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两人慔着墙壁
壮而有力的一双大手,隔着袜子,她仿佛能清楚地感受到皮肤的
糙和冰冷。初荷心中一惊,右腿踢出,正中那人手腕。那汉子手一缩,松开她的脚倮,双腿一蹬,身子前蹿,反而抱住了她的双腿。
初荷右手一提,已
出挂在方学渐
上的七星宝剑,斜斜挥出,正中那人的双眼。破碎的眼球随着一股粘稠的鲜血
出来,很快融化在冰冷的池水中。
那汉子张大了嘴巴,在水中无声地嚎叫一声,双手掩面,一阵扭曲翻腾,搅得池水淡黄一片。月光洒在涌动的池面上,一串串急促膨
的血
气泡像一朵朵妖
的昙花,一开即收。
初荷右手握剑,左臂勉强抱着方学渐的
身,在
是淤泥的池塘水底慢慢爬行,好不容易又爬了两尺,两条小腿又被一个扑上来的汉子抱住。初荷正要挥剑过去,突然右臂一紧,已被两只铁箍似的大手握住,手腕无力,长剑
手沉入淤泥之中。
“老公。”初荷心中一痛,扭头在方学渐的耳边轻轻地喊出一句,一串气泡从她口中冒出,他又如何听得见?左臂用力一提,初荷一咬牙齿,使尽全身力气把方学渐的身子往前送去。
勉强接下龙四海排山倒海般的全力一掌,方学渐
口如受重击,脑中嗡地一声,一口气提不上来,登时晕厥过去,身子向后倒飞,沉下池塘水底。
迷糊糊中,只觉自己被人抱来抱去,口鼻呼吸困难,体内“凌波微步”的小周天内力自发搬运起来。
间一股大力突然涌到,身子向前快速移去,脑袋咚地撞上了一块硬硬的物事,好生疼痛,张嘴待要叫喊,一口又酸又咸的池水猛地灌入喉咙,呛个半死。
方学渐只觉头痛
裂,掐住自己的脖子想要呕吐,却什么也呕吐不出,正待浮出水去,忽听脑袋后面“轧轧轧”地一阵响,池底靠岸的一块石板正往旁边一点点移开,
出一个黑黢黢的
,不知道会从里面爬出什么怪物。他脑中一个
灵,登时想起今夜和初荷入“洛神园”察访敌情,被发现后遭人追杀,自己使一招“单臂流星”和漕帮老大在游廊顶上对了一掌,力所不逮之下被打下池塘。
自己还活着,那么初荷呢?方学渐心中一急,也顾不得那个
森森的
口,双臂划动,正要浮出水去,蓦地右腿一沉,已被两条胳膊紧紧抱住。
他心下一喜,还以为是初荷,伸手下去一摸,却摸到一只鼓囊囊的酒糟鼻子,与初荷
直小巧的琼鼻相去何止十万八千里?
那人水性颇佳,双臂用力一拉,硬是不让他浮上去透气,却不料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拳头,砰地击在他的鼻子上,好像被一个铁锤重重地敲了一下,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眼前斗转星移,晕死过去。
方学渐怕误伤初荷,摸准之后再挥拳头,砰砰两拳,解决掉两个上来纠
的家丁,一拳打碎他的下巴,另一拳正中那人的太阳
,脚尖猛地一点,哗地浮出水面。池岸上盘绕着一条长长的火龙,游廊、小桥和假山旁围着无数观看好戏的男女,呼喝笑骂之声不绝于耳。
火把、灯笼的光亮
上水面,如一层浮动的血。“那个男的在那里,快抓住他!”“千万别让他跑了,有了一百两银子,‘怡情馆’的小
蹄子玉玲珑,她的两只香
的大包子有一个月可以啃了。”在水面游弋的十几个帮众发现了方学渐的踪迹,登时手脚并用地朝他游来。
方学渐重重地
了两口气,目光在池面上迅速扫了一遍,不见初荷的身影,知道她还在水底,正要潜入水下寻找,已被一人拦
抱住,往下用力拉扯。
他左手往下一探,居然摸到一个明媚灿烂的光头,右拳毫不迟疑地砸在他的后脑上。这人要是学过“三十太保横练”多好啊,可惜来不及了。
咚的一拳,抱住方学渐的手臂立时变成了两条受
后的油条,松垮垮、软塌塌,没有丁点的力气,身子摇晃着滑下,无声地躺倒在池底。方学渐潜入水底,在淤泥上摸索着爬行,一路上拳打脚踢,所向披靡,又送了七、八条新鲜的人命给阎王爷。
忽觉前面水
汹涌
,一些细碎的烂泥沉渣不住往脸上飞来,躲不胜躲。浑浊一团的池水中,隐约有几条灰扑扑的人影在那里翻来滚去,好像在争夺什么东西。
方学渐心跳如鼓,怕是什么巨蟒啊、怪兽之类的在前面兴风作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战战兢兢地爬了三尺,突然一条腿子猛地踢来,在他头顶上重重地踹了一脚。
方学渐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这一脚却是从天而降,一不留神中了一招,整张面孔一下埋入河
之中,啃了一嘴的泥。
“啵”的一声,从淤泥里拔出脑袋,方学渐好不容易吐出嘴里的烂泥,斜刺里又是一脚飞来。这次他有了防备,一招“双拿推手”双掌前后推出,握住了那只踢来的小腿。
小腿入手,顺势就要使出下一招专门断人筋骨的“金丝
手”心中蓦地一亮,只觉右手握住的脚脖子纤细而圆润,左掌握住的腿肚子绵软又柔滑,不正是自己的亲亲大老婆初荷?
心中大喜,忘了这是水底,张口呼喊,一口污浊不堪的池水倒灌而入,急忙收敛心神,却不料初荷另一脚来,钩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拉,方学渐的脑袋和河
中的烂泥又来了一下深层次的接触,印象深刻。
为一千两银子的赏金,七、八个壮丁虽然早早就把初荷擒获,却各不相让,在那里你死我活地来回争夺,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个个鼻青脸肿,龇牙咧嘴,
得半个池塘乌烟瘴气,最后一一断送在方学渐的“罗汉打牛拳”下,死不瞑目。
这对苦命夫妇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游到岸边,岸壁上那个黑咕隆咚的圆
还
在那里。经过这一阵搏杀,塘中的家丁还剩下寥寥十数个,如果空手较量,对方学渐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两人游上水面,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耳听一人高声喊道:“兄弟们,拿起家伙,帮主有令,杀死男的赏一千,杀死女的赏一百。”
几十条汉子轰然答应,
下衣
,拎起寒光闪闪的铁叉、长矛和钢刀,蜂拥下水,水
扬澎湃,朝两人杀将过来。
方学渐的身子浸在冰冷的池水里,额头上却直冒热汗,伸手抹去一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的
体,眼前是一排气势
人的汹涌怒
,
尖上闪耀着一
獠牙似的锋利尖刺和雪亮刀刃,越来越近,择人而噬。
他的心头一阵发
,回头查看小山包上的竹林,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排列异常紧密,把斜斜照
过来的月光遮得严严实实。
也不知有几千万棵?晚风拂过竹林,残叶婆娑,沙沙声响。方学渐心中一声长叹,肥一点的猴子都爬不过去,何况两个发育端正的成年男女?
…二丈八尺,二丈七尺,二丈六尺…方学渐拉了初荷的小手,悄悄潜下水去,指指那个仅容一人进入的
口,让她先爬进去,自己脚前头后地倒爬进
,双手在
壁上一阵摸索,寻到一块巴掌大的突出石块,用力一
,又是“轧轧轧”地一阵响,那块巨石一点点移回来,封住了
口。
所有的嘈杂和喧嚣都被挡在了外面,
中漆黑无比,鼻子什么时候碰上墙壁都不知道,只能靠个人的感觉慢慢爬行。
这圆
径长三尺,正好够一个人爬行,触手处硬坚平滑,好像平常走惯的石板,上面生了一层粘糊糊的泥苔,却仍能清楚地觉察出这是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隧道。
起先的四、五丈路不住向下倾斜,转了个弯之后,变成向上倾斜,又爬了三丈多远,哗地冒出水面,四周依旧没有丝毫光亮。两人在水中呆得久了,一时忘记开口说话,在黑暗中盲目地摸了一阵,突然碰到对手的手掌,一齐“啊”地惊叫起来。
“荷儿,不要怕,是我,不要怕。”方学渐毕竟遭遇惊险场面的次数比较客观,经验丰富,当先镇定下来,游过去握住她的小手。
“你在后面,冒出来之后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初荷偎入他的怀里,身子轻颤,依旧惊魂未定。“全都是我的错,来,亲一个嘴,算相公向心肝宝贝道歉。”“呜,老公,你的嘴好臭。”
“刚才被你踹了两脚,啃了两口泥。亲亲好老婆啊,你摸那边,我摸这边,先找条路出去,这一口先记着,等相公
干净嘴巴,再来亲你。”“老公,这里有台阶。”“咦,这里也有台阶,老婆。”
“出嫁从夫,老公,我们走你那边的台阶。”“非也,非也,做男人的怎可以没有风度,不要说爬个台阶,就是亲个嘴,也要以老婆为最高准则,老婆说嘴臭,就一定要洗干净了才能亲。老婆,不要客气,你先请。”
两人手牵手地爬出水面,这台阶先向上盘旋,走了百多步后又向下盘旋,弯弯曲曲地竟像没有尽头,两人摸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工夫,初荷的左手突然碰到一件凉冰冰的突起物,约有汤碗般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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