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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脑中一片噪声
 不过他当然没带她去天涯海角,展昭云带她回到了公寓。他没有和于交谈半句话,径自走进客厅里。

 才进门下外套的于,听见昭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昭云无意接听,任它铃声大作,便作主地接起来,是方辰心打来的。

 “嗯,谢谢你,我们刚到家,好,再见!”于礼貌的说着。“昭云,是方辰心打来的,她问你是否平安到家了,还说…你明天有空时,再回她一个电话。”

 她转述着方辰心代的话。展昭云仍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他的头往后倾靠向椅背状似睡着。

 于走到他身旁,轻轻地碰了他一下,而下一秒钟,她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变成仰躺在昭云的怀抱里,他焚烧的目光像要穿透人似的滚烫灼热,让她只能呆愣地回视他。

 “于,你很行嘛!找方辰宇带你去参加PARTY,怎么?就非得着我不可,连那种你谁都不认识的场合都要跟去,让我得担负你率行为的责任,让我一刻节不能放心,不能玩个尽兴!”

 浓重的酒气随着他低下的脸,拂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血一下子离了她的小脸,于苍白而冻僵的表情是难受和疼痛。昭云是如此看待她的?彷佛她是个讨人厌的小孩,得大人头疼不已,却又不能一手丢开她这个责任。

 “于,你还真是我的“天敌”打小就让我替你解决着一件又一件的麻烦事、背负着一次又一次的苦差事,什么时候你才会放开我、饶了我!?”

 打个酒嗝,展昭云掐住她尖瘦的下颚,目光飘忽的扫视着她。“我…昭云…我没那个意思…”她急着想解释,可心一,话是怎么说也无法成完全的一句。他的鼻尖几乎要碰上她的,由他体内蒸发出的酒热气,醺灼得她无法正常地思考。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我想同方辰心上想很久了,你是故意来坏我好事的吗?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有我需要的发,怎么?你有胆子来搞破坏,你有胆子承受后果吗?”

 酒让他胡言语了起来,他根本没打算和方辰心上,也没责骂于的意思,可伤人的话就这么不受控制的轻易出口。

 “我…昭云,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你的。”于天真地想着,只要她能帮得上忙的,她绝对义不容辞地跑第一。

 “上这事儿你帮得上什么忙?就算你能,我可不敢,我怕呀!”展昭云半认真地说出内心的想法,拿着佞又轻佻的眸光睨着她。

 “怕…怕什么?”于心跳如擂鼓,现下的昭云看起来有些可怕,却又让她有点‮奋兴‬。“怕我一旦碰了你,就一辈子都甩不掉了,你是我躲都来不及的“天敌”呀!”他狂笑的身躯震动着她。

 于眼中顿时一片闇暗,昭云那个“天敌”的称谓让她心碎了一地,没想到昭云所帮她的每一个忙,对他而言,竟是一件又一件的讨厌事。

 她认为他是她的守护天使,而他则视她为他急于躲避的“天敌”她做了什么?傻傻地跟来台北,他有多怨她呀!竟还天真地认为,两人这辈子是要永远在一块儿,根本是痴人说梦呀!

 于睡着昭云那张她百看不厌的俊颜,噢,不对,应该是她最喜爱的俊颜,心中苦笑不已,为何让她在这一刻才了悟到,她深爱着他呢?甚至以一个期望他能伴她一生的恋人角色在追逐着他。

 但是昭云并不像她爱他一样地爱着她!低头看着醉卧在沙发上的他,她心痛如刀割。“昭云,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从小就一直这么帮我。”她的指尖抚顺他凌乱的发丝。

 “昭云,我要向你道歉。对不起,让你一直这么包容着我。”低着头,她冰凉的额轻碰了下他的。“昭云,我要告诉你,我爱你,可我知道这对你而言是一件苦差事。”于水雾蒙的眸子承载着无奈和悲戚。

 “而我的爱对于你,则是一件捧着烫手却甩也不敢甩掉的包袱,你可以帮我的忙,包容我频频出错的种种状况,可是我想,你是不会同我一样爱你的爱我,因为我是你急避之的“天敌”

 …”

 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地滴在展昭云领口微敞的膛上。“不过,昭云,你放心,我不会再着你了,我决定放弃补习回台中去,我想优秀如你才能考进的T大,对于资质驽钝的我而言,就像你所说的,再怎么补习都是沾不上边的…”

 她伸手握住他的厚掌,以细腻的脸颊摩挲着他的手背,翻过大掌将热烫的手心贴覆上她的脸,想象着昭云温柔地抚慰着她。

 “我爱你。”她在他的上印下她最深情的一吻。展昭云洪亮如钟的叫声,唤回了窝坐在沙发里她的注意。“什…什么事?”她小心翼翼地收拾起不能表现出来的腔爱意。

 “昨晚…”他才问个开头她就心惊胆跳“昨晚是我载你回来的吗?”于僵硬的点点头。“我好象喝多了,口气若火爆了些,说话说得冲了点,你别介意。”展昭云和缓的对她一笑。“没、没有,你回来就睡着了。”她口吃地说着。

 “什么事都没有。”多余的再加上一句。仍有些头疼的他没注意到她的慌乱,于躲避的走进厨房冲了杯浓茶,端看昭云的样子似完全没有昨晚的印象,她有些放心又有些抑不住的哀怨。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思及自己早已做好的决定,她堆出一个状似愉快的笑容。“昭云,今早妈咪打电话来,和我聊了好一会儿。”

 现在她需要全部的力量来演完这一场戏。“哦,于妈妈她好吗?”展昭云闭目养神,顺口问着“她很好。

 只是老话不断,就是想着我、惦着我那些了。”她凝睇着他的面容,细细地将他刻进心版。“那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她?”反正不用上课,回去看看也无妨。“嗯,我是决定要回家了。”她说出来了。

 他伸手取来书架上的火车时刻表,翻到南下的页次。“那我去帮你买车票,来回票比较便宜。”

 展昭云翻看着火车时刻表,丝毫没有注意到于眼中的难舍。闭上眼,她硬是回那涌上眼底的水气。“又要麻烦你了,买单程票就好了。”最后一次了,于在心中道别着。

 “你回来要搭别人的车吗?”他的手停顿了一下。“不,不是的。”她平静的回答他。“那怎么只买单程票?”展昭云抬眼望向于,不解地问着。

 “因为我决定回台中,不补习了,我不考大学了。”在她看似平常的表情底下是一颗碎裂的心。她直截了当地说出她最痛苦的抉择,从不曾想过与昭云会有分道扬镳的这一天。

 “为什么?”展昭霎诧异着她临时的决定,她不是一直嚷着要同他一块念T大,虽然那个可能实在很低,可他记得于一直是以此为目标的。

 “我想过了,就如你所说的,我真的不是块读书料,我决定放弃再重考一年的计画,回台中寻找你所说的“适合自己走的人生道路””

 她想起他曾劝她的话,那时她没多想他澡层的意思,此时才明了他话中真正要她解读的用意,他不想再背负着她这个甩不掉的“天敌”

 “…”他一时辞穷,刺痛的太阳,考试这事对于而言真的不适合,她应该还有比考试升学这条路更适合的目标才是。

 可是于突然放弃补习说要回去,他一时之间,居然分析不出心底那股震是为了什么,他不是一直想躲开她这个“天敌”的吗?怎么她一说要回台中,他竟有些微的不舍。

 “我都收拾好了。”于走回房间,拿出她准备好的行李。他傻眼地看着于从未有过的果断,她连行李都收拾好了?为什么他从未听她提起过?“太快了吧!不用这么赶的。”

 展昭云看了眼那像是要带着她去的行李箱,他竟有点想说些什么来留住于。“我想快点回家。”她十分坚持。他张开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心中像着一块大石,沉甸甸的。

 “那…好吧!等我拿机车钥匙。”虽然有些不舍,展昭云仍遵从她的决定,准备送于去搭车。就在展昭云心想着。

 他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方辰宇老找着借口来看于,而松一口气时,他却怎么也不清,心中那股怅然若失是为了什么?

 于不再黏着他,让他终于可以摆当她保母的责任,这不是他一直期盼的吗?展昭云脑子里不停地打转着,想在因宿醉而凌乱的思绪中理出一个解答来。

 可他平时敏捷的思路,怎么也只剩于从他所说过的话里挑出的那句…找出适合自己走的人生道路。那是否意味着。

 两人即将像两条叉的线,距离越来越远,不再集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分道并行了?站在月台展昭云出神地隔着莒光号车厢的玻璃,看着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宛若一尊洋娃娃的于,她沉默地坐着。

 他想不出来她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似乎某些地方不同以往了…月台上,车厢与白线中间的红灯亮了起来,那闪动的灯光令他突然感到非常刺眼。

 他抬起头再看向于,她也正看着她,那笑容飘忽而虚渺,她向他挥挥手,他的口一窒,脑中一片噪声,闪过的是一幕又一幕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点点滴滴。

 于憨然纯真的笑容,娇嗔的话语总让他回以火爆的怒吼问句,她上来台北和他同住的一些大小琐碎记忆,他见过、梦过许多次的洁白娇躯…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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