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睡眼惺忪
荆月姑已经知道冯小珍是个姑娘了,自然更要看得仔细一些。就在两位姑娘互相打量之际,主人锦袍青年含笑道:“三位都是兄弟的贵宾,快请坐下来再说。”
四人分宾主落坐,一名庄丁送上香茗。谷飞云朝锦袍青年抱拳道:“兄台尊姓大名,还未见告?”锦袍青年浅浅一笑道:“兄弟钟豪,钟鼎的钟,豪杰的豪。”谷飞云道:“原来是钟兄,不知钟兄把咱们兄弟三人,邀约来此,有何见教?”
“请用茶。”钟豪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才道:“没有什么,
前兄弟听到江湖传说,谷兄徒手击败羊角道人,兄弟极为钦佩,经多方打听,才知谷兄和另一位少侠正朝敝邑而来,所以特地要下人去半路上
接,不料谷兄来得较快,已在城中客店落脚了,无端把三位请来,实在不好意思。”
说话之际,几名庄丁已在厅上摆起酒席,一名庄丁躬身道:“公子可以请贵客入席了呀。”钟豪站起身,含笑抬手道:“谷兄三位,难得光临,兄弟命厨下作了几
家常菜,不成敬意,聊可佐酒,藉以闲话家常,三位请随便坐好了。”
谷飞云连说不敢,四人各自坐下,一名青衣使女立即手捧银壶,从里首走出,给四人面前斟酒,两名青衣使女就轮
端上菜来。
菜肴果然盘盘精致可口,
香味俱佳,酒是陈年女儿红,
如琥珀,醇而且馥。主人钟豪频频向三人敬酒,谷飞云眼看钟豪对自己三人似无恶意,只是想和自己结
而已,先前一点戒心,至此已不复存在。
尤其三人之中,荆月姑、冯小珍两位姑娘不善饮酒,喝了一两杯酒,就是晕生双颊,主人又酒兴甚豪,只有自己和他还可干上几杯,这一来,不觉高谈阔论,放怀畅饮起来,一席酒下来,钟豪和谷飞云两人差不多都已有了八九成酒意。
钟豪吩咐两名青衣使女送三人至宾舍休息,他就拱拱手道:“兄弟不胜酒力,恕不奉陪了。”谷飞云忙道:“钟兄请便。”
钟豪脚步踉跄的朝外行去。宾舍就在东花厅左首,花木扶疏之间,一排五间
舍,谷飞云等三人,每人住一间房,青衣使女把他们领到房中。
然后又给三人送来三壶茶,一面说道:“三位少侠还需要什么,但请吩咐了。”荆月姑道:“不用了,你去休息吧。”那使女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谷飞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觉一股清馨浓馥的茶香,直沁心脾,口中赞许的道:“这茶很香。”随着又喝了一口。
荆月姑、冯小珍也各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喝了酒的人,都喜欢喝浓茶,因为浓茶既可解渴又能解洒。三人现在喝的就是浓茶,茶香虽然浓馥,但也略带苦涩,浓茶嘛,总是会有些苦味的哩。
谷飞云一指荆月姑,朝冯小珍含笑道:“冯姑娘,她叫荆月姑,是我义妹,你们二位以后多多亲近。”冯小珍没有说话,荆月姑也没答腔。
谷飞云只当两人多了心,才不说话的,不觉轻笑道:“你们怎么不说话呢?”两人依然没有开口。谷飞云这才感到奇怪,仔细瞧去,两人眼皮微阖,竟似在磕睡,这下,心头止不住蓦地一懔。
暗暗的道:“她们这一情形,莫非着了人家的道?问题若是出在茶水之中,自己何以一点感觉也没有呢?”这就伸手摇了摇荆月姑的肩膀,叫道:“兄弟,你怎么了?”
荆月姑本来坐着的人,这一摇,她一个娇躯软绵绵几乎倾跌下来,急忙双手扶住,把她抱到
上躺下。
然后又把冯小珍抱起,让她们一起躺下。细看两人都已昏
不省人事,自己身边既无解
毒的药物,又不知她们中的是什么
药?一时又急又惊又怒,心想:“这一定是钟豪使的诡计,他把自己引来,主要目的是为了对付自己,怎知自己反而没事,却把她们两个
翻过去了。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是自己也装作昏
,看他如何对付自己?一是立即去找钟豪,
他
出解药来。”
他略为沉
,决定去找钟豪,当下一口吹熄灯烛,闩上房门,推开后窗,飞身而出,这时东花厅早已没有灯火,他沿着长廊,朝前进掠来。前进,大厅东首,有一座自成院落的屋宇,此时依然灯火通明,还有人在纵声谈笑。
谷飞云掩到北首窗下,侧身看去,里面是一间极为宽敞的起居室,钟豪正好和两个中年汉子在一张小圆桌上围坐喝茶。这两个中年汉子一个年约四十出头,身穿藏青夹衫,浓眉大眼,个子高大壮健,一看就知是北方人。
另一个正好和他相反,生得又瘦又小,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獐头鼠目。此人穿一件洗得快发白的竹布长衫,已有四十五六岁,这时摇头晃脑的道:“这个大公子只管放心,兄弟这“
仙散”只要喝上一口,没有兄弟的独门解药,要三天三夜才能醒来。
而且醒来之后,依然四肢无力,无法运行真气,要过七天才解,大公子要把他们押解回庄,保证万无一失。”谷飞云心中暗道:“这倒好,这番话等于他的招供,自己来得正是时候,不然真不知道找谁要解药呢?”
浓眉大汉笑道:“师弟办事,一向谨慎,其实有你毒手郎中秦老哥出马,就算十个姓谷的小子,还不是一样手到擒来?”
谷飞云暗道:“听他口气,好像是钟豪的师兄。”毒手郎中呵呵一笑,连连抱拳道:“孔大侠过奖,兄弟这点雕虫小技,算得什么?”
钟豪起身道:“秦老哥、大师兄,时间不早,二位也请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要动身了。”他们走出起居室就分开了。
钟豪就住在书房里,大师兄和毒手郎中,则在书房右首的两间特别客房里。因为他们住得很近,谷飞云不敢跟过去,隐身暗处,等了一会,看到一名青衣使女从走廊退出,立即闪身过去,掩近毒手郎中房门口,伸手一推,房门居然应手而启。
谷飞云举步跨入,看到毒手郎中还没有睡,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没待对方开口,右手已经扬起,打出五粒石子,一下就制住了他五处
道。谷飞云从容的掩上房门,上了闩,才缓步走到毒手郎中面前,把他推到
沿上坐下。
目光一转,看到
前小茶几上,放着一把八寸长的小刀,绿鲨为鞘,象牙为柄,看去极为精致,低声道:“你只要一出声,我保证你喉咽立时会被割断。”
毒手郎中是多年老江湖,心知对方用刀抵住自己喉咽,决不会真的下手,因为要杀自己的话,早就下手了,他翻着两颗鼠目,问道:“朋友是什么人?”
谷飞云道:“快说,
仙散解药放在哪里?”毒手郎中道:“兄弟双手
道受制,如何取法?”谷飞云道:“你说出放在哪里就好,我会拿的。”
毒手郎中无可奈何的道:“在药箱里。”谷飞云早就看到茶几上有一只朱漆小木箱,一面问道:“放在药箱哪里?”毒手郎中道:“你先打开药箱,我再告诉你。”
谷飞云转过身去,取下铜锁,打开箱盖,正待回头问话,毒手郎中已经说道:“药箱有上下两层,你先把上层端起来,”谷飞云依言把上层端起,放到茶几上。
毒手郎中又道:“你转过来让我看看。”谷飞云转过身,沉声道:“你还有两处
道受制,别耍什么花样。”
毒手郎中两颗鼠目盯着谷飞云直瞧,神色极为古怪,问道:“朋友,双手有没有什么感觉?”谷飞云双手一摊,问道:“我双手有什么不对吗?”毒手郎中张口结舌道:“你…双手竟会没事,你不畏剧毒?”
谷飞云叱道:“废话少说“
仙散”解药呢?”毒手郎中道:“从右边数过去,第二排、第三个小药瓶就是了。”
药箱下层,排列着二三十个拇指大的药瓶,谷飞云取起第二排第三个小药瓶,瓶上贴着一张小标笺,果然是“专解
药”四字。这就问道:“如何服法?”
毒手郎中道:“每服一丸…”谷飞云把小药瓶
入杯中。毒手郎中急道:“朋友,你去救人,只要几颗就够了,这一瓶有一百多颗,你全拿去了也没用处…”
谷飞云没加理会,把手中小刀返入鞘中,一面偏脸含笑道:“这把小刀,颇合我用,多谢了。”说着把刀也纳入怀中。
毒手郎中听得为之气结,说道:“你不能…”谷飞云已经落指如风,一连点了他三处
道,把他身子放平,附耳说道:“你好好睡一觉吧。”闪到左首窗下,轻轻推启窗户,穿窗而出。
然后又轻轻推上,才双足一点,长身掠起,回转宾舍,仍从后窗进去,落到地上,目光一注,不由猛地一惊,因为刚才自己把她们抱到
上躺着的二位姑娘,竟然人去
空。她们中了“
仙散”
当然不会是自己走的,那么一定是被人掳走了,这里的主人钟豪,不可能,他在茶水中暗使“
仙散”已把自己三人
翻,准备明天“押解回庄”虽然不知他们要“押解”
到哪里?但可以断言,他听了毒手郎中的话,心里笃定得很,所以不可能会来把荆月姑和冯小珍掳去。
那么另有其人,这人会是谁呢?蓦一抬头,看到壁上用一支竹筷,钉着一张白纸,写着:“要找人,出南门”六个斗大字。
救人如救火,自然要立时赶去不可。谷飞云忽然心中一动,不觉嘴角间有了笑意,立即一个转身,双掌骤发,砰然一声巨响,把两扇窗户震得直飞出一丈多远,落到地上,又发出砰然一声大响,他人也随着
出窗外,隐了起来。
时在深夜,这两声大响,自可传出老远,惊动屋中人了,首先闻声出来的是住在宾舍里伺候的青衣使女,她睡眼惺忪,堪堪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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