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剿杀(一)
雪村拓栽无声无息在穿越浓密的灌木丛,在通往他临时住所的一块
的石头前停了下来。他怀疑有人经过这里,尽管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四周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作为一名优秀的狗头地
,他能够容忍别人怀疑自己的品格,却绝对不允许人家怀疑他的查踪辨迹的本领——他担任狗头地
的斥候已经八年了,是资格最老的追踪专家,最优秀的斥候。
雪村拓栽的名字起的很有诗意,他出生的时候,村里刚好
来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母亲便为他取了个‘雪村’的姓氏,而‘拓栽’这个名字纯粹是当母亲的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当个地主什么的,而怀有的良好愿望。
他侧身躲在
口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希望能够让双眼尽快的恢复视力,他有些嫉妒那些精灵,他们的视力能在黑夜里看出上百米远。
太阳正迅速的西沉,尽管
外面明亮依旧,
里却是一处漆黑,不过,从他感觉到的情况来说,
里没有任何人或物。
难道自己真的是疑心太重了,雪村拓栽摇摇头,脸上掠过一丝苦笑,放心地进入
中,还生起了一堆篝火。
或许是年龄大了,雪村拓栽时常会陷于回忆之中。他并不想接这次任务,可又实在舍不下头领的许诺——一名霍比特人奴隶。
可怜的老花子总是抱怨众口难调,而那十多个孩子也总抱怨饭食难吃得跟猪猡兽的饲料一样,想到这里,雪村拓栽突然有些愤怒——凭什么我们狗头地
就该吃那些连畜生都不愿吃的食物,弱者为强者服务,这也是天地法则。
美美的睡了一觉,雪村拓栽从结实的地铺上爬起来,
了
,不需要多久,今天晚上过去之后,就可以躺在自家那幢木屋里,搂着老花子,品尝霍比特厨子的厨艺了。
循着淙淙的水声,雪村拓栽来到了一条小溪边,当然,他不准备洗澡,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娶花子的时候?或许吧,这对于狗头地
来说,并不重要。
霍比特人的鼻子很灵,他只是想把身上的某些属于狗头地
特有的味道清理一下,除此之外,他相信,即便将他与一头狂暴疣猪放在一起…在它睁开眼前,也不会发现他是个异类。
在简单的清理之后,雪村拓栽满意地离开了溪水,一名优秀的斥候是不会留下任何纰漏让人抓住的。
他沿着蜿蜒的小径向前面走去,行动间尽可能注意不发出声音,前些天部落已经袭击了那个村子一次,恐怕他们会派出哨兵。
越过前面那个山坡,雪村拓栽有些讶异的打量着那个霍比特人居住的村子,据他所知,部落的首领已经向这个村子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他们今天晚上之前投降,而他的任务就是监视这些霍比特人,以免他们逃跑。
然而,从他现在所看到的情况来说,那些霍比特人一点儿也没有大难即将临头的觉悟,小孩子依然在街道上玩耍,大人们依然在田里耕作,不过,有不少青壮背着弓箭和他们的小短刀,煞有其事地在村外巡逻…呵呵,用他们的小短刀在地
们的腿上戳几个小窟窿吗?雪村拓栽撇开撇嘴,颇不以为然。
夜
再次降临,村口警戒的霍比特人似乎难以忍受那份枯燥,三三两两地返回村里,孩子们也在母亲的喝斥下不情不愿地进了屋,雪村拓栽真诚地感谢太阳神的恩赏——这些霍比特人没有给他找半点儿麻烦。
在村子里的灯火完全亮起来的时候,部落的大队人马在首领木下盗一郎的率领下
哄哄地赶到了。
“雪村,有没有什么新情况?那些胆小的霍比特人跑了没有?”木下盗一郎大大咧咧地问道。
“尊敬的首领,那些霍比特人根本想不到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他们现在想必正在享受美食呢!”雪村拓栽的脸上现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哈哈,不知道他们
不
我们做客。”
木下盗一郎说完大笑起来,他很得意自己的幽默感。
不过,其他的狗头地
显然缺乏幽默细胞,他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一个人傻笑的首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无趣的家伙!”
没有得到众狗头地
的应和,木下盗一郎很有一种挫败感,他挥挥手:“开动!”
数百名狗头地
如同水银
地似的冲进夜
里,借着树木和阴影隐蔽前进,但是,他们在村口处停了下来,一个狗头地
向木下盗一郎低语了几句,后者阴沉着脸,大踏步的来到村口。
诡异!
木下盗一郎狐疑地看着面前空无一人而又燃烧着无数火把的街道,没有战士的反抗、没有村民们的惊惶,也没有家畜的叫声,只有两排火把沿着街道两侧一直排到街道的尽头。
“雪村,你的,过去看看。”
木下盗一郎吩咐道。
“是。”
雪村提心吊胆地向村里走了几十米后,转过身,向首领摊摊手,耸耸肩,表示没发现什么。
木下盗一郎伸出血红的舌头,
了
嘴
,夜风中传来的一股浓郁的香气,让他忍不住
咽了一大口唾
。
“进村!”
木下盗一郎挥挥手,身后的狗头地
们跟着向村里走去——顺着那股扑鼻而来的香气是不会错的。
一行人浩浩
地顺着街道来到位于村中间的广场时,终于发现村子里并非空无一人——在广场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摆
了美酒佳肴,一名相貌绝美的绿族福克斯少女正端坐在那里浅斟慢酌,见到狗头地
们到来,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嫣然一笑——
“巨!”
木下盗一郎象个白痴似的大张着嘴,口水如同瀑布一般从嘴角
下来,不知道是被美食
惑的,还是被美女
惑的…或者兼而有之。
“首领,这里面好象有古怪!”
雪村拓栽大概是少有的几个还保持清醒的狗头地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一只大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八嘎!”
木下盗一郎臭哄哄的大嘴几乎能咬到他的鼻子,血红的眼珠子说明他体内的酒
含量严重超标:“你的古怪大大的,这个花姑娘是我的,你…滚开!”
木下盗一郎向后一甩,雪村拓栽向个皮球似的被抛到后面——如果有人稍加注意,便会发现这个‘人球’并未停下,而是一直向后滚去,直到滚过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才站起来,躬着身子向村外跑去。
事出反常必为妖!
雪村拓栽是个非常有经验的斥候,他认得那个坐在广场中间的女子所穿的服饰,分明是比蒙中最尊贵的祭祀,如果说先前的霍比特人只是一群待宰杀的羊,那么,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群狼,屠杀的对象已经完成逆转了,至于首领…忠言逆耳,总得有人挡住那些已经变成狼的霍比特人,他得快些回去将老花子和孩子们带走,山寨恐怕已经不安全了。
通常在大事件即将发生之前,没人关注一名小人物的动态,雪村拓栽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连滚带爬的逃出村子…
“你们的,把花姑娘请来。”
木下盗一郎吩咐两名最为亲近的手下上去抢人,而其他狗头地
在美女已然无望的情况下,目光不期然地转向桌子上的美食。
菲尔娜冷冷地看着疾冲而来的两名狗头地
,没等他们脏兮兮的双手伸过来,两记虎尾腿已经吻上了他们的
口,随手取出了吉他。
“啊——”
“扑通!”
两名狗头地
狼狈地跌回去,还撞倒了几个刚要往上冲的同伴,没等他们爬起来,铮铮的琴声已经响了起来,恍若天上的滚滚雷鸣,地
们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广场的上空已经笼罩在一张大巨的雷网之下,
若手臂的电弧噼啪作唤,隐隐有下击之势。
“快跑!”
“阻止她!”…
地
们
糟糟地喊声不仅没能发挥应有的效果,反而让他们更加混乱了。
‘喀喇喇…’
当数十道
大的闪电从天而降,一大片狗头地
倒地而亡的时候,地
们才惊惶地向村外跑去,数百人拥挤在一个狭小的街口,每一道闪电都会夺走十余人的性命。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墙角、房顶、树后…从不同角落
出了致命的箭矢,那些幸运地逃出广场的狗头地
们,觉得自己象是又打开了另一扇通往地狱的门户。
在村里最高的一间阁楼上,霍比特人长老欧纳金正神奇激动地望着广场上空的电网,嘴里念念有词。
一旁的巫医兰多妮眼里已经是泪光闪闪:“太感人了,祭祀大人这么年轻就牺牲了!呜…”
“咳…”老欧纳金差点一口气没
均给呛着,他轻轻敲了一下兰多妮的脑袋:“童言无忌,这话是能
说的吗?”
“欧纳金爷爷,我怎么
说了,施放了星云连锁闪电的祭祀有哪一个还能在战后活下来?”兰多妮怪委屈地
着脑袋。
“诶!”老欧纳金长叹一声:“别说是你,连我也只是在长辈的传说中听说过,这是早已经失传的霹雳战歌,是上古相传的神典之一啊!”“神曲?我怎么从未听过?”
兰多妮奇怪地问道。
欧纳金看了她一眼:“别说是你,大部分普通祭祀也未必知道神曲的传说,只有神庙的典籍里和一些部落的故老相传中,才有这方面的记载,那是坎帕斯留给他最忠实的信徒的终极战歌。”
“终级战歌?”
兰多妮的眼睛瞪得好大,再次看向上空依然是雷光缭绕的广场…
这一战,霍比特人几乎是以零伤亡的代价杀死了以木下盗一郎为首的狗头地
三百余人,俘虏四百余人,而自身…只有两个家伙从房顶摔下来伤了脚踝骨。
狗头地
是个顺风扯大旗,逆风转脚后跟的种族,如果能够趁这个机会一举铲除这群祸害,恐怕整个生活在南十字森林边缘的人们都会拍手称庆的。
“不行,我们霍比特人是热爱和平的种族,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绝不能做。”
村长默菲特委婉地拒绝道。
“村长,你大概是误会了。”菲尔娜脸上
出笑容:“做为侍奉战神的信徒,坎帕斯也是
止祭祀随意开启杀戮的,但我们要消灭的是劫掠成
的狗头地
。他们就象是毒蛇一样,不消灭他们,他们还会来祸害你们的家园、伤害你们的亲人!”
“可是…”默菲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祭祀大人说得对,对那些狗头地
不能心怀妄想,就算这次放过他们,
后还会卷土重来,那时祸害的不仅是我们的村子,还会有许许多多无辜的人。”
欧纳金长老顿了顿拐杖说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讲求祭祀大人允准。”
“什么事?”
菲尔娜全部神经立即调动起来——该不是什么‘以身相许’…汗!不是说这干巴老头,刚进村的时候他可没少介绍村子里那些自诩勇武的年轻霍比特人,是不是想结亲什么的?
“我希望能有机会侍奉您和您的家人!”欧纳金长老一脸诚敬地请求。
“咳…”菲尔娜一阵干咳,她有些为难道:“长老,能够天天品尝美食是我的荣幸,可是…您的岁数太大了,我怎么能够劳动您呢!”
欧纳金先是愕然,然后失笑道:“大人误会了,我是说,希望我们部落能够有幸成为大人领地上的子民,为大人服务。”
“哦?可我的领地还没下来呢,可能连自己都无法养活。”菲尔娜笑着说道。
“我们身上有手,我们手里有刀,霍比特人走到哪里都能够生存下来。”欧纳金长老语气十分坚定。
“那…我没有理由不接受长老的请求。”
菲尔娜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转头看了一眼村长——你还有理由拒绝未来领主的要求么?小心我给你穿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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