旅馆住下,忽然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按了接听但没出声等着对方说话。“喂…喂…?李总嘛?喂…喂…”电话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询问得急切而恐惧。
“小慧儿?”“李总!真是你呀?”说着听筒里就传来了女人哭啼的声音。“…啊哈…啊哈…李总…你可算接电话了…啊呜…”“到底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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