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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2章 慌忙解衣
 始作俑者的任大小姐玉靥酥红,眼角眉梢水汪汪一片,端起宰制全场的主子身架,双手环着浮凸的两丸娇,嗤笑道:“好哇,不剥拉倒。

 你找鞭子,要不剑鞘也行,先他一百下。几时服软几时停手,别把人打死啦。”金钏闻言又怔,面上酡红未褪,不犹豫起来,只拉不下脸,嘴上兀自不让。

 “哪有剥…剥人衣衫这种刑罚?也太不成话。”任宜紫忍着笑,忽问:“你知这车是谁的?”“…我哪里知道?”金钏皱起细巧白晰的眉额,似不甘心被问倒了,别过头去,冷哼:“管它是谁的。”

 “是梁子同那死鬼的。”任宜紫对她那无力的小小拮抗装作不见,笑着接口:“那厮被慕容柔打进大牢,住的园邸给抄啦,搜出具无算,这辆牛车就是其中之一。”“…”金钏杏眸微瞠,随即极力平抑,免教她遂了心意,低啐一口。“又来胡说八道了。”

 “可不是我瞎编,不信问叔叔去。据说那梁子同看上哪家闺女,如有不从,又或多花工夫才到的,买回来便缚上车…”一指耿照处。“往园里绕,做…做那档事,车厢四面都打开,让府里的人围在廊庑间瞧热闹。”

 金钏红着脸啐道:“说谎不打草稿!这车能打开的门,撑死也就三面,前头连着辕座是要教人看…”见她比了比车顶,顿时语。“二十五间园里不乏阁台,居高临下,那才叫好看。”任宜紫说着,小手伸进云褥里“喀喇喇”地一阵转扭。

 耿照身子忽向后仰,整个人被抬高尺余,仿佛车底凭空升起一张胡,将人放倒托起。唯一不对劲的,就是两侧的“扶手”也跟着抬高分开。椅背若持续倒落,又或扶手再高,不免折断肘臂。金钏急道:“别啦,你要折断他的手啦。”

 扑前住一侧扶手,不让机簧转动,再有不对,便要松开炼锁。任宜紫也没想到会这样,出小手亮与她瞧,急唤:“…别松链子!这厮的武功深不可测,纵虎归山,你抓得回来么?我又没要折断他的手,你心疼什么?”

 金钏大羞,俏美的瓜子脸蛋儿活像火烤柿子,又红又热,就算下一霎眼冒出烟来也非奇事,纤指一戟,结结巴巴:“你、你…胡…”始终难以成句。

 任宜紫没料到她反应忒大,反失了逗的兴致,微一耸肩,口吻不咸不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将他的衣衫剥了,咱们往闹市行去。这厮若不识好歹,就把车厢四面打开,教越浦的百姓瞧瞧热闹。”

 金钏一凛,脸热略褪,虽说赤身体难堪得紧,总比挨鞭子强。小姐是脑了啥事都干得出的主儿,此际她未必真想打耿照鞭子,但这也不顺其意、那又不遂其心,说不定便真要打,届时十头牛也拉不回。

 把心一横,伸手去解男儿带。耿照本能一缩,少女又窘又恼:“还不是你惹的事,别添!”越急越解不开结子,用力一拽“嘶”的一响,居然硬生生拽断带,差点一股坐倒。

 失去束,里外几层衣衫一起敞开,袒出少年筋虬结的上身。在困等的这些天里,尽管李绥三餐备便,未敢慢怠,耿照吃两口便搁筷,更多时候饭菜凉了也没动,让李绥原样撤走,加上浅眠深患,匆匆数,整个人清减许多,壮实的身板消了风似,肋浮凸,益显出嶙峋错落的筋骨线条。

 金钏未见过他赤身体,但栖凤馆一战,被压制得几无还手余地,其身形早已烙于脑海,烧成灰也忘不掉。

 记忆中,少年膛厚实,肩膀宽阔,岂是这般形销骨立?不伸出小手,碰了碰他线条冷峭、薄如锻钢的腹肌,但觉指触寒凉,简直不似活物,吓得缩手。身后“咭”的一声乍现倏隐,她不愿被主子小瞧了,银牙一咬,硬是将手搁在少年腹间,抬头见他眼眶凹陷,眼袋浮肿。

 颔的髭虽剃得干净,凑近时还隐约嗅得胰皂香气,不知怎的仍觉一片青惨。若非双眼光熠熠,活是郎中所云“印堂发黑”之象,喃喃道:“你…病了么?怎地…成这样?”

 他说话倒不像是快病死的调调,冬烘得令人恼火。“金钏姑娘,我听人说:‘男女异群,不窥壁外。’似这等荒谬之命,不应盲从。”

 声音不大,却有种沉稳内敛、游刃有余的感觉,喉底似有真元滚动,弱,无不收放自如。金钏迄今十七载的人生中,所识之人,有此修为者不多,水月停轩只一位代掌门差堪比肩,武名远播的二掌院尚有不及,遑论诸女,约略放心些个。

 却听任宜紫冷笑:“就你学问大!《女论》还说‘男非眷属,互不通名’,你是金钏丫头什么人,还不是直呼其名?”金钏较内向的妹妹银雪更易脸红,非是脸皮薄,实乃体质所致,颇受任大小姐折腾,平亦甚苦恼。

 但大小姐也不总是含尖带刺,意有所指的。说者无心,听在金钏耳里“你是金钏丫头什么人”云云直似反讽,至于讽了哪里,个中因由又经不起推敲。

 小心思绕来转去,自是耿照不好,一为愤,二为自清,抓他一扯,一声脆响,里外几重布料应声两分,将典卫大人的正服绸扯了个稀烂。碧火功虽是“发在意先”耿照没料到她翻脸跟翻书似的,一言不合便拽人头,要挣脱炼锁已来不及了,青着脸闭口不语。

 金钏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敞开的上衫剥至肩下,拔出匕首一戳一划,从领后割断,自此除了被夹在背后臂间的残帛,耿照可说是赤身体,一丝‮挂不‬。

 金钏不止容易脸红,还特别易汗,这旋风似的一轮出手,已在少女微噘的上匀布珠光,密如晓

 她还匕入鞘,将剥下的残碎抓成一团,掀开竹帘,一把扔出牛车。就着编帘滑落的一霎,见所经处墙高院深,蝉鸣唧唧,似走在连片桐里,没见有什么行人,显然银雪与她心有所感,也是挑僻静的道路行去,免得耿小子出丑乖。

 心中大石落地,不顾双颊滚烫,气汹汹转头,示威似的直视小姐。谁知任宜紫双手掩面,张大樱桃小嘴,惊呼道:“你、你…你做什么!”

 “我、我…是你说…”金钏没料到会有此问,结结巴巴:“剥…剥他衣衫…不、不留一丝半缕…”“我是说衣衫啊,衣衫!那是比喻,谁让你剥他子?”任宜紫以手覆额,极其夸张地翻了个白眼。

 “还有,你把他的衣扔外头做甚?”金钏被她一轮抢白,根本来不及思考。“我…那衣衫都…都烂了,不能再穿啦!索…索扔…我不是…我去捡回来!”

 自任宜紫身畔挤过,去开厢底之门,却被小姐扯住。“你傻啦?这一开,外头见这…这模样,是谁丢人?我可不要!”杏眸滴溜溜一转,指着金钏鼻尖,盛气凌人:“你褪了外衣,把那恶心的丑物遮起!”

 见她面色惊恐,不给反口的机会,迳使杀着:“不是你,就是银雪丫头!总之我是不会的。快!男人的丑物…恶心死啦!”金钏虽未细瞧,对此却无异议,小脑袋瓜子里热烘烘的,只有“我闯祸了”这个念头,根本无法思考,慌忙解衣,上身仅余一件缎面金线的大红抹,彤泽加倍衬出肌柔,是只有青春无敌的体才能驾驭的活泼与亮丽。

 金钏身板纤薄,不是瘦削干瘪的那种,近乎全的美背上,有着起伏分明的肩胛肌束,仿佛于红的抹系带错之间,缚着摊翅仰首的雪白鸽,每一动都像是垂死振翼的挣扎,有着难以言喻的凄。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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