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这次岗位凋整
差不多与齐鸿轩走出家门同一时间,沈惜恰好回家。今天是周末,下午他去茶楼看了看生意,晚上则在一家
州清汤牛
火锅店请徐蕾吃饭。前几天,高考成绩已经公布,徐蕾考得非常好,以她的考分,报北大、清华有点悬。
但像宁南、崇大这样的985名校,基本十拿九稳。如果胆子大敢报志愿,再加上一点好运气,就算是北大、清华也不是绝无希望,尽管考得很理想,徐蕾还是怏怏不乐,这令张沐霖大为不解。
当然,也只有小丫头自己才明白在不
什么,她最终只考到全市第17名,和沈惜的那个赌约,她输了,其实,经过这半年沉淀,无论沈惜还是徐蕾,都不会真把当初的赌约放在心上。所谓“一个愿望”的赌注,发愿初心不过是让徐蕾安心于最后半年的高中时光。
惯性作用对人的影响是很大的,长时间远离过去的生活方式,在正常轨道上行进得久了,徐蕾本人的想法慢慢变得与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考出像样的高考成绩,进入满意的大学,成为徐蕾自己真正想要的目标,已经无需“一个愿望”来激励,但是,输了就是输了。
徐蕾还是免不了郁闷。要是赢了,就可以提一些过分的要求,看那个老头子一样的男人会怎样尴尬为难,那多好玩啊!怎么就输了呢?昨天,高中的班级开了毕业告别会,好多同学都哭得稀里哗啦,徐蕾没什么感觉,同班里算得上朋友的本就不多,经过上次雷耀庭找人在网上散播谣言,徐蕾在学校里的形象更是受到了影响,与大多数同学间隔阂更深。
再说,仅就经历而言,徐蕾的心理年龄远比绝大多数同班同学要老得多,同龄人会有的那些青春怅惘,对她来说,有些幼稚。今晚这顿饭,对徐蕾的意义比昨天那场告别会重要得多。张沐霖和王逸博也在座,班主任理应到场。
而王逸博…按徐蕾的说法就是来蹭饭的。小丫头基本只和自己看得顺眼的张老师说话,毫不掩饰对王逸博那一点点小小的轻视。三个年轻的成年人带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吃饭,这个组合看着也
有意思。
既然考分已经公布,沈惜当然要问徐蕾在志愿方面有什么想法,虽然马上就要开始报志愿了,但徐蕾还是没想好,以她的成绩而言,选择不少,反倒令她犹豫,她甚至还没想好要不要离开中宁。
“嗯,留在中宁,或者去外面,各有各的好处,还有几天可以慢慢想,不急。”沈惜对此不准备发表太多意见,徐蕾是个有主见的小姑娘,她的人生从现在开始,应该尽可能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他没有必要什么事都对她施加影响。
“打赌我输了,是不是啥要求都不能提了?”徐蕾还是对输了赌约闷闷不乐。沈惜哈哈一笑:“你输了,还想搞花样?”王逸博帮腔:“愿赌服输哦!”他和张沐霖都是刚听说那个赌约,他
子开朗,当然不至于把小丫头的态度放在心上,但有了嘲笑这个傲娇小鬼的机会,也不会轻易放过。徐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理他,小声嘟囔道:“那这半年,我真的很辛苦嘛…”
沈惜摊摊手:“那也没办法,约定就是约定,不过,你可以等等看,也许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会有些别的好事降临。”
徐蕾转了转眼珠,突然拿起身前的酒杯,在桌上重重一顿,扭脸对王逸博说:“干一杯!大男人,喝酒扭扭捏捏的!”王逸博躺着也中
,苦笑着拿起杯子。
说实话,他在这件事上还真有点没面子,喝起酒来居然还没这刚毕业的高中女生
气。张沐霖警告徐蕾不要喝太多酒,但已经毕业的小丫头嘴硬地反驳说,高中生行为规范已经管不到她。张沐霖没法反驳这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学生“挑衅”丈夫。
徐蕾最近半年与过去相比几乎是
胎换骨的安分和刻苦,张沐霖是看在眼里的,反正已经考完了。
成绩又很理想,这丫头想疯一阵,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从徐蕾完成高考的那一刻起,张沐霖就不再是她的班主任,从她俩平
里的交流习惯来看,今后可能更多会像朋友一样往来,而不是师生。沈惜任由小鬼“磨折”表弟,反正有张沐霖盯着。
王逸博也不至于吃太大的亏,看着眼前几个人说笑、斗嘴,沈惜多少有些感慨。徐蕾的未来会如何,沈惜不知道,但至少会比那个半年前没有遇到他,顺着原本的人生轨迹走下去的小丫头要好一些吧?
沈惜手里还有一笔将来能帮这女孩启动人生的资本金呢,刚才他说的“别的好事”指的就是这个。从雷耀庭那里“敲诈”来的两百万元,沈惜至今还攥在手里。当时他随口对雷耀庭说有十个人均分这笔钱。
其实真正想给的就是今天在座的这三人。其中一半,他会在表弟举办婚礼当天用红包的形式送给他们夫
。另一半是为徐蕾准备的,算是她被无辜卷入那场短暂的网络风波的合理赔偿。
但沈惜从没对小丫头提过这笔钱。不仅高考前没说,就算到现在他还是不想说,至少要等徐蕾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以后,再告诉她还有这笔钱的存在。
如果不是考虑到如果徐蕾选择去外地读书,将来很可能慢慢断绝与他之间的联系,沈惜甚至想过,要把这件事保密到她大学毕业。
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来讲,突然有笔百万级别的存款从天而降,未必是件好事,沈惜不想去挑战小丫头的志气和格局。
等徐蕾按照她本人的设想选好大学,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讨论下这笔钱的使用方法,可能更好些。饭后,刚买了车的王逸博主动提出送徐蕾,这样沈惜不必绕道,可以直接回家。
刚进家门,沈惜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裴语微带着一脸认真的神情,刷刷刷地翻着手中的几页纸,时不时又往翻起的笔记本屏幕上看几眼。
“还在忙?”“嗯。”裴语微对男友
出一个略带疲倦的笑脸。“对那份调整方案有意见?”“对…哎,你怎么知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裴语微猛地抬头。沈惜坐到她右手边的沙发上:“要是没意见,这份方案就算再复杂,这两天也该看完了,你还用得着大周末晚上愁眉苦脸?这都看不出来,白当你男朋友了。”
“唉…”裴语微长叹一口气,靠回沙发背上,大大地伸了个懒
“说实话,我真的不太喜欢做这些事,但我爸对我有要求,有期望,又不能不做。”
“嗯…”沈惜本来想问她真正喜欢做的是什么,想了想决定暂时不提。这个话题有些大,将来有的是时间慢慢讨论,今晚还是集中精力讨论她在干部调整方案上的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呢?”“别的我也没看出什么来,但是你看这两个人。”裴语微把手里那几页纸递了过来,沈惜接过,快速浏览一遍,这是两份干部人事档案,一个叫区智杰,37岁。
原本是集团总部所属B2B国际事务部副主管。另一个叫朱勉,46岁,是集团下属一家建材生产企业的副总。
“这两人怎么了?”“这个,区智杰,要去朱勉那家建材企业当老总。朱勉,要到我们集团新成立的创新战略研究室当主任,你觉得这样的安排有没有问题?”
沈惜没有回答,对这两人他都不
,只是刚看过一遍人事档案而已,不可能马上说出道道来,裴语微在这件事上明显已经考虑得很成
,他匆匆提出的些许意见,不可能给她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你觉得有什么问题?”沈惜明白裴语微不是在求教,而是想向他求证自己的想法有没有道理,那就索
先听听她的意见。
“我看了他们两个这两年在原先的岗位上的业绩、荣誉、考评…”裴语微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对着沈惜,上面开了一堆文档,茶几上也放着另外几叠纸质文件。
“他们两个的学历不同,经历也有差异,但都是多面手,基本上从生产到质保,从市场到行政都不算陌生,朱勉的基层经验更丰富,年轻时连物料管理都干过。
朱勉是个特别踏实的人,从进我们集团开始,一直在那家建材企业,已经二十多年了,区智杰的评价,基本上是这个人特别聪明,而且很有主见,作风很强硬,就算是副手,也经常会提出和主管不同的意见,从来不怕人际上的擦摩。”
“听上去,是两个能干的人。”“是,我对他们两个都没有任何意见,可是,我总觉得,这次的岗位调整,把他们放的位置似乎不太对。”“哦?”沈惜又低下头,开始第二遍浏览手中的人事资料,顺便思考裴语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顾虑。
“我是这样想的,在生产企业做事,最重要的是经验和态度,而在战略创新部门,更看重的是冲劲、胆量和思维。所以,这两个人的位置是不是摆反了?”裴语微说出自己的想法,却不怎么有底气。沈惜默然不语。
“而且,这个区智杰在工作作风上是受过一些批评的,最常见的一种意见就是‘刚愎’。那家建材企业本身效益很好,整个管理
程非常合理,干部层磨合得也好。
有时候,聪明人会特别喜欢用调整现状来展示自己和前任的不同,以此凸显自己的聪明,如果区智杰把聪明用在改变前任形成的很多规范和惯例上,恐怕反而会破坏原先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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