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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当场严拒
 “闭嘴!”刘青鸾一声娇叱,吓得刘二汉浑身一哆嗦。“要不是你搬是非,我会出那么大的丑!”“我不是在庙里等你等得无聊,想和那小娘子逗笑解个闷么,谁想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心中气不过,才想找你出头!”刘二汉不服气地回嘴。

 “你平总说要做什么除暴安良的侠女,我便顺嘴编了一个由头,谁想那小子那么厉害,哼,亏你还说什么武艺大成,天下少有敌手…”“啪!”一声脆响。刘二汉捂着另一半迅速肿起的脸颊,带着哭腔喊道:“你又打我?!我告诉爹去!”

 “尽管去,看爹能把我怎么样!告诉你,今天的事你说一次我打你一次,若听到旁人说一次,还打你一次,只多不少!”刘青鸾瞪着大眼睛威胁道。

 “你…你打不过别人,找亲弟弟出气,你有本事找那姓丁的去啊!”刘二汉双手提防地捂着两边脸颊,近乎跳脚吼道。“找就找,他还不是差点中了我一剑!我要是有机会再多用几招,定能打败了他。”刘二姑娘信心

 “那你得快咯,这帮锦衣卫明就启程去郿县。”刘二汉不忘心中念叨一句:那漂亮的宋家小娘子也要走啦。***翌一早,锦衣卫人马行装打点已毕。丁寿走到马车厢轿前,轻敲壁板,一张芙蓉粉面隔窗探出。

 “便要启程,宋姑娘身子可行?”“谢大人关心,一切安好。”宋巧姣颔首应道。透过娇靥与车窗的隙,丁寿对车厢内多出的二人干笑道:“二位姑娘可想好了?这一路颠簸辛苦大可不必。”

 “累大人记挂,只是妾身与巧姣妹子一见如故,闻她有讼在身,实是难以安坐。”刘彩凤握紧宋巧姣柔荑,宽慰一笑“此去纵无法尽力,也是尽一片心意。”

 “我是为保护姐姐才去的。”刘青鸾直接送了个白眼。得,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们愿意一路吃土,二爷怕个什么!丁寿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启程!”

 注:1、刘二汉在《明实录》里记载是侄孙,《后鉴录》里记载是侄男,这里就作侄子写了,2、为了行文方便,没用‘达’、‘二达’这些方言来称呼父亲和叔叔。***

 凤翔府郿县县城。鼓楼大街上店铺林立,人烟辏集,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街边不起眼的一处狭窄脏的小巷内,一道临街柴扉突然打开,一个身高体壮,脸横的大汉走了出来。

 时已深秋,朔风正紧,大汉衣衫不整,半敞着怀,出黑黝黝的肌和寸许长的护,更衬得相貌凶恶,不似善类。

 一名头发散的女子紧随其后奔了出来,白灰充当的水粉扑簌簌往下落,看不出具体年纪长相,一件水绿色的绉纱衫儿纽扣散出大半杏红抹,女子也顾不得掩襟,死命扯住大汉,破口大骂个不停。

 “杀千刀的短命鬼,折腾老娘半宿,才给这么几文钱,想白嫖不成!”大汉向前走了两步,不耐女子拖拽,怒骂道:“千人睡万人骑的臭娘们。

 也不看你那模样,刘爷给钱已是赏你脸了,还纠个鸟。”甩手一推,女子一个趔趄,撕破了半截褂子倒在地上,人也不起,顺势坐地抢呼,声音凄厉。

 “可了不得啦,嫖完不给钱,竟还有人算计我做皮生意的,我好命苦啊!”顿时三五个地痞闲汉从小巷阴影中窜了出来。

 嘿嘿坏笑不停“怎么着爷们,想霸王嫖?可找错了地方。”看前后将自己围拢的几个泼皮,大汉毫无惧“你们想要怎样?”“不怎样,乖乖给人家姑娘钱,七尺高的汉子,别做不爷们的事。”前面的一个泼皮抱着胳膊笑。

 “刘爷要是不给呢?”“不给?嘿嘿,哥几个把你大筋挑了。”后面的一个混混掏出一把解腕尖刀,恻恻道。

 “谁挑谁还不一定呐!”大汉目凶光,浑然不惧。片刻工夫,几个泼皮东倒西歪躺了一地,大汉撇嘴冷笑,对膀子上几个淌血的伤口毫不在意,适才还大呼小叫的女早吓得闭住了嘴巴,惊恐地看着大汉。

 “凭你们几块料,还想为难刘爷,下次再撞到老子手里,把你们当猪给劁了!”大汉往地上狠狠唾了一口吐沫,抬腿就走。还未出巷子,几个手拿锁链铁尺的衙差便堵住了去路,领头一个汉子曲发卷须、钩鼻如鹰,上下打量他一番,官腔十足道:“将刘彪拿下。”

 ***郿县县衙。知县李镒站在堂下,小心翼翼地望着公案后翻看案卷的当朝缇帅。“李知县,依照案宗来看,这杀人凶器并未寻获。”丁寿蹙着眉头,不紧不慢道。

 “回大人,据傅鹏招供,他杀人之后将凶器随手丢入沟渠,下官多次遣人寻觅,劳而无功,想来是被人拾去。”李镒恭恭敬敬回禀。“屈打成招吧?”丁寿嗤笑。李镒身子弯得更低,讷讷不言。

 “缇帅,媒婆刘氏为人证,孙玉娇之绣花鞋为物证,两证俱全,傅鹏皆矢口否认,若不施以刑罚,如何让这诈之徒吐出实情。”按察使曲锐接口道。

 “臬宪所言甚是,朝廷自有法度,刑罚可为酷吏张目,亦可为良吏辅弼,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还望缇帅明察。”陕西布政使安惟学出声附和。

 这案子上达天听,身为陕西一省藩臬二宪,两人也不能安坐西安听信,待下手边公务,便马不停蹄赶来郿县,没想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二人心急火燎地赶过来,案子原告和主审却姗姗来迟,好不容易盼到了正主,还多出了刘家的两个丫头。

 大点的还好,温柔娴雅,容止端丽,安惟学和曲锐还慨叹刘太监家教有方,可等接触了刘家二丫头,二位才算理解了什么叫刁蛮任不讲理,衣食住行吃喝拉撒总能挑出错来,偏偏还让人发作不得。

 当今的大明天下,如果说有什么人不能得罪,肯定是姓朱的和姓刘的,硬要从二者中选一个的话,大家会自动过滤掉前者,两位大人为官都是能吏,可也不是没事想试试头铁的二愣子,惹不起总躲得起,如今老二位只想快些了结案子,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实话说,丁二爷的心情并不比安、曲二人好多少,刘青鸾那丫头一路给自己甩脸色,要不是有刘彩凤镇着。

 那娘们早就飞上天去和太阳肩并肩了,若非顾忌到刘瑾,丁寿一度动了送那小娘皮去和华山那三位同门会面的心思。

 被刘青鸾‮磨折‬得焦头烂额也就罢了,郿县审案也称不上一帆风顺,知县李镒倒还算配合,实际上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锦衣卫陕西千户于永早就坐镇此地,只等上峰到来开审。

 一堂传讯,疑犯傅鹏,一个病恹恹的白面书生,年纪不大,苍白虚弱,长得还没二爷刚呢,丁点儿看不出祖上世袭指挥的尚武之风。孙家庄孙寡妇之女孙玉娇,年方二八,小家碧玉,虽无十分容貌,也有些动人颜色,吸引了丁二的大部分目光。

 媒婆刘氏,小眼珠黄板牙,一把年纪还涂脂抹粉的,丁寿一眼也懒得多瞧。三头对证,一股脑儿全都喊冤,傅鹏当然喊得最惨,只说街上游玩,无心失落玉镯一只,反被刘彪当街用绣鞋勒索,案发后上了公堂,太爷一口咬定是他因杀人,他心中害怕,又受不过刑,无奈认罪,求堂上几位老爷昭雪冤枉。

 孙玉娇则哭哭啼啼,孤女寡母养为生,与傅鹏买邂逅,玉镯定情,谁料夜晚舅父舅母二人借宿丧命,县令断定是她夜会夫,情撞破暴起杀人,锁拿入监,实在有天大冤情。

 刘媒婆哭得脸全花,她那偷见傅鹏与孙玉娇拿着玉镯勾勾搭搭,便想借机赚些喜钱,自告奋勇兜揽生意,讨去一只绣鞋作为信物,却被那不孝子刘彪拿去向傅鹏讨赏,起了争执,坏了她的生意,事后她将绣鞋给了傅鹏,那边也无回话,想来心中芥蒂,怎料莫名其妙便惹了官司,真是冤比窦娥,苍天无眼。

 三人各执一词,大同小异,凶案现场所遗绣鞋是孙玉娇的没跑儿,傅鹏一口咬定他是无心失落玉镯,那绣鞋只在刘彪手中见过一次,其他一概不知,将自己摘个干净,一旁的孙玉娇委屈得泪眼桃腮,哭声更悲,刘媒婆干脆一口浓痰到了小傅鹏脸上。

 “老娘在篱笆墙外看得真真的,人家姑娘都回了屋子,你在那懒着不走,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玉镯放在门前,悄悄躲在树后,等人姑娘出来拾起玉镯又突然蹦出来。

 两个人拉拉扯扯,拒还,连人家小手都摸了,现在充什么正经!”刘媒婆骂得直白,孙玉娇羞愧难当,螓首垂不敢看人,傅鹏则面红耳赤,只说请大人做主。

 傅鹏想要落个一身清白,曲锐和安惟学却不是省油的灯,这个问傅鹏家中并无女眷,怎会有女子玉镯在身。

 那个说你守孝未,上街游玩怎会进入孙寡妇舍,那玉镯又能恰好遗落在妇人家院内,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得傅鹏哑口无言。

 其实丁寿都不用多想,自己的荷包里就有一堆女子挂饰,这傅鹏估计也是和二爷存的一个心思,随身带着不少哄女子开心的物件,果然在连番催问之下,这小子终于撂了。

 他见孙玉娇年轻貌美,便想与之亲近,借买之便故失玉镯,方便后来往,不想屠夫刘彪却拿着一只绣鞋说是孙玉娇之物,向他讹要喜酒钱,傅鹏一来不知真假,二来不想一件风月事城风雨,当场严拒,二人争执幸得地保刘公道劝散,至于那绣鞋傅鹏咬死了再未见过,更没有刘媒婆登门说亲一事。

 不说你小子与宋巧姣有婚约在身,单凭父丧期间拈花惹草,在以仁孝治国的大明朝便是大罪一桩。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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