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管一转，九千院凭空织出一只靛紫锦囊，把石头装在里面，拉紧系绳，打了个结，随手一抛，扔向
犽。“哇哇哇哇哇！”
犽大惊，往地上一扑，刚好把锦囊接住。就算完全不知那块石头的底细，犽也本能地晓得那是一件自己高攀不得的宝物，见到九千院竟然这样把它随手
扔，顿时吓得浑身冒出冷汗。石头虽小，但握在手里却又重又沉，强大的魔力隐隐透过锦囊传出。若非有这锦囊包着，我恐怕连拿都拿不住吧…“谢谢娘娘大恩大德！”雾凌连忙弯
致谢“喂，你也至少说声谢谢吧！”“谢、谢谢娘娘！”犽用双手捧着锦囊，小心翼翼地喊道。“不谢不谢，你们愿意把那吵死人的东西带走，本宫才要谢你们呢。”九千院笑道。犽的眼睛望向母亲的骨灰坛。这次路上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把母亲的骨灰带在身边，万一
散就不好了…和九千院谢过后，犽慎重地把锦囊收进袖子里，和雾凌两人肩并肩地离开营帐。一边目送两人的背影，九千院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连白虎碎牙都想跟他走？”出了营帐，雾凌拉着
犽回到自己的帐篷前。只见她从衣袖里取出一条白色方巾，摊在地上，手一扬，嘴里吆喝，一阵旋风卷起，整座帐篷竟然越收越小，最后被方巾包住，缩成了一团刚好可以挂在肩上的行李，看得
犽目瞪口呆。“发什么呆，拿着。”雾凌笑道，把包袱扔到
犽怀里。“我拿啊？”“当然是你拿，难道要我拿吗？”“好吧…”犽无奈点头，一边把包裉挂上肩头。“别一副苦瓜脸，过来抱着我的
。”雾凌招了招手，犽走至她身后，两手环住她的肢。“我要飞啦，你可别
动，不然掉下去我可不救你。”雾凌笑道，把外套在头顶张开，宛如两人第一次相遇时那般。四周风声呼啸，雾凌的外套鼓了起来，竟把两人缓缓带离地面，往天上飞升。“飞起来啦！飞起来啦！”
犽开心大喊。“别喊那么大声，我耳朵都痛了。”雾凌笑骂。两人沿着西北方一路飞去，飞了二十里远。中间虽经过两座村落，但早已全无人气，一路上处处可见白骨散落，河川干枯，土地
裂，景象凄惨可怜，看得雾凌诧异无比。这镜泉国荒废得也太惨了吧？飞了这么远，连个活人都看不见…好不容易离开荒漠，两人飞进了一座葱郁的小山里，半山
溪水潺潺，林木茂盛，和山下的荒凉景
可说是截然不同。原来如此，这山虽小，倒还有点积蓄天地
华的功能，所以不像外头那样荒凉…仔细一看，山顶上有两圈顶端削尖的木栅，木栅后头有不少用木头搭建的小屋，炊烟冉冉上升。雾凌停在小溪旁，收起了外套，两手沾取溪水，往自己耳朵上抹。
犽一开始不晓得她在做什么，但见雾凌一双手在银白大耳上抹呀抹，竟把一对耳朵抹不见了。“雾凌，你把耳朵藏起来做什么？”
犽奇道。“傻瓜，你没看到上面有人住啊？”雾凌指着山顶那一圈聚落“我们若要进去打听消息，总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妖怪吧？人类都很怕妖怪的。”“那么麻烦做什么，我上去把他们全杀了就是。”
犽自告奋勇，亮出手上利爪。“犽！”雾凌两手叉，没好气地道：“把爪子收起来！你要是把人全杀了，我们要跟谁问话？鬼吗？”“对呀。”
犽认真回答“只要用我的血浇在他们的尸骨上，他们晚上就会变成鬼了，到时候再一个一个细细询问，也不用担心会有人逃跑…”雾凌听了，倒是一愣。他讲的…是真是假啊？不过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让他这样杀人！“不行，除非他们先攻击我们，否则不准杀人！”雾凌斩钉截铁地道：“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了，当我的丈夫就不能杀人。如果以后你没先问过我就
杀人，那我就跟你分手！”“这…凌姐姐你说真的吗？”犽大惊。“真的！”雾凌用力点头“你呀，虽然不晓得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人类，可是一天到晚造杀业，死后可是会下地狱的。”
“但姐姐我在娘娘的教导下，从小便行善积德，死后会上西方极乐世界。”雾凌煞有其事地道：“要是你这样一意孤行，等我们死后，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永远分隔两地…我问你，你愿意和我分开吗？”
“不、不愿意！”
犽用力摇头。“那就不要杀人，好不好？”雾凌柔声道：“只有我说可以动手，才能杀人，你听不听？”口中所说前后矛盾，但犽却是毫无觉察。“好，我听。”
犽点头，对他来说虽然不杀人很难过，但是要和雾凌分离更难过。还好这傻瓜笨笨的，唬一唬就听话了…雾凌心中窃笑，一边弯身去捡拾溪边的石块。“其实人类有很多好处的，你要是把他们全杀了，就享受不到那些好处了，就连妖界，娘娘也雇了人帮我们做事的…”雾凌在手掌上放了几块大小适中的石块，对着它们呼气。
一转眼，那些石头全变了模样，散发出黄澄澄的光泽，竟成了碎金块，
犽不
又吃了一惊。“你知道人类都很喜欢金子吧，这些虽然看起来像金子，不过里头还是普通的石头，但要编过人类的眼睛，是掉缚有余了。”雾凌笑道：“只要把这些石头扔给人类，要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说好不好玩？比起杀人，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不是更有趣吗？”
“嗯…对耶，这样好像也不错。”
犽点头道：“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啊，我不会把石头变成金子，想到也没用。”在把假金块做好以后，雾凌领着犽，两人在山路上飞跳纵跃，不到一刻钟，便奔到了山顶聚落的木栅门前。＊＊＊由于
犽长久独居于不周林里，对人类社会的常识一概不知，
涉的事情主要都交给雾凌。借着几可
真的假金块，以及雾凌高超的媚术，两人毫无困难地混进了山顶的聚落里，借了间靠近山谷的小木屋住下。是夜，待夜深人静后，两人把门窗关起，点起油灯。雾凌两手轻轻在木屋墙上一拍，妖力奔走之下，把处处疏漏的小木屋里外隔绝，外头的声音固然进不来，里面的声音也出不去。“啊…累死了，我的耳朵好麻喔。”雾凌叹道，两只耳朵啪地从发丝下弹起，她不时用手轻轻
被
歪的耳朵。“辛苦你了，他们这么臭，亏你还能跟他们讲那么久的话。”
犽打了个
嚏，幸好雾凌施法把人味给挡在外头，比起白天，呼吸要舒服多了。“你知道我辛苦啊，真不错。”雾凌酸溜溜道：“不过，这里没人知道长夏城在哪，看来明天得换个地方才行。”
“这里好像也有一、两百人吧，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知道？”
犽奇道。“这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啊！”雾凌往犽身边靠去“你知道什么叫地脉吗？”“不知道。”“简单讲，就是像河一样的东西，只是里头
的不是水，是天地之气。”雾凌解释道：“大地虽广，但不是每个地方都能
附天地华，一般来说，有两种地方最容易汇聚天地之气，一种是高处，像山巅树林，另一种是低处，像溪谷地
。“这两个地方积蓄的天地之气，最后都会穿过土地，
到地底，沿着地层深处的空隙，四处飘
，这动的路径就叫地脉，而有很多地脉汇聚的地方，就叫灵
。”“所以灵
的天地之气，是很多地方的天地之气累积起来的？”犽问道。“就是这样，所以不论是人是妖，只要是想
凡入圣的，都会去抢这灵里的天地华。灵的数目，在人间有八座，在妖界有四座。”“当然，妖界的四座灵
现在全都归娘娘管。”雾凌笑道。“嗯…可是这跟外头那些家伙不知道长夏城在哪有什么关系？”“有关系、有关系！”雾凌把头倚在
犽肩上“黄泉是镜泉国掌管的灵，可是这个黄泉和其他的灵很不一样。”“哪边不一样？”
犽搂着雾凌的，问道。“这个黄泉会跑，而且跑的距离很远，有时在东，有时在西，每十年的位置都不一样，所以盖在上头的长夏城也常常跟着跑，会去城里的人本来就少，这城又每十年换一次位置，自然知道的人就越来越少了。”“那这样我们该怎么找？”
犽惊道。“本来是可以沿着地脉去找的，可是这十几年来，镜泉国里的地脉不断衰退，这两天我也试了几次，但都感觉不到地脉的动。”雾凌叹道：“所以娘娘才会用这种笨法子…既然没办法追地脉，那只能多派点人到处搜寻了。”说完，两人一阵无语，只是相互拥抱，手在对方际轻抚。“哥哥，你想不想睡了？”突然，雾凌娇声道，脸上
情漾。“嘿嘿，其实我刚才就一直想问你这个问题。”犽笑道。“
胚。”雾凌笑骂“那你还不快把行李打开？”犽依言把包袱解开，雾凌从缩小的行囊里捡出一块白色的东西，往小屋的空处一扔。呼地一声，两人昨晚在上头恩爱一夜的雪白大
凭空出现，小屋里顿时显得拥挤不堪。雾凌牵着犽的手，两人一块爬上软绵绵的兽
大，搂着便是一阵深吻。有了昨夜的经验，
犽这回熟练地含着雾凌的朱杏，
着她舌尖滴落的
唾，饮得“咂咂”有声，手隔着衣裙，起翘
的
。这小子，这样人家…雾凌心里又羞又喜，伸手去解犽的带。“喂喂喂！本大爷喊了一整天了，你们两个耳朵是聋得还是怎么样！”突然一道轰天巨响直接劈进两人的脑中，差点把
犽和雾凌都给震昏。“哇啊！”
犽和雾凌都不掩住耳朵，但那声音直接透过耳膜“轰隆隆”响个不停。“谁…谁在讲话？”犽大惊。“是娘娘的石头，一定是锦囊的线松了！”雾凌头昏脑
“快把线重新绑紧…”“绑什么绑！不准绑！你们两个小王八羔子，别在本大爷面前干那苟且之事，知不知廉
啊！”那声音雷鸣不息。犽把锦囊从袖中抖出，果然见到上头的系绳松了开来，连忙用手把绳子重新绑紧。“哇！两个该死的…”巨响戛然而止。
犽摇了摇头，脑子还昏昏的，雾凌更是脸色惨白。“这…这石头究竟是什么？”犽小心翼翼地把锦囊和雾凌的行李放在一块。“听娘娘说，那叫白虎碎牙。”雾凌难过地躺了下来“是两千年前从天界掉到凡间的，好像本来是西象天护天神兽，白虎天尊牙齿的一部分。据说白虎天尊每八千年换一次牙，这颗石头可能就是那被换下来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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