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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一条:契约成立之后,概不接受任何理由要求迟款。…的确是她的行事风格。

 第二条:履行契约所需的治装费、杂项支出全都由老板负责。…还老板咧?她以为自己是他公司的员工吗?

 第三条:除了牵手以外的肢体接触都算逾矩,必须处以罚款。…这太严苛了吧!

 敖注一:搭肩罚五百元。

 敖注二:搂罚六百元。

 敖注三:拥抱罚一千元。

 敖注四…感觉很像是没戴安全帽罚五百、没有后照镜罚三百…之类的,这是新版的交通规则吗?

 看着看着,段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敲过门后一直等不到回应的邵凡齐迳自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好友看着手里的文件大笑的模样。

 他好奇地走近“最近有什么案子能让你这么开心?”然手上的文件看起来不像是公司的卷宗。

 “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就刚刚,你在看什么那么高兴?”邵凡齐顺手走他手上的文件,一看,当场傻眼。

 段然微笑。

 “她以为她在编纂六法全书啊?”他嗤之以鼻。

 他还是笑。

 “搭肩罚五百、搂罚六百、拥抱罚一千…”念不下去了,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夸张的契约附注条款。“拜托,她根本就是摆明了要来坑钱的,你都已经先给她一百万了还不够吗?”人的贪心念果然是无底深渊。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哪里有趣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好不好?“这种不平等条约只有笨蛋才会签吧。”

 而他签了,所以…“反正我又不打算趁机占她的便宜,罚多罚少没差。”他自动跳过,当没听见,反正凡齐又没指名道姓,他也没有必要对号入座,承认自己是笨蛋。

 “这么说是没错,不过,她以为她是镶钻的吗?搭个肩膀就要五百、搂个要六百,酒店公主也没这么贵。”邵凡齐嘀嘀咕咕地道。

 段然白了他一眼“不要拿那种不三不四的人来跟她相提并论。”

 好吧,他承认他的比喻是有那么一点不恰当啦。耸了耸肩,递出手里的卷宗。

 他打开卷宗,看过之后签下名。“Greenlight的案子处理得如何了?”

 “好像遇到了一点问题。”

 “目前还有几户未搬迁?”

 “两户。”

 “叫负责的人加把劲,要真不行就换人。”

 “知道了。”邵凡齐将签好的卷宗拿了回来,看看墙上的钟。“我还有个会要开,时间差不多了。”

 “凡齐,有件事…”他出声。

 旋身问:“什么事?”身上的行动电话几乎是同个时间响起。

 段然示意“先接电话吧。”

 彼端传来秘书的声音“经理,大家都在第二会议室等你了。”

 “我待会儿就到。”挂断电话后,将行动电话放回口袋里“你要说什么?”

 算了,反正晚上回去之后,他自然就会知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先去开会。”

 “嗯。”邵凡齐没有多问,扬扬手中的卷宗,开会去。

 花提着简单行李,站在一栋别墅前。

 段然拿了磁卡刷开大门走进屋内“进来吧。”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和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同居”一个月,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虽然她相信段然是个正人君子,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屋檐下…“你不是准时离开公司吗?怎么现在才回…”邵凡齐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个十…她怎么会跟着你回来?”

 这个声音?心不在焉的花猛地回过神来“又是你?”这个白目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目光扫过她手上的行李袋“然,你不会告诉我,她也要住在这里吧?”

 “契约结束前是如此。”段然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他简直不敢相信“两天前才吃过一顿饭而已,这么快就要登堂入室了?”

 “凡齐,这是我提出的要求,和花没有关系。”

 但是,一般正常的女人哪会轻易答应和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同居?她肯定另有目的。

 也?“他…也住在这里?”可以避免两人独处的尴尬境况她当然很开心,但为什么对象偏偏是他?

 邵凡齐挑起眉梢“怎么?你以为可以趁着孤男寡女这个机会惑然,然后要然对你负责吗?”

 惑?负责?她啼笑皆非。

 “很抱歉,看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因为还有我在。”然被薇薇的背叛冲昏头了,他可没有。

 “你是应该感到抱歉,因为你的思想龌龊下。”花重重地哼了声,以示不

 “你说谁思想龌龊下?”邵凡齐咬牙切齿。

 “哼哼。”她一脸“不就是你”的表情斜睨着他。

 他气得跳脚。

 有趣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锋,段然勾起角宣布“很高兴我们三个人成为室友。”

 邵凡齐别开脸。他可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请问我的房间在哪?”反正她白天要工作,晚上只要躲在房间内不出来就可以痹篇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为了一百万她要忍耐。

 “上楼直走到底左边的房伺。”段然的声音里始终透着浅浅笑意。

 “我先回房间了。”

 提着行李,花走上楼梯,转进段然说的客房里,开了灯,放下行李后就往上一躺。

 接受这个易究竟是对是错?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为了一百万的酬劳,她也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了。

 自从答应要和段然共同生活一个月,两天来她一直睡不好,总得在上翻来覆去到三、四点才昏昏沉沉地没了意识,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就得起梳洗准备上班。

 她的精神不济,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

 正式搬进来之后,她紧张的情绪反倒松懈下来了,一碰到柔软舒适的铺了,睡意就如同水般涌来,转瞬间就噬了她的意识。

 在意识被睡意噬的前一秒…

 “这…好像有段然的气息…”

 “然,你不认为这样的决定过于冒险吗?”邵凡齐还是按捺不住地开口。

 段然在吧台里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他“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爱唠明了?

 花的事就这么决定,你不要再对她有意见了。”

 “我们根本对她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就只有她视钱如命的个性,你不怕整件事情会没完没了?”言下之意是花着他不放。

 “不怕。”他相信她不是那种人。

 邵凡齐低咒了声“等哪天她吃干抹净走人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吃干抹净?段然失笑“我看来有如此秀可餐吗?”原来在儿齐的眼中他是小红帽,而花是大野狼。

 “一座金矿在眼前,谁不会动心?”最近金价狂飙,那个爱钱又抠门的女人当然不会放过了。

 段然的话锋一转“薇薇见到花了。”

 邵凡齐稍微想了一下就通了“是吃饭那天的事?”

 他颁首“所以我才要花住到这里。”

 “原来你是怕薇薇察觉不对劲。”这样的说法他比较能接受。

 至少,证明然还有理智存在,不是给那抠门鬼蒙了眼,鬼心窍。

 “所以你也要尽量配合我跟花,不要扯我的后腿。”段然啜饮着辛辣的威士忌。

 “是、是。”然想出一口气,他自然不会有意见。

 “这表示我们达成协议,你不会再找花的麻烦了?”爱钱是她的天,这也没什么不对,况且她有她的坚持和原则,他并不讨厌。

 “只要她安分点,我尽量。”但不保证。

 “谢了。”这出戏要演得成功,当然不能缺少凡齐这个第一男配角。“我冲个澡,待会儿一起吃宵夜。”

 “好。”

 伴下酒杯,段然上了二楼,一推开房间的门,有些傻眼,看见的就是…花安稳舒适地躺在他的上呼呼大睡。

 瞪着大剌刺地霸占了他的的土匪。她怎么会在他的房间、他的上?真的睡着了?

 他走到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花,她的呼吸十分平稳,显然睡得很

 她的眼睛下方有细微、浅浅的纹路,还有淡淡的阴影,是疲倦的痕迹,看得出来她最近睡得不好。

 是因为要和他“同居”的缘故吗?

 算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好了。他也不急着叫醒她,拉过薄被盖住她。

 段然一边解开衬衫上的钮扣,一边走进浴室里,随即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上的花毫无所觉,依然睡得很香甜。

 忽地,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仅在际围了一条浴巾的段然,打开浴室的门走出来,发梢兀自滴着水。

 他打开柜子,拿了条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发,眸光飘向睡的花,嘴角俏悄地上扬,在沿落了坐。

 看她在他的上睡得如此安稳,他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花。”

 上的人儿没有半点反应。“花、花。”他低头凑近。

 “唔…”长长的睫颤了颤,而后慢慢地扬起,眼神有点茫然与困惑,反应有点迟钝。

 她刚睡醒的模样…很可爱。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清醒。

 段…然?段然!段、然?她忽地瞠大眼,完完全全清醒了。

 “啊…”一声划破耳膜的尖叫声传阖来,接着就是“砰”的一声。

 花跌下去了。

 她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他好笑地起身。

 “出去、出去,不然我要喊非礼了!”花胡乱地挥舞着双手,生怕段然会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花小姐,这是我的房间,你想把我赶去哪里?”这算不算乞丐赶庙公?

 “呃?”她一愣。他的房间?

 他应了声。

 她先是转头看看左边,头柜上摆放着一本厚重的原文书,又瞟瞟右边,被打开一扇门的衣柜里看得出来都是男人的衣服…噢…花抚着额。哪个好心人来赏她一拳,把她劈昏吧!

 那么她就可以不必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面对段然了。

 他绕到的另一边,要笑不笑地伸出手“你打算继续坐在地上吗?”

 瞪了他一眼,她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摔疼的股。

 他一点也不介意地收回手“你真的打算se我吗?”

 谁、谁要se他了!

 热气猛地袭上双颊,她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哪里才合宜“我、我才不是!”没想到穿着西装的段然看起来斯文俊美、文质彬彬,却有着肌理分明的好身材,淌着水珠的膛就这么暴在她面前,沐浴饼后的清香味掠夺了她的呼吸,让她心脏卜通卜通地狂跳着。

 “那你为什么跑来我的房间睡在我的上?”他瞅着她。

 她的脸更红了“我、我…一时没注意,走错房间了。”

 她不会左右不分吧?“右手伸出来。”

 “干么?”回答的同时伸出了一只手。

 他笑着看她伸出的左手。果然没错,她的方向感不太好。

 看见他的笑容,花知道自己左右不分的毛病被识破了,困窘的收回了手。

 “那你要不要把行李放回你的房间?”段然顿了顿,邀约“还是你想和我一起睡?”

 他似假似真的嗳昧邀请让她霎时脸红似火“你想太多了。”唉,她怎么老是在他面前出糗?

 “你在然的房间里做什么?”闻声而来的邵凡齐皱着眉,一副打算拷问犯人的态度。

 她不理他,提起行李就往外走,把邵凡齐的碎碎念远远地丢在身后。

 “我就说她会趁机惑你,然后赖上你,你还不信…”

 大眼瞪小眼…从车上到餐馆,花跟邵凡齐还是隔空进行无声的厮杀。

 “不累吗?”段然支着下颚,有趣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都是他!”老是看她不顺眼。

 “都是她!”老想要惑你。

 两人指着对方异口同声。

 段然终究是忍俊不住笑了开来“你们俩倒是很有默契嘛。”

 “喂喂喂,别把我跟这个枢门的拜金女扯在一块。”邵凡齐立即撇清关系。

 花没好气地撇撇嘴“早知道你也要来,我宁愿饿肚子也不会来。”

 “我可以帮你叫车回去,还帮你出车资。”他作势拿起手机拨号。

 “凡齐…”段然瞥着他“你这么欺负我的未婚,我可是会生气的。”

 “不需要在我面前也演戏吧?”开口未婚闭口未婚的,他听来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习惯了才会自然。”

 “小心烫。”老板中气十足的声音将两人的战火暂时熄灭,依序将拖盘上的东西全数送上桌。

 花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她看了看来电显示“阙,找我有事?”

 应该跟二姐有关。

 “你现在在做什么?”

 咦?花一怔“我…要睡觉了。”阙为什么这么问?

 要睡觉了?段然挑了挑眉。

 为什么要说谎?这个“阙”又是谁?

 “是吗?”

 “当…当然,怎么了?”是自己心虚吗?她怎么觉得阙的声音近在咫尺,而且还带着浓到化不开的笑意。

 “你打算睡在桌上那一堆菜里喽?”

 言下之意是…花陡地站了起来,左右张望“你在哪里?”

 忽地,她看见餐厅外,一辆熟悉的车子正停在他们临窗座位的正前方,她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哈啰!”车窗缓缓降下,狄阙向她挥了挥手。

 “不好意思,我过去跟朋友打个招呼…”向段然示意后,花一脸尴尬地走向狄阙的车旁。

 他戏谵地道:“睡在食物里应该是你家老四的专利才对吧。”

 “…”人呐,果真不能做坏事。她才说了个无关紧要的谎就被当场抓包。

 “男朋友?”目光跟段然有短暂的集,似乎捕捉到一闪而逝的寒意,不由得猜测起他和花之间的关系。

 “不、不是啦。”她就是怕他多问,情急之下才会扯谎,哪知道天要亡她!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然她没必要隐瞒。

 “那两个人是谁?”

 “呃…”他真的准备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以阙密的情报网,只要他有兴趣,就算她不说他还是能查得一清二楚。

 “难不成你…在援?”他只是随口说说。

 花的脸色一变。

 “真被我猜中了吗?遇到困难怎么不找我?如果让翎知道你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体身‬,你肯定会被她一掌劈死。”他没有危言耸听。

 叹了口气,花知道她再不把事情说清楚,她肯定跳淡水河也洗不清了“我像是那种人吗?”

 “为了钱很难说。”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好不好!”花瘪瘪嘴,只能认栽:“你先答应我不会告诉别人。”虽然她答应过段然要保密,但是此时此刻不说不行了。

 “好,我不会告诉别人。”狄阙眯起眼。他就知道事情不单纯。

 “他叫段然。”她朝段然的方向微抬下巴,继续说下去“我答应当他一个月的未婚,替他演一出戏。”

 “代价?”锐利的光芒在他的眼里转。

 “一…一百万。”花说得很心虚。一般人听见这个价码,应该会笑段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潘啊”吧。

 “一个月一百万?”

 “只是演戏,没别的。”怕他胡乱联想,她连忙补充。

 “事情会这么简单吗?他花一百万的代价只要你替他演一个月的戏?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康的事。”这份差事会不会太轻松了?

 如果不是钱已经进了她的户头,她也会抱着怀疑的态度。“就是有。”

 “你可别傻傻地被卖了还替人数钞票。”他觉得不妥“你有急用我可以先借你,不需要为了钱铤而走险。”

 “不用了,你只要替我保守秘密就好。”

 思忖了下,他决定先按兵不动“好,不过有任何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花出贼贼的笑“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这叫爱屋及乌。”狄阙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

 痛!“那就谢谢了。”多一个后盾,她当然张开双手

 “去吧,自己小心点。”

 “嗯,拜拜。”挥挥手,花走回餐馆内。

 “这么晚了还有凯子找上门喔?”邵凡齐吃了一口炒饭,抬眼盯着仍挂着微笑的她。

 钦起笑,花自鼻子哼了哼“阙他才不是凯子。”他谁啊?她没有必要向这个白目家伙说明她和阙的关系。

 “难不成是另外一个金主?”

 “是不是都不关你的事。”她没好气地回呛。

 而,段然一直都是默默地、静静地用餐,没有搭腔。

 那个叫“阙”的男子是她的男朋友吗?她有男朋友了?

 撇开她抠门、爱钱的个性不说,她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有男朋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要是没有才奇怪,只足她的男朋友…不介意吗?即便只是演戏,她搬来和他“同居”一个月却是事实…为什么他的心底悄悄地漾出一丝淡淡的、浅浅的、没来由的不悦?

 至于,在不悦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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