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陡地一扬手
朱武呵呵笑着,大踏步走了进来。当他走进来的时候,周见已经是衣冠楚楚,在等候他了。朱武当然不会留意到周见的袖子中,藏着那一柄锋利之极的七首。周见一见了朱武,心中也不
十分紧张,那正好形成他一种尴尬的神色。朱武反倒笑了起来。
朱武道:“周公子,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周见忙道:“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礼!”他一面说,一面向他作下揖去。朱武笑得阖不拢口来,一见到周见行礼“不必多礼,我…”
他一句话,才讲了一半,陡然之间,只觉得腹下一凉,周见手中的那一柄匕首,就在那一刹间,送进了他的小腹,直没至柄。
朱武觉得小腹上一凉,已经知道出了意外,可是一时之间,他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陡地向后退了一步,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小腹之上,
着一柄匕首,血顺着匕首的柄,在向下滴。
周见的匕首刺了出去,心头吓得怦怦
跳,他也立时后退了好几步,要扶住一张茶,才能站得稳身子。
他刺出之际,因为力道极大整柄匕首,都已经送进了朱武的体内,可是朱武居然仍然站着,并不跌倒,那实在是使周见骇然之极!刹那之间,豆大的汗珠,自周见的面上沁出来,不住地向下淌着。
朱武非但不跌倒,当他才一看到自己的小腹上
着一柄匕首之际,他曾痛苦地弯下
来,可是按着,他竟又渐渐
直了身子。周见一看到朱武
直身子,不
吓呆了。
陡地发出一下驾呼声来。也就在他发出惊呼声之际,只见朱武双手扬起,十只手指发出格格的声响,身形耸动,眼看就要向周见扑了过来,而就在这时,只听得“碰”地一声响,整扇门都开了起来。
雷英身形如风,疾闪了进来。雷英手起掌落“啪”地一掌击在朱武的背后,朱武一张口,一大口鲜血,
了周见一头一脸,雷英身形一转,手指疾出,又在刹那间,连点了朱武身上,四处死
,朱武连身都未动,便自跌倒在地。
雷英
了一口气,一伸手,抓住了周见的手,向外便走,可是他们两人,只走了两步,只见朱小红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朱小红是听到了外面的声响才走出来的。
而且她一出来之后看到了外面的情形时,她陡地呆住了,而雷英一看到朱小红一走来,一抖手“嗤嗤嗤”三声响,自他的衣袖之中
出了三支七寸来长,
光闪闪的尖梭来。
那三柄尖梭,直
向朱小红,朱小红还是呆若木鹅也似地站着,全然不知回避,反倒是周见,陡地
了一口凉气,发出一下极其怪异的声响来。
这一切,全是同时间发生的事,周见的喉间,才一发出了那下奇异的声音,那三枚尖梭,已经齐齐
在朱小红的心口!朱小红的身子陡地向上一
,她反手抓住了门旁的帘子,一只手扬了起来。
指住了周见,口
抖动,像是要想说什么,但是,不论她想说的话是不是说的出口,周见都是听不到了。
因为雷英一反身
出了那三枚尖梭,身子立时又向外掠去,他一直拉着周见的手,周见被拉去院子之中,雷英
着气,道:“快抹去脸上的血!”
周见的整个人都像是麻木了,起先是由于过度的恐惧,因为他未曾一下子就刺死朱武,接着。
是朱小红死在雷英之手,使他感到极度震惊,这时,他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雷英叫他抹去脸上的血,他就举起袖子来,在脸上一阵
抹。
雷英一到了院子中,身形便向上拔起,直掠出了围墙,幸而没有人看到,雷英拉着周见,直来到了白马庄的围墙旁,才略停了一停,接着,身子拔起,出了围墙,攀过了墙外的阔沟,一口气间又向前奔出了六、七哩,才停了下来。
雷英道:“这一次,我们两人都
了脸,非逃出五百里去不可,快走!”周见拔脚向前奔去,两个人又奔出了十来哩才停了下来。
只听得大路之上,传来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他们连忙在草丛中伏了下来,眼见大路上,十几骑疾驰而过,马上的人,全是
脸怒容,两人都看得很清楚,驰在最前面的一个,正是朱武的大弟子。
毫无疑问,那是白马庄中的事已然发作了,他们两人转过身,在野草中间窜去,只拣小路
走,一听到有人声,便立时伏了下来。
他们一直走到了黑夜,来到了大河边上,算算这一
,少说也走出了七、八十里,白马庄中派出来追赶的人虽然多,他们也逃过去了。
雷英到了河边,沿河而上,又走出了里许,望着滔滔河水,忽然叹了一声,道:“我究竟老了,干了一辈子,从来也未曾像这次这样狼狈过!”
周见望着河水,一抬脚,将一块石块,踢进了河中,道:“这还算是狼狈?能够逃得出来,已经不容易,而且这单买卖,收入如此之多!”
雷英摇着头,道:“这的确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一个人而得到那么多报酬,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杀人了。”
周见本来是望着河水的,可是一听见雷英那样说,他陡地转过了头来,道:“你说什么?”雷英的胖脸之上全是汗,他一面伸手抹汗,一面道:“我收山了!”
周见像是
口忽然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直跳了起来,为了金银而杀人,那是周见以前想也未曾想到过的事,但是也是如今他正尝到无穷乐趣的事,雷英忽然说要收山了。
那么,也就是说,他的一切要结束了?虽然这时,在他的
际之中,还有着许多银票,但是他已经学会了将银子当水一样的花用,那些银两,绝不够他花上一年半载!
周见的心中,陡然一动,低声道:“雷大爷,你难道不想要金银了吗?”雷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这二、三十年来,我积下的金银,我下半辈子,由我怎么花,也是花不完的,而且,杀了朱武后,我们还有许多可以收!”
周见的心跳得很剧烈,他还想问雷英,他那么多金银,是放在什么地方,然而一转念间,他却没有问出口,那是万不可能说出口的,雷英是何等聪明之人,一问出口,他就有提防了!而周见最清楚的一点便是,只要雷英一有了提防,他是绝杀不了雷英的了!
所以,周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不出声,雷英向前眺望了一阵,缓缓说道:“白马庄的人追不上了我们了,走,我们去和那几个面人收银子去!”雷英向前走去,周见跟在他的后面,逆河而上。
这一次,不必再走得那么急骤慌张了,他们在河堤上走着,可以看得相当远。走出了三、五里,只见前面,有一点火光,在不断闪耀着,像一个人在不断挥舞着火把,雷英笑道:“他们倒守信用。”
两人再向前走去,渐渐地,那点火光看得更清楚了,等到来得更进时,还可以看到黑暗中,站着三个人,正中的那个,挥着火把,从身形上来看,正是那晚突然在客店中出现的三个面人。
雷英的脚步慢了下来,那三个人显然也已发现了他们,齐走了上来。到了近前,雷英站定了身子,道:“你们已听得消息了?”
自雷英的口气听来,他就像是做了一件十分得意的事一样,那三个面人中的一个笑道:“不错,白马庄中,天翻在覆,你干得真不错。”
雷英得意地笑了起来,道:“余数呢?”那三人笑了几声,道:“那还少得了么?请跟我们来,数字太巨,不便随身掳带!”
雷英点了点头,像是对那三人的话表示十分满意,那三人已转过身去,持着火把的面人,顺手一挥,将那火把抛向河中“嗤”地一声,火把已然熄灭。
天色十分阴暗,雷英和周见两人,离那三个面人并不远,可是也只能见到三个隐隐约约的人影而已。
不一会,前后五人都上了大堤,只见河边有一艘船停着,那船不过三十来尺长,但却有一个极高的舱房,船头上也站着一个人。那站在船头上的人,一看身形,就知道是那天晚上。
曾在客店出现过,将金刚钻及金子给了雷英的那个老者,那三个面人来到船上站定,道:“各位请上船!”
船凭一
铁索系着,离岸也有一丈五尺,并没有跳板,那面人话才出口,雷英已然道:“不必了,我们又不是套
情,做朋友,你们将银票搬上来吧!”那三个面人,像是想不到雷英会拒绝,那一起呆了一呆,但是那一呆,只是极短时间的事,他们…
“好!”随着那一声“好”字,只见他们三人,身形卷起,宛若鹰隼,突拔起了丈许高下,在半空之中,身形微斜,直向那船上投去。
三人落在甲板上,那船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原来站在甲板上的那老者,
了上来,四人像是讲了两句话。
但是在堤上的周见和雷英两人,却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那三个面人,走进了船中,这时,周见的心中,不免有点紧张。他望见那三个人,走进了船舱之中。
不一会,其中两个,抬着一口箱子,又来到了甲板上,还有二个,也在后面,跟了出来,周见略呆了呆,低声道:“雷大爷,他们会不会不安着好心?”
周见望着雷英,想看看雷英对自己的话,有什么反应,但是雷英却只是“哈哈”一笑。周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打横跨出了两步,将身子移得更近河边。他预料可能会有点意外发生,而他知道,一有意外发生的话。
雷英有一身武功,他却没有,他可以逃走的唯一方法,就是逃进河里逃生!这时,那三个面人之中,两个提着着箱子,一个举着一支曾点燃的火把,已一起往上提。举着火把的那个道:“银票准备不周,是以备了红货,代折银两。”雷英笑道:“都是一样的!”
那持火把的自怀中取出了火摺子晃着,点着了火把,闪耀的火光,令得三个人的身形,在堤上摇晃不定,看来更是诡异,周见心中怦怦跳着。
他又向着河边移动了两步。也就在那时,只见另外两个面人,已俯身打开了箱盖来,那持着火把的,将火把向箱子上一凑。
只听得雷英发出了啊地一声,突然看到那手持火把的面人,陡地一扬手,把熊熊燃烧着的火把,突然向雷英的面上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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