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蓝旗
军议结束,所有的军官都退出帐外自去休息,张华轩简单的洗漱过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今天这一仗,充分暴
出淮军仍然还是一支菜鸟军队…最少在和欧洲列强的精锐之师相比之下仍然有很大的不足之处。
淮军的装备已经幷不落后,装备的滑膛火
已经是英军的制式装备,整个英国和印度生产了三百万支,到现在为止英军使用的制式火
与淮军是完全一样的。
就算是不久后的美国南北战争,南军所装备的火
也与淮军相同,只是多出少量的线膛后装
,因为造价昂贵,南军又没有工业生产能力,线膛
一支要五十五美元的价格,与北军自己生产的十七美元一支的线膛
相比代价过高,所以不能大量装备。
而普鲁士的雷明顿与
瑟也得过几年才能研制,列装还得十几年…而且欧洲人也有保守的一面,后膛线装出来后,不少国家的元帅将军拒绝装备,说是男人不能使用从后面填装子弾的火
,那太肮脏…
所以不管怎么比,从美洲到欧洲,张华轩花了极大代价一手打造的淮军都不弱于人,而训练严苛与残酷,更是远胜于列强,唯一欠缺的,便是大规模会战的经验,这种经验不是靠着在扬州城头放一阵
,或是在宿州打一打那些连长矛都没有几
的小股农民武装就能得到的。而这种经验的欠缺,幷不是普通的士兵才有,在刚才的
战中,精心选拔出来的中下级军官忘了自己的责任,多数人惊慌失措,少数人凭着个人武勇带动少量的士兵突前反击,使得局面更加混乱,而高级军官临敌指挥经验不足,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局面,使全军恢复镇定。
而唯一能镇住军队稳住大局的张华轩,在
战之初其实也有点手脚失措,连续多天的艰苦行军使得他心浮气躁,而突然的大股军队袭击使得他一时也没有做出正确的应对,等到局面混乱不堪,甚至有全师莫名其妙的溃败危险时,张华轩才凭着几次胜仗积累起来的个人威望,强行稳住了大局。
把一支基本上由农民组建的武装带成现代军队,不光是在装备与训练上,甚至让士兵杀人也无济于事,一定要有大规模的会战,唯有如此,方能在血与火的考验中,使这支军队真正的成
起来!
张华轩深夜推枕,暗下决心要与捻军蓝旗主力打一场硬仗,彻底把对方打跨,虽然体身疲惫之极,却也有一种决断后的轻松与快意。
原本在他的见识中,淮北捻军可能都如宿州的李殿元那般,可以在一通
响后轻松搞定,今
之后,他却深知淮军之弱,也深知自己这一次的表现幷不尽如人意,贸然会战,很有可能会造成全师溃败的局面,而如果依托城池与地利,等着敌人来攻,或是打打小股捻子,对朝廷
待的过去,这一次淮北战事就可以了结。不过几次三番的考虑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要以淮军全军之力,与敌人生死相搏!
做大事,不冒险不成,没有一切尽在掌握的事儿,就算那些盖世明主,也常有天命是否在吾的感叹,而做出让淮军冒险一搏之后的张华轩,确实也有一种宿命之感。
不论如何,让淮军在置之死地的战斗中,爆发出真正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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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击淮军的确实是主力囤积在顺河集的蓝旗捻军,自从淮军幵进宿州,打跨了隶属蓝旗的李殿元之后,这支装备了大量火
的清军就引起了淮北捻众的注意。韩老万原本是要反攻宿州,不过袁甲三当时正在桐城与舒城之间,各地捻头被他
迫的厉害,与袁甲三配合的还有秦、晋、豫、鲁四省的各路兵马,加上当时太平军围攻庐州势头正猛,淮北捻军虽然内斗,不过对太平军的支持也很积极,几相权衡,蓝旗算是咽下了一口气,幷没有立刻反扑把宿州地盘拿回来。
捻军头领们让了一步,张华轩也没有步步紧
,使得各旗旗主们松了口气,再加上清军官场内斗,福济与和
联手拱手了能打的袁甲三,袁部溃散,大部跑到了河南,淮北地区已经没有了制衡捻子的力量,除了寥寥无已的几个州府,大半地盘都被捻军瓜分。大头领们呼风唤雨,甚是得意。张乐行自称大汉盟命王,确定尹家沟是首都,雉河集是陪都,苏天福是顺天王,候士伟是平西王,韩老万干脆在顺河集自称皇帝,还有了东宫和西宫娘娘,绰号刘狗的刘玉渊在自己的土寨子里称皇帝,几个月功夫就凑起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众首领们称王称帝,在土圩子里和寨子里作威作福,甚是得意,等庐州一失,淮南等于是捻军后方,这些王爷皇帝们才想起来要动手把淮北全打下来,先稳了根基再说。
于是三旗大兵齐集一处,把一个亳州附近围的水
不通,城里
打
算不到两千的清军,总计超过十万人的捻子围攻了一个月,硬是没有把这州城打下来!
正在这当口儿,张华轩领着过万淮军到了淮北,正使得闲的发慌的蓝旗捻军上下立刻找到了目标!
韩老万拥着两宫娘娘发令,刘天台与刘玉渊这两个首领先带着本部兵马,沿途
扰,初见成效之后,刘永敬领着小两万的兵马,在蒙城西北的丘陵地带给了淮军狠狠一击,两军砰砰对
大半个时辰后,刘永敬全身而退,死了百来十人,对他而言算是毫发无伤。
在张华轩半夜推枕难眠的当口,韩老万已经引领着蓝旗主力赶到距离伏击战四十来里地的三义镇,蓝旗是捻军的大旗,虽然张乐行等人抱成了团,显的声势浩大,其实真正蓝旗一旗之力,就不是任何一旗能比,实力最弱的黑旗与红旗联合在一处,怕也不是蓝旗的对手。
韩老万身为蓝旗总旗主,排场已经很足,当时的捻军头领如果有两千人的部曲再加上两百匹战马,在淮北就能横着走了,韩老万自己的直属部曲就有三万来人,平时
农为军的战兵也有两千来人,这些人韩老万到处搜罗了战马全部装备起来,他的本部步卒还在路上时,自己就先引领着骑兵赶到三义镇,因为是蓝旗大头领,捻军各旗纯粹是以宗族力量汇集而成,各旗之间经常自相厮杀,本旗之内却很团结,等韩老万一到,两千多骑兵的声势极大,天色已经全黑,骑兵们打着火把,马蹄声响的如奔雷一般,轰隆隆吵的人对面说话都听不清楚,天气干燥,战马扬起来的灰尘足有房顶高,呛的人直咳嗽,韩老万被心腹手下们簇拥在骑兵中间,皱着眉头扬着手里的小马鞭,只看着前来
接他的各大头领不语。
总旗主如此作派,显然已经有了点帝王风范,各大首领们互相对视一眼,刘永敬默然不语,刘玉渊龇牙一笑,悄声向着身边的刘天台道:“看,韩哥还真有点真龙天子的味儿!”
刘天台知道这个刘狗不能招惹,自忖也惹不起韩老万,眼瞅着韩奇峰等韩家人就在自己身边,赶忙略一点头,身子一歪,就躲到了刘永敬身后。
刘玉渊无所谓一笑,等韩老万又向前一点,自己先上前大咧咧一拱手,笑道:“韩哥,你这一来,咱大伙儿就算有了主心骨了!”
韩老万一皱眉,对他这个称呼很是不喜,不过对方也是在奉承,况且也是一方豪雄,不好过分打他面子,当下微微一笑,一边下马,一边笑道:“大伙儿打的也不错,把那啥黄子张华轩折腾的不轻,上次林丞相在扬州城下一败,清妖把这张某人夸的武曲下凡一般,现下看看,用兵打仗也就那么一回事,咱蓝旗灭他,不算回事!”
身为一旗总旗主,韩老万的话极为提气,当下由韩奇峰带头,众捻首哄然叫好,一起挑着大拇哥叫道:“总旗主说的对,咱蓝旗怕谁!”
韩老万斜视众人一眼,大步流星独自在前,他的亲兵不顾众捻首身份,直接按着刀跟在韩老万身后,镇子里有几家财主,捻子一闹早就被全家灭了门,平时有一个小捻子头住着,战事一起众捻首来到,最大的宅子早就换过了几任主人,韩老万一到,自然给他安排最好的住处,群捻众星拱月一般把韩老万引入宅中正堂,几十个有头有脸够资格在总旗主身边说话的都留了下来,其余大小头领留在堂外,小声寒暄说话儿,等着堂里大头领们的决定。
众捻首中只有刘永敬算是和张华轩真正
过一回手,傍晚的
战打完,淮军收兵,捻子们趁黑也把伤患救走,一路撤退,刘永敬知道韩老万要来,自己带着护兵赶到了三义镇等候,这会子众人聚齐,韩老万居中,刘永敬坐在韩老万左手边,面向大伙儿,一五一十把与淮军的对战经过向着众人说出。
韩老万刚刚当着几千人大放豪言,其实身居高位的人倒没有那么莽撞,这会子静静听刘永敬说完,沉
片刻,便咧嘴笑道:“这么着说来,这淮军清妖也就是火器多,威力大些,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没啥强的。”
刘永敬点头道:“确实如此,这个淮军不象是个能打硬仗的模样,估摸着连袁甲三也不一定比淮军弱过几分,无非也就是火
多,威力比咱大,不过当时我靠近了瞅,他们不少兵都慌了手脚,给
管放
子的时候,不少人放了两颗或三四颗,还有人一把抓了就往膛里放,按了半天扳机不响,还楞头楞脑不知原委…这兵不成,最多比绿营兵强点,咱蓝旗能打!”
傍晚一场伏击战虽然打成了
战,不过淮军的慌乱也确实被刘永敬看在眼里,使得他的判断有着极强的说服力。
“好,咱蓝旗就和这张华轩干一场。这一次大伙都掏了家底出来,被人打下顺河集拔了老窝,咱蓝旗还怎么立足?
算一下,咱有四千多骑兵,三万多能打的兄弟,其余再召集三五万人的壮壮声势就得,一场大战得有不少花费,咱能少用点人就少用点。”韩老万掌事多年,说话间倒也有点杀伐决断的味儿,说到最后,把右手断然一挥,喝道:“这一仗全得靠骑兵,这一次的份子就甭双份了,骑兵的饷钱和分红,咱都给三份,如何?”
当时的捻军战时为军,闲时为农,一般的首领有几百匹马就算实力强横,所以蓝旗实力虽强,骑兵也就四千多,一半还都是韩老万带来的,因为步卒战力远远不如骑兵,所以平时捻子打仗最重骑兵,凡是饷钱和分配战利品,骑兵都拿双份,这一次对手火器多,所以对骑兵的依赖更大,韩老万的话虽然有私心在内,各人也没有什么话说,只得纷纷答应。
见大伙儿没有什么二话,韩老万红头涨脸,最后令道:“明天咱就结阵
敌,给那姓张的清妖一个厉害,割了他脑袋,派人给林丞相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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