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古城王国
“家?”青伦彷佛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字,双眼瞪得老大,一脸无知地望向仍自称皇甫襄的溥襄。
“你别再做杀手了,与我一起
迹天涯,然后找一处两人都喜欢的地方,留在那里,我们会有个家…我去过江南,那里水木明瑟,太平无事,你或许会喜…”情事过后的溥襄有点慵懒,连说话的语调都天真起来。
青伦倒是清醒过来了,嗤笑一声,说:“只要在苏国一天,我就不会有家。”
先不管他青伦这些年来杀了多少人——连他自己都数不完,单单是他是罪臣之后,就足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当年先帝的命令是诛杀他们一家,溥襄的话使他忽然忆起这件事,令他有点担心,若自己的身份暴
了,会不会连累溥襄。
“家”这句字,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个吉祥的字。
“苏国会变好,你也会有家的。”溥襄揽过青伦说。
青伦默了一会,说:“再说吧——只是我不想要『家』。”
江南也好,哪里都好,他都愿意和溥襄一起去。
只是,他不需要家。
——他曾经如此坚信。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主动跟布沙书说:“我…想要一个家。”
他这早已腐烂成朽木的木舟,想要找一个永久的避风港,不再漂泊,不再流离。
这里不是苏国,没有贪官恶人,没有溥家人的追捕…
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布沙书。
他想要一个家,有布沙书作伴的家。
一如他当初心底里,曾经想要过有皇甫襄作伴的家一样,他动摇过,现实虽无情的让他痛醒,他却再一次作了同样的梦。
布沙书还沉醉在刚才由青伦主导的情事里,听到青伦的话,入神了几秒才清醒过来,奇怪问:“这里不就是我们的家吗?”
青伦如同被雷击中那样猛地坐起身,薄被从他的肩上滑下来,
出历尽伤害也不失美丽的体身,他的脸上尽是惊讶——这里就是他的家?
他们的家?
他们?
布沙书拉下他,让青伦好好躺进自己怀里,边吻着他的额头边笑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啊,从来都是。”他指着天花、桌子、椅子、屋内的东西都被他点了一遍“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你和我的。”
“是…是吗?”青伦受宠若惊,有着莫名的迟疑,布沙书对他毫无保留的好从来都让他又惊又喜,只怕这一切都会像掌心
沙,始终会流逝。
布沙书翻身
住青伦,快速地亲了他鼻尖一下,有点
氓的说:“你之前说的话…意思是不是想要生我的孩子?”
“是…”青伦不小心说漏了嘴,慌忙反口说:“不、你当我没说过…”
男人哪能生孩子,布沙书又把他的傻话当成真了。
“不行喔,你说话要算数,你是青伦…”布沙书翻身覆住青伦。
此刻的他们就好像活在只有他俩的世界,布沙书只管尽情的宠着青伦,偶尔拿他开开玩笑…可是即便是他们所在的世界,也有它的问题,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的。
“布沙书,青伦,你们在里面吧。”门外传来菖蒲的声音。“我有事跟你们说。”
菖蒲来了,代表那是屍人的事,二人连忙套上衣服开门。
“你们的猜测对了,就是菁晨果,没想到困扰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东西,竟是一个早已被我们抛弃的小果子可以解决的。”菖蒲领二人到石
处,守卫的人见是他们,立刻推开石门,还笑说:“菖蒲真是这世界的英雄,这药有效极了,至今那两只屍人还没哼过一句声呢。”
布沙书皱眉:“没哼过一句声?”一阵不好的念头在他心中扩散开来,急步进去。
那两只做实验用的屍人早已没了气息,摊倒在石墙边,褐色的血染了一地。
“为什么会这样?!”布沙书高声喝问。
“我昨晚走时它们还活着的…”菖蒲也显得很焦急,哑了良久才解释说:“因为菁晨果的关系,它们还在虚弱的哀叫…我跟里隐都看的一清二楚,它们还活着的,我一见它有效后便来找你们了…”
平时最冷静的两个人,都慌乱失惜起来。
青伦忽然想起布沙书说过,要防备内鬼,他不知道要防谁,为何而防,但现在看来,布沙书的担忧并非捕风捉影。
要不然,可以用来解决屍人问题的试验品怎么会突然被杀?整个部落的人都知道它们很重要。
青伦问布沙书:“其实是不是屍人当中也是有思考能力,有它们的组织,它们派人来消灭这些没有思考能力的,以防我们能更进一步知道他的的底细?”
“这…”布沙书低头沉思,眼中似是已有千百样流星飞过,思绪万千“我再思考一下,这两个屍人没了没关系,下次再捉便是,最重要的是知道了如何抵抗屍人,其他的迟些再作打算…”
布沙书似乎也有
了套,只能见步行步,他转身跟菖蒲说:“我们明天先跟族人说明此事,但不要跟他们说菁晨果的存在…只说你发现了可以强化尔罗罗的尾羽的方法,我们私底下再多加生产这些由菁晨果制成的药粉。”
“我知道了。”菖蒲点头道。
临行之前,负责看守的兽人一脸愁云惨雾的跟布沙书道歉,差点便要以死明志,布沙书花了好一段时间跟他好言相劝,才说服他这不是什么大事,可当那兽人一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布沙书那从容的眼神便瞬间变成若有所思的样子。
青伦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他从来都是行动至上,一旦确认刺杀的对象是坏人,他要做的便是——杀。
他甚至不在乎刺杀成功后如何逃脱,一身武艺让他自负而不自知,所以他才遇上了溥襄,那是他自负而种下的因,结成了果。
布沙书与青伦不同,他是那种看清全盘棋局才下手的人。
现在的布沙书脑海里一定正下着一盘非常浩大的棋局。
青伦不懂下棋,他由始至终都只懂得当马前卒。“布沙书…我有什么,能够帮你们?”青伦知道屍人一直是兽人和半兽人的大患,他们难得找到机会将它们一举歼灭,现在却好像有更大的势力在后头等着他们。
风雨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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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再思索一些时
。”布沙书大概有感自己的说话语气太冷,亡羊补牢似的牵起青伦的手,柔声道:“我又犯老毛病了,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总之我们找到压制屍人的方法了,是该庆祝庆祝。”
“可是…你的目的是想把屍人们一举歼灭吧?而不是压制屍人。”
“本来不太在意的,因为兽人本就有能力抗衡那些没有思想的生物,只是…”说到此处,布沙书有点迟疑。
青伦追问:“只是?”
“没什么,没什么。”布沙书边说边拉他走。
回到家里,青伦还是忍不住,问:“布沙书,是不是这里有内鬼?你确认了是谁么?把名字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宰了他。”
不然解释不了为何布沙书对他这般神神秘秘。
“嘘——”布沙书拉住冲动的青伦,悄声在他耳边道:“这不是内鬼的问题,是你。”
青伦愣了在原地,他身后便是昨晚跟布沙书翻云覆雨的
,他无法理解布沙书话中原由,是在指他是内鬼?还是其他?
“别想歪,我不是指你是内鬼。”布沙书捧起他的脸颊肆意
捏。“不过就算你是内鬼我也没所谓,我便跟着你一起成为内鬼罢。”
“别胡说。”青伦不高兴了,他才不愿意和那些出卖别人的小人混为一谈。“说正经的,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那些屍人其实是冲着你而来的吗?”
“什么!?”青伦提高了声线。
“嘘…我们喀勒部落千多年没有都受到屍人的大规模袭击,你一来到没多久,便接二连三的受到攻击,却不见那些屍人如此去攻击其他部落。”布沙书正
道:“是一次也没有。”
“你不是说屍人无法思想的吗?它们怎么会知道要对付我?而且这又是为什么?”青伦想不明白个中意思。
“我不肯定,不过我猜…大概因为你是纯种人类的关系。”
青伦猛地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喀勒部落受到威胁,是因为我在这里的关系?”
“我还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
“那我还不如离开这里,还你们平安!”青伦不能接受自己的存在会害到这个毫不犹疑地收留了自己的美好部落。
眼见青伦又要冲动,执剑离开之时,布沙书从后抱住他,幽幽问:“青伦,你又要留下我一个了么?”
他落寞的声音传到青伦耳中,勾起了青伦的罪恶感,是啊,他答应过布沙书会留下,那时是出于感恩之情,现在,则多了重恋慕之情,一种他更该顾虑的感情。
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青伦有点像个犯了错的小孩,讨好地往后靠在布沙书身上,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只是想部落好。”
“没有你在的部落,再好也没有用。”
青伦转身望向布沙书,那沉重的神色让他知道布沙书是认真的。
那朵差点枯死过去的花被因这一句话完全地活过来了。
不过是一句话。
布沙书对他的渴望,一点一点地将他与这个世界、这个部落连结起来,让他知道,他不再是无
之人。
漂
翻腾的木舟,找到了愿意为它遮风挡雨的岸。
青伦抬眼望着屋顶,把眼眶中的泪水藏起,然后爽快地说:“既然是这样,我们便一起面对这个困难吧。”
此时的他,眼睛笑得似是弯月一般。
* * *
因为菁晨果的事是秘密,所以翌
布沙书跟菖蒲集合族人的时候,也只是说了屍人死去的事。布沙书在
待事情之时,青伦便在一旁静静观察族人们的表情,有震惊的,有害怕的,有愤怒的…到底谁是内鬼?青伦看不透,他已经和这里的人一起生活了许久,族人们都很单纯,他打从心底里希望内鬼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兴许是有某个兽人过于仇恨屍人,才自作聪明的去杀了它们,青伦如此的期望着。
“若果喀勒部落有长老,布沙书肯定是不二人选了。”后面传来应熽的声音,他本来只是陪尔罗罗来采草药,没想到碰上了族人开会的状况。
“嗯,肯定是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吧。”青伦点头应道。
“啧,也不一定,只要是碰上你的事,他肯定是要抛弃部落选择你的。”应熽摇头叹息“他以前不怎么管部落的事,只要管,就必定是不得不管的事,只可惜摊上了你,这辈子充期量也只能当个影子长老。”
夹在他们中间的尔罗罗很是为难,自己的伴侣为了上次
好被破坏之事而怀恨在心,字字句句都藏着刺,虽说他也是有那么一点不愤…不不不不不,对方是青伦哥哥啊,也是尊贵的纯种人类,应熽不该这么跟他说话的!
正当尔罗罗还在胶着该如何应对时,青伦却不怎么介意地回说:“部落一向没有长老这种东西,
好的。”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一身轻柔的青色衣裳随风飘动,显得他潇洒
落,应熽傻了一会才知道自己该生气,他竟然
不到青伦!报不到大仇!尔罗罗忙着安抚这大小孩,都没有闲情去看顾青伦了。
青伦倒没怎么将应熽的话放在心上,他深信布沙书绝不在乎名利之事,就算让他当部落长老,他也大概会回绝,而且,若他想当,老早就当了,用不着等现在。
青伦只想早早把屍人的事解决,兽人世界的所有人都可以活得无忧无虑,不用再担惊受怕,那些没能在苏国完成的事,他希望能在这里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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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屍人的事,族人们虽无奈,但也得回归自己的生活,青伦和布沙书则来到了菖蒲的家。
菖蒲屋外放了些桌椅,平常都是空置着无人使用,今天却被里隐占用来跟两个脸生的兽人聊天。
菖蒲这才如梦初醒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上前跟那两个兽人说:“真是不好意思,忙起来就忘记跟你们约好了见面…”
体型较强壮的兽人笑说:“没关系,在屋外也是一样,刚让里隐涂了新制的药膏,他说感觉好像小腿有力了一点呢。”
“真的?”菖蒲大喜,望向里隐,里隐指指自己的右小腿,笑道:“真的,虽然即时药效不大,但感觉长久的涂下去,我的小腿总有一天会回复的。”
青伦从没见过菖蒲这种狂喜的样子,就像是在沙漠行走已久的人找到了水泉,在狂涛中翻滚已久的人终于找到一块浮木。
菖蒲连忙从怀中掏出所有的骨头,
到那二人手上,说:“这药膏你们还有多少?我全都买了。”
那较瘦弱的兽人面
难
的睐向身旁的兽人,半晌,才喏喏道:“不是我们不愿意卖给你们…只是你知道的,古城有古城的规矩,这药膏的材料被…管制,无法大量制作…”
“管制?”青伦第一次听这个词,不明白当中意思。
布沙书解释道:“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们的东边有一个是以前纯种人类生活的地方,正渐渐被统一了么?听说那里已建立了一个叫法律的东西,去管治被统一的地方,现在已经严如一个王国了吧。”
瘦弱的兽人听罢立刻接话,脸带奋兴的神色道:“对!古城现在有了法律,没有兽人敢私斗,偷窃强盗的事也少了,大家都按规矩办事,大家的生活都过得美满富足!”
青伦心忖这大概就是苏国的律法吧,是君主用来治理子民的一种手段,他一向对律法没有好感,因为苏国的律法从来都只是对付人民而不是官员,更惶论皇室天子。
律法不公,所以才有他青伦。
他比较喜欢在喀勒部落的生活,对与错,族人有自己的能力去诠释,不需要用律法去介定,更没有人去做那个“君主”决断一切,大家只是一起在部落每
如是的生活着而已,就算偶有冲突,也只是用点到即止的决斗去发
,他们不需要什么冷冰冰的律法去
在自己身上。
“我也有耳闻人类古城已经变成了一个很繁荣的王国了,只是部落事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来访而已。”布沙书客套说。
“不要再说人类古城了,西子极大人比较喜欢古城王国这名字。”那强壮的兽人轻笑,又不失认真的道。
“西子极?”
“西子极大人便是三十年前,统一人类古城的龙族兽人。”
布沙书耸耸肩,无奈道:“你也不能怪我,你们的古城王国保密功夫很到家,我也只是靠来经商的朋友才稍稍知道你们的事情而已,毕竟我们隔了一整道桥嘛。”
人类古城——即是现在的古城王国,就位于青伦所知道的兽人世界的右侧,它和喀勒部落不止距离数百里,还隔着一条万丈深渊,深渊之深,无人知晓,皆因失足之人从没回来过。
连系两地的,是一条由很久以前的人类所建成的大桥,大桥的尽头是古城王国深严的守卫,未经批准的人,连一
脚趾头也踩不过那条防线。
所以布沙书才说他们的保密功夫很到家。
只是,更让人深思的是,他们要保的是什么秘密。
* * *
“西子极?他现在竟然是人类古城的主人?”应熽听后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那两个来自古城王国的兽人走后没多久,应熽便陪着尔罗罗来菖蒲的家学医了,听布沙书描述刚刚发生的事,吓得弹起身来。
“你认识他?”布沙书问。
“何止认识…他是我叔叔。”想起西子极,应熽
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小时候很顽皮,父亲和爹爹管不住,将他扔给来作客的西子极两天,便被整得以后不敢作恶。
先不管西子极本身就很强的事实,他可是一条寒水龙啊!是火龙的天敌!他的双亲怎么就这么忍心将他交给他!
布沙书没有闲情
笑应熽那一付想要仰天长啸的悲壮气息,他只想多点了解这个西子极:“这西子极是什么来头?性格如何?”
“他是一头孤高、不可一世、无情、无
、无义…的寒水龙,好了好了我认真说吧,听我爹说,当年想要跟他决斗的龙族兽人可是多着去呢,只是他都不在意,整天飞来飞去游山玩水…久而久之兽人便忘记他了,找别的强者挑战去了。”
“这么听起来他
像是个喜欢在世外桃园隐姓埋名的高手。”青伦说。
他在苏国时,也曾意外遇到一个隐世高手,那人住在深山里,不问世事,青伦跟他诉说苏国正如何被先帝的群臣糟蹋,极力劝说他一起去刺杀贪官,他都不为所动,说此生只愿与自己的
子长相厮守,天下事——他无能为力。
那时的青伦愤然离去,他不理解为何有人能如此无情,能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现在想来,无情的人其实是自己,天下太大,要将情摊分给天下的所有人更是难,分着分着,情就不见了,变成一把愤世嫉俗的无名之火。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所有人的无能为力。
也许,能将那份情置于一人身上,才能有情。
有些人,选择如此。
脑海里忽然里闪过溥襄的脸,青伦立刻回头望向布沙书,用这一眼把溥襄赶离自己的脑海中。
“西子极是一个不喜束缚的兽人,突然在三十年前开始建立古城王国,还当上了君主,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回到他们家中,布沙书在
边边抹着“他的”巫山剑边分析。
坐在
上的青伦彷徨地望着布沙书抹拭巫山剑的背影,心里惴惴不安,但还是回应了他的话:“古城王国与我们何关?我们还是关心一下屍人的事吧。”
“我总觉得屍人的事与古城王国有关。”布沙书幽幽说,他扬起已经被他擦得很乾净的巫山剑,剑身如镜,映照出他那藏着万千思绪的双眸,他自信的一笑:“我真是愈看愈喜欢这剑。”
“我却愈看愈讨厌…嗯?!你说什么?屍人的事跟古城王国有关?你的意思是指屍人是由他们制造出来的还是…”
“古城王国才建立不过三十年,怎么会是有千多年历史的屍人的原凶。”布沙书站起身,将剑收梢,轻放在沧海剑一旁。“那两个来自古城的商人抵达没几天,两只屍人便无缘无故的死了,所以我才猜想是不是他们受命假借经商之名来这里杀死屍人,以免我们发现更多,或是想要挑起族人之间的猜忌。”
“…”“怎么呆了?难不成是我太有才太帅了?”布沙书嘻笑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果然是将相之材。”青伦道,换作是他,肯定是想不了那么多。
“将相之材有什么用?”
“可以得到权力、财富…”就像靖亲王溥襄,先帝苦心栽培的辅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即是无用了。”布沙书总结。
入睡前,青伦问布沙书:“虽然古城王国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如果…我是说如果,西子极邀请你去当他的丞相,你会答应吗?”
“如果你想我去的话。”
听到这个答案,青伦自私地安心了一回,将体身更靠近布沙书,道:“我不想。”
“那我们就继续在部落生活,等解决了屍人的事情,我们再来想想游历天下的事。”
青伦不知道,这也许代表着他们要面对古城王国这个神秘的敌人,这也许需要很长的时间,这也许…不会成功。
他只知道,布沙书会守在他身旁,他不会像溥襄那般出卖他,和布沙书在一起,他能够真正安心。
唯有布沙书自己知道,身上的重担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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