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记得当时只有中央台定期播放的意大利足球甲级联赛进球集锦,像什么桑普多利亚、那不勒斯、国际米兰、ac米兰这些球队的名字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印入了我的脑海当中的。
如果仅仅是那个意大利联赛进球集锦节目,我想是不会让我对足球这么痴
的,追
究底还是一九八六年的墨西哥世界杯给我的震撼太强烈了,马拉多纳和他的“上帝之手”
一夜成名,而他那经典的长途奔袭式进球更是让人永生难忘。我至今还很清楚的记得当时我和几个同学从宿舍楼门
隙中偷偷的钻出去、跑到校门外一个小饭馆里看比赛的情形。
因为当时学校宿舍一到晚上十点半就熄灯关门了,而那个饭馆的四川老板恰好也是一个球迷,他和我们一起看球,而且还请我们吃夜宵,那段日子是我大学时代记忆最深刻的一段时光,即便到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让人心情激动。
虽然现在我已经记不清那个饭馆老板的模样,但直到今天我对他依然心存感激,只是不知人海茫茫中的他还过得好吗?
相比起来,我对围棋的关注就更早了,与国内很多的围棋爱好者一样,我也是在当年老聂(聂卫平)在中
围棋擂台赛上横扫日本棋手的那段时期喜欢上围棋的。
不过我喜欢上围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围棋当中所蕴含的人生哲理吸引了我,所谓棋如人生嘛。我自己并不下棋,开句玩笑的说,水平大概是二十四级吧,只要稍微懂点围棋的人都可把我杀的片甲不留。
不过我却很喜欢看围棋比赛的转播,因为职业棋手的讲解会让你充分领略到一盘棋过程中的跌宕起伏和峰回路转,让你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一招不慎、
盘皆输”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一步走错就步步皆错,再想回头已是百年身,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不过现在的中国围棋早已没有了当初老聂横扫擂台赛的威风,连拿个世界棋赛的冠军都成了遥不可及的目标。
远的不说,就拿前几天刚刚结束的lg杯来说吧,被人寄予厚望的常昊和王磊在八强赛上双双失利,韩国棋手又一次包揽四强。
我想每个像我一样还在关注中国围棋的人看到这样的消息都会和我一样心如死灰,因为集体疲软的围棋国手已经让我们失望过太多次了,让人看不到一点希望。
自从一九九六年聂马在两大世界围棋赛事决赛中会师之后,整整七年时间居然再无中国棋手获得世界棋赛的冠军,这不能不让围棋国手们感到汗颜。
在这七年当中,只有俞斌和周鹤洋两次夺得亚州杯电视快棋赛的冠军还堪一提,不过亚洲杯冠军的份量毕竟不能跟lg杯、
兰杯这样的世界围棋大赛冠军相提并论。
在所有曾经冲击过世界围棋大赛冠军的中国棋手当中,最让人扼腕叹息的当然非聂卫平、常昊师徒二人莫属。
老聂是生不逢时,他棋艺处于顶峰时期的时候,世界
的围棋大赛还没有出现,只能在擂台赛上发发威;等到有了世界
的围棋大赛,他的状态却已经开始下滑了,而且还出了曹薰炫、马晓
这两个苦手,虽经数次努力,但都是功亏一篑。
至于他的得意弟子常昊,不仅跟他一样成名于中
围棋擂台赛,而且冲击世界围棋大赛冠军的历程也跟他有着惊人的相似,数次折戟沉沙于世界围棋大赛的决赛当中,只不过常昊的苦主已换成了有“石佛”
之称的韩国天才棋手李昌镐,这不
让人生出“既生昊、何生镐”之叹。时至今
,老聂早已是廉颇老矣,作为围棋甲级队“贵州卫视队”的一员混迹于围棋甲级联赛中,虽偶
峥嵘,但已是不复当年之勇,而且经常在局面大优的形势下昏招迭出,令人唏嘘慨叹。
而正当年的常昊也是状态持续低
,国内外棋赛是连战皆北,这次lg杯居然输给了韩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棋手,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想他们师徒二人的遭遇,与其说他们是棋艺不
而屡屡错失良机,还不如说是命运对他们的捉弄更让人信服。
人都是有偏好的,就算是跟我们没有多大关系的事物,我们通常也会表现出自己的偏好来。这其中有的可能可以说出原因来,有的却说不出什么原因来。就拿意甲的球队来说吧,我喜欢国际米兰,而厌恶尤文图斯;厌恶尤文图斯的理由我可以说出一大堆来,但是喜欢国际米兰的理由却一条也说不出来,也许正如那句流行的广告词说的一样…
“我就是喜欢”一个人喜欢一样事物的时候,往往会倾注自己的感情,因此也就不可避免的会有喜怒哀乐。足球和围棋,表面上看起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物,但当你都倾注自己的感情之后,你会发现其实都一样,它们带给你的感受却是惊人的相似。
就像国际米兰这些年的表现让喜欢它的球迷感到失望一样,中国围棋国手们的表现同样让棋
感觉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苦涩。仔细对比一下,国际米兰这些年争夺意甲冠军的历程就跟中国围棋冲击世界围棋大赛冠军的历程简直是如出一辙,都是每每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最后功亏一篑。
想想2002年罗纳尔多泪洒圣西罗球场的情景,再回忆一下常昊折戟富士通杯时的黯然神伤,你不觉得这里面有太多相似的东西吗?生活往往就是这样的残酷,但是却还得继续下去,所以人们会用“明天会更好”
来安慰自己。罗纳尔多在球迷高呼“犹大”的骂声当中黯然离开了意大利米兰的圣西罗球场,但却在一年之后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的博纳乌球场夺得了他梦寐以求的第一个联赛冠军奖杯;国际米兰解雇了保守的阿
廷籍主教练库珀,
来了充
情的继任者扎切罗尼,一切都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而中国围棋协会也更换了自己的掌门人,但是中国围棋能够因此而走出困境吗?天知道。
---十一月五号,星期三,天阴沉沉的,气温也很低,让人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压抑。下午四点多钟,我灰头土脸的抱着几本“博弈论”、“模糊数学”、“现代代数”
方面的数学书从市图书馆出来,大口的呼吸着外面虽然阴冷但是新鲜的空气,路过的人无不侧目。
问我为什么搞成这副德
,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借的这几本书都是理论
很强的数学书,我在图书馆找到它们的时候发现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估计有年头没动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借这些无人问津、艰深晦涩的数学书,那是因为我最近正在看有关股市博弈论的理论,学数学出身的我出于一种近乎偏执的感情,希望能够做更深入一些的研究。
我站在图书馆的门口,望着街上来来往往、行
匆匆的路人,心里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
怔怔的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直到我看到图书馆对面招商行银的牌匾,我才蓦然记起出门的时候若兰托我帮她办张“一卡通”的事情。我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心说:“这是什么脑袋?”
我就抱着借来的书穿过马路,登上十几级的台阶,掀开厚厚的门帘,来到位于图书馆对面这栋楼房二层的招商行银营业厅。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快到行银下班时间了的缘故,营业大厅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顾客,显得相当的冷清。
在我等候的这个窗口的前面只有两个人在排队,所以很快就轮到我了。“下一个。”在漂亮的营业员小姐有些冷冰冰的声音当中,我凑到了玻璃窗前,递过填好的表格和事先就准备好的身份证复印件:“我要办两张一卡通。”因为我听若兰说用“一卡通”炒股、转帐很方便,所以我干脆也给自己办一张。
营业员小姐从我手中接过了材料,抬起美丽的眼睛隔着冷冷的玻璃扫了我一眼,虽然只是那么极短的一瞬间,但是我还是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微妙的变化,我从她的眼神当中看到了一丝鄙夷和不屑。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暗自摇了摇头,谁让我搞成这副灰头土脸的德
呢?不一会儿,两张“一卡通”
就办好了。说起来这小姐的工作效率还真可以,不过看到她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将两张卡递给我,我心中不由暗自揣测她是不是想让我在她面前快点消失所以才手脚都比平时利落?苦笑着摇了摇头,抛开这近乎无聊的想法,我抱着手中书向门口走去。
“哎呀…”在我掀开厚重的门帘刚往外迈了一步,头还没来得及完全伸出去,就感到自己跟一个人的体身重重的撞到了一起,然后就是一声女人的惊叫和手上的书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中间好像还夹杂着东西滚动的声音。
我心中暗道不好,因为这个营业厅是从二楼凸出来的,经过十几阶的台阶直接连接到地面,我肯定是把人家给撞得滚下台阶去了。
我急匆匆的掀开门帘往台阶下一看,不由一呆,只见台阶下一个身材不高的女人躺在地上呻
,在她身旁不远处的地上还躺着一个女式小皮包。
因为她的脸背对着我,所以我无法确定她的年龄。我心中暗骂了一声该死,匆匆往台阶下跑去,说起来都怪这门口厚重的挡风门帘,让里外的人都无法看到对方的情况。
“对不起、对不起,您伤着哪儿没有?”我一边道歉,一边赶紧把躺在地上的女人给扶起来,这时候我才看清了她的脸。她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吧,虽然算不得绝
美人,但也眉清目秀、姣美可人,细细的眉毛,瓜子脸型,好像有些眼
。
不过此刻我哪顾得上仔细看她的脸,我关心的是有没有伤着人家哪里。“哎哟…哎哟…我的
…”那女人皱着眉头轻声说着,手直
自己的
,看来有可能是把
扭了。
在她站起来的时候,我快速的扫视了一遍,发现她虽然身上沾了不少灰,但是好像并没有看得见的伤口。我心下稍定,口中不敢怠慢的向她道着歉:“对不起啊…真是对不起…你到底伤着哪儿没有…”
“我的
好像扭了一下…”女人一边伸手拍打着衣服的灰,一边确认自己是否受伤了,口中还念叨着:“应该没什么事吧?我穿的衣服厚着呢。”还真是的,还得亏她穿着比较厚的羽绒衣,要不然从这么高的台阶摔下来还真很容易摔伤呢。
她身前身后都看了看,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受伤,才抬头来看我,看到我一脸的愧
,她好像倒不好意思了:“我好像没什么事,您也没事吧?”看到我点了点头,她接着道:“这事也不怪您,是我太着急了,我是怕行银下班了…”
也许看到散落在台阶上书,她对我道:“那些书是您的吧?您快捡起来吧,要不然一会该被出来的人踩到了。我还有急事,没时间跟您多说了…”说着她就低头去捡地上的包,我看她的神情显得很焦急,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也低头去捡地上的书。
“哎哟…”我才刚把一本书捡到手里,就听身后“哎哟”一声惨叫,我不
吓了一跳,刚捡起来的书也掉到了地上。我扭头一看,只见她正痛苦的弯
摸着自己的脚踝,我赶紧跑到她的身边,弯下
问道:“你怎么啦?”
“哎哟,刚才摔那一下把我的脚给崴了。”听她说只是把脚给崴了,我提上来的心又放下了不少,不过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说道:“严不严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其实如果真的只是脚崴了,是根本不必去医院了,只要推拿一下很快就好了。“这么点小事去医院也太麻烦了,而且这行银也快到下班时间了,我还急着取钱呢。”
她皱着眉头一瘸一拐的往台阶上走去,还对我道:“我没事的,您不用管我了。”我看她好像问题不大,也就点了点头,自去将散落在地上的书捡起来。
等我捡起书直起
来的时候,却发现她面有痛苦之
,扶着台阶边上的栏干站着。我心中微讶,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啦?”
“我的脚踝好像肿了,一走就很疼。”她
着丝丝凉气说道,显得既痛苦又焦急。我看她好像非常急的样子,于是就说道:“要不我扶着你进去,先把钱取了再说,回头我再送你上医院检查一下吧?”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十几级高的台阶,脸微微一红,点头道:“那好吧,你扶着我上去吧。”在她的手搭上我的肩膀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她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几,跟我一米七八的身高有着不小的差距,所以我不得不别扭的猫着
。
“不知可不可以问您一下,您有什么急事啊,怎么这么急着取钱啊?”看她因为体身靠着我,脸上有些尴尬,我于是赶紧找了个话题来引开她的注意力。
她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台阶,一边答道:“哎呀,您说我怎么不急?今天都已经五号了,我们厂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这工人们都快要把我这个会计的办公室门槛给踏烂了,您说我能不急吗?这不,今天下午刚刚有笔欠款到帐,我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取钱回去给工人们发工资。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就这笔钱也还不够发的呢,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拿回去先发一部分再说呗,要不然你说让他们拿什么去养家活口,您说是不是?”
“是、是,现在大家都不容易。”我点着头,扶着她走上了台阶:“您是哪个单位的?怎么称呼?”“我姓梁,是市印刷厂的,说起来像我们这个企业的效益还是不错的,但是就是一堆欠款追不回来,真是没辙。”
她摇着头直叹气,我不
默然无语,因为像她说的这种情况我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得太多了,受困于三角债的企业在全国哪个地方都多的是。
“小姐,我取钱。”我扶着她到了窗口前,她有些迫不及待的递过了支票。玻璃后面的漂亮小姐抬起了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然后低下头噼里啪啦的在面前的电脑上操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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