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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奴打小入府
 小林思也渴望有个家。自从她娘牵着她走进林府,她心中隐隐确定,她有家了。这个家非常非常大,下人也好多好多,院子,家具,衣服,首饰,吃食,每一样都是林思看都没见过的,她又‮奋兴‬又开心可这份开心没维持几天,大娘就不许她们住了。

 好在爹爹回来了,她又可以住大院子了。林思在两尺长的梨花上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桃红色的帷帐,身上盖着绣着石榴花纹的丝衾。

 她还是觉得有点像做梦,伸手捏了下自己的脸,痛的啊了一声两个丫鬟忙道:“小姐醒了?”林思眼睛,嗯了一声。

 她似一个手脚残废的人般被丫鬟们伺候着穿上一件纯白的孝服,府中正在般丧事,入府时大娘派人送来的一匣子的首饰都不可以佩戴,只在发髻上簪了一朵小白花。

 然后被丫鬟们抱到了桌前,嬷嬷端来一碗燕窝粥,和几个凉拌菜。林思用了几口,惦记爹爹和妹妹,便让丫鬟传管家过来,询问爹爹和妹妹可有吃东西,夜里可有休息?

 得知林壑依然在守灵,而林熹则半夜熬不住晕了过去,她心中十分担心,燕窝粥只用了一半就不吃了,小小的身子钻进了厨房,亲自做了几道素菜。分成两份,一份请管家送进灵堂。

 另一份则自己提着了前往正院,正院里出来一位婆子:“请大小姐先回去吧,小小姐还未醒来。”

 林思自是不肯:“我能进屋子里等妹妹醒来吗?”婆子一脸为难:“不若这样,待小姐醒来,老奴着人去通知大小姐?”

 白里,她是不能去前院和灵堂的,回去了也是担心妹妹,林思摇头拒绝:“那我就在此处等。”婆子只好返回寻玉嬷嬷讨主意。

 管家引着赵蕴到达正院时,林思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站的久了,有些摇摇坠。管家一惊:“大小姐怎么站在这里?”林思转头虚弱一笑,模样十分可怜:“我想给妹妹送些吃的。”

 ***赵蕴可是林熹未来的夫婿,关系到林熹的一生,玉嬷嬷这次不敢自作主张,迈进内院,开层层帷帐,嘴里道:“小姐,您醒醒,定北侯府的小公子—您醒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的,苍白的小脸上一对红红的大眼睛空的盯着帷帐顶,也不知默默哭了多久,才把一对眼珠子给哭红了!玉嬷嬷鼻尖一酸:“小姐…”

 林熹半坐起身:“去请他进来吧。”“是。”不多时,玉嬷嬷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恭敬的将赵蕴引了进来,食盒搁置在桌上,福了个身,无声的退到廊下。这次见面是经过赵奕凡和林壑的同意的,赵蕴直接走进了内室。

 正红色的帷帐里,小胖子正披着散发安安静静的拥被而坐。这张脸不出凶相,还是可爱的,虽胖,但白的不像话,眼睛也大,是副美人相。

 赵蕴站在离有两步之遥的地方,拿出手炉,干巴巴的道:“送给你的。”林熹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六岁大的女娃娃,嗓音的,赵蕴摸了摸耳朵,沉默的站着,他还没有跟小女娃娃打交道的经验,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再一观这个小胖子,垂着头拨着手炉,彻底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赵蕴觉得没意思,还不如早早回营练剑有趣,开口告辞:“那…熹儿妹妹好好将养‮体身‬,改哥哥再来探你,今我爹还给我指派了功课,便先回去了。”

 林熹颌首表示明白,提高了声音:“玉嬷嬷,送蕴哥哥出去。”赵蕴转身走出内室,视线触及到桌上食盒时,脚步顿了顿,提起食盒返了回去。

 林熹不解的望着他。赵蕴将食盒放置她的头案上,正义感上头,道:“熹儿妹妹,迁怒,或者说找一个弱小之人迁怒,是无能的表现。”

 她看了看食盒,又看了看一脸肃容的赵蕴,突然道:“哥哥,你可以现在为熹儿翻个跟头吗?”赵蕴有些无语:“荒唐,这叫什么话?”

 他是猴子吗?让翻就翻?她拥有一把足以惑人的音:“姐姐想进来送吃的,我因羞愧而不好意思见她。眼下,熹儿想让哥哥翻跟头,哥哥也不愿意。

 为什么熹儿的不愿意就是欺负弱小,而哥哥的不愿意就是别人荒唐呢?”赵蕴一时哑口无言,暗道:小胖子,竟这般牙尖嘴利!

 他有些不甘心:“我说的又不是今,说的是你昨夜里欺负人。”她漂亮的大眼睛里突然蓄起了泪,落不落的,招人疼的很,音呜咽:“昨夜里,是熹儿不好。”

 她会示弱认错,赵蕴当真始料未及,这对含泪的眼睛…他急急自袖子里掏出一方白帕,语无伦次:“莫哭,莫哭…昨夜之事也不能全怪你…”林熹摇摇头,豆大的泪珠顺颊而下:“其实熹儿没想到哥哥还愿意送礼物给熹儿的,昨夜里熹儿情绪失常,伤了姐姐和姨娘,哥哥也很讨厌熹儿了吧?”

 她还是个小孩子,突然没了娘,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行为实属正常!赵蕴一下子为她找到了借口:“莫再哭了,昨夜之事哥哥也有错,不曾设身处地的为熹妹妹想过,斥责了你,你莫要心中怨怪哥哥才好。”落泪难抵,认错难抵。

 “不,是熹儿的错!”她唤来玉嬷嬷:“姐姐可还在院外?嬷嬷速将姐姐请了进来,熹儿要当面向姐姐致歉。”

 赵蕴的天平在看到她的眼泪后,彻底偏向了她:“…也无需如此。”一脸‮奋兴‬的林思很快被玉嬷嬷请了进来。

 林熹掀被落地,曲了‮身下‬子:“姐姐,熹儿昨夜里发癫欺负了姐姐,熹儿…”林思冲过来扶起她:“妹妹,你只是调皮了些。”

 林熹一脸真诚的感动:“姐姐不怪熹儿?”林思沉浸在妹妹接受她的喜悦里,哪里还记得昨夜之事?傻乎乎的连连点头。

 十一二岁的少年郎已经开始会分辨美丑了,黑黄的林思与白胖的林熹站在一处,更加衬的他的未婚耀眼。

 第姐妹之间亲亲热热似乎不太适合他在场,赵蕴摸摸后脑勺,无声的离开了。食盒里的素菜早已经冷了,林熹吩咐婆子们拿下去热一热,然后与林思一道分食了。

 林思精力十足,叽叽咋咋的自动将她与苗采堂幼时之事一一道了出来,林熹默默听着,眼底渐渐染上疲意,歪在软塌上再次睡着了。

 林思只得意犹未尽的替妹妹盖上被褥,轻手轻脚的离开。过了一会,林熹才重新睁开眼睛,她着鼻子呜咽起来:“娘…”

 玉嬷嬷陪着一起哭:“小姐,夫人她定是不愿意看到你这么伤心的。”林熹捉住嬷嬷的手:“熹儿腿疼,好疼好疼。”稍动了一下,酸痛感就袭上脑门。

 玉嬷嬷急忙取来药酒,了她的里,将药酒在手上热之后,林熹一对小胖腿:“您这是跪的久了,又受了凉,今,就不要再去灵堂了,夫人定是不愿意的,她若知道了,可不得心疼死了!”

 ***林府的管家与账房先生都姓金,曾经是胖太师府金子辈小厮,被另眼挑选出来作为庞明珠的陪嫁,此二人合力掌管林府,庞明珠的嫁妆铺子,田产,庄园等等。

 能得主子青眼,必有过人之处,金管家最灵动的一点,就是他识时务。先夫人下葬之后,他让金账房清算了这段时间的支出,敛葬,人头,往来,府中丫鬟小厮,主子的衣食住行,这些算下来,数字惊人。按老规矩拿先夫人嫁妆。

 或者嫁妆铺子里的银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名头,需别人顶。金管家心中算计了一番,拿着账册走到了外院,站在林壑的书房外面,瞧了瞧天色,把账册攥在手上,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被前来送吃食的苗采堂尽收眼里。

 苗采堂不免好奇,主动开口:“金管家这是因何发愁?”金管家有口难言般摇摇头。苗采堂更加好奇,加重语气:“怎么?府中的事还要瞒着我?”金管家连忙摆手:“姨娘这是哪里话。”

 他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是这样的,往常每月的这几都是夫人与奴对账的日子,如今夫人仙去,大人又终将自己关在书房,奴真是六神无主,这些帐,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苗采堂心猛的一跳,她本就有意管家,这正是好机会,她接过金管家手里的账册,随意翻了两页,数字看的她心口跳的更厉害。

 苗采堂故作镇定的合上帐册,道:“待我送完点心,再与你细谈这些。”金管家垂着头:“是。”苗采堂莲步轻移。

 也不等小厮通传,直接推开了书房门。入目的是一地的碎纸片,而林壑正披头散发的提着笔,立于案后,在白纸上勾勒着些什么。

 苗采堂绕过地上的碎纸片往里走,偶有一两张碎片正好能让人看清,是幅美人图,轮廊有几分似那毒妇,她顿时呼吸一窒,不过八年而已,为什么她可以坚定不移。

 他却对一个毒妇上了心?他怎么可以?!苗采堂重重的放下食盒,发出砰的一声噪音,扰的林壑笔未稳,染上了一块墨渍,这一幅又废了,他成一团,往地上一扔,重新摊开一张白纸。

 苗采堂气恨难当的跑出书房,对着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一鸣,一飞发脾气:“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书房地上脏成什么样了。

 也不知道收拾!扣你们一个月月银!”一鸣性格软绵,直接跪倒了地上,一飞倒有些傲气:“姨娘请自重,奴打小入府,可不是领姨娘发的月银长大的。”

 苗采堂更气了,蹬蹬蹬的去找金管家,她要让这些狗奴才知道,以后!到底是领谁手里的月银吃饭!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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