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就那样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显然是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我所在的部门开始简单的人事调整,我也被公司掉提去顶替一个被调去负责中国项目的同事的工作。
值得说一说如今中国市场的变动对日本企业的影响很大,甚至很多大公司唯一的营业额增长点都来自于中国市场的需求,比如九州那边有个丰田高级车雷克萨斯系列。
一度每周休息四天,可中国实行拉动内需刺
大陆内部经济增长的策略之后,中国市场对雷克萨斯的需求增大直接让工厂在两个月内营业额达到最高水平的七成。
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打开电视,深夜11点左右的新闻评论也基本都是对日本市场的不景气的感叹,同时也是对中国进行了不少的分析。
跟中国媒体报喜不报忧的作风相异,(尤其是央视的新闻联播,几十年来都是前十分钟中国高层都很忙,中间十分钟中国人都过得很幸福,最后十分钟世界其他国家人民水深火热的三部曲),日本人的媒体报道显然更成
和更冷静,他们比较偏向于报道一些负面的活着可以说是不足的地方,从而让日本国民随时保持警惕和冷静。
看日本的新闻报道恰好更看央视有点相反,初步给人的感觉就是日本人民都过得很苦一样。
而那些经济版块中日本企业人士对中国经济形势的分析,很多时候让我觉得他们甚至比国内某些专家更了解中国市场。
国内很多肥头大耳白
的经济专家们很多显然是吃屎长大的,连我这样工科出身的人都看得出来中国的经济显然是府政控制的房价泡沫。
他们一部分人却张口闭口中国房价是供求关系导致,人家美国佬到现在都没有承认我们国家的经济形式是市场经济体制,那些专家却一天到晚以我们的房价还是符合市场经济规律。
曾经记得凤凰卫视某评论家就中国大肆购买美国国债曾经评论中国大陆只有5个人称得上经济学家,本人愚昧但是仍是深表赞同。
而我新加入的部门是负责发动机的冷却系统设计,工作名字听起来貌似很有技术含量,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具体的工作内容只是建立一些模型来让检讨的方案直观化一点。
通俗一点就是将一些方案3d化,而大部分方案都不需要我懂任何脑筋的,跟在denso什么都要自己去动脑子想不一样,在这边我需要做的只是理解上司的话,然后按他说的去画图,工作内容机器人没有任何的本质区别。
更甚的是这边的一群日本人讲究实事求是比denso那些人要夸张得多,因为有些设计方案一听起来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他们依然会要去做。
问他们为什么,回答是你要证明方案是错的,那就要从开始起一直证明到最后一步,拿出事实来证明这个方案是错的,而不是仅凭一些推理和假设什么的。
即使有些方案有明显的常理缺陷,他们仍然乐于去花大量的时间去证明确实是不行的,从而达到证明他们当初的思维路线是正确的。
虽然工作内容并没有什么大的起
,然而还是有一点点的变动,就是新部门的工作地点就在人事部旁边,人事部很多女人,基本都是三十好几的。
既然工作已经无法让我找到快乐,那么每天都面对这些外闷内
的女人们,也算是上班时间的唯一点缀…
值得一说人事部那些女人平均年龄在30几岁的样子,因为她们中间很多都是公司请过来处理数据的短期工作人员,所以其实她们上班时间都很认真,平时不大搭理我们,干完当天的活就走,也不参加我们的任何集体活动,除了薪水,其他的一切她们都不关心。
然而并不见我们跟她们一样不关心她们的存在,虽然一个个都是徐娘半老,可是鉴于公司服装要求不是很严格,日本女人天生爱打扮的天
驱使下。
看得出来她们都想在一般男人里面表现出自己最优雅的一面,因为她们的穿着一个比一个妖娆,每天早上当我坐在电脑前,听着过道里肆无忌惮的高跟鞋踢在地板的声音。
就会停下手中的事情,端正视力专心的看那些女人们一个个扭着肥
从门里扭进办公室,扭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风
的挠一挠秀发,霎那间我就能感觉一阵阵chanel香水的清香传进我的鼻孔,于是我的思想便悄悄的游离到那些女人们的裙子底下…
正当那段时间里,值得一说的是某天接到了久违的木哥打来的电话,电话在木哥告诉我说自己过几天就会和稻垣课长来东京台场看某个机械展示会,因为那天是周末开展,木哥便问我有没有兴趣和时间一起前往。
我自然是
口答应,扪心问问其实来东京之后,我时常很是想念木哥,我从国内的大学毕业就来了日本,几乎没有任何国内的社会工作经验的前提下,木哥可以说是我的社会人第一步的启蒙老师,教会了我很多学校里永远学不到的东西,也教会了我很多做人的分寸。
木哥很多时候把我当他的孩子一样的谆谆教导的态度,让这个本跟我人生没有任何
叉点的日本中年人,在那短短的时间里用他不一样的人格魅力把自己深深的刻进了我的心里。
于是那几天我自然是很高兴,因为又可以再次和木哥喝酒聊天,聊那些快意人生的事情,聊那些过往无数的过眼烟云,聊那些纵声
场的风
轶事。
等待的时间就像小弟弟涨起来却找不到任何可以伸进去的
口一样让人难受,不同的是后者的情况你可以使用剪刀手上下磨折的自己的小弟弟来解决问题;而前者,则是除了祈祷那一刻快点到来之外,你能做的还是磨折自己的小弟弟。
终于终于等到了木哥来东京的那一天,我早早的就出发前去台场最近的车站去等待他。
说真的,在站台看到木哥的刹那,看到木哥微笑的走出来的哪一刹那,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那一刻我才明白,自从她离开了之后,那么简单的快乐居然好久都没有再次来到我的身前,而那份快乐,木哥却轻松的带给了我。
其实多年后我才明白木哥在当时我的心里,是到底怎么样的一个位置,父亲?久违的挚友?人生的知己?…都不是,我想木哥应该是这几种称谓的混合体才对。
而木哥显然比我要冷静的多,看见我只是简单的说了句:你个家伙,瘦了不少啊。但是这一句简单的话足以让我感动得流泪,要不是前课长也在旁边,我的眼眶可能真的会
起来。
现在能记得的是那天看展示会的大致情景,我跟着木哥他们绕着会场我们走了一圈,大概的看了看一些加工和制造方面的新技术和新工艺,具体是什么其实不大记得了。
只是记得里面有好几个台湾的商家也参加了展览,为此木哥还带我专门上去问过,那些展览商们一听木哥他们是denso过来的,态度立马恭敬了许多,极其认真的跟我们介绍其他们产品来,那谄媚的表情差点就没有说出来你要是买我们公司的产品,你种我菊花都没有问题,因而那一刻我有严重的狐假虎威的感觉。
而木哥也耐心的解释了很多他所理解的一些东西给我听,所以那天我始终显得得很激动,我只想着跟木哥多聊些话,因为我有好多话期待跟他说说,希望能够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化解人生低谷的建议。
很快的也很慢的那天的展览会结束了,很自然的木哥说要和我一起去喝酒,于是我们告别了课长便欣然前往…
那天照旧是和木哥先去了一个可以吃烤
的地方,木哥照旧是点了啤酒和很多我喜欢吃的
,便开始打开话匣子。
从木哥的嘴里我知道我走了之后课里变动不小,在我走了之后原来我负责的那部分工作全部加到了木哥的身上,加上经济形势不好课内限制加班,后来也找过一些其他临时人员来解围。
不知道什么原因都干不长久,经济危机导致部内经费大幅删减,同时生产也开始逐步调整,然而设计部门的任何可是不减反增。
因为公司需要更有效率的机器和更有竞争力的产品来维持利润,所以木哥说自己常常忙到头晕脑
,说很想念我在他身边帮他打杂的日子…
木哥说这些不管是不是安慰我,说真的我很感激,因为我发现原来在这个陌生的国家里,居然有如此在意我存在的一个日本人,这一点我可以摸着良心说,是很多在日本的中国人无法做到的,华人在国外往往比较喜欢集群,很少能跟当地人打成一块。
随着木哥肚内的碳化物开始增多,木哥的额头开始出汗,他口中喋喋不休的话语也开始偏离原来的主题,慢慢的我们的话题开始轻松起来。
那个时候我发现,很长时间不见的木哥,居然说出了很多我在他身边他从来不对我说的话:木哥说起来自己童年,正是日本经济飞速腾飞的时候,从战争结束开始美国人强加了很多东西在他们身上。
比如美国式的民主体制,
球,并且强行在他们的国家四处兴建军事基地等等,他说他其实在他看来,包括他那一代人在内的日本人,大部分都是不怎么喜欢美国的。
只是碍于当时美国的强大,不得不委身与美国的阴影…他说其实日本人无法忘记美国在他们国家投下的两颗原子弹,无法忘记几十万死人死伤的东京地毯式轰炸,和美国人直到现在对日本的经济束缚和军事绑架。
在他们的国家里为非作歹却无法受到法律制裁,而且所有基地军费全部是由日本府政来买单。所以。日本人几十年来团结一致艰苦奋斗,即使经济身为全球第二依然丝毫不敢懈怠。
可即使这样强权的美国仍以一纸广岛协议扼杀了日本20多年的努力,让日本整个20实际的后十多年都陷入长期的经济停滞,直到现在都没有能够完全爬出来…
那晚的木哥,显然很激动,情不自
的说了很多之前闻所未闻的话,甚至说起自己的年轻时候和现在的老婆的一些往事,以及拥有三个孩子的他生活中的一些酸甜苦辣。
我一直都只是默默的听,因为我知道此刻的木哥也许只是需要我做一个听众。
等到木哥稍微有点放缓语气的时候,我也适时的说自己最近有点累,有点疲惫,没有什么斗志,问他我到底怎么样才能走出自己现在的低谷,觉得自己现在做什么都不能倾注全力,相比现在自己的年纪多少有点举得自己未老先衰老气横秋。
木哥停顿了看了我的眼睛一下,我在想木哥是想通过我的眼神看到我的心里,想说一些能让我振作起来的话。
过了几秒木哥说:假如你的人生有理想,那么就一定要去追,不管你现在的理想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可笑,你也不用在乎,人生蹉跎几十年,如果年轻的时候计较得失前怕狼就后怕虎而不去追逐,等到了30,40岁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感叹岁月的消逝和无情…
木哥说这些话时候语气很是平静,可是在我看来确是他当晚说的最有重量的话,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敷衍我,虽然这些话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难以理解和深奥,可是木哥说话时候的眼神,让我感受到这些语言分明就是来自于木哥几十年人生经验的沉淀。
木哥那脸上一脸的严肃,让我记住了这句话的重要
…那天晚上我们喝的很晚,到那天为止我记得我已经是很久都没有喝那么多酒说那么多话,人生得意须尽
,莫使金樽空对月。
记得那晚和木哥一直喝到深夜才结束,出来后木哥显然兴致
,便说去玩玩吧,我自然是
口答应,在木哥的身边,我宁愿做一个听话的小孩子…
之后就是跟木哥去了一个菲律宾人开的卡拉ok,我们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人并不多,几个菲律宾籍的娘们衣着暴
的在店里面高声大呼的,有要劝酒铃铛的,有在那买
唱歌的,还有几个则是笑容
面的在哪陪着几个客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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