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
等到一切收拾完毕,街道人群散尽,地上散落无数残物却空无一人时,天色已然全黑,众人都疲惫不堪,幸好有那顿大餐打底,不然非累倒一两个不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纭舟
急,此言一出,大家都你瞅我我瞅你,无人能答,恰在此时司马从外面进来,他被纭舟派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现下归来,正好解答纭舟的问题。
“寻宝楼被炸。”
纭舟听的一片茫然:被炸?911?
“什么叫被炸?”
“什么什么叫被炸?”司马一瞪眼,似乎在嘲笑纭舟的无知“被炸就是被炸,被火器炸了!”
赵谦脸色突然变的万分难看,显是忆起什么来,蹭的站起来说道:“我要回赵府一趟!”说完不等其他人接话即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又犹豫下来,回头对纭舟说道:“舟儿…舟儿最好立即离开河城。”
纭舟疑心顿起:“为什么?”
“不为什么…舟儿,你最好立刻离城。”赵谦没有回头,只是语气中透出焦急,讲完后,也不管别人怎么回应,飞身跃起,竟是直直运功飞檐走壁奔向赵府。
所有人目光都望向纭舟,作为刚刚才立威的“主人”她此刻也是一头雾水,眯起眼睛望向赵谦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眼角瞄见司马
言又止的表情,道:“死胖子,有话直说。”
胖男脸色沉重,犹豫了一下才说:“寻宝楼是赵家所建,也是赵家在管理,突然出现火器走水,赵家
不了干系,私藏如此大量的火器,朝廷这一关,恐怕难过了。”
“怪不得赵谦叫我们赶紧走…”纭舟咕哝了一声,站起身向外走去,奚南问道:“舟儿,你去哪里?”
“赵家。”纭舟脚下不停,却猛的被奚南拉住了手臂,挣了几下都没挣开。
“赵家可能被诛连九族你不能去!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奚南终于发火了,
拔的身形站起来要高了纭舟一个多头,
迫力十足,也不知是硬撑还是心理有数,纭舟没有半分胆怯的回道:
“难道你以为朝廷会查不出赵谦与我的关系?”
奚南气势一窒,众目睽睽、青天白
之下长矛择亲,想要否认这层关系,实在是难上加难,
族,是肯定算在九族之内的。
“现在你知道了吧!?我根本是被拴上赵家那条船,想下也下不来!再说事情还没定下来,你慌什么?”纭舟气呼呼的挣开手臂,
着被抓痛的地方,奚南的手指简直硬如铁,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上逞大男子风度,一想到夫兄可能被诛连,怎能不叫他焦急如焚?夫兄对他有恩,救他一命,他却没有追上纭舟,没有尽到男侍的责任,结果现在落到这个下场,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也是纭舟对于诛九族没什么概念,对于朝廷更是缺乏敬畏之心,这也难怪,让一个现代人去象古时人一样视皇家为天,确实难了点,说好听叫初生牛犊不怕虎,难听叫不知好歹,不管怎么说,入乡随俗,穿越的话,应该改成穿朝随律吧,但估计没几个人能做到的。
纭舟站在门口一声大喝:“还愣着干什么?走啊!”众人才回过神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着赵府奔去,出了门奚南却往不同方向奔去,天暮刚想呼喊,却被纭舟截住话头。
“看吧,他敬忠的是他的夫兄,不是
子,什么
子,不过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宗有危险了,当然是先保好宗再说!”不屑的说完,纭舟没好气的续“关系远的也快点离开好了,省得被拖下水。”
司马苦笑的回道:“我是师傅的徒弟,跑不掉的。”
柳香一脸晦气的说:“我无处可去,本来以为投了你这儿可以出城,现在再反悔也不知该往何处去了,罢了,我还真是个没运气的人。”
纭舟更加没好气:“你当我想啊,你不知道我有多倒霉!”
柳香瞥了一眼纭舟神情:“你好象也没那么害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纭舟没有多说,因为穿越者的关系,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就这么死掉,不管怎么说,穿到这里来没道理就这么白白死掉吧,做鬼也不甘心啊。
众人年轻气盛,脚程不慢,小半个时辰即已到达赵府大门,原本高门阔檐在沉沉黑夜中透出森森鬼气,照明用的灯笼只剩一只孤零零飘在空中,另一只不知所踪,更衬出几许凄凉,唯有那赵王府牌扁依旧肃穆,静静的注视着台阶前聚集的少男少女们。
天暮喊了几声,无人应答,纭舟带头推开大门走进去,穿墙过院,整个赵府空无一人。
天月最是胆小,扶着天晨的她反而是缩在天晨怀里,用打抖的声音说:“不、不会是遭鬼了吧…?”
纭舟也寒了一下,上次来时还是仆从成群,鸟啼花香,这次来却变成空府一坐,怎不叫人心惊。
司马走在最前面,正想开几个玩笑吓吓纭舟,却感到右方破风声袭来,急忙起掌扭身,堪堪避过偷袭者的剑锋,却还是被剑气划破了被袖口,正要还以颜色,纭舟怪力鞭子
过,声音也同时传来:“司马住手,那是赵谦大哥。”
司马定晴一看,果然是赵励愕然的脸庞:“你们怎么来了?”
纭舟一行在赵府前徘徊时,奚南已经去马栈取了马儿,正准备上演末路狂奔,却在城门那儿碰上了路障,各路
出城的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虽然已近深夜,仍是人声鼎沸,不管是高官富豪还是小家平民都伸长了脖子,希望快快轮到自己,寻宝楼突然倒塌,有些消息灵通人士已经嗅到风声,
感些的有钱人也不想呆在是非之地,是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拥堵。
奚南入城使用的是丘元村献贡车队身份,望着城门那里朝廷官兵的制服,紧皱起眉头,去路已绝,是杀出一条血路,还是返回赵家寻找一线生机?
火盆掩映下的城门如同张大血口的怪兽,奚南隐在远处暗地,观察着形势,片刻后下定决心闯关时,一个熟悉的高瘦身影映入他的视野,男子薄
长鼻,两颊稍稍凹陷,更令面容冷酷漠然,双眼如同无机玻璃,只有在转动时才散发时几许人气。
奚南倒
了一口气,这张脸即使几世轮回他也不会忘记,他更不会忘记大漠里被紧紧追逐那些日子,那个男人如同幽灵野兽
得他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
。
既然这人亲临此地,朝廷看来是真的要对赵家下手,但是,这也代表着奚南不可能突出重围,除非他有办法翻过高峻的城墙,一咬牙,他转身向着城内掠去,这时候,他也只有希望赵家有办法渡过难关。
赵励按排仆从们休息,带着纭舟、天暮、司马去见当家主人,柳香本来也
跟去,可是想到不上不下的身份,还是没有开口,私下里也开始思考退路。
把天暮和司马留在外室,跟着赵励步入堂中时,纭舟顿时成了全场人的焦点,赵谦大吃一惊,跑过来怒道:“我不是叫你赶紧走,你又何必…”
纭舟刚想反驳,一把苍老详和的女声传来:“谦儿,怎可对你
子如此无礼,况且象天小姐这样在混乱之时也愿救无辜苍生的人,怎会丢下你一人偷生?”
赵谦急忙点头称是,纭舟好奇顺着声音看过去,远处人群正中,一位老妇人正坐上位,须发皆白却梳妆整齐,
面皱纹却慈眉善目,所谓的“王八”气质,果然是与外貌无关的,老妇人拐杖轻扣,全场肃静。
“这是赵家太祖,我
…”赵谦轻声解释,赵
身边已经挤
人,所以纭舟对着老太君遥遥一拜,算是行礼,老太君轻笑点头,脸上的条条道道全化作喜悦——纭舟捉摸着难不成赵家早已
有成竹?
赵太君也不把纭舟当外人,指挥若定,淡然吩咐,纭舟却是越听越心惊——
啊,你还真是不分亲疏,讲遗言也不避着我这外人!?
赵太君条理清楚的把众人事后退路讲述清楚,每说一人,都闻哭声,她老人家却一付云淡风清,处变不惊的模样,讲完后又催着他们离开,原来那个帼国英雄的赵夫人眼圈微红,却还强忍着家破之痛,跟在赵太君旁边打点,待到人走的差不多了,老太君对着赵夫人展颜一笑,活动了下手臂说道:“好了,没什么事你也该走了,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
赵夫人再也忍不住眼泪盈眶而出:“母亲!”叫出一声后却哽咽不能言,片刻后站起身盈盈一拜,三个丈夫跟着同拜,场面悲凄,站起身后,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场中只剩下赵谦、纭舟和那位老佛爷。
赵太君对着越谦挥挥手:“你先出去准备,我跟天小姐说点趣事。”
赵谦知这是最后一面,虎目含泪,遥遥磕头后,离开大堂,场中只剩两人,气氛冷清了下来,饶是纭舟胆大包天,这种氛围下也不敢先行胡说八道,赵太君招招手让她过去,她倒是一
股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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