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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那狐偃头陀,乃武林一中一脉异枝,功力深高绝,成名于五十年前,几与天下第一刽独芳客齐名。

 只是,这狐偃头陀远居外,少履中土,功力虽高,却很少有人看见。

 只有一次,独芳客远游外,与狐偃头陀不期而遇,比划数昼夜,终于一剑之差败北。

 这一来,狐偃头陀虽然一剑败北,却因之名动宇内,声灭大震。

 岩石后的苏婷婷也为之一惊,此人竟是与恩师独芳客齐名的狐偃头陀,此人成名在五十年前,就以他十几岁就成名来说,现在该是古稀之年了,但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

 狐偃头陀一摸光头,洪声道:“乜野!于风专程伺候二位来了!”

 紧接着又道:“二位当家,乜野!俺老于要得罪了。”

 金剑、银钩虽慑于狐偃头陀之名,且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金剑冯仲雄首先发难,旋身斜步,一溜光芒闪处,已如毒蛇般向于风胁下。

 银钩冯仲杰也不甘落后,向相反的方向跃进,但见银光闪闪,钩影倏猝,卷向敌人的下盘。

 狐偃头陀身手果然不凡,倏地一声大笑,右掌并指如戟,点向冯仲雄腕脉,左掌却穿过一片劲风,奇诡无比的折向震来的冯仲杰,一招两式,狠辣刁钻,兼而有之。

 冯仲雄厉叱半声,手中金剑急偏而上,反挂敌人手臂,双腿陡起,踢向于风部,而另一道钩影,也配合得恰到好处的轮攻于风背后。

 狐偃头陀忽然将浑身肥一抖“劈啪!”声中,竟在瞬息之间矮了半截。

 于是,剑刺、腿伤、钩挂,就在这一线差异之中,全部落空。

 于风这时的形态十分可笑,宛如一个随地溜滚的大球一样。

 只见他招式如风,在一连串反击中,尚且呵呵笑道:“二位当家的,俺老于这两手庄稼把式还差强人意吧?”

 冯仲雄厉叱道:“姓于的,你也是成名的前辈人物了,这种以大欺小行为,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吗?”

 于风避开了冯仲杰疾攻的三钩,长笑道:“乜野!冯大镖头,别拿话扣我,俺老于软硬不吃,你就加把劲,尽力施展绝活保护你的宝贝吧!”

 三人在笑骂叱喝声中,身形泻,如同电闪掠空,绝学互迭出,如同长江大江倾泻,人影、掌风、剑舞、钩挂,幻成一片,打得难解难分。

 苏婷婷隐身在岩石后,对他们打斗看得很清楚,目光随着眼前跳跃的人影转。

 她忖道:“这狐偃头陀于风不愧是外一高手,看他目前出手情形,虽然故作慌乱,却是未尽全力,金剑、银钩这趟镖只怕是保不住了。”

 须知,高手过招,点到即变,绝不会将招式用老,而旁观者,能看出三人斗的武功高深,其本身功力,已是佼佼之了。

 苏婷婷屡获奇缘,以她目前功力,实已超出当年独芳客了,只是欠缺历练而已。

 这时,冯仲雄蓦地狂吼一声,将手中兵器挥舞成一片金网,密不透风的攻向于风,中同时大叫道:“老二,双功连一!”

 冯仲杰在避开于风攻来的六掌之后,左手疾伸,立时与老大所腾出的右掌相连。

 二人手掌甫一接触,但见剑影钩芒,顿时威力大盛,有如飞瀑倒挂,带起一片锐风,呼轰到。

 于风哈哈长笑,球似的身躯,已迅速无匹的在地面上旋转了一个微妙的弧形,双掌挟着劲风,猛震二人背心!

 于是,在瞬息之间,一道凝结成金银光网,竟如乾坤倒旋一般陡然移转,不但适时挡住了于风攻来的掌势,反而凌厉卷而上。

 在呼吸之间,于风怪叫一声,滴溜溜地贴地游走,双腿几乎不分先后的扫出了十六腿。

 罡风更炽,人影加速,在冯氏昆仲施出他们箱本领之后,抢制先机的斗,已更为凶猛的展开了。

 时间很快的溜走,而三人已经拚斗了两百多招了。

 此刻,就可以看出真功夫了,狐偃头陀于风在这两百多招中,信手拈来,全是妙着,没有重覆招式。

 反观冯氏昆仲,金剑、银钩已反反覆覆的使了两遍了。

 就在他们将由第三遍开时,于风忽然大叫道:“喂!二位莫非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俺头陀善心已发够,可要拿出屠刀了!”

 金剑冯仲雄运出一股真力,传到银钩冯仲杰身上,在冯仲杰挥出厉烈的七钩之后,亦怒声喝道:“姓于的,休要做你的秋大梦了,”寒玉马“可以给你,却需要连我兄弟俩命一起拿去!”

 真力反涌,冯仲雄在愤怒中,亦挥出九剑。

 于风仍然一味游斗,指东划西,指南打北,身形在急速闪晃中,笑骂道:“乜野!好家伙,二位可真是”吃了秤钝铁了心“,如果非要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赔本生意,老于也不能再念上天好生之德了,就要开始超度二位了。”

 苏婷婷旁观者清,她已自于风多的面孔变化中,看出这位假头陀已开始不耐烦了。

 但直到现在,她还搞不清楚,这“寒玉马”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直得他们如此的舍生忘命?

 蓦地——只听得于风声如裂帛的长笑,继而又加狼嗥,端的慑人心魄。

 笑声初起,于风缩小的身形“呼!”的一声恢复原状,不进不退,右掌迅疾无伦的劈出,在第一劲力甫失之际,左掌又紧接而上,如此循环不息,一气攻出了三十掌。

 雄浑的劲力,连续而形成一股恍如铁杵般的气流,直冲而至,不容许冯氏兄弟有丝毫息的余暇!

 冯氏兄弟在短暂的惊愕下,已调匀体内的真气,发挥出“双高连一”武技最高的功能,将真力入兵器之中,倾力抵挡铁杵般的气流。

 于风大马金刀的钉在原地不动,掌势循环,劲气如,彷佛永远不会停止的凌厉推出。

 武学一道,招式有变化,内力则丝毫不能取巧。

 武林人相斗,最忌讳的就是硬接硬碰,全以内力相斗,一分功力,一分货,功力差的,重则伤命,轻者势必造成残体的痛苦。

 现在,强弱揭晓了。

 金剑、银钩二人所布成的那道金网,在每一次劲气相撞之下,就如白昼遇,纷纷波散震

 二人的脸色,也随着震的压力得通红,汗珠顺颊而下,但是,二人依然咬紧牙关,尽量作困兽之斗。

 叹息声从苏婷婷樱轻轻发出,她知道,若无奇迹出现,胜负之分已不远了。

 但奇迹,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此刻,于风的脸色也开始凝重,嘴紧闭,以雄厚功力,将他最适于正面拚斗的“拔山三连环”掌法,淋漓尽致的发出。

 气压变得令人鼻皆窒,劲力充斥四周…

 倏而,苏婷婷神色微动,目光向右前一丛矮林望去。

 就在此刻,那片矮林中,响起一阵冷峭得毫无一丝感情的语声道:“老狐狸,假头陀,你也未免有些贪得无厌了吧?一对”寒玉马“全归了你,不觉得有些烫手吗?”

 于风闻言之下,毫不惊慌的把肥大的肚皮暴缩,一团较前更为猛烈的劲气暴卷涌出。

 一阵“轰”然巨响中,光芒顿敛,金剑、银钩踉跄地退出了五、六步,一股坐在地上,面色惨白,不成声。

 苏婷婷看出这是狐偃头舵手下留情,要不然,二人早就五脏离位了。

 于风看也不看冯氏兄弟一眼,霍然一个转身,狂笑道:“乜野!俺早就料到你这一半像人,一半像鬼的杀胚会跟踪前来的,呵呵!出来亮个相吧!别一个劲的躲躲藏藏,羞人答答的像个未出嫁的大闺女一样…”

 矮林中微微一响,随即出现了一个形状怪异,吓人的老者。

 苏婷婷凝目望去,不由偷偷了一冷气。

 只见这位现身的老者,半边脸孔布了一条条蚯蚓似的疤痕,血红乌紫,沥沥瘰瘰,一只眼球突出眶外,闪映着暗淡得有如死鱼一般的光泽。

 但是,他的另一半面孔却是一如常人,皮肤细润光滑,与左边的脸孔恰好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他冷森森的站在那里,再衬着一身麻布长袍,越发显得鬼气人,全身竟找不出丝毫活人气味。

 于风皮笑不动的一摸肚皮,又下一团污垢,在手中捻了一会,大摇大摆的走近两步,说道:“乜野!姓宫的,别这么死眉楞眼的瞪着俺行不行?有话就当面说,别怕难为情不好张嘴,你如果真想一腿,也并非不好商量…”

 说着说着,突然朝苏婷婷隐身的岩石一龇牙,道:“乜野!小妮子,你知道这半边美男子是什么人?”

 苏婷婷被他这么一叫,不好意思再隐藏了,缓缓走了出来,同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人的来历。

 于风笑道:“乜野!这位便是昔日轰动武林”天魔帮“帮主宫天成,被我那老夥计——独芳客打散了…”

 语音一顿,突然哈哈大笑道:“乜野!本来他是因祸得福,天魔帮解散后,跟”三手无盐“结了婚,而且生了两个儿子,原可享天伦之乐,乜野!偏偏老来入花丛,姘上了桃花三娘子,现成的太上帮主不当,却去做天宫的使者,所以,本头陀替他改名叫宫皮厚!”

 他这介绍,苏婷婷不由对宫天成多看了几眼,因为这人跟独芳客有过过节,凡是与独芳客有过节的人,她都纳入了黑名单,现在又多了一个。

 一旁调息的冯氏兄弟,不由暗暗叫苦,暗叹自己时蹇运乖,竟又多了一位煞星降临。

 宫天成要死不活的一笑,说道:“老狐狸,你说完了没有?嗯!让你痛痛快快的吐一下,免得等一下没有机会信雌黄了。”

 于风嘿嘿一笑,毫不动气,依然懒散的道:“乜野!老夥计,我想劝劝你,”是刮骨钢刀“,桃花三娘子真的会爱你吗?它是利用你,你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卖命?”

 宫天成脸上一无表情,全身未见怎么移动,一下子就向前移出寻丈之外。

 此刻,二人相距已不足五尺了。

 于风忽然叹了气,一睑忧伤之道:“乜野!人各有志,我想你也不会接受我的忠告,唉!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又何尝不自怨自艾,什么不好做,却偏要做这种没有本钱的勾当,唉…”

 宫天成早已暗蓄真力,准备发难,却不料于风忽然如此形态,最后说出这种话来。

 他对于风了解很深,知道这个假头陀诡谋百出,鬼计多端,却仍然忍不住问道:“姓于的,你无须假死装活,是汉子就用不着唉声叹气!”

 于风摇摇头,说道:“乜野!俺是在叹俺又要作孽了,眼看俺要毁掉老朋友你那半边面孔了,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半面美男子“也做不成了?”

 宫天成万万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形之下,对方竟如此促狭自己,故意出言讽损,不由得气得全身微抖,须眉俱张。

 大战眼看一触即发,苏婷婷却飘进场内,朝于风一拱手,说道:“于前辈请稍等一会,小女子想跟宫帮主问个问题!”

 于风一楞,突然龇牙一笑,道:“好!好!我原本就打累了,难得有机会歇歇,你问吧!”

 苏婷婷单刀直入道:“宫帮主,昔年群殴独芳客前辈时,你参加了没有?”

 假如是言词委婉一点,宫天灭或许会说出来,像这等形同问供,以宫天成的身份,如何能够接受,嘿嘿一笑道:“参加了又怎么样?”

 苏婷婷利时面罩寒霜,冷冷道:“你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狐偃头陀于风虽然败在独芳客手下,但对独芳客却十分敬佩,此刻见苏婷婷形状,立刻感到这女娃儿与独芳客渊源不简单。

 他不相信苏婷婷斗得过宫天成,于是暗暗运起功力,以便随时抢救。

 这一切,看在苏婷婷眼里,心存感激,不由对狐偃头陀增加了几分好感。

 此刻,宫天成已经接上了话:“女娃儿,就凭你?宫某人是”严嵩做寿——照单全收“,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好了!”

 大战即将一触即发,而狐偃头陀于风却于此时进言道:“女娃儿,可否让老于说两句话?”

 苏婷婷螓首微点,道:“于大侠请说。”

 于风道:“如果我老眼不花,娃儿想必与老夥计渊源很深,乜野!老夥计遇害之时,我正在外,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但即以时来说,半面美男子那时正是众叛亲离的时候,谅他在自身难保下,恐无力参与围殴一事。”

 苏婷婷道:“那他…”

 于风微微一笑,说道:“乜野!人在气头上,总有几句气话,是不?”

 语音一顿,接道:“现在你可以替我掠阵,等这边事情一解决,乜野!我们再好好长叙,如何?”

 苏婷婷颔首退到一侧。

 宫天成见于风肯为自己见证,怒气稍平,而于风却在此事闷声不响的骤然闪进,并指如戳戳向他上盘十五处重

 他说打就打,事前毫无一丝徵兆。

 宫天成怒火刚息,戒备难免松怠,于风身起指到,宛如泼风似的疾点他要

 宫天成究非省油灯,就在不及寸许之时,冷叱一声,连出七招,上拦下截,左挡右架,才手忙脚的应付过去,但已被退出三步。

 他不由气得目瞪如铃,凶光闪,嘶叫道:“姓于的,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卑鄙,也罢,老夫从现在起,与你誓不两立!”

 于风半声不吭的一抡急攻猛打,毫不迟疑的重又展开狂猛凌厉的攻势。

 直至抢到先机之后,才哈哈笑道:“的!半面美男子,你也是老江湖了,打架难道还要先下请帖再出招,呵呵!你可真是老天真啊!”宫天成已因愤怒,脸孔也剧烈地扭曲着,更觉得狰狞可怖,形同厉鬼,但他却闷声不吭,竭力施展身法,在劣势中做最为毒的反攻。

 二人出手捷如电掣,俱是稍沾即走,身形跃闪中,更是不带丝毫气息,较之适才与冯氏兄弟之战,又是一种不同之势。

 一旁观战的苏婷婷,现在却安闲地置身事外,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打斗,同时默察他们的招式。

 冯氏兄弟则在运功调息,他们适才在与狐偃头陀于风以真力硬拚之下,受了内伤。只是尚不十分严重。

 苏婷婷对冯氏兄弟所保运的什么“寒玉马”可说毫无贪念,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它看着正在含怒拚斗的两位黑道高手,心中付道:“这狐偃头陀功力之高,竟是如此惊人,难怪能够与恩师都数昼夜。看情形,宫天成要比他稍逊一筹!”

 蓦地——宫天成沉喝一声,两只手掌缩成心形状。利用空间,跃身向前,紧密如繁星似的点向敌人全身重大要

 出手之下,不仅变幻莫测,更是损异常,任谁要是被他点上一下,不死也要重伤。

 于风见状之下,心头亦不微凛,他见微知着,知道这是“天魔帮”的镇帮绝技——“魔火沾身”点术。

 于是,在他还攻九掌九腿之后,身形倏象钉立木桩,随即双掌循环疾使,罡风狂刮重重,再次破空而出,这正是于风擅长的绝技——“拔山三连环”

 劲力涌处,宛若巨排空,及卷而回,闪幻的心掌影,已在瞬息间被摒绝于外,空自散飞,始终无法突破这浑厚的气墙一步。

 须臾之间,战势再变。

 在急不容发的斗之中,二人的身形越来越快,招式施出,也越来越险,掌影漫天,劲气纵横。

 宫天成早已怒发冲冠,气愤至极,他除了竭力施展着“魔火沾身”的点绝技,更在招式中挟杂着天魔帮的“一绝”掌法。

 但是,于风亦非纸糊灯笼,长笑声中,掌势更急,浩得有如波涛千里,绵绵不息。

 他藉着深沉雄厚的内力,倒赶千层,已将眼前的空间变成一道无形的气墙。

 在威力惊人的罡气劲力中,一片片恍加落叶的掌影,时而闪击而出,实是神鬼莫测。

 转瞬间,百招过去。

 于风在门中,时而睥睨正在运功疗伤的冯氏兄弟,他在连出十一腿中,冷冷笑道:“乜野!半边美男子,咱们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终止?”

 宫天成小心翼翼地拆招还击,侧恻地道:“到你这条老狗不再动弹,破胆不会狂吠的时候!”

 于风一个旋身,连连攻出一十九掌,笑骂道:“乜野!半边美男子,你那心肝可真狠哪,老于那里得罪了你呀?”

 宫天成闷不吭声,兀自拚命寻隙出招,自他右眼闪烁的凶芒之中,可以看出,他此刻已萌无以复加的杀机。

 于风毕竟是老江湖了,所谓一岁年纪,一岁狡,宫天成心中狠念,他如何会看不出来。

 不过,他是老谋深算,把一切情形置于心中,不予叫破,表面上仍是嬉皮笑脸,不择言的胡扯一通,好似完全不曾发觉对方的杀机。

 于是,当他险极的躲过一招“磷火青萤”之际,突然目光瞥处,发现冯氏兄弟已运功完毕,正缓缓站了起来。

 立即一个环身旋步,击出七掌五腿,乘隙叫道:“乜野!半边美男子,阁下大概打不过俺,但是,老实说,俺要将你拾夺下来,亦非一时半刻,只怕咱们到头来个两败俱伤,便宜了两个替人跑腿的啦!”

 宫天成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眼,一个劲的疾攻猛打,他此刻似乎认定对方又在施展诡计了。

 战门在刹那间又趋烈,二人各不相让,俱以一生所学相互硬拚,都想将对方挫于掌下。

 然而,在这惊魂慑魄的战中,路侧的草丛之内,突然闪出一条娇小的人影,竟无声无息地掩近冯氏兄弟二人的坐骑之后。

 这人影举止是如此轻灵飘忽,轻盈得甚至连功力高如于风及宫天成都没有注意到。

 但是,却没有离苏婷婷的视线。

 苏婷婷有意无意的斜视着这条已逐渐掩近坐骑的人影,嘴角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嘲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苏婷婷不但清晰的看到这条行动隐秘,身形轻巧的人影,而且更看出这人是个女子,再由那窈窕婀娜的身形研判,年龄也不会太大。

 它没有点破,也没有呼叫,心中只是在想:目前除了自己出手,否则,金剑、银钩两兄弟这对捞什子“寒玉马”便难以保全。

 假使这样,于风和宫天成绝不会放过自己,而本身所学,虽说能够应付,但何苦平白跟两个黑道枭雄结怨!

 再说,以目前情形来看,狐偃头陀对自己十分友善,自己今后报仇大举,正需人力支援,倒不如由这女子将它窃走,反可省掉一番麻烦。自己仅须注意这女子的面貌,到时碰面后,再看情形取回就是。

 主意打定,目光便转移到另一面,紧紧凝注那逐渐摸近的那女子。

 但是,她失望了。

 因为,那两匹健马的遮掩,苏婷婷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面貌,仅在微一闪动中,望见一个模糊而面貌姣美轮廊。

 此刻——两只雪白细腻的纤手,已闪电般伸入两匹健马的鞍袋之内。

 因为其中一匹马的鞍袋挂在马身的右股,故而那只美丽的玉手伸入之时,被苏婷婷匆匆一瞥之间,看到左腕上有一粒豆大黑痣!

 健马于此刻突然惊惧的立起,同时发出“希聿聿”的长嘶。

 美丽的倩影疾速的逃走,她两手分拿着一只精致的乌心木盒。

 金剑、银钩两人悚然一回头,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不好,有人乘隙开扒!”

 叫声中,二人也无暇他顾,展开身形,纵骑朝那身影匿去的方向狂追。

 宫天成倏而虚晃收招,跟着纵身迫去,边在空中声道:“老狐狸!咱们这笔账记下,一对”寒玉马“总比你这条命值钱得多!”

 于风慢条斯理的徐徐说道:“乜野!半边美男子,俺只怕你脚踩两条船,会左右落空哩!”

 语声一顿,正想回头招呼苏婷婷,那还有什么人影,此刻,斗场中除了他之外,早已曲终人散。

 他情不自的笑道:“乜野!这女娃儿不赖,不知是不是独芳客的徒儿…”

 话声中,身形也电般纵出,三起三落,便失去了踪影,迅捷至极!

 且说“半面美男子”宫天成跟“狐偃头陀”打了一架,拚了个你死我活,最后还是把“寒玉马”给丢了。

 这时候,他突然有看八十婆娘生下私生子,老来丢人的感觉。

 不错“狐偃头陀”于风没有说错,桃花三娘子是利用他,并不爱他,自己又何尝没有想到呢?

 但是,他就是无法不想,只要一见到桃花三娘子,就哑巴见到娘,无话好说,乖乖的听地摆布。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现在,他又要回到桃花三娘子的身边。

 寒玉马没有得到,他不得去覆命!

 丑媳妇,迟早得见公婆,既然抛不开,甩不下,只好去看白眼了,虽是白眼,总比不见的好。

 落时分,来到了桃花三娘子寝宫。

 那儿是百花宫唯一地,桃花三娘子临时行宫所在,闲杂人等根本不得涉足一步!

 宫天成方来自后院圆拱门前,突见桃花三娘子门下“双娇”中之李秀英含笑拦住他道:“师伯,师父正在会客!”

 说完,暖昧的一笑。

 宫天成含笑点头不语。

 在桃花三娘子门下“四凤”、“双娇”就以李秀英他最为宠爱,因为她不但在“上最卖力”而且并不嫌他另外半张睑!

 说到宫天成这张脸,那真是小孩穿他娘的衣服,长啦!

 说起他这半边俊脸,真个是风倜傥,英俊潇洒,有如玉树临风的美男子,现代人称的小白脸。

 那真是半张人的脸,使女人着的脸。

 另一半呢?

 就不敢恭维了!

 那斑斑剥剥的瘰,看了一次就不会再想看见!

 就连他的桃花三娘子也不例外。

 但是,这妮子却没有这种感觉,每每令他心满意足。

 今她又悄悄来了,显然又想演一场“戏”所以宫天成并不怪地“打扰”了他舆桃花三娘子的幽会。

 只听李秀英悄悄说道:“师伯,玉丫头看上你啦!”

 宫天成目光一亮,低声笑道:“哦!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李秀英媚眼一抛,呢声道:“前些日子,你跟我做那件事的时候,那丫头无意中撞见了,事后一再求我在中间撮合哩!”

 “蹄子!”宫天成轻拍着李秀英肥。低笑道:“嗯!那丫头长得还俏的,不过,看样子已经”破功“(失贞)了!”

 李秀英媚笑道:“那才好哩!”前人开路,后人方便“吗?免得师伯浪费力气,不是很好吗?嘻嘻…”“丫头,谢啦!过些日子我把”鬼火点灯“这套功夫传给你!”

 “谢谢师伯!”

 李秀英爱的也就是宫天成的武功,难道它还真会喜欢半人半鬼的人?

 老和尚看花轿,今生休想!

 为了要得到宫天成嫡传,李秀英也就外甥爱妗子,不讲舅(究)啦!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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