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口中唔了
突然他看到门口又进来一个人,这人头盘小辫,身上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缩头。耸着双肩,那不是三天前卖假宝剑的瘦高老头,石道长说他就是醉翁欧
休的磨剑老人。今天,他捧在手上的不是剑。是一支漆得乌黑的鸩头杖。心中暗道“看来他又要故技重施了。”一面急忙以“传音入密”
说道:“二弟、三弟,快看,磨剑老人来了,但你们千万不可出声。”磨剑老人和上次一样。
站在入门处,一双眼却骨碌碌的朝厅上茶客直转,丁天仁话声方落,他目光也随着朝丁天仁投来,还裂开嘴笑了笑。丁天仁看得暗暗一惊,自己以“传音入密”说的话,莫非给他听去了?
金兰,易云英听说磨剑老人果然来了,急忙举目瞧去,只见磨剑老人目光一下落到温九姑的身上,不慌不忙夹着鸩头杖像大马猴似的朝两人桌边走去,弓着
,陪笑道:“嘻嘻,老夫人请了。”
丁天仁看得暗道:“原来他要卖杖给她了。”温九姑是什么人,磨剑老人还没走近,就发现他是朝她走去的,不觉冷冷的道:“什么事?”
磨剑老人笑嘻嘻的凑上一步,谄笑道:”小老儿人穷志短,家里只剩下这支传了三代的鸩头杖,也拿出来卖了,这是真正出自云南的阴沉木做的,入手极轻,坚逾金钢,可比老夫人这支轻便得多,价钱也不贵,只要三…”
温九姑看他一副狠琐模样,不屑的道:“老婆子不要。”易云英因他们隔着三张桌子,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低低的问道:“大哥,他们在说什么,你听得到吗?”丁天仁就以“传音入密”
和她说了,易云英哈的笑道:“他又要…”丁天仁“嘘”道:“快别作声。”***磨剑老人听温九姑说不要,不
大失所望,把他抱在怀里的鸩头杖朝温九姑面前送去,还轻轻和温九姑拦在桌边的鸩杖碰了一下。
接着说道:“老夫人,你不妨比比看,小老儿这支鸩杖比你的这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呢,不信,你拈着看看就知道了,这有多轻,那像你那支,拿在手里多笨重?”他一面说话一面又用杖头轻轻的碰了温九姑的鸩杖一下。
丁天仁看得心中一动,暗道:“敢情他在温九姑的鸩上,使了什么手脚不成?”温九姑大是不耐。
但以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出手,瘪嘴鼓动,怒声道:“走,老婆子说过不要,就是不要。”磨剑老人连连点头道:“好,好,走,走。
这样上好的阴沉木鸩头杖,老夫人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嘻嘻。”他又把鸩杖抱在怀中,像大马猴般一颠一颠的朝门外走去。茶馆里只有一个温九姑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她不买,自然没有人买了。
就在磨剑老人走出茶园门口之际。丁天仁耳边突然响起一丝极细的声音说道:“小伙子,你二叔已经走了,今晚咱们白帝城外再见。”丁天仁听得不期一怔,同时也想到他和石破衣可能己见过面,他口中的“二叔”自然是指石破衣了。
石道长已经走了?他去了那里?磨剑老人说今晚在白帝城外见面,不知又有什么事?只听易云英咦道:“大哥,他走了,我们要不要跟出去呢?”丁天仁慌忙以“传音入密”
说道:“快别作声,温九姑武功极高,咱们和她距离不过五丈,你说得最轻,只要她稍加留意,即可听得到。”
差幸就在磨剑老人堪堪出去,一个身穿青布短衫的汉子匆匆走入,一脚朝温九姑桌边走去,接着朝温九姑施了一礼道:“这位大概就是温护法了?”温九姑“唔”了一声,水泡眼一翻,问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汉子恭敬的道:“小的在红穗堂下任事,奉纪堂主之命,特来向温护法请安,本来纪堂主要亲自来的,因为…刚才余护法赶来,另有要事,所以要小的前来,敦请你老仙驾莅止。”
接着取出一份大红请柬,双手呈上。温九姑一生最喜人奉承,一手接过请柬,只看了一眼,就呷呷笑道:“你们纪堂主真是大客气了,老婆子昨晚刚到,他中午就给我洗尘,这个老婆子如何敢当?”
青衫汉子躬身道:“我们堂主说,像你老这样大大有名的人物,平时只怕连请都请不到,难得你老到了菱州,稍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温九姑听得大是高兴,点着头道:“好,红儿去结过帐,咱们走。”青衣汉子忙道:“温护法的帐,小的已经结过了。”
温九姑呷呷尖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你果然能干得很,待回见到你们堂主,老婆子要他好好提拔提拔你。”青衫汉子连连躬身道“多谢老沪法栽培。”
温九姑一手担着鸩杖,往外行去,红儿紧跟着她身后,但一双秋水般明亮的眼睛,却向丁天仁投来。
出依依之
,丁天仁也正好朝她看去,这回四目
投,她没有迥避。还朝丁天仁幽幽的一笑,才急步跟随温九姑出门而去。
临去秋波那一转,丁天仁望着她后形,几乎怔怔的出了神。金兰看到眼里,轻笑一声道:“三弟,你知道大哥在想什么心事?”易云英道:“大哥在想什么心事?”
金兰低声道:“他是想着那个对他笑的姑娘出神!”易云英道:“对大哥笑的姑娘?那是谁呢?”金兰抿抿嘴笑道:“你不会问问他?”易云英回头叫道:“大哥,刚对哪一位姑娘对你笑了?”丁天仁口,中啊了一声道:“没有啊。”
易云英道:“二哥说,你明明在想着心事咯。”丁天仁低声道:“我是在想磨剑老人说的话。”易云英双目一睁,急急问道:“他和大哥说了些什么呢?”丁天仁道:“他说今晚在白帝城外见。”
初更时分,丁天仁、金兰、易云英三人早已收拾停当,坐在大哥房里等待,这时由丁天仁为首,从后窗穿窗而出,就纵身掠起,飞越民房,一路朝东飞掠,一回工夫,就已奔近城脚,越城而出,不过顿饭时光,就已赶到白帝城。
只见前面出现一条影绰绰的人影,
着三人走来,抱抱拳问道:“来的可是丁少侠吗?”丁天仁心中暗道:“扮自己的人叫王绍三,他叫自己丁少侠,这就表示自己今晚是以丁天仁的身份与会了。”
心念迅速一转,立即抱拳道:“在下正是丁天仁。”直到那人走近,才看清他是个一身蓝布劲装,背负红穗长剑的汉子。他朝丁天仁躬身道:“小的红穗堂下,奉命在这里恭候丁少侠三位的,三位请随小的来。”
丁天仁没有多问,颔首道:“好,你只管请。”青衣汉子躬身应“是”就走在前面领路,穿城而过,走了八九里光景,折入一条小径,两边林木参天,不见天光,极为幽暗。
又走了里许来路,山麓间果然影幢幢有一座小庙。青衣汉子走近庙前,就脚下一停,回身道:“丁少侠三位请进。”庙前左右两边,站着八名一身蓝布劲装背
红穗长剑的汉子,
凸肚,一副雄赳赳模佯。
丁天仁刚走近石阶,就听到耳边响起一丝极细的声舍说道:“小伙子,你们才来,听着,进去看到坐在中间的那个老小子,要说:“属下丁天仁参见副总护法,不可忘了,其余的人,你要装出有些傲气,只须点个头就好。”这说话的敢情就是磨剑老人了。
丁天仁丝毫不
,就率同金兰、易云英二人昂首进入山门,穿过小天井,阶上又有八名青衣劲装汉子雁翅般站在两边。
这座小庙只有一进殿宇,大殿中间、因有神龛,供桌,所余地方不大,神龛左首,点起两盏气死风灯,摆了六把椅子,倚旁放一张小几,是放茶水的。中间一张椅上,坐着一个高大的黑袍人,脸色黝黑,双目炯炯如电,颇有威仪。这人,丁天仁曾在百里洲见过,据巢湖蒙叟推测,他可能就是昔年玄
教护法无敌
手欧
生。
他下首左二右三五把椅子,已经坐了四个人,左上首是一个身穿蓝袍的老者,年约六旬以外,方面浓眉,须发已见花白。这人丁天仁没有见过,他正是九爪苍虬余沧海。下首是九寡十八
温九姑,她身后待立着红儿。
右上首是一个又瘦又高的青衣老头,脸型瘦得像一
木头,除了两眼会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就是青竹神向问天。他下首空着一把椅子,还没人坐。
再下来一把椅上,坐的是一个蓝褂汉子,就是在瞿塘
茶园被磨剑老人以一把普通青钢剑当宝剑卖给他的纪堂主。这原是目光一瞥间的事,当下急趋而上,朝上首黑袍老者拱手道:“属下丁天仁参见副总护法。”
金兰、易云英也一齐抱拳为礼。黑袍老者目光朝丁天仁投来,含笑道:“丁少侠不可多礼,快请坐下。”
他右手抬了抬,指的就是右首那把没人坐的椅子,丁天仁心中暗道:“这把椅子大概就是给自己留的了。”这就依言走了过去。坐在第三把椅子上的蓝褂汉子慌忙站起,朝走来的丁天仁拱拱手道:“兄弟红穗堂纪效忠,见过丁公子。”
丁天仁记着磨剑老人的话“对其余的人,要装出有些傲气,只须点头就好。”这就朝他略为点头,口中“唔”了一声,自顾自在椅上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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