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小子他妈是谁?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对方的声音升起愠怒,但语速却仍不紧不慢。
我预感遇到了真正棘手的敌人,不能再同他废话下去:“到底要怎样才放人?”
“听你口气好像是可以全盘做主的人,看来外界的消息是真的呢,哈,那可太有趣了…”
狠的谑笑划入耳朵,异常刺耳“你可能不知道,我要找的谈判对手就是你──操控宙风的另一只翻云覆雨手,陈硕!”
我的心随着他的揭谜的深入渐渐发麻:“说吧,你的真实目的。”
“目的?你还真是心急哪。这几天你冷静高效的搜索行动真是令我刮目相看,知道你和我手里这位客人的关系非同寻常,所以──有那么一点好奇和冲动想要进一步认识你。”他无
的笑声扩散开去,伴着刺骨的寒意“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找张守辉直接谈判的原因,就不知──我是否能有这份荣幸呢?”
单纯是对付
氓帮派的一次疯狂冒险,胜算机率会很大,但眼前这个显然不是那类“常规”遇见这种随心所
作恶并抱有强烈破坏
和侵略心的狂热分子,你无法清晰地掌握对方的行动脉络,而在目前这种危机状态下,任何失策都会导致致命的后果,我不能出错,一步都不行。
“好。时间,地点。”我尽量保持清晰的思路,我明白现在自己绝对不能
“还有,我需要先确认人目前是不是安全。”
“行。”那男人冷笑一声“你很会谈条件,果然是陈硕,这种时候还能这么干净利落。”
“我要求和他通话。”
“谁?你说谁?”他装疯卖傻。
“郑耀扬。”我有耐
和他耗“你必须先让他跟我说话,并且让我知道他目前没有受伤,否则,之后的沟通中可能会造成的不必要的阻碍,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哼,还真是个难
的家夥呢,看来你的确如外界所言,手段和技巧一
。”
我只当他的话是放
:“你也何不干脆点?如果超过一天,我不一定能控制好局面。”
“你在威胁我?哈!令人大开眼界哪陈总,你的姿态未免太高了吧?不过,我不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你既然答应合作,我自然也不能对你的请求置若罔闻。”他停顿一下“一小时后,我再打来。还有──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重视这个人,呵…因为我没法想象两个大男人之间能有什么
麻的私情。不过,最后说一句,你的出众表现可一直要贯彻到底啊,别让我失望了。”
虽然对方已收线,但我握着听筒的指关节肯定发白了,深呼吸后一转身,看见一旁焦急万分的阿鼎,他一对上我的眼光就忍不住冲了上来:“陈哥,他们…”
“一小时后才能得到他的音讯,情况不乐观,他们要的结果超出我们的预计。”
“那些王八蛋真应该下地狱!”阿鼎重重捶了下墙壁。
“有个狠角色在帮严氏幕后操作。”
“不是严氏的人?”
“不,恰恰相反,他是隐藏在内部、拥有特殊身份的…”我托额沈思片刻,扬手道“阿鼎,把严氏的人员资料调拨一份,我要找出这个人。还有,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个电话的来源。”
这一个小时之中,我又一次联络上陈仅,让他暂时先撤开部分人马,不要太惊动敌手,显然,他们对这些来历不明的追踪高手非常忌惮,现在惹
他们,郑耀扬就有可能吃苦头,我不能冒险。
尽管告诫自己多次要镇定应战,但是仍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占据心头,这种无法掌控局势的无力感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走进洗手间冲一下脸,想让自己能更清醒些,但这两
几乎不眠不休的疲惫和心理压力令我体能消耗得很厉害,镜子里映出充
倦意但又高度戒备的表情,腮边已现出青色的胡茬,本来总是带着冷静研判意味的眼神竟也有些迷茫了,我苦笑一下:陈硕,你有多久没看到自己这么落拓的样子了?等把郑耀扬要回来,还真得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陈哥,电话来了!”阿鼎在门口叫道。
我砰一声推开门,三两步跨过去接过听筒,当那个熟悉而可恶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我浑身起了一阵
皮疙瘩:“还以为你会时刻守在话机旁等我的消息呢,怎么还会开小差?不是在使什么诡计了吧?”
“他人呢?”我隐忍着,只想快点听到我想要的。
“他正在我旁边,非常好,正如你所料,毫发无伤,这个答案你满意吧?”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让他听电话。”
“你们只有半分锺,一秒都不会多,我数着呢。”
接着,我听到了他,郑耀扬的声音,是他!
“陈硕…”
“你现在在什么方位?”我心跳顿时如擂鼓般
烈。
“小子!注意你的问题!”旁边突然有人
话,我立即知道他们装了扩音器。
“我没什么问题,顶得住。”他声音中的虚弱和疲劳任傻子都能听出来,老实说,我当时感觉一阵绞痛。
“顶得住什么意思?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我语气中急切的担忧完全掩藏不住,这些天,至少要让我知道他们对他干了些什么勾当,我非常非常恼火。
“别追究了,我没事。”他缓慢而沈静地对我说“他们马上会放我走的。”
“这也算是承诺?”
“不,是事实。”
“好,郑耀扬,我相信你,如果你自己救不了自己而食言,不用他们动手,我会亲自找到你算账。”
“你…已经在美国?”
“我还能在香港坐得住吗?”
“总之,我会保护自己──”
电话在这时已经被人夺走:“精彩啊精彩,简直可以媲美好莱坞商业片,不过是限时聊天,所以,一定要结束了。如果不是我多心,真不得不怀疑你们之间是在打暗号呢。但是我告诉你们,没用,所有手段统统没用!”那个男人突然大笑了一阵“陈硕,你是不是很紧张,啊?放心,我把你朋友照顾得很周到,出不了事。况且,这只是一个警告,只是警告而已,别妄想查到什么,因为不会有结果。三
后,我就会把郑耀扬送到你在纽约住的酒店,记得不要换门牌号码噢,否则,送错地方,可别怪我们疏忽大意误了你回香港的班机。”
我的眉皱起来,刚刚凭着与耀扬的默契,我已接收到一个准确的讯息:对方最终会把他送回来。但他们这样快地说出来,还是令我很意外,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会只是一个警告,绝对不会!他们派了狙击手,并且绑架了宙风的龙首、成业举足轻重的继承者,现在居然说这只是一个“警告”!妈的。
“你们不准伤他,三天时间,希望你们能守信用。”
“大家都是做生意嘛,当然要诚信。还记得,我说过想进一步结识你吗?我可不是开玩笑。”
“相信我,你也是在玩火。”
“烧不着,因为我站得远,哈哈哈…”放下电话,我陷入极度的混乱当中,怕郑耀扬出现在我面前时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了,他今天的反应非常犹豫而奇怪,我不知道他背后是不是被人用
抵着,事情绝对不简单,他仍很危险,这我能肯定。我坐下来,把手埋进手心,阿鼎叹口气,默默地走开,他知道我这个时候需要的只是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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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我几乎不能自持,国内向我报告宙风近几天的项目进展,我也是听得心不在焉,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不“专业”没有郑耀扬更确切的消息,我根本无法若无其地继续工作。我完成不能相信他们会善待他,一定有更多不可预知的事情正在酝酿当中,只恨自己不能及时破解那些密码。
午夜时分,坐倒在地毯上,斜倚着阳台的落地门框,各类揣测的恐惧仍在心里盘旋不定,侧头看着窗外灿烂的夜景,心跳徒地加速,按捺不住急冲
腔的躁
,我把头搁在手臂上一动不动很长时间。
大概还没有谁有机会看到我这副颓废茫然、束手无策的样子,真是他妈不好受!慢慢端起手边的咖啡,才一口就觉得苦得难以下咽,也许从现在起,我应该多一个加糖的习惯。
这几十个小时里,我反复回想着郑耀扬给我那几句台词,没法推断出其中的涵义,这让我十分不安和懊丧,明知道一切都只是阴谋的一部分。他们不惜派职业杀手拿下他,此时,又从中得了什么好处才会这么轻易放掉他?他们要的是什么?虽然不外乎是权力、金钱,但并不清楚他们只要其中的一样,还是全部,没有什么阴谋会留下仁慈的余地。
第二天我就决定去见一个人,一个我以为永不再需要正面
锋的人──张守辉。
经过两道关口,才进了他的特护病房,他半躺在那里,并没有外界传得那样病态,他的眼神仍然透着
光,不过少了几分冰凉的杀意。
我没有坐下,只是走到
头边,我们都打量着彼此,谁都没有选择先开口。
最后还是他忍不住破了戒:“耀扬有消息了?”
“难道还能期待有好消息吗?”这个时候了,没必要再含蓄。
“是我的疏忽。”这件事上,张守辉比谁都清楚始末“不该牵涉到他的,原是想向外界发出一个讯号,但这次,我显然错了,错估了那帮人的狼子野心,他们全是群不守江湖规矩的败类!”
我严正表明立场:“不会就这么简单了结的,如果耀扬出什么事,我会同他们拼到底!就算陪上宙风也在所不惜。”
张守辉突然激动起来:“宙风是耀扬亲手打拼的基业,不是你陈硕一个人的!”
“没有郑耀扬的宙风根本没有意义!”我的态度算不上很好“张董现在承认宙风的价值了?想当初你可是千方百计让人去搞破坏呢,那时候的宙风在你眼里可是一文不值,如今,你的无故馈赠和没头没脑的慷慨把我们全拖下了水!难道你就没有更好的控制势态的办法了吗?”
“我动用了一切后备力量去搜索耀扬的下落,只是这一次,对手太狡滑──”
我愤愤打断他:“你当年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可比这厉害得多,没有绑架犯不狡滑的,这个世道有人存心想作
,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但是凡事都要有代价,郑耀扬明天会被送回来,如果有什么差池,我绝对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不惜一切代价,我说到做到!”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陈硕,你总是在想着颠覆,你和耀扬在一起本来就是大错特错的事,我至今都这样认为。成业董事会前几天还把你们的作风问题搬上台面来讨论,公开反对耀扬的继承权,我的老脸往哪里搁,你们想过没有!”原来最终,张守辉最在乎的,还是那点面子。
我俯身下子盯着他:“有些东西一旦建立就很难改变,如果你还能为他做什么的话,就赶快想办法把那群败类
出成业!这场仗,谁都有可能输得一败涂地,我不希望输的那方是你。还有,我可不管你的面子挂挂不得住,我只在乎郑耀扬是不是没事!”
他斩钉截铁地说:“耀扬是我外孙!”
“好,我相信你。”我
起体身,倔强地走了出去,在跨出病房的那一刹间我回头道“如果我能够离开他,我早就这么做了,之所以没有做,是因为他需要我在左右,今天要是我失踪,他同样会尽其全力。”
回到酒店,我撤走了在周围埋伏、行迹明显的保镖,独自坐等。晚上十二点锺才过,门铃就响起来,我警惕地穿过客厅贴到门上,门外站的是两个黑衣人,来了!我慢慢开启房门,直视这两张木然的面孔。
其中一个首先说:“陈先生,我们老板一向守时守信。”
“人呢?”我表现得尽可能淡定。
另一个男人打了个响指:“老板暂时不能亲自来见您,不过郑先生我们已经带到。”这时,有另两个人架着昏
的郑耀扬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憔悴令我心惊,抑制不住阵阵焦虑,我一脸镇定地说:“你们谁能解释一下?”
“请放心,来之前,我们为郑先生下了点镇定剂,无碍,一小时后就会醒来。”
我踏出几步,一把接过郑耀扬下沈的体身,扫视他们一圈:“麻烦各位转告你们的老板,我极度不
他的这种卑鄙做法,如果真有诚意,就别再耍什么花招了!到头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们相望一眼,面色
沈地后退两步,离开。
我把郑耀扬放倒在卧室的
上,他完美的面部线条似乎更加深刻了,不羁的黑发凌乱地占据着像是微锁着的眉心,笔
的鼻子还有令人安心的呼吸,柔韧的嘴
紧紧闭着,却仍温热,看起来异常无害安详,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谢谢天,他还在这儿!我半跪在地毯上,用手指感受他脸上的温度,摸索到他的左手,凑到嘴边深深一吻,指尖的淡淡烟草味已经黯然,我只是想反复确认他的存在,这种失而复得的过程我没有把握再镇定面对一次或数次。
缓缓解开他的衬衣检查,并没发现明显的伤痕,略略放心。站起来,拨通李医生的电话,不消半小时,人已经赶到。
“抱歉,这个时候把你叫来。”
“陈先生,看得出您现在非常疲劳,建议您现在就去休息一会儿。”接下来,他为耀扬做了体检,然后总结道“目前看来,郑先生一直也未能得到良好的睡眠,精神高度紧张,导致肌体出现疲乏症状,不过能够在短期内恢复,别太担心。血样我需要回医院化验后再报告结果,总体看,他的情况没有大碍。”
“谢谢。”
医生一走,我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当中,那些人抓了耀扬想干嘛?
“嗯…”空气中有了些许微妙的振幅,低哑的呻
溢了出来,他醒了!
郑耀扬此时的神情带着一股极度慵懒的
感与颓废,我踱到他面前淡淡一笑:“还好你没打算睡到天亮,否则我准备用冷水来泼醒你。”
“陈硕…”他慢慢捂着头坐起来。
我把
巾递给他,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他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几天,真他妈要被他们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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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握住我的手,仍是那熟悉的温度,我想问他这些天发生的事,但始终提不出问题,心到这时候才来得及颤栗,自己长期树立起来的坚韧城防使一切强烈的振
余波都被提前深掩在平静的外表下,不会轻易显
,可这一次,我看着郑耀扬在面前,那劫后余生的疲倦,那强忍
辱的坚强,都令我的冷静伪装崩塌。
把脸埋入他手心,久久没有反应。
“喂…别这样,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人要我好看,怎么能让他们如愿?”他靠过来试探我“对不起──”他猛地用另一只手臂揽住我的肩膀,让我贴近他
口“陈硕,我保证以后不会让自己再次掉进陷阱出不来。”
几天来,我是动过无数可怕的念头,也一直拼命说服自己放松,这过程真是从未有过的痛苦。抬起头苦笑:“这种事再多两次, 先倒下的估计是我。”
他像小孩子似地吻了我的鼻尖,把
巾覆在额上:“他们不是要我的命,只是想击垮我。”
我就知道!眼睛都快充血了:“严氏现在他妈根本不把张守辉放在眼里!”
“穷凶极恶的一帮暗匪,后头有人撑着,什么都敢做,根本逮不着他们。”他又躺下来,似乎真的疲了。
我从柜子里取出一份资料:“有这个人吗?”
“不,我并不知道,连与你通话的时候,我也是被独立带到监控室里,那人是通过室内同线接听的。”他看着照片重新坐起来“你──怎么会想到是他?”
我简要地说明此人的来历:“缪君凯,绰号狐
,这几年有好几宗案子是他干的,专门处理严氏内务,从来不亲自
面,黑锅都让别人背,是顶级的幕后黑手。我怀疑就是这个人在帮严氏操作。”
他竟然笑了:“陈硕,你的语气像国际刑警。”
“跟你在一起久了,就算不具备刑警的判断力,也有刑警的直觉。”
“你的幽默感也是跟我在一起久了的缘故?”
“郑耀扬,如果你到现在还能这么悠闲,我有必要提醒你目前的状况。”
“相信我陈硕,我相当清楚,只是──只是──不想气氛太紧张。”他优雅地张开手臂“看,我不是回来了么?”
我叹一口气,过去轻轻揽住他的头:“可我们不能等着敌人自动现身。”
“我知道。”他抬起手捏住我下巴“你的脸色可不怎么好,是不是没睡过觉?”
我反倒笑了:“你当我超人啊?一个多礼拜不睡觉。”
“但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
“什么?”
“没有我,你睡不好觉。”
听出他的话外音,耳
不觉一热,我不知道这时候他还有兴致调侃我。
“OK,败给你。”我退开,从旁边拾起一条薄毯丢到他脑袋上:“该睡的人是你,醒来再说。”
“真体贴。”他的笑有点不怀好意,在我走出去泡澡之前又叫住我“他们能这么早放我走,也有外界施
的原因。”
我回头:“他们嗅觉倒灵敏,马上听到风声了。”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渠道。”他的眼睛突然闪亮地盯着我。
“感谢那个与你水火不容的陈仅吧。”
他表情一下紧绷:“你不是答应他回豪门当保镖了吧?”
“他可不敢同我谈条件。”我笑着甩门出去。
阿仅,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次,可能真的“连累”到他了。这时候,看来应该拨个电话去慰问一下。
“啊──你这臭老弟,他们都已经放人啦,你又来烦我干嘛?不会是又要差遣我去做什么没人肯接手的倒霉事了吧?”我还没开口,对面已经开始聒噪“我现在可成了豪门的重点监视对象,彻底完蛋!我都快抓狂吐血啦。老弟,你为一个外人,不惜手足相残也就算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神经极限,吩咐这吩咐那,真的──很过分。”
“很过分吗?”
“很过分!”
“那是我…忘了说谢谢。”
“哈!”那头干笑一声“相亲相爱的兄弟,还一样英俊潇洒,我就不同你一般见识了。以前你不来找,我以为你是故意甩我,所以就主动来找你,找着你,你却丢我一个大包袱背,我真后悔自找麻烦。啊对了,我要问你,如果哪天我也失踪了,你会不会像郑耀扬失踪这么发狂啊?手下都开始传我有恋弟倾向了,为你派的任务,老大都快做不成了!”
虽然受不了他的
言和玩世不恭,不过这次,是我欠他情,多少给他点面子:“总之,谢了,没有必要,不会再让你麻烦。”
“喂,小硕硕,你别过河拆桥啊,你要补偿我的,我要是因为越权调动这件事被上面罚,做不成老大,你要负责养我!”
“好,我负责。”我的头好像又疼起来。
“成
,我们果然是患难见真情的好兄弟啊。”
刚挂断电话,门铃就响起来,我一下又高度警觉,门口站着酒店服务生:“陈先生,有十来个人在楼下大堂,说是要进您的套间例行保护。我们不确定情况,所以上来向您确认一下。”
这时,他身后着装笔
的男人跨前一步:“陈先生,我是成业集团的代表维森,奉张董之命来保护郑先生和您的安全。”说得真好听。
“留下三个,其他人离开。”这是我惟一可以做的妥协。
他犹豫一下,点头:“好。”
请进三位不速之客后,我开始预备全面彻查这宗绑架事件的幕后主谋,就算是严氏的长老,我也将运用一切力量与之抗衡。
在这之前,我的确是需要补眠,谁知一放松,竟然睡了五个锺头才醒,然后到主卧去探视郑耀扬的情况,他仍在沈睡,我站在
头凝视他,莫名感觉他的鼻息有些微弱,心里一阵不安的
动。
我又单膝跪下来,突然想唤醒他:“耀扬?”
这时手机有来电,我连忙接起:“李医生?”
“郑先生的化验报告出来了,血样中有毒素,显示有被注
过高纯度毒品,他们每次注
的频率和剂量都很到位,控制得很精准,会上瘾但不足以致命…”
不──不!这帮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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