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
追问道。薛怜点了点头“我和他
过手，他的一刀之威就连西北傅家的直系传人也望尘莫及，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天道这次事情的负责人之一。”聂
面色凝重的缓缓说道：“怜姐，你的意思是，天道并不是这次袭击的真正策划者。对么？”薛怜微笑道：“不错，这次被杀的人，应该是欺瞒了组织里的他人，借此为自己报仇，加上风狼当年确实惹下血债无数，想要
拨事端实在再容易不过。白继羽想必是从组织那里知道犯下了大错，便清理门户将功抵过。”“如果这样的话，
拨这些人前来报仇的那个人，很可能还躲在暗处。”聂握紧了手上的茶杯，迟疑着说道“而且，他的目标是月儿…”“这人有天道的内线，布局狡诈阴沉，就此断定他是否天道中人，也并不容易，”薛怜看着聂
双目，柔声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旧仇蒙蔽了双眼，这次的事情还不能算在天道头上。很有可能，天道也在找这个人。”聂
嗯了一声，沉
道：“我想这人和邢碎影一定
不了干系。按刘啬所说，邢碎影对月儿恨之入骨，施展阴谋诡计想要借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田芊芊所学桃花功传自天道中一个姓仇的神秘人物，而这门功夫邢碎影曾经哄骗一个姓魏的姑娘学会，用来布局。”薛怜淡淡道：“这些猜测，究竟是事实，还是你又一次因为仇恨而做的错误判断，我就不清楚了。”
聂
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茶杯，道：“事实究竟如何，我会先
清楚的。”薛怜又把视线投向了窗外的天空，那里幽暗无云，隐约闪着几点寒星，她像是说给聂，又像是说给什么别的人一样，带着意味深长的一丝苦笑说道：“你一定要记住，比起报不了仇，错报仇和报错仇，要可怕的多，”聂怔了一下，道：“是，我记住了。”本以为谈话到此便可以暂告结束，聂
喝完了杯中苦茶，正
起身，却听见薛怜道：“对了，我还有一事要和你商量。”“什么？”薛怜正
问道：“你那两个家眷中的姐姐，好像对医术颇有几分天赋。是么？”聂不明所以，只好道：“岐黄之术我一窍不通，不过华姨对清清十分看好。”“华沐贞？”“嗯。”薛怜展颜一笑，道：“如此便是最好，聂
，这件事算我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聂不敢怠慢，点头道：“只要力所能及，聂一定尽心尽力。”“倒也不必你尽心尽力，只要是要你暂且割爱罢了。你也知道这几年我都不会离开丰州，等你们的人离开丰州界，我要你把董清清留下。”
聂
这一下大出意料之外，不由得问道：“怜姐你要清清留下做什么？”薛怜却只是道：“那你就不用管了，等你目的达到回来，我自然完璧归赵。到时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她就是。她现在以你为天，我自然要让你同意才好去和她说。”聂
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明
我和清清说一下。离开丰州界后，就把清清拜托给你了。”薛怜微微一笑，淡淡道：“你大可放心，她和我在一起，比和你一起安全得多。”聂
听出了薛怜话外之音，面上有些发热。薛怜接着轻声道：“丰州之内，我自会在你们旁侧。我待不惯这种喧闹之地，你若有事，照狼魂法子知会我一声，平时里就不用特意找我了。”
话音未落，纤巧足尖在桌腿上轻轻一点，也没见那木桌移动分毫，薛怜修长苗条的身子翩翩一转，飘然飞向了门外，最后两个字传进耳中的时候，那飞舞的裙角已没进了门外初升的月光之中。
就像是她忍耐着等到现在，只是为了最后这个要求一样，虽然
腹疑窦，但聂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四处求证，既然到时自然会知道，他也就懒得再费神打听。聂
坐在桌边出神片刻，听到身后传来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侧头看去，却是一脸沮丧之的田义斌。他见了聂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步走了过来，一
股坐在了凳子上，冲着远远的柜台丢出一个元宝，喝了一声：“拿酒来！”那元宝不偏不倚打在打盹的掌柜头上，跌落进他双臂之间，那掌柜立刻精神抖擞，唤来小二恭恭敬敬的送来了两坛陈酿。
他知道这种江湖豪客只要是喝得痛快，找零什么的，那是从来不在意的，除了偶尔发疯会砸碎几张桌椅板凳，实在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田义斌看样子与女儿谈的并不顺畅，一掌拍开泥封，倒了
一碗，端起便喝。泼水一样灌了一碗，一抹嘴巴，向着聂
道：“我也不跟你客气，我心里不快活，你也别问，让我喝就是。”聂点头道：“请。”之后，他也果真没再说一个字，静静的看着田义斌一碗接一碗的喝着，泼洒的酒浆把价值不菲的衣料染
了
前一片。一连喝了四坛，田义斌脸上微微发红，双目却依然炯炯有神，他怔怔的看着聂，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接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双掌一拍桌面，那沉重酒坛活物般从桌上跳了起来，紧接着他左掌一推，就听啪的一声
响，破碎的瓷片齐刷刷飞向了对面的墙壁，噼噼啪啪尽数嵌入墙中，摆出了一个青黑色的“仇”字。他看着墙上大字，微眯虎目，霍然站起，转身便走。聂
一直看他走到消失不见，才默默的回头看着墙上的字，也不知道田义斌这一下发
，究竟是为了仇恨的“仇”还是姓仇的“仇”亦或是两者皆有？只是此刻聂
更讶异的是另一件事。为什么田义斌没有带走自己的女儿？这样一个已经失去了内功仅剩些花拳绣腿的美貌女子跟着这样一个就是为了引人来犯的队伍，无疑是十分危险的。究竟是对他女儿其余的自保功夫有信心，还是别的什么？聂
叹了口气，颇有些不愿的走向了田芊芊的房间。他轻轻敲了敲门，不料里面传出了带着清晰哭腔的声音“进来放下就可以，门没闩。”聂
一愣，正好看到一个托着一木盘饭菜的小二走上楼来，才知道被误认了，便过去接了过来，打发小二走人，推门进了屋。也不知道这父女两人究竟谈了什么，屋子里的地上碎了至少三四个杯子，周围也是一片狼藉，甚至还有一排逆鳞
出的飞针钉在墙上，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是有强盗来过。也不知道这逆鳞是她何时从何处拿到的，多半是田义斌给她捎来的吧。“你还不出去，我…”田芊芊向着
里趴着，屏风翻倒在一边，双腿垂在边，听得出还在
泣。她说着转身过来，却一眼看见了聂
，登时一愣，微微张开了小口，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初见她时，她就易容改扮又刻意
惑，叫聂一气宣了积郁已久的心魔。之后她又不知动了什么心思，不断地试探着聂
的防线。所以现在眼前这略带惊慌梨花带雨的田芊芊，这还没有做出人容姿，难得
出了纯然面貌的娇
美人，还是聂第一次看到。黛眉将蹙未蹙，水眸凄雾朦胧，两潭盈盈波光，泪痕犹在香腮，红
微颤，说还休不知几分凄苦，低泣婉转，柔肠百结何止楚楚可怜。这般失措到没有持续多久，也不知是她掩饰功夫了得还是这副模样也是做戏，只不过一转身用帕子擦了擦，再回头时，已是百媚融于
角一丝甜笑，如果不是那幽幽双瞳还留着些许残痕，聂真要以为刚才那狠狠撞进他心房的田芊芊只不过是他发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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