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霸道的男人亦多情(玉卉下落
沐飞烟带着浅微来到御花园的时候,十几个朝中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准备朝皇帝的寝殿而去。
“众位大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大臣们抬头就见一袭紫
锦裳,衣抉飘飘,头上只带两只金步摇,素面朝天却依旧风华绝代,嘴角含笑,眼眸却冰冷刺骨的沐飞烟端庄大方的看着他们。
饶是见多大场面的大臣,都不免震惊,四王妃居然有如此气场,比起四王爷几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臣等见过四王妃!”
沐飞烟摆摆手,淡淡的说道“都免礼吧!”
“谢四王妃!”
“谢本妃做什么,你们谁能告诉本妃,你们嚷嚷着是要去哪里啊?”沐飞烟说完,嘴
上的笑瞬间隐去,带着一股冷厉。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大臣站出来“回四王妃,臣等准备觐见皇上,求…”
“放肆!”沐飞烟厉喝一声,上前几步,看着面前这个
脑肥肠的大臣,冷冷的问“你算什么东西,难道你不知道父皇生病了要静修么,你看看你们,这么多人去,吵着父皇,让父皇病情加重,这个责任你们谁承担的起?”
沐飞烟字字如诛,带着指责,让众大臣心一慌。
他们原本就和君非墨不对盘,如今四王爷去了边疆,宫中又是大王爷和七王爷做主,他们想着要是因此能讨了大王爷,七王爷的
心,那是上上之策。
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四王妃。
“四王妃明见,微臣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沐飞烟冷冷一哼,眸光扫视了那些个大臣一眼,没有翰林大学士苏大人,也没有京兆府张大人。
而这些大人,平时也不曾见过,却一个个油头粉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你们是想造反了!”
“四王妃,臣等绝无此意,臣等只是想…”众大臣一见沐飞烟那冷眼冰霜,浑身散发出来的威严。
一个个心中开始发怵。
或许他们就不应该受人挑唆,要见什么皇上。
“想什么,想让父皇的病更加严重,如今四王爷远在边疆,为国奋战,你们倒好,不祈祷四王爷次次打胜战,却想着为自己谋福祉,哼,一个个居心叵测!”
沐飞烟说完,转身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浅微“浅微,那这块令牌,让京兆府张大人速速进宫面见本妃!”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浅微接过令牌,立即出宫。
沐飞烟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也不喊他们起来,扭头对身后的宫婢说道“去给本妃搬个椅子来,这么站着还真是累呢!”
“是…”
一会,宫婢搬来了华丽的椅子,沐飞烟懒洋洋的坐上去,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时不时抬手拭汗。
不免想着,这个年代,有钱有势就是好。
瞧瞧这些人,在外面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一般人见着都要溜须拍马,如今见着皇家唯一嫡媳的她,还不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因为她几句话,一个个跪在地上表明忠心。
“这是怎么了?”恭亲王大步走来,他的身后是一袭蓝色锦袍的君珩。
沐飞烟站起身,朝恭亲王微微行礼“侄媳见过皇叔!”
“侄媳如今你身子重,这行礼之事以后都免了吧!”恭亲王虚扶了一下,见沐飞烟面色红润,心中倒是微微放了心。
刚刚听见宫人说,几个大臣嚷嚷着要见皇上,如今这皇宫哪来什么皇帝给这些大臣见。他闻讯急急忙忙赶来,就怕出了什么漏子。
君珩目不转睛的看着沐飞烟,心中不停的呐喊,希望沐飞烟能看他一眼,可由始至终,沐飞烟都没有看他一眼,忽然越过恭亲王,走到沐飞烟面前“见过四嫂!”
沐飞烟看了君珩一眼,笑着点了点头“都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堂弟以后莫要…”
恭亲王打断沐飞烟的话,摇了摇头道“不不不,你是嫂子,都说长嫂如母,珩儿向嫂子行礼应该的!”
最主要恭亲王还是知晓君珩的心思。
明眼人瞧着他对沐飞烟身边的浅微姑娘极其上心,可他这个做爹的却是明白,君珩的心思。
如若真那么容易变心,当初就不会为爱癫狂。
他会这般举动,无非只是想有个理由能够靠近沐飞烟罢了。
如今沐飞烟虽嫁做人妇,而且那人还是老四君非墨,这对君珩打击也很大,如果只是一般人,他就是拼了命也要为儿子争取一次,可非墨那孩子又岂是轻易动心退让之人。
偏偏珩儿还期盼着,沐飞烟能够回心转意。
沐飞烟闻言,倒是错愕了一下。
长嫂如母,她可不是长嫂,再说君珩的母妃还活着,恭亲王这话说的道有些意有所指了。
“王叔,您来了也好,如今父皇病重,王爷又去了边疆,如今这宫中就数你辈分最高,还请皇叔主持公道!”
沐飞烟说着,扑通一声跪在恭亲王面前,双手平放在地,额头磕在手背上。
“飞烟,侄媳…”恭亲王被沐飞烟的举动吓懵了。
面前这个女子,当初饶是刺客来袭,还能泰然处之,含笑的对他说“恭亲王,你走不了了。”
可如今,她贵为四王妃,将来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
可她却能够屈尊降贵,跪在他面前,只为主持公道。
这公道,恭亲王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沐飞烟的转变,太快,太大。
“王叔,父皇病重,宫中御医皆说需要静养,万万不可吵着,惊扰。可这些大臣,一个个大声嚷嚷着要见父皇,还闯入后宫,如若不是侄媳闻讯赶来,他们怕是…”
后面的话,沐飞烟没有明说,可那指责之意却甚是明显。
指责怕还小,看沐飞烟这当众告状,还不惜下跪,怕是不把他们置于死地不罢休。
一个个面色苍白的看着沐飞烟,几个胆小的大臣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恭亲王结巴了。
曾经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但是,他却从未见过一个女子有这般的智慧胆识和心计。
伸出手要扶沐飞烟起来,毕竟她还怀着身子,这可是皇家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别说就连他多少也是有些期待。
沐飞烟抬起头,眼眸里
的都是拒绝,开口淡淡的说道“王叔,请听侄媳慢慢道来!”
沐飞烟说着,眸子扫向那些大臣,如利剑,不带一丝感情。
“王叔,你看这些大人,他们可有什么不同?”
恭亲王闻言看去,只见跪在地上的大臣,一个个皮肤白皙,身子臃肿,一个个垂眸,不停的擦汗,一瞧就是那种胆小却最爱溜须拍马墙头草,那边有好处就往那边倒之人。
看来今
闯宫面见圣驾的确大大有问题存在。
恭亲王顺着沐飞烟的话询问道“那依侄媳的意思是?”
“侄媳的意思很简单,父皇病了需要静养,可这些大臣一个个居心叵测,明眼人瞧着,他们是担心父皇的病情,担忧这天下社稷,可是他们明知道父皇不能打扰,一个个却还大声嚷嚷,不顾尊卑闯入这后宫,其罪可诛,要知道,擅自闯入后宫者,历代以来都是严惩不贷,如今父皇病了,安妃娘娘侍疾左右,分不开身,而皇后娘娘去给父皇祈福,如今还未回来,几个王爷还未娶亲,所以侄媳斗胆,已经吩咐人去请京兆府张大人,我想张大人应该马上就到!”
恭亲王算是明白沐飞烟的意思了。
今
这些大臣无论如何,不管有罪可否,都要去京兆府大牢走一遭。
这也算是杀
儆猴,不然今
这个大臣不高兴了,闯入后宫嚷嚷着要见皇上,明
那个大臣有急事要见皇上,还不如一次就震慑住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侄媳忧心了,只是这地上终归冰凉,如今侄媳还怀着身子,有什么话起来再说!”恭亲王说着,伸出手拖住沐飞烟的双臂,扶沐飞烟起身。
松手的时候,轻轻拍了拍沐飞烟的手臂,示意她安心。
沐飞烟点点头“王叔,既然您来了,侄媳终归是个妇道人家,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皇叔处理了!”
“也罢,如今皇上病了,本王拿着俸禄,理应为君分忧为民排难!”恭亲王说着,不免感慨。
曾经的他也是雄心壮志,想要好好辅助皇上管理这天朝大好河山。后来皇上处处猜忌他,慢慢的他也把手中兵权
了出来,做一个闲散王爷。不曾想过,他的心都淡了,侄媳还丢了这么一个重担给他。
或许,她也是看出,他的心一直都还
动着,想要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所以才有下跪告状一举。
这个女子啊,着实不容小觑。
想他当初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把她给拒之门外,几乎差点毁了珩儿的一生。
“有劳王叔了!”沐飞烟说着,朝恭亲王微微俯身“王叔,侄媳先告退了!”
沐飞烟冷眼看了跪在地上的大臣,眸子里冰凉不带一丝感情,淡淡的移开眸光,嗜杀一片。
别以为躲在大臣中,她就看不出一丝端倪,就能蒙混过关。
只要进了京兆府大牢,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张嘴。
恭亲王刚想开口,其中一个大臣颤抖着开口道“四王妃,臣等忠心耿耿,只是忧心皇上病情,一时间失了分寸,王妃何苦一定要对臣等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沐飞烟看着那个大臣,淡淡的开口重复他的话,嘴角慢慢的挂上一抹冷笑。
“大人贵姓?”
“微臣姓江!”
“江大人,你任职何处?”沐飞烟又问。
“微臣任职工部编修!”
“那工部尚书曲大人可在?”沐飞烟话落,四周安静的连
针掉落都听得见。
是了,工部尚书都未出面,一个工部小小编修居然越拘觐见皇上,其中包含了多少居心怕是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既然曲大人都不曾前来,江大人还是想告诉本妃,曲大人授意你前来闯后宫,觐见皇上?再说,我只是实话实说,又不曾对诸位大人如何,江大人你凭什么说本妃要对你们赶尽杀绝?”
沐飞烟接连几个质问
得江大人节节败退,涨红了脸,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再说了,就算本妃要对你们赶尽杀绝,你觉得你们还能活着跪到现在吗?”
沐飞烟自问,就算是她身怀六甲,要杀面前这些大臣,几乎不用吹灰之力。
可她不能,不能肆意妄为,因为君非墨在乎。
“王叔,江大人藐视王权,污蔑侄媳名声,还望王叔还侄媳一个公道,如若不然,别说无颜见王爷,就是亲人朋友,也会纷纷指责侄媳心狠手辣,侄媳到时恐怕只有一死以谢天下!”
“侄媳放心,王叔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恭亲王话落,京兆府张大人在浅微的带领下急急忙忙前来。
“微臣见过恭亲王,见过世子爷,见过四王妃!”张大人恭恭敬敬的行礼,眸光扫向跪在地上的大臣,心中突突直跳。
恭亲王摆摆手“张大人来的正好,这些人未的传召,擅闯后宫,污蔑王妃名声,你说该当如何?”
张大人心一惊,低头思索了一会,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
说轻了得罪四王妃,说重了,也得罪四王妃。
“按照天朝律法,理应…”
“启禀王妃,刑部袁大人求见!”一个太监打断张大人的话,大声又尖锐的说道。
沐飞烟错愕了一下,刑部袁大人,她曾经见过一次,那是一个老古董,不懂得变通,在他眼中,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谁要说成是三,他就是拼了命,也要和你争个脸红脖子
。
他怎么来了呢?
“既然袁大人求见,那就请袁大人吧!”她倒要看看,这袁大人有什么好的见解。
那些大臣忽然间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恭亲王对四王妃的话一点质疑都没有,甚至还很敬重四王妃。
这个想法很诡异,但是他们心中就有这么一种想法。
就连张大人也错愕了。
因为那太监禀报时,眼光只看四王妃,最后也只朝四王妃行礼,最后离去时也是。
难道…
有什么想法从心中一闪而过,张大人却没有抓住它。
以至于后来,他追悔莫及。
一会功夫,袁大人铁着一张脸,步伐稳健快速却不失庄重“微臣见过四王妃,见过恭亲王,见过世子爷!”
“袁大人,你来的正好,有些问题,本妃凑巧不解,想要询问一二!”
“四王妃请问,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袁大人说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冷冷一哼。
这些大臣,一个个都是酒
之徒,没一个好东西。
今
落到他手中,指定要他们
一层皮。
“袁大人,未的传召擅闯后宫是何罪?”沐飞烟问。
“按照天朝律法,未的传召擅闯皇宫者去顶戴花翎,闯后宫者去顶戴花翎,打五十大板,家产充公!”
这么狠?
沐飞烟到是没有想到,可见先人对自己的权势和后宫很是严格。
“那污蔑王妃名声呢,又当如何?”
“污蔑王妃名声,轻者抄家,全家发配边疆,重者
门抄斩,诛九族!”袁大人声音不高不低,很刻板,也很平稳。
几句话不像是在说大刑伺候,倒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
“既然袁大人
读天朝律法,那么这些人就交给袁大人处理了,王叔,你看?”沐飞烟说着,看向恭亲王,询问道。
“袁大人是刑部尚书,把人交给他,自然是极好的!”恭亲王赞同的应声。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把那些个擅自闯宫的大人定下了下场。
那些个大臣一个个瞠目结舌,不明白以前也有人闯宫,下场最多是被皇上呵斥几句,要不就是罚俸禄一年半载。
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下场会这么凄惨。
“王爷,四王妃,臣等知错了,知错了!”
袁大人看着那些大臣,笑了笑,却泛着一股冷飕飕。
江大人想要上前求饶,却被宫中侯在一边的侍卫带了下去,不知道谁点了他的
道,让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王叔,世子爷,今
多谢了!”沐飞烟说着,朝恭亲王和君珩微微福身。
“烟…”君珩张嘴想要开口,刚刚唤出一个字,恭亲王就狠狠的咳嗽了一声提醒君珩注意,要明白沐飞烟已经是别人的
,他的四嫂。
君珩顿时觉得心中苦涩,看着含笑却带着一股疏离的沐飞烟,半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四嫂,反正我现在也无所事事,要是四嫂不嫌弃,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如果能因此多见几面,君珩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就怕她不声不响把他支得远远的,要见一面还要费尽心机,耍尽手段。
“恩,堂弟放心,要是有需要,嫂子一定会开口的!”沐飞烟淡淡的应声。
却没有把君珩的话放在心上。
总觉得君珩能为情癫狂,而且那个人还是她这体身的本尊,她还是避着点比较好,免得叫人说闲话,徒增不愉快。
说到用人,沐飞烟到是想起一个人,扭头看向还侯着没有走的张大人“张大人,令公字如今可在朝中任职?”
张绍忠瞧着就是一个正直果敢的男子,当初能对她和小九伸出援手,在城门时,为了躲避盘查,肯对一个守门者笑脸以对,而看那守门人的态度,相当的
稔,想必这张绍忠是一个精明的人,如能为己所用,那倒是一员良将!
“犬子如今还闲职在家中,那
听他的意思想要去边疆,这几
一直在准备去边疆所需的东西!”
对于儿子张绍忠,张大人是很满意的。
家中虽然还有几个庶出儿子,但精明能干没一个比得上绍忠,所以就算他多么的宠爱小妾,也绝不允许小妾趾高气昂,欺
到原配头上。
却没有想到四王妃会忽然问起。
莫非四王妃认识绍忠?
“去边疆,也是好的!”沐飞烟说着,不免有些黯然。
君非墨已经去边疆半月有余,但是一封书信都没有捎回来,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如何。
如果不是怀着孩子,沐飞烟势必会跟去。
有她在身边,对君非墨来说,是一股不小的阻力。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准备好粮草,兵器和冬天需要的棉衣,还有将士们需要的药材。
其它的,一切都只能看天意,看君非墨带兵打仗的本领了。
“王叔,刑部那边还请王叔多多担待些,不要给那些有私心坏心的人有可乘之机!”
恭亲王一听,顿时明白了什么“侄媳放心,王叔明白的!”
“恩,王叔累心了!”沐飞烟说着,脸上藏不住的疲惫和对君非墨的想念。
君珩看着这样子的沐飞烟,心疼的不行,跨一步想要上前说几句安慰的话,恭亲王一把拉住他“那侄媳,王叔带着珩儿先去刑部看看,你好好养胎!”
“王叔慢走!”
恭亲王拉住心不甘情不愿的君珩离开,直接去了刑部。
直到没有人时,君珩狠狠甩开恭亲王的手,站在一边生着闷气。
“珩儿…”恭亲王走到君珩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放在君珩的肩膀上。脸上是
的担忧和歉意。
君珩扭头看着恭亲王,眼眸里带着埋怨。
如果当初不是父王的阻止和隐瞒,那么娶到烟儿不是四哥,是他君珩。
“珩儿,你在怨恨父王,对吗?”恭亲王小声问。心中苦涩一片。
是啊,应该是恨他的吧。
虽然君珩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他从小看着他长大,他的心思又这么瞒得了他这个做父亲的。
“可是珩儿啊,你不要忘记了,如今她已经是别人的
,她的心中眼中,只有她的夫,不论你多钟情她,都必须深深的埋藏起来,人言可畏,不然你的爱会成为她的负担,最后还会害死她!”
一个已婚妇人和自己的堂弟纠
不清,说出去多少人会对她指指点点。
男人别人会说风
,那女子呢,除了三尺白绫了事,再就是浸猪笼,沉塘,绝无活路可走。
“父王,我…”
君珩从不曾想过,他的爱会成为沐飞烟的负累。
也不曾想会害死她。
“珩儿,如果你真的有心,就把这份爱深深的埋藏起来,默默的对她好,默默的除去一切对她不利的人和事,把这份爱换为关怀!”
“父王…”君珩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珩儿,父王知道你的心思,一直都知道,但是珩儿,…”恭亲王说着,叹了口气“罢了,父王找个日子,让你和她见一面,有的事情,有的话,父王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父王,谢谢你!”
君珩想着,或许只有从她口中听到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拒绝,才能磨灭他心中的爱吧。
“傻珩儿,和父王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走吧,虽父王一起去刑部!”
君珩点点头,和恭亲王去了刑部,时不时偷偷回头,想要看看,好不好在那忽然间的回头,就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就像多年前一样。
期盼着,最后也失望着,煎熬着,却依然爱着。
直至癫狂。
沐飞烟看着还未离去的张大人“张大人,你可还有事情要禀报?”
张大人犹豫了一会后道“回四王妃,微臣想着如今四王妃在宫中,不能随时出宫走动,内人娘家有一侄女,生的明眸皓齿,能说会道,若王妃不嫌弃,微臣让她进宫陪着王妃解闷!”
沐飞烟闻言,眼眸微微眯起,看了张大人好一会,见张大人一直低垂着头,暗骂一声,老狐狸。
可惜在狐狸,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也好,那就明
吧,明
让令公子陪着一起进宫吧,免得她一个姑娘家,第一次进宫,走错了地方,那就得不偿失了!”沐飞烟意有所指的说完,也不去管张大人,带着浅微和一干宫婢离开。
张大人站在原地,只觉得背脊心都
透了。
兜兜转转走了几个宫殿,沐飞烟忽然问身边的宫婢“你知道皇宫最高的地方在哪里吗?”
“回王妃,是望京楼!”
望京楼?
“那你带本妃过去吧!”沐飞烟说完,又吩咐一个宫婢去告诉安妃,事情已经解决,免得她担心。
站在望京楼上,看着在眼下的京城,一切的一切那么渺小。
而边疆,远在天边,看似伸手可触摸,当伸出手,却遥不可及。
“非墨…”
轻轻呢喃一声,才发现自己的脸庞有些
润,从怀中掏出手绢,轻轻的拭去脸上的泪水。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会因为思恋而流泪了。
浅微站在一边,想要上前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嘴笨,生怕说错了徒惹沐飞烟伤心。
任由沐飞烟从白天站到黑夜。
“天黑了吗?”沐飞烟轻声呢喃,转身朝浅微淡淡一笑。
却让浅微都忍不住心酸。
“小姐…”
沐飞烟摆摆手“我没事,回去吧,不然她们要担心了!”
回到大殿的时候,大殿很安静,沐飞烟轻轻的走进殿中,看着大殿里的摆设和原先没有什么变化,却似乎有那些地方不一样了。
眼光扫向大
边的花瓶时,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舒心的浅笑。
“这花是谁送来的?”
“回四王妃,这是侯府赵小公子送来的!”一个宫婢上前说完,又迅速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宝儿。
沐飞烟痴痴一笑,暗叹这孩子总是这么贴心。
走向前,看着花瓶里五颜六
的用锦缎做出来的假花,伸出手指轻轻的摸过去,一朵朵,她都能感受到宝儿在做这花时的认真和努力。
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到是难为他了。
“浅微,你去看看宝儿睡了吗,要是没有,你把他带过来,晚上和我睡吧!”沐飞烟说完,忍不住自问。
有多久没和宝儿一起睡,讲故事给他听了。
浅微错愕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退了出去。
沐飞烟先是去沐浴更衣,出来的时候,见宝儿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小凳子上,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宝儿,在想什么呢?”
宝儿抬起头朝沐飞烟咧嘴一笑“娘亲,我没想什么!”
“真的没想什么?”宝儿的话,沐飞烟可不相信,刚刚还见他冥思苦想呢。
“真的!”宝儿应声,见宫婢端着吃食进来,他也明白沐飞烟没有用晚膳,心疼却也莫可奈何。
大人的世界他还太小,不懂。
但是他却心疼沐飞烟的体身,待宫婢把精致的膳食摆在桌子上,立即起身拿了筷子夹了菜肴放到沐飞烟嘴边“娘亲,你尝尝看,猜猜这是谁做的?”
现在秦
和王大娘两人没事,就比起厨艺来,偏偏两人的厨艺都是极好,秦
擅长精致华丽的菜肴,王大娘的菜肴偏向简单大气,味道却不俗。
各有各的特色。
沐飞烟张嘴接住,咀嚼了几下,细细品味,却硬是猜不出,便朝菜肴看去,只见菜肴糊糊的一盘,硬是看不出这到底出自谁的手笔。
“娘亲,你猜啊,这到底是谁做的?”宝儿问着,大大的眼睛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璀璨生辉,惹人怜惜。
沐飞烟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了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还真猜不出来呢!”
“那娘亲,你说着菜好吃吗?”宝儿问道,
眼都是期盼。
沐飞烟思索了一会,她吃过好东西太多了,这道菜“怎么说呢,菜
一般,就
香味来说,最多只能打五十分,不及格,但是总觉得其中有一种滋味,把这滋味又给提高了不少,所以,娘亲在味道上,可以给七十分!”
“呵呵!”宝儿闻言,呵呵的笑了起来,急忙又夹了菜递到沐飞烟嘴边,游说道“那娘亲,你多吃一点!”
沐飞烟愣了愣,如果到此时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那她就是傻子了。
张嘴接住菜肴,这一次却是用心品尝,忽然之间觉得,这菜肴
香味都是那么的好,就是一百分也不为过。
谁也没有说话,宝儿挑了好几样菜喂给沐飞烟,又舀了汤,看着六岁的孩子忙忙碌碌,小小的身子在桌子边来来回回的穿梭
说不出的感动,最后化成心暖,悄悄的藏在心中,在那岁月孤寂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慢慢的回味。
吃好饭,宝儿又牵着沐飞烟在大殿里走了几圈消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给沐飞烟讲故事。
似乎把那些伤心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却在沐飞烟看不见地方,他低头的时候,那明亮的眼眸瞬间黯然下去,化着浓浓的思恋和担忧。
睡梦中,宝儿一直不安生,时不时紧紧抓住沐飞烟的衣袖,低低哭泣,喊着姐姐快跑,姐姐快走。
沐飞烟的心深深的被揪起,深深的疼着。
这孩子到底要多大的决心和懂事,才能把一切都埋在心底,独自一个人承担了一切。
卉儿,你到底在哪里…
思恋或许会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传递给在乎的亲人。
玉卉咻的惊叫一声,从
上一跃而起,大口大口的
气,眼泪早已经模糊了视线。
回眸看了一眼躺在她身边一动不动的男人,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膝盖卷缩到一边,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哭泣。
如果早知道她会落入他手中,当初她就不会那么好心去救他,就不会被他掳走,害的家里人担心,她夜夜不能寐。
“你又在哭什么?”冷雨寒冷冷的问道。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白天坚强的百折不饶,不管你怎么磨折,她都不会向你屈服,那怕是他强行要了她,她也只是紧紧的咬住嘴
,不言不语,不给他一丁点的动作和表情。
可在夜深人静她好不容易睡去后,总会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卷缩起身子,躲到
角无声哭泣。
回应他的还是无声哭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愿意开口说话,无论他用什么办法。
那怕是当着她的面杀了和她
好的丫鬟,她也只是冷漠的看着,然后垂眸,不言不语。
深深的
出一口气,冷雨寒下了
,倒了水,用内力捂热,递到玉卉面前,直到杯中茶水凉了又捂热,在凉掉。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天明。
天亮时刻,玉卉机械的从
上起身,越过冷雨寒下
,走到衣柜边,看着一衣柜时下最新款的衣裳,却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
屋子里有些冷,浑身赤
的玉卉却感觉不到冷。
再冷又如何,她的心在冷雨寒无情占有她那一瞬间,就已经碎成千万片,再也拼凑不起。
此时此刻,她最想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活着,活着回家。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那个温暖的家中,死在姨的怀中。
冷雨寒看着如行尸走
一般的玉卉,原本洁白无瑕的身子,因为他的索求,有了青青紫紫的吻痕,然后被冻得浑身发紫,看不出是吻痕,还是被冻的。
而她已经在衣柜前站了足足两个时辰,木呆呆的看着衣柜里的衣裳,却不拿出穿在身上。
她在嫌弃。
她嫌弃这里的一切,包括他。
用力砸掉手中的杯子,冷雨寒上前几步,扣住玉卉的肩膀,把她绊过身,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说,你想要什么,到底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有史以来,第一次低声下气,冷雨寒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玉卉闻言,冷眼看着冷雨寒,然后轻轻的抬手排掉他的大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属于这个国家的衣裳穿上,赤着脚走出屋子,看着漫天飘下洁白的雪,伸出手轻轻的接住,看着它在掌心融化。
“姐姐,等下雪了,我们喊上真姨一起,堆雪人吧!”
这些话被她深深的藏在心中,在触摸到雪冰凉的时候,玉卉似乎听见宝儿在喊自己,蓦然回头,雪白一片,除了站在门口处的冷雨寒,再无一人。
心瞬间跌落至谷底。
“唔…”一股腥甜随着喉咙冒到口腔,然后溢出嘴角,沿着嘴角
下,滴在雪白的狐狸
围脖上。
玉卉垂下眸子看了看,是血。
她居然吐血了。
多大的年纪,她居然吐血了。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是吗?既然回不去了,还活着做什么,做什么。
绝望的闭上眼睛,身子用力的倒下。
就在就要跌落在地的那一瞬间,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揽住她的
“为什么,为什么?”
冷雨寒在看见玉卉嘴角和狐狸
围脖上的血迹时,一声声的问。
可回答他的除了怀中女人细微的呼吸,紧闭的眼眸。
抱着玉卉回到屋子,把她放在
上,拉了被子替她盖上,冷雨寒坐在
边,直直的看着玉卉。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要什么。
无论他怎么示好,怎么迁就她,由始至终,她都是冷着一张脸,连一个笑容都吝啬,不肯施舍给他,
犹记得在天朝,睁开眼睛时,她那甜甜暖暖的笑,还有
的担忧和关怀。
那一瞬间,他冰冷的心似乎有一瞬间愈合了。
“主子,灵王来了!”
冷雨寒闻言,轻轻的把玉卉的手放回被窝,起身“好好看着她,要是有一丁点闪失,你和你的家人都别想活!”
冷雨寒的话是威胁丫鬟,也是在提醒玉卉。
杀一个人或者杀一家人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差别。
“是!”丫鬟被冷雨寒的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要知道伺候这个姑娘的人,才短短一段时间,已经死了三十多个了。
在姑娘第一次逃走被抓回来的时候,那一夜主子当着姑娘的面几乎把这个院子的人全部杀掉,一剑下去,就像在切白菜萝卜一样,轻而易举就斩断了那些人的头颅。
后来
姑娘不吃饭,送饭的人也被杀掉,不愿意沐浴,伺候的丫鬟被杀掉,姑娘要是对着谁皱一下眉头,那么这个人第二天肯定不会在出现。
小环想着,抬头看了一眼躺在
上瘦骨嶙峋的玉卉。
其实玉卉刚来的时候,她偷偷瞧见过的,那时候,她肤
红润,
脸愁容,不像现在,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多好的姑娘,可惜是个哑巴!”小环嘀咕一声,叹了口气。
是了,从来没有听过玉卉说话,自然而然以为她是一个哑巴、
玉卉闻言,忽然睁开眼睛,扭头看着小环,吓得小环跌坐在地上“姑娘,姑娘饶命,小环不是有心的,小环…”
玉卉看来一眼小环,起身坐在
边,然后起身赤脚走到柜子边,拿了鞋子袜子穿上,走出屋子。
灵王来了?
这个灵王,玉卉曾经听说过一次,他好像是浩瀚王朝的王爷,而冷雨寒是他的结拜兄弟,专门帮他杀人。
“姑娘…”小环见玉卉走出屋子,立即追了出去。
“姑娘,你要去哪里?”小环见玉卉不理会她,随即问道“姑娘,你是要去找主子吗?”
玉卉闻言站定脚步,看向小环,点点头。
“王爷在书斋那边,姑娘,您走错方向了!”小环小心翼翼的提醒。
然后她就见玉卉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小环不停的指路,只要玉卉走错了,她就出言告诉玉卉,顺便说些外面的趣闻。
“姑娘,你知道吗,我们浩瀚王朝和天朝大战了,还赢了三座城池!”
玉卉闻言,身子一僵。
打战了。
天朝输了。
那四王爷呢,姨呢,宝儿呢,家人怎么办!
或许她应该做些什么,比如赢得冷雨寒的心,让他和灵王反目成仇。
但是,玉卉更明白,冷雨寒这样子的男人,不能对他太好,太热情,转变也不能太大,不然…
书斋
冷雨寒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他的一边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男人看了一眼埋头不语,不停拨
杯中茶叶,却不喝茶的冷雨寒,眸光里闪过一丝不悦,淡淡的问“在想什么?”
冷雨寒闻言放下茶杯“没想什么,灵王,这次前来,有什么需要雨寒去做的吗?”
“本王要你去边疆,刺杀天朝四王爷君非墨!”灵王说完,身边的侍卫立即拿出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
“这是这次的酬劳,不管成功与否,都是你的了!”
冷雨寒朝身边的人点点头,一个面容枯瘦的老头上前几步,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整整一箱子的夜明珠,每一颗都如大人拳头一般大小,足足有十二颗。
老头倒是惊喜了一下,扭头看向冷雨寒,只见他由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立即把箱子关上,回到冷雨寒身后站好。
灵王错愕了一下,冷雨寒这人武艺高强,没什么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奇珍异宝,尤其甚爱夜明珠。
“怎么,不喜欢?”
冷雨寒摇摇头,站起身“不是不喜欢,只是忽然不想杀人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在他去杀一个人的那晚,她偷偷跑掉,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那种彻底的绝望和心慌。
在他当着她的面杀掉那些伺候她的人时,她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却崛起的站着。更忘记不了,早上她嘴角和围脖上的血,和她绝望倒下的身影。
“不想杀人,这是什么意思?”灵王站起身,走到冷雨寒身边,不悦的问。
他和冷雨寒一直以来不都是他收集奇珍异宝,冷雨寒负责帮他杀人吗?
而冷雨寒最喜欢的事情不就是杀人吗。
到底是什么,让冷雨寒再无杀意。
“灵王,这桩生意,我不接,你去找别人吧!”冷雨寒淡淡的说着,心中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或许这是唯一可以赢得她的心,唯一的方法了吧。
“雨寒,不必这么急着拒绝,你在考虑考虑!”这个天下,如果冷雨寒不愿意出手,还有几个人能够杀得了君非墨。
“姑娘,主子在见灵王,你不能进去!”
书斋外,侍卫拦住要进入书斋的玉卉,脸上却毫无表情。
玉卉看了面前的侍卫一眼,
口微微起伏,咬了咬牙,不顾一切的朝他撞去。
那侍卫明显吓了一跳,想要还手,又怕伤到玉卉,又见玉卉这么不顾一切,只得硬生生承受了玉卉的撞击。
可还是把玉卉给震飞了出去。
砰一声跌落在地上。
“唔…”一口血吐在雪地里,玉卉却呆呆的笑了。
“姑娘,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小环立即跑到玉卉面前,担忧的看着玉卉。
玉卉摇摇头,站起身,推开小环。
再一次奋不顾身朝那侍卫撞去。
她的武功内力在那晚逃跑被抓回来后,就被冷雨寒废了,她苦练多年的武功就那么一眨眼功夫,没了。
身子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玉卉抬起头看着冷雨寒,努努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垂下眸子。
“你找我有事吗?”冷雨寒问。
声音里却带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和欣喜。
小环见玉卉不说话,怕自己被责罚,也是有些担心玉卉,立即上前说道“主子,姑娘是来找您的!”
冷雨寒一听,心情大好“找我什么事情!”
“姑娘想去外面瞧瞧!”小环应道。
“想去哪里瞧瞧?”冷雨寒盯着怀着的玉卉问道,见她嘴角有血迹,心瞬间暴怒,冷眸扫向侍卫。
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拉下去…”
玉卉却伸出手拉了拉冷雨寒的衣服,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样子的动作在冷雨寒眼中却有极大的含义和欣喜,多久了,她对他从来都是冷冷淡淡,连一丝一毫的动作和表情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这是第一次愿意为了替别人求情而拉他的衣服,冲着他摇头。
“你是在替他们求情吗?”冷雨寒问。
可回应他的又是玉卉的冷漠,冷雨寒不免叹息,却自己找了台阶下了“既然你为他们求情,就饶了他们这一次!”
“谢主子,谢姑娘!”侍卫急忙连连感谢。
“要不要去书斋看看?”冷雨寒问。
玉卉闻言,抬起头看着冷雨寒,这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他,五官俊美,浓眉大眼,却自有一股寒栗在眉间。
尽管他此刻表现的很温和,但还是抹不去那股久经杀戮的痕迹。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想要去外面,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成的事情,总要把马车和需要的东西备好!”然后抱着玉卉去了书斋。
灵王看着冷雨寒抱着一个女子进来,错愕的愣了半天,直到下人端着一碗苦涩弥漫的药进来,灵王才回过神。
入目就是那个以杀人为快乐,又极其有洁癖的冷雨寒,正一手端药,一手拿着调羹,搅拌着碗中的汤药,舀起吹凉了喂到那个连容貌都看不出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女子。
灵王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人,询问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在得到下人肯定的点头后,灵王再次看向玉卉。
心中瞬间想到一个妙计。
“雨寒,这位姑娘是?”
冷雨寒闻言,手微微一抖,看着玉卉的眸光闪过伤痛。
因为他由始至终,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一是她不愿意开口,二是他问了她也不曾回答过,在心中想过无数名字,却都被他否定了。
“她不会说话!”
“哦…”灵王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站起身“雨寒,刚刚的事情,你考虑一下,本王就先回驿馆了,等你的答案!”
“管家,送灵王!”冷雨寒说完,继续喂玉卉喝药。
知道玉卉把药喝完,冷雨寒才把碗递给身边的小环“去看看马车准备好了没有!”
“是!”小环应了一声,急忙下去,生怕走慢了下一秒就命丧黄泉。
屋子里,就剩下玉卉和冷雨寒。
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是无言,一个是有话想说,却又害怕说错了。
直到玉卉站起身,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起身她一开始就注意到桌子上放着的箱子,可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那箱子一眼。
直到来到一副画前,看着那熟悉的笔锋,玉卉情不自
的踮起脚尖,伸出手轻轻摸抚在画上,慢慢摸抚,寻找着熟悉的印记。
终于,在落款的地方,她找到了,那一丁点微乎其微的痕迹。
“你喜欢这画?”
玉卉被冷雨寒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慌,差一点就惊叫出声,不过很快就把情绪稳定下来,扭头看向冷雨寒,点点头。
她怎么会不喜欢,这是姨的画,当初画的时候,宝儿不小心在落款处滴了一滴墨,虽然姨用了好几种办法抹去,但是还是留下了一点点痕迹,只要仔细看,仔细找,还是能找得到。
冷雨寒见玉卉点头,立即取了画卷好递到玉卉怀中“拿着吧!”
玉卉紧紧的抱住怀中的画,很紧很紧,仿佛这样,她是心就可以回到家中一般。
“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不是想要出去走走吗,我带你去看看雪景!”说完伸出手想要搂住玉卉的
,却在半空僵了一会后放了回去。
玉卉路过桌子的时候,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箱子。
“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吗?”冷雨寒问。
玉卉站定脚步,看了冷雨寒一眼,转身抱着画快速的走了出去。
原本以为她会好奇,原本以为她会看一眼,原本以为她会像喜欢那副画一样喜欢箱子里的夜明珠,却不想,她根本不在意。
不对,府中画作无数,就连寝房那边也有许多画,可她却从未对任何一幅画留恋,甚至多看一刻钟。
刚刚她明显激动欣喜,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冷雨寒走出书斋的时候,就见玉卉站在走廊处,摊开手中的画,低垂着头,仔仔细细的看着,嘴角挂着一抹舒心的笑。
那笑就像是在破庙那一天,那么的真,那么的暖。
瞬间在他的心中生了
,发了芽,急速的滋长。
“小姐,主子,马车准备好了!”小环走来,开口打断了玉卉的留恋,冷雨寒的静静凝视。
玉卉收起画,轻轻像对待稀世珍宝般放入怀中。
冷雨寒走到玉卉身边“把画给丫鬟吧,出去带着画不方便!”
玉卉闻言惊慌的退后了好几步,朝冷雨寒摇了摇头。
两人僵持着,最后冷雨寒还是做了让步“那就带着吧!”
玉卉闻言,才深深的松了口气,上前几步,走在冷雨寒身边,随着他出府。
这是她第二次离开这个阴沉的府邸,看着外面的雪,玉卉有一种错觉,这雪比起里面的干净,白,更漂亮。
如果可以不用再回去,那该多好。
任由冷雨寒抱着她上了马车,一直紧紧抱着手中的画卷。
看着大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玉卉只是随意看了两眼,又低下头看着怀着的画卷,陷入沉思。
家中的人一定担忧坏了吧。
宝儿呢,好不好
夜夜都在哭泣,白天又用坚强伪装起来。
姨呢,肚子应该好大了吧,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应该也快出生了吧,不知道她以前做的小衣服有没有被收起来。
冷雨寒看着玉卉,他忽然间,懂了。
她想家了。
或许一开始她逃走就是想回家,却被他抓了回来。
伸出手想要握住玉卉的手,告诉她,只要她开口求他,他一定送她回家,可手伸至半空,在玉卉没有看见的地方,握成一个拳头,慢慢的缩了回来。
马车在大街上来来回回的转悠,冷雨寒一直看着发呆的玉卉,也不开口说回府。
直到一阵呛鼻的香味传来,玉卉忽然回过神来,伸出小手掀开马车帘子,四处张望。
“停下!”
冷雨寒冷冷的吩咐一声,马车停下“你在找什么?”
玉卉没有回答,放下马车帘子,失落的坐回原地。真姨在浩瀚王朝,可是谁知道她和风叔叔在那个城市。
冷雨寒伸出手拿了披风穿在玉卉身上“下去走走吧!”
然后抱着玉卉下了马车。
脚踏实地时,玉卉就开始左顾右盼,那种希冀落在冷雨寒眼里,生生的刺疼了他。
他明白,她一定找到熟悉的东西,或许这就是来寻她之人发出来的信号,而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已。
玉卉蹲身下,伸出手抓起一把没有被车轮子
脏的雪,用力捏成一个圆球,让后任由它在手心融化。
站起身,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冷雨寒说着,扭头问赶车的侍卫“这附近哪里有饭馆?”
“回主子,刚刚来时,有路过一个饭馆!”
冷雨寒闻言伸出手握住玉卉刚刚抓了雪的小手,拿了帕子轻轻把手心的雪水擦干,紧紧的握在手心,一步一步往回走。
冷雨寒走得很慢,慢到玉卉就是小步小步走,也能跟得上。
时不时回头看看玉卉,见她一只手紧紧的抱住画卷,手背上青筋直冒,说明她很紧张。
紧张什么。
就连他握住的小手,手心里都冒了汗。
冷雨寒回过头,吐出一口气,看着面前的白雾,慢慢的有些模糊他的眼。
如果自私一些,带着她回去就好。
却偏偏想给她一次机会,一次找到来寻救她的人,如果找不到,那么以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留下她。
那股熟悉的香味越来越近,玉卉的心跳的越来越厉害,甚至开始疼起来。
在看见那饭馆上的招牌边那熟悉的阿拉伯字母,玉卉的身子一僵,有一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冷雨寒却牵着她走进饭馆,立即有店小二上前“两位客官,想要吃些什么,小店什么都有!”
冷雨寒看了面前这个店小二,五官端正带着一股正气和凌厉,虽然只是穿着普通,却隐藏不了那股傲气,尤其他手心的小手在店小二一出现的时候就开始发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牵着玉卉坐到大堂一张空桌子上。
“那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来一份吧!”
“好嘞,客官您嫂等!”店小二说着,笑着快速的去了后堂,只是才走到后堂,脸上的笑顿时隐去,吩咐了一个店小二几句,立即去了后院。
冷雨寒看着心不在焉,紧紧抱住画卷,贝齿紧紧咬住嘴
的玉卉,拿了筷子放在玉卉面前,淡淡的说道“这店小二还真会说话,手脚也
利索的,一会得问问他,愿不愿意随我们回去!”
咔嚓
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冷雨寒还是听出来了。
不去看,他也知道玉卉是把画卷的轴子捏碎了,却不点破,看着几个伙计不停的上了菜。
拿起筷子夹了一样递到玉卉嘴边“不是饿了么,吃吧,尝尝味道,要是喜欢,一会把厨子也请回去!”
玉卉看着面前的菜,熟悉的气息,张嘴接住,慢慢的咀嚼,拿起筷子挑了几样慢慢的吃着,她要吃的
的,一会才有力气逃跑。
冷雨寒却不在去理会玉卉,夹起菜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味道很好,却带着一股离别的愁苦。
放下筷子,看着以前吃每一样东西从来不肯超过两筷子的玉卉。
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他的身边真的那么恐怖,让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冷雨寒忽然冷冷的笑了起来。
这是他的地盘,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谁也别想带走她,除非她亲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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